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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志异之长生 作者:西偑惊绿
道:“二公子是纯孝之人,想必也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罢?”
李信面露犹疑之色,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
王氏终于咬牙道:“楚宫主,晏大人,二位不愧是任遥道长的高徒,果然了得。罢了,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们就是!李宏和李达,都被我送人了!”
她此言出,楚临凭和晏唯欢也就罢了,李信却失声道:“娘!你、你疯了吗?这、什么叫送人了?怎连大哥也……”
王氏冷冷道:“看看你这幅窝囊样子,都被你爹给养废了。李达又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凭什么留着他?!”
楚临凭见李信语无伦次,连忙抢在他前面道:“个中因由,还请夫人明言。”
王氏瞥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也没再同楚临凭呛声,淡淡道:“我本是平城王家的独女,十四岁就嫁与李宏为妻。我脾气不大好......”
晏唯欢与楚临凭听到这里,同时心道:看出来了。
王氏不知道他二人在想什么,还在继续说着:“......那时候又觉得远嫁到京都心中十分不愿,常常会发起脾气来,然而他从来只是笑笑,不会与我计较,还变着法的逗我开心。三朝回门时,爹娘都道我嫁了个好夫婿,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她说到这里微微出神:“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时候了,他带着我游湖、看花、逛庙会......每天的日子都过的那么新鲜,没用久,我就再也不想家啦。”
楚临凭瞧了王氏眼,发现这个夫人的眉眼其实生的很美。刚刚咄咄逼人时尚未觉出来,此时她唇边带了几丝柔和的笑意,竟霎时间显出种难言的风韵来。他又忍不住转头去看晏唯欢,却见他抱着刀倚在墙上,幅不感兴趣的样子。
“新婚后第三个月,他的仇家带着人打上门来,我不肯随婆婆避开,而是拿着兵刃陪在他身边,同他起舍命将仇家打退,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人都走了之后,他边帮我包扎伤口边道‘得妻如此,此生再无他求了。’——我听的又是得意,又是欢喜。心里想着,除了我,旁人自是配不上他。我能同他赏花游湖,也能与他并肩御敌,他待我好,我这辈子也要直护着他才是。”
王氏说的这里,冷冷笑:“我是个傻子,自小被父母宠的娇纵不知世事,还以为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滋味了。可新婚后刚刚年,他就领回了个叫做蕊娘的女人。而直到我见了那个女人才知道,真正的喜欢应当是什么样子。”
王氏说到这里,厅中啪地声脆响,却是李信失手打翻了茶盏。
作者有话要说: 长扬:“......小公子,你把我们宫主当奴隶了吗?好霸气......”
☆、长恨人心不如水
王氏头也不抬,自顾自地道:“我那时候还没有孩子,可蕊娘却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我当时看见她被李宏扶着走进屋来,就像被生生扇了个耳光般!那巴掌不仅疼,还打醒了我的美梦。”王氏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纵然已经时隔年,昔年深深眷恋过的良人也已经面目全非,但她还是不能忘记那刻的屈辱与痛苦,“我哭过闹过,还是没拦住蕊娘进门,对于你们男人来说,纳个妾又算得了什么?连娘都说让我别在意这些,男人的心都是变得快的,可我自己心里清楚,他哪里是变了心,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过我!”
这段回忆年没有被触及,王氏说到此处才发现,自己以为早已放下了的陈年旧事,原来都是如此的清晰。那些清美如琼楼玉宇般的美好幻像,终究只能是黑夜间场短暂的梦境。而天亮,便随着日光化在了泥土中,纵然有心捡拾,也早已污浊不堪。
那本是个女人生,仅存的点甜蜜。
缕日光透过门缝照在王氏缀着珍珠的裙边上,稍添几分暖意。她住了口,稍稍侧头去看,这日天朗气清,大片的白云随着风散的没有影踪,被窗格子割开的天空瓦蓝瓦蓝的。许年前,先帝病危,大皇子和四皇子各领亲兵争位时也是这样个好天气。那时候她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夫君了,然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终究还是放不下心,左右思量,还是带了婢女走进了蕊娘的院子寻他,不想在窗外听见那二人的私语。
“李郎。”蕊娘长的美,声音也很动听,她这样声唤来,正如王氏新嫁来那些日子里对夫君称呼。她柔柔的说着:“眼见乱军就要打过来了,李郎若是不走,蕊娘愿在这里陪着您。”
李宏似乎是笑了笑:“这里很危险,你先出去避避,待事情过了,我就立刻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蕊娘的声音中似是惆怅:“妾身其实直很羡慕夫人的武艺,在您有危险的时候可以留在这里。”
王氏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实在很想知道,李宏会怎样看待曾经那个为了他可以义无返顾的自己。
但李宏只是淡淡笑,对着他的爱妾说:“你是你,夫人是夫人,蕊娘纵然是什么都不会也不要紧。我最在乎的只是你的安危罢了。”
王氏提了提裙摆,避开那线有些晃眼的日光,目光在楚临凭面上转,微笑道:“楚宫主惊才绝艳,年少俊美,也是满楼红袖招的人物,想必于这‘情’字也是颇有见地。”
楚临凭不意她下子说到了自己身上,心中暗叹今日应是不宜出门,短短半日竟已有两人与自己探讨此事了。想到此处,他又下意识地去看晏唯欢,却见他正好也谑然看了过来。
楚临凭心头跳。
好在王氏并没有真的令他回答的意思,淡淡自己接了下去:“我为李宏御敌受伤,他对我十分感激。然若是对着蕊娘,便算她有通天彻底的武功,李宏也万万不会让她涉险。能不能留在京都,不在于会不会功夫,只在于有未放在心上,这便是差别了。”
晏唯欢道:“照夫人的意思,看来李达其实是蕊娘所生了?”
王氏道:“不错。我起初还想着争上争,但后来对李宏死了心,反倒想开了。蕊娘生了李达不到年就死了,那时候我也怀了信儿,李宏就把李达抱来我的房里,对我说,只要我愿意给这孩子个嫡子的名头,以后李氏的家主,定是我腹中孩儿的。”
李信脸色煞白,猛地起身来,咬了咬牙,却没有说出话来。
王氏轻笑道:“信儿,娘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父亲骗了咱们娘俩,是不是?你小的时候他的确装腔作势了阵子,可李达越大,我便越觉得不对,他对你大哥向苛刻,恨不能把身本事都倒在他脑子里。对着你呢?却有意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