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天[修真] 作者:阡陌霜华

    对着所有新师弟师妹的例行指示不算在内。

    秦湛陡然沉默下来，仿佛被傅钧说得无言以对。但傅钧心里清楚，以秦湛面厚心黑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被自己这区区句话给难倒？

    他看着秦湛，却见秦湛面上神情复杂难辨，双眸子是比平时都还要深邃黝黑百倍，其中仿佛蕴含着浪涛汹涌般的激烈情绪，几近决堤而出，却又在最后关头被他苦苦压抑着，不让这股情绪爆发出来，否则便是天崩地裂，覆水难收。

    傅钧很少见到秦湛这样情绪外露，时间既觉得惊诧不解，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应付。

    而短短瞬之后，秦湛却似乎猛然个用力，将那股情绪彻底抑制了下去，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这份平静，却像是心意已决后的短暂安宁，只怕下刻等来的，便是翻天覆地的巨变。

    傅钧尚未出言询问，只见秦湛已经缓缓低声道：“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在男女之间，才有可能两情相悦，心意相通？”

    傅钧心神猝然剧烈震！

    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面上神色不变，语调却无法避免地流露出丝震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钧时间脑中思绪十分混乱，对于秦湛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只不愿去想半分。

    秦湛口中发出“呵”的声轻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隐隐似有分决绝之色，道：“你以往总是说我在装傻，为什么如今换成了你自己，却也宁可掩耳盗铃了？”

    “……”傅钧身躯微微僵，却言不发，右手亦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我怎么会去喜欢别的女人？”秦湛宛若叹息般的道，双眸中星华璀璨，那些深深浅浅、变化莫测的情绪，最终却只是悉数落在了傅钧身上，“直以来，由始至终，我眼里都只有你个人。任何人都不配与你相提并论。你是我此生唯的执念。”

    秦湛语调虽然轻缓低柔，却流露出分绝不后悔的决意，亦不容傅钧逃避现实。

    “……”傅钧目光微垂，面色僵硬，仿佛无法面对此时的秦湛，静默了刻，陡然低低道，“……根本说不通。”

    秦湛似乎独独没想到傅钧会是这样的反应，少见地露出丝错愕来，却在瞬间便已回过神来，问道：“什么说不通？”

    傅钧沉声道：“你说你先前说谎，是为了试探我的心意。可你那时仅仅是说奉师父之命指点陆师妹，却又如何试探我？”

    “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对你直隐瞒真相，你会从其他弟子口中得知实情。”秦湛此时却只显得味坦然，眉目安和恬静，“你知道，我若真想瞒下此事，是绝不会让第三人在旁目睹切。”

    傅钧虽然暂时不语，心下情绪却微微动荡，知道秦湛此言并非虚妄。秦湛向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假若真的不想让人知道，那么从开始就不会泄露半点天机。

    那么，自己会乍然听到真相，并为此而耿耿于怀，也早在秦湛的预料之中。

    秦湛似乎也猜到傅钧此时心绪不稳，声色异常柔缓地道：“我并无他意，只是想知道你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结果却未能如你所愿？”傅钧淡淡嘲道，本来还想学着秦湛平时那样冷笑声，但却毕竟做不出太出格的行为，又因心绪复杂，最后便只是变成了脸漠然。

    秦湛仿佛如同认命般，轻轻应道：“是啊。所有事情，只要涉及到你在内，便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人生在世，总不可能事事遂愿。”傅钧语气平淡，意有所指。

    秦湛闻言却是唇角轻轻勾，只不过那缕笑容极为浅淡，似乎并没有到心里去，而是强作欢颜。“看来你也学会了避重就轻，旁敲侧击。”

    “……”傅钧确实是在转移话题，因为他听到秦湛那几句剖白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根本不知道要作何反应。最后情急之下，便只能抓住秦湛之前话语中的破绽，尽力扭转话题。

    “我本来也没有指望你会立刻接受，只是忍受不了你再误解我的心意。”秦湛语气含着淡淡自嘲，神色却已显得无比平静。

    “……”傅钧依旧不知道要怎么回话，只觉得眼下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秦湛似乎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倏然起身来，柔声道：“今晚夜已深了，你好好安歇。”

    傅钧对此并未应答，只是垂目不语。

    秦湛亦未做停留，只是深深凝视了他眼，仿佛要把他此刻的神色铭记在心里，遂即转身启开屋门，径直走出。

    ☆、第八十七章 逼近真相

    直到秦湛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之后，傅钧直绷紧的身躯才渐渐放松下来。

    他伸手将屋门重新关上，刻意用上了几分力道，顿时发出“咚”的声沉重闷响，仿佛意欲以此作为警钟，将胸中迷雾扫而尽，也彻底消除掉刚才秦湛存在过的痕迹。

    傅钧倚墙而立，让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似乎这样做便能让他的神智直保持清明，却依然禁不住陷入深深思绪中。

    纵然已经两世为人，傅钧却还是第次这样被人表白心迹，而且对方还是与他性别相同的男人。

    ……却也是他曾经视为唯的兄弟，祸福共享，生死永不相负的人。

    然而在经历过前世的背叛与决裂之后，又在今世许下约定重新做回兄弟，到了今时今日，傅钧已经不清楚，他与秦湛之间，究竟应该算作什么样的关系。

    不可能再是前世那样单纯的兄弟之情，因为只要涉及前世的事，他对秦湛便始终有诸隐瞒，无法坦诚相对，甚至在迫不得已之时还会以谎言欺骗秦湛。

    傅钧不擅长也不愿意说谎，但唯独在秦湛身上，却再破例。

    但傅钧也同样十分清楚，只要今世的秦湛直保持这样温良无害，不去滥杀无辜，那么自己也永远不可能主动跟秦湛翻脸为敌。

    这样仇人不似仇人，兄弟不似兄弟的关系，却又时刻因秦湛的举动而牵动着心绪，傅钧有时候也会在心中质问自己，为什么唯独在秦湛的事情上，他便仿佛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果决，变得拖泥带水，思虑，甚至变得连他自己也感到陌生。

    除开他自己的行为失常暂且不谈，对于秦湛突如其来的表白，在起初的震惊过去后，此时傅钧心中竟是只余下片迷茫。

    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爱憎厌恶，只是种完全不知道该去如何形容的出乎意料。

    可傅钧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的自己，没有直言拒绝，而是以那样委婉的句话去暗示秦湛不能得偿所愿。

    ……难道只是不忍心让秦湛过于难堪？

    傅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