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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平坦的地方,小路越来越多,大路也到了三岔路口。一个老阿姆在路边地里干活。
祜非问:阿姆,请问有没有一队士兵押着人经过这里呢?
老阿姆说:不止一队哦,这两天有好几队呢,都是抓山上的蛮人去干活的。
祜非:那,他们是往哪边去的呢?
老阿姆指指东北方向说:那边。
祜非道谢。
不过今儿早,有一队人往这边去了。很奇怪,只抓了一个人。老阿姆指东方的路。
啊?什么样的人?
蛮人呗。关在笼子里,用马车拉着。那样子恐怕不是去干活的,是拉去杀头的!
祜非一惊,问:去哪里杀头?
杀头啊?那就得去广都城了。听说那里每天都要杀头,谁不守法就杀谁。怎么,你要去看啊?
祜非:能让看吗?
让看啊!专门杀给人看呢!就在广场上,这下谁都不敢惹他们了不是。我儿子上次去广都城换东西就看见杀了两个头。哎哟,他们现在是越来越惹不起罗!
他们——是谁?
国王啊,你不知道啊,现在国王的军队可多了!国王的法令谁敢不听?你是山上的吧?啥都不知道。
两条路,一条应该是白石村族人的,跟他们在一起就等于回到了村里。另一条,却是格雅的。格雅现在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看来是逃不掉了,就要被国王杀了。
祜非拔腿就往东方走。必须见格雅一面!哪怕他真被杀头,她也要将他带回山里,亲手掩埋。然后永远守在他身旁。
必须在他死前赶到广都城!这想法催促她拼命赶路。
越往东走,地势越平坦。树林里的田地越多。晚上她去地里偷东西吃。两只脚走得伤痕累累,发辫也散乱,衣服早已被树枝挂破。她经过小村子时,进去偷两件小姑姐的衣服,被人抓住,用木棍打了一顿。她拖着打痛的腿,继续往广都城赶路。晚上就在树林中睡,早上爬到树上去找鸟蛋吃。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除非格雅已经死了。
就这样,走过广海茂密的森林、广阔的田野和村庄,问了无数路人,她终于来到了国王的广都城。
古老厚重的石头城门下,很多人进进出出。高大的泥土围墙非常厚实,是白石村围墙的好几倍厚。把祜非惊呆了。
进了城门,眼前的景象更是把祜非吓住。
穿着华丽衣服的人们梳着高高的发髻,彬彬有礼地来往。脚下穿着祜非极其少见到的东西:鞋子。两三层楼高的木头小楼房,歪歪扭扭地堆挤出几条长长的青石板街道。小楼房都有一溜小阳台,有小姑姐靠在栏杆上,摇着扇子看下面街上风景。
从城门广场向北看,这样的街道有三条伸向城市深处。
再仔细看身边,人们穿的是细细的棉布衣服,有很多种颜色。(白石村人只穿黑麻和白麻两种)外面是左衽短袖外套,系着宽宽长长的花腰带,里面衣服的长摆从外套垂下去,直到小腿。脚上的鞋子样式五花八门——还没有到冬天,为什么要穿鞋子呢?真是想不明白。而且,都是一个部族的族人,为什么有的穿得好,有的穿得差?甚至还有花子跪在地上乞讨。难道花子是另外部族流浪来的?就像自己一样?
街道两边的铺子里,有卖陶器用品的,三足陶罐汤锅,各种陶罐瓶高低胖瘦大小不同,瓶口的样式也是五花八门。就连一把普通的水勺都精致雕刻着鸟头手柄,样式也很多。木器被涂上了颜色,已经看不出是木头做的了。还有卖丝缎锦布的,衣裤鞋帽的;还有卖周边田地里出产的瓜果蔬菜和牛羊肉、鸡蛋鸟蛋的。
来换东西的人可以在城里吃饭。有茶馆喝一碗茶水的,有卖饭菜馍馍的,有用大汤锅热腾腾煮着什么的,冒出的烟雾和香味满街飘散。
城门广场上,有打着小鼓唱跳杂耍的,有跪在地上乞讨的,有用小推车拉货物的,有肩膀抬着竹子担架的,担架上坐着有脸面的人。还有士兵扛着长矛到处巡逻。
一个乞讨的女人跪在路边,祜非蹲下去问:你知道杀头的广场在哪儿吗?
女人抬头望她,一脸脏兮兮地,怒喊:没礼貌的野姑子!一边去!
祜非赶紧低头:我、我不懂规矩,请原谅。请问这位姑姐,你知道杀头的广场在哪里吗?
女人对她伸出手:拿东西换,我就告诉你。
祜非莫名其妙,说:我什么都没有。
女人吼:滚开!别挡住我的好运!说完立即再换成哭丧的脸,继续去乞讨。
祜非又去问卖小孩衣服的女人:阿姆,请问,您知道杀头的广场在哪里吗?
阿姆说:就在那边啦,看见没,菜市口那儿有个木桩,那台子就叫断头台。
祜非顺着望去,在城门广场东边,有一个肮脏的土台,两条石头横着重叠放置,那磨得黑漆漆的棱角显示出久远的年代。一根高高的木桩上,横着雕刻着大大小小无数只眼睛。还有盘旋花纹。木桩下面有一个石头基座,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