八年以候 作者:毕于易

    达的样子，看在王灏眼里也是种还击，是自恃和沈淳亲密，才不与他们般见识。王灏扭头就走了。这天晚上，结束自习的时候，候丽浦告诉沈淳，下午有校队的人来宿舍找你，其中个是我们学院的王灏。沈淳哦了声，飞快的在心里盘算着说辞，只等候丽浦来问。候丽浦却对他跟校队的往来并不好奇，收拾下书本便起身告辞。倒是第二天，王灏打电话来说起这事。沈淳解释，候丽浦是他年级的国防生，在他宿舍上自习。这明明是大实话，给他说得支支吾吾的，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疑。好在王灏也没问，改口约沈淳周末去商业区逛街。沈淳赶紧答应下来。

    星期六的早晨，他们约在学校公交车集合。沈淳去食堂买好早点才出发。刚出校门就看见王灏已经等在台。等到了跟前又发现，王灏手里也拎着两袋早点。两个人顿时都有点脸红，嚷嚷着你买的什么好东西啊，就不客气的伸手抢对方的袋子。抢过来看，都是小米粥和鸡蛋，是他们在租屋吃惯的早餐。这时候想到租屋，只觉得眼前亮，像是有什么模糊的影像突然又对准了焦点。公交车刚好也到了，他们赶紧上车，并肩坐到最后排。杯小米粥还没喝完，就该下车转轮渡了。在斑马线前等绿灯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提醒对方，春天到了。梧桐树已经长出嫩叶，在脚下织起细细密密的树荫。迎面吹来的江风带着玉兰的香味，连绵不绝的把什么罅隙都填满了。沈淳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放风，在轮渡上东跑西看的。王灏提醒他注意安全。他就晃晃手里的手机——手机还是王灏送给他的，说丢了你再给买部。两个人开着玩笑，心里都有脉脉的温情泛起。他们原是么要好的朋友，后来怎么变得生分的，想起来连自己都感到不解。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碰巧经过那间小吃店，就十分自然的进去吃东西。沈淳说，这次轮到我请客。王灏也没有推辞，仿佛上次在这里吃东西不过是前不久的事情。沈淳有样学样的点了满满桌子小吃。原来他连他们年前吃过什么都记得。

    这次约会，为他们重开了个好头。下个周末还没到，王灏又打来电话。两个人星期六要见面，星期天也要见面，甚至在星期五的下午也偷跑出去，为了看部首映的大片。沈淳故意问王灏，叫不叫镇江男生？叫不叫谁谁谁？王灏果断的说，你要叫他们我就不去了。沈淳问，那女朋友你也不管？王灏才说，早分了。沈淳难免要说几句劝和的话。王灏不耐烦的打断他，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吗！这话自然不能当真，但似乎又不完全是假，总之是叫沈淳放下心来。王灏约看电影，沈淳就提前买好电影票。去江滩拍照，他相机里全是王灏的抓拍。拍完还要进行严格的挑拣，只保留最好的几张，务必叫王灏感到满意。每次约会王灏只打个电话，别的全都不管。但没有他这个电话，约会就不能成行。沈淳虽然要劳心劳力，心里是百个的愿意，不等王灏通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几次下来，他们便有了分工。又因为是于心照不宣中达成的，事情便有了些动人。他们去逛商城，沈淳看中件外套，王灏马上也要试穿。导购小姐说他们穿着都很好，看着就像是兄弟俩。王灏便说，你要是买，我也要买的。两个人做作的商量，买样的衣服也不要紧，反正你穿的时候我就不穿。谁知下次见面都穿了出来。他们嘴上数落对方不讲信用，心里是正中下怀的满足。

    约镇江男生或是其他队友起的话，沈淳再没有提过。不料天早晨，他们在学校公交车等车，猝然看见镇江男生也朝车走来。两人脸上都有窘色，但是想躲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等着镇江男生走到跟前。镇江男生怪笑道，好啊，“搞基”给我抓了个现行！沈淳涨红了脸，正不知如何解释。王灏已经十分自然的把手往沈淳肩膀搭，说给镇江男生，你想搞我们还瞧不上呢。三个人哈哈的笑，介绍起各自的安排。镇江男生是去外面的培训中心上英语课。正说着话，他的车先来了。他们目送他上车，不禁松了口长气。沈淳说，镇江男生真好笑。王灏也点点头。他们都觉得镇江男生的话十分可笑。但是再要约会，就默契的不再去公交车碰头，改为直接到目的地会合。因为是分开行动，难免有人先到。先到的等在商城门口，身旁的人成双结对的进进出出，越发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不知所措。时间再等久了，甚至会有点抱怨对方。但是呢，只要在人群里看见要等的人，心头的不快顿时全变成快乐，等不及的就迎上前去。

    他们这样的约会，任谁来看都很可疑。他们自己还浑然不觉。他们也未必是没有知觉，不过是瞒着别人，也瞒着自己。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沈淳每次出门，都要跟候丽浦“请假”，说他是去学院加班，去刘老师家吃饭，或者参加班级活动。他甚至真的答应个班级周末去森林公园烧烤，当着候丽浦的面准备了烧烤用的食材和油。临出发才把东西丢给同学，自己调头跑商业区去了。然而说谎容易圆谎难。等到约会结束，王灏如果直接回家，便是万事大吉。有时候他们起回来学校，王灏又意犹未尽提出要去726坐坐，就是沈淳最艰难的时刻——候丽浦还在宿舍自习呢。他不得不把谎话继续往下编，说自己要去办公室加班，或者要去宿舍找某个同学。这样的借口接连用了几回，王灏显然起了怀疑，酸溜溜的说，怎么，现在你的宿舍只有“兵哥哥”去得，我们都去不得了？沈淳原本还很心虚，但是听王灏这样意有所指的提到候丽浦，不知为何，突然也有点生气。他想，你既然晓得他在，又何必非要去打搅别人。所以明知王灏不信，仍坚持说他要回办公室。两个人便有了约会以来的第次不欢而散。

    下个周末，他们在步行街的快餐厅吃饭，不巧又遇到了王灏的中学同学。对方是带外甥来吃东西，就把小朋友交给他们照顾，自己去排队点餐。同学买好东西回来，开玩笑的解释，你们别误会，这是我外甥，不是我儿子。王灏学她说话，你也别误会，这是我辅导员，不是我男朋友。同学接住话茬，我不信，他明明就是你喜欢的类型。王灏便答，可惜他不是女的。这天的王灏像是故意要破坏和沈淳的默契，自顾自跟同学聊得起兴。沈淳先还努力的插几句嘴，后来就不怎么吭声了。王灏和同学说起各自的中学情史，低下声来吃吃的笑。沈淳杵在他们旁边，简直是死乞白赖的妨碍着别人。他们终于吃完东西，王灏送同学回家，沈淳搭轮渡回学校。这时候，天已经黑透。昏沉沉的船舱里希希拉拉坐了几个乘客，都各怀心事的静默着。沈淳望眼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