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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一刻她等待已久,回头,却不知是哪一位阿哥。她跳进竹竿里,不小心舞步一乱,摔了个大跟头。大家大笑。爬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挠了她。从此她四处偷看,寻找那个人。终于发现一个可疑小哥,羞涩而瘦削的样子,比她还紧张,在人群中看着她,眼睛亮亮的。祜非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可他没再接近过她。
第二次有人挠她的手心,一回头,是一个瘦小的大阿哥,笑嘻嘻地开始跟她对舞。那舞步左拐右拐,比别人步子都大,想引人注目。但祜非觉得他像师比跳神,而且有点驼背。可他自我感觉很不错,跟祜非直直对视,又对周围人笑,露出发黄的门牙。跳完舞,他竖起一根指头勾一勾,示意跟他走。祜非转身不想看他。回头白了一眼他生气的眼神。
大家跳着唱着,天色渐渐黑暗,一轮圆月升上来。男女开始对唱情歌。
白石村乌家的二姑姐阿离提着煮好的藜麦汤,笑眯眯地给大家添倒。一个大碗在众人间传递着喝。一个阿哥嬉皮笑脸地对她唱:
给我一杯酒呀,我摸摸你的袖,问问乌家小姑姐,为何这俊秀?哎——你为何这俊秀?
阿离回唱到:
喝酒就喝酒呀,你不喝赶快走,别像山后大野猪,脸皮实在厚。
阿离转身欲走,那小哥灵活的身体像鳝鱼,绕到她面前又唱:
给我二杯酒呀,我摸摸你的手,他东摸西碰,阿离给他一下。小姑今夜不忘记,来我梦里头。哎——来我梦里头。
阿离唱:喝酒就喝酒呀,不喝赶快走,死皮赖脸缠着我,就像癞皮狗。
阿离给他胳膊上掐一下。两人就这样边打闹边对唱。
给我三杯酒呀,亲亲你的头,今晚月儿照的亮,给想怕害羞?唉——给想怕害羞。
喝酒就喝酒呀,不喝赶快走,姑姐我是本分人,莫把我来逗。
祜非坐在角落里,看到两人身体碰触,和阿离那骄傲的笑,开始感到脸上和心里阵阵泛热。
喝你四杯酒呀,碰碰你的肘,悄悄问声小姑姐,给想跟我走?唉——莫把你来逗。
喝酒就喝酒呀,外面黑秋秋,小姑要是跟你走,怕你把我丢。
群鸦回树窝呀,月上东山头,要是真心跟我走,与哥手牵手。唉——保你不会丢。
有人把阿离往那小哥身上推,他抱住她,去牵她的手,她挣脱,往几个女孩身后躲,他追抢,女孩们笑嘻嘻地挡住他。围坐四周的男女青年们一起应和唱到:
群鸟回树窝呀,月上东山头,只要小姑跟我走,我保你不会丢。
斑鸠对对飞呀,你我手牵手,你依我来我靠你,相爱到白头。哎——相爱到白头。
渐渐地,一些男女到外面树林里唱情歌去了,他们歌声轻柔细语,旁人听不见唱的什么。多半是相互赞美,表达好感。
夜晚的热闹渐渐散去,公屋里,祜非在火塘边坐下来听人们聊天。他们在说有人最近看见了山妖。
他屁股上真的有根长尾巴呢!
看见他的脸了?一个人问。
是啊——眼睛长这样!他手指圈起来,比划一对斜上延伸的大眼。嘴巴这么大!血淋淋的。脸上全是黄毛!额头正中还有一只眼睛,血红血红的!
啊呀!好可怕!大家都抱紧自己的肩。
那棵树上定着一个小鬼娃的尸体,他正在一边划肉一边吃呢!
祜非听得津津有味,问:他有翅膀吗?
翅膀?怎么会有翅膀?好像没有。
那他怎么在树上飞来飞去的?祜非问。
这个——?
可能有点像鬼吧,鬼走起路来也是飞的,也没有翅膀啊。
哦!大家点头。
祜非听得激动不已,最喜欢听恐怖故事、妖怪故事。月会祭倒不着急,反正明天还要继续。祜非正想问那山妖穿没穿衣服呢,这时旁边的吉家姑姐阿欢在她耳边低语:阿非,我家润让给你的。悄悄塞给祜非一根花腰带:他今天修羊圈没来,不知你今晚愿不愿意。
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也被祜非欺负。可他还帮着祜非干了许多坏事,几乎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有时大人们要打祜非,祜非就栽到润头上。润不会替自己辩解,痛得大哭大叫,过后气她几天就又全忘了。有时两人也一起挨打。过了成人礼之后,两人就不在一起玩了,他常跟男人们去修理牛圈河堤,种地什么的。
祜非想了想,把自己的头帕取下来,递给吉家姑姐阿欢,说:让他来花楼吧。不要唱歌,学两声鸭子叫就好。
二姐的花楼前经常有小哥唱动听的情歌,润不需要歌喉动听,只要能让她生孩子就行。祜非站起身准备回家,这时,身体下面猛地一股温热液体流了出来。哦呵!它来了。
怎么啦?吉家姑姐问。
祜非怔怔回过头,忧郁地看着阿欢说:今晚——看来不行了。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击碎了她,心脏,梗梗地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