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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以候 作者:毕于易
解释,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早结婚。朱丹丹不服的说,已经毕业四年了好吗,我们女孩子能有几个四年呀。
朱丹丹来了,团支书和几个帮忙的同学也陆续回来坐好。他们这桌的气氛才热络起来。在座的个男同学工作很不错,听说每年光是缴个人所得税都有六位数。大家老总老总的叫他。他客气说,那还不得感谢辅导员帮忙。沈淳连声否认,与他何干呢。男同学正色道,你忘了?我签协议那天迟到了,全靠你中午在办公室陪着用人单位等我。沈淳已经想不起这事,但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总是受用。又有个男同学大学期间似乎跟新娘有过暧昧,大家都集中火力开他的玩笑。他也俨然以受害者自居,如泣如诉描述自己的痴情,以至于到现在还打着光棍。但是马上有人出来揭发,说他前两年在新疆做项目时跟当地小学的女老师搞在了起,后来去马来西亚又……男同学坐不住了,跑过去要捂对方的嘴。大家哄堂大笑。还有人问朱丹丹怎么没把教授老公带来。原来朱丹丹老公是她家当地所大学的副教授。朱丹丹故意作语重心长状,说老公虽好也不能每天都用,让他歇几天嘛。大家数落已婚妇女口无遮拦,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大家的话题变得这样“成人”,沈淳倒不太好意思插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已经比他成熟、得体,远远把他甩在了身后呢。终于有人问起辅导员的情况,有没有结婚,小孩大。沈淳交代,他还是个人。因为心中有鬼,说出这话,他马上觉得对面的朱丹丹脸上动。
大家正聊得起兴,婚宴却已经接近尾声。婚宴总是这样,筹备起来费时费力,最后却哄而散,根本来不及体味。旁边几桌客人不觉已经走空。他们也不得不起身,帮忙的继续帮忙,离开的互相道别。圈问下来,其他人都是三五成群自己开车来的,只有沈淳要去坐火车。朱丹丹就跟女同学家里借车,坚持要送沈淳去火车。大约是在酒桌上闹得有些乏,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这沉默隐隐约约透漏出过去的点端倪,好在来不及提醒,火车便到了。沈淳的返程票是预先买好的,可以直接进。朱丹丹虽然没票,小车疏于管理,也顺利进到了候车厅。厅里只得零星几个乘客。他们仍径往里走,挑了个附近都没人的位置坐下。两个人显然都有话想说,只是不晓得怎么开口。沈淳客套的邀请朱丹丹带老公来找他玩。朱丹丹说,谢谢。沈淳说,谢什么,你们还没去呢。朱丹丹说,我又不是谢你这个。末了补充,我也要谢谢他。说到“他”,两个人顿时都有些尴尬,是想起自己曾因为那个“他”在对方面前出丑。朱丹丹问,他去了日本就再没有消息?沈淳点点头,停了停才说,朱丹丹,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们再不会见面了呢。朱丹丹忙道,怎么会……说到这里,两个人忍不住互望了对方眼,又赶紧挪开了眼睛。朱丹丹拿出四周年聚会的事情问沈淳意见。沈淳自然是说好。两个人立即商量起来,时间定在国庆还是中秋,怎样发通知收集名单,聚会当天的行程怎么安排。说着说着,都笑了起来,是觉得这情景太像从前做学生干部的时候,也是由衷的感到开心,因为他们终于和好了。
感觉就像是女同学开的“好头”,实则是因为和大家恢复了联络,参加完女同学的婚礼,沈淳陆续收到年级同学的近十张喜帖。大家似乎都急赶着在毕业的第四个年头步入婚姻。沈淳不免诧异,他们是打哪来的勇气跟决心,能够果断的告别年少无知,担负起个家庭的责任?这样红彤彤的喜帖,他起初还不太敢往家里带,参加婚礼也是偷偷进行。离得近的还好说,远的就瞒不住了。副主席的婚礼在青海乡下老家办,飞机转汽车的赶路,往返也要三天。沈淳只得跟家里说明了情况才出门。谁知这天整个年级就他人到场,把副主席感动得不行。沈淳前脚刚回家,隔天就收到副主席寄来的大箱枸杞、大枣和牛肉干。妈妈收拾包裹时说,这个同学太客气,你到底给的少礼金,少了可是说不过去的。这次以后,参加同学婚礼才算是过了明路。有个同学缺伴郎,也跑来找沈淳帮忙。妈妈为此特地带沈淳去做了套西装,说反正下半年找工作也用得着。
然而婚礼参加得了,沈淳心头的失望也越积越。对于有些人和事,他原本已不抱任何指望。但是再见年级同学,大家的言笑都是提醒。身不由己的,他又做起可笑的想象来。可结婚是这样契合当下的事情,婚宴上大家热衷谈论的都是各自工作、买房装修、或者哪怕只是次成功或失败的炒股,很少提起大学生活。沈淳想把话题往过去引,大家就说些感谢辅导员的话来回应他,倒叫他再不好意思开口。在参加好几次婚礼以后,终于有人提起“候丽浦”这个名字。沈淳精神振,只盼着他能带来什么新的消息。然而对方除了关于候丽浦不跟大家联系的几句抱怨,并无下文。参加副主席婚礼时,沈淳忍不住问他有没有候丽浦的消息。副主席也说没有。还反问沈淳,候丽浦连你也没有联系吗?这天晚上,在青海小小的支线机场等飞机时,身边席地坐着群外国背包客,直闹哄哄的喝酒、玩游戏。当机场第三次播报航班延误的广播,沈淳忽觉压抑难耐,好想大喊几声,大哭场!原来,离开个人是这样轻而易举,再想要找到他却是这样困难。想在婚宴上撞运气,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毫无指望。
在大家窝蜂忙结婚的这个夏天,另头,朱丹丹张罗的四周年聚会也抓紧筹备着。朱丹丹在年级各个专业找到两人作联络员,再指挥他们通知同学。同学当中有热烈响应表示定参加的,也有口回绝令人沮丧的,但大部分人都在来与不来之间,说得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聚会名单迟迟定不下来,预定宴会厅的事情却已经不能再拖。朱丹丹果断拍板,先按百人的规模准备,如果人来得就挤挤。人要是来得少,不足的费用就由她垫付。朱丹丹搞起年级活动还是这样积极,说来叫人感动。她委托尚在学校读博的个同学到附近酒店踩点,选出几个合适的宴会厅,原本还要亲自过去定夺。沈淳听说后自告奋勇揽下这差事,因为他刚好要回学校趟。
沈淳这次回去,正是为了参加王灏的婚礼。镇江男生本来也说好参加,临出发公司有事加班,只能请沈淳帮忙带红包。算起来,同学们毕业四年,他也有四年没有回过学校。路上心里除了激动,也很忐忑。刚下火车,他还习惯性的想着去坐环线公交。迎面看见出口的地铁指示牌,才想起这城市已经开通地铁。再去排队买票,上了直达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