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孩子气的神情似乎正在向镜头的方向抗议，那腹肌深深地刺痛了他已经开始脆弱的心。

    “你跟他上床了？你忘了他抛弃过你了？”

    “你瞎扯什么。”小舟抢回手机，心不在焉地说，“只是兄弟而已。你会不会跟你表哥上床？”

    “我只有堂姐表姐，你别恶心我。”何唯嘴里说着，却没有点放心的轻松，反而没法阻挡那股绝望的感觉。尤其是小舟拿回手机的时候，自己又看了遍那几张照片。他留意到这个细节立刻就靠了，用的着这么欣赏吗？自己手机里的照片，还特么遍遍看。

    “你……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他试探地煽动了下。

    “什么为什么？”

    小舟竟然跟他打马虎眼。他没被小舟那凶恶的假表情吓住，“当年不要你，不是他个孩子能决定的，那也就算了。可是这么年，完全不管你的死活，放假都没来看过你次。你没问他是为什么吗？”

    小舟抬起眼睛，直直地看向何唯，目光锐利，何唯每到这种时候就不太敢跟小舟对视。别人看他们俩在起，有时候会以为他是老大，小舟是跟班，但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他太能装逼，而小舟不爱出风头，其实说了算的直都是小舟。就连小时候那些捣蛋事回回都是小舟出主意，小舟点子脑袋好，所以回回事发以后都是他挨揍，隔天还要被小舟找出去骂顿，斥责他脑子不好使没跟他配合好坏他大事。

    “那有什么可问的？”小舟冷静地像是平时在分析别人的事。“如果有个孤儿在你眼前，你也会可怜他对他好，那是因为你心肠好，但等他被带走了，你也不会去找他。因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当然不会生出什么日后还想跟他联络的友情来吧？这是人之常情。”

    何唯被他说的无话可说，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可他不能否认小舟说的对，如果他妈明天领养个小孩，他可能甚至压根不会太仔细看眼。他不喜欢孩子，尤其不喜欢年纪太小还不太懂事，完全玩不到起来的孩子。

    “你明白了吧。”小舟看着他的神情，就像看进了他的大脑，“我那时候连打游戏都不太会，只不过是个无聊的小崽子。他能花很时间陪我，那份善良我今天都未必有。我教了夏天的那些乡下孩子，我旦回来开始我自己的生活，就立刻不太想得起来他们了。”

    每到小舟说些特别理智的话的时候，何唯就不太舒服。不过小舟拿他当好友，他明白，小舟在别人面前从不会说这些不讨喜的大实话。“那你……那他知道你那时候直相信他会来找你吗？好几年都像只傻狗样每天在门口蹲个小时等他？他知道你妈特别烦你，你家只不过雇个保姆给你做饭吗？”

    没有等到小舟的回答，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小舟的脸色很难看。要是他小时候，说不定已经特么开始哭了，好几天不肯出来玩。

    “算了，我知道你自尊心比天还高，肯定会装作早忘记他了。”何唯晓得就算是小孩子都知道闹着玩不能戳眼睛，他得适可而止，“但你怎么想的？你喜欢他吗？你对他到底怎么个意思？”

    “我住在他家。”小舟说，不自在地蹙眉，“你就不能别往那地方想吗？我只不过……”只不过什么？他说不出口，只不过想要待在他身边阵子。他转了转念头，又高兴起来，“想不到他竟然把我认出来了，我应该变化非常大，毕竟那时候还是小孩子脸，不过他说我眼睛没什么变化。他还蛮把自己当大哥的，他是那种特别爱操心爱负责的人，有时候脾气也很大。对了，他第次训我的时候，把我吓了大跳，我还是头回挨人说。”

    “呵呵。”何唯笑了，“要不把我爸换给你试试？”

    小舟也跟着笑了，“他还跟着我去了乡下。”

    “什么？”何唯吃了惊，“他送你去的？”

    “他跟我吵了架，”小舟想想又笑了起来，“谁也没能说服谁，我以为他生气了。结果他说不动我，就跟着我去了，在乡下住了个暑假。”

    “他直在乡下陪你？”何唯这次真的吃了惊，整个人都蒙了，想不明白小舟的这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自己呢？怎么就从来没想到要跟着小舟起去，因为他暑假要作的事太，因为小舟还不是他男朋友？追人不下血本果然就是不成。

    “嗯，哈哈，乡下真是好厉害，我还真是不太好适应，连蚊子都比城里的牛逼，咬个大肿包。我哥比蚊子还啰嗦，居然给我喷宝宝金水，那味道呛的我……”小舟笑起来，“就这样半夜还总被蚊子吵醒，我还真希望它咬我口然后赶紧边歇着去，不要再绕着我脑袋飞了。不过我每次折腾着赶蚊子都把我哥吵醒，大半夜的他就跳起来开灯打蚊子。”

    何唯渐渐闭上张大的嘴，“是啊，从来没有人对你这么好过。”

    小舟被这句话说的尴尬地停了下来，正好服务员过来上菜，小舟想把话题转回到他的土豆泥上。

    何唯吃了口牛排，味同嚼蜡，没听见小舟说他的土豆泥，“我能见见你哥吗？”

    小舟面露谨慎的神色，何唯抢过话来，“哎呦我还能怎么着吗？看把你心眼子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你有重要。再说我是那种给你拆台的人吗？”

    “晚上我要去我嫂子那边趟，我想他可能会在那里吧。”小舟用叉子拨弄了几下切成小块的牛肉，含糊地说。

    “你嫂子？你有嫂子？他有女朋友？还是结婚了？”何唯连吃了几惊，明显感觉到脑子不够用了。

    “女朋友。”小舟微笑，“很奇怪？男人不是有女朋友，就是有男朋友，难道会空着吗？”

    何唯知道自己也不检点，明智地没有回答小舟的反问，隔了很久问他，“那你……反正你确实不喜欢他是吧，你的女朋友还在？”

    小舟没吭声。

    何唯突然意识到他和小舟真的不再是两个孩子，有些机会可能说没有就再也没有了。那种来不及了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他放下刀叉，盯死了他朋友的眼睛。“小舟，咱们这么年了……我问你最后次，你愿意试试我吗？”

    “不愿意。”小舟说。

    “你妈的，你他妈就不能先犹豫会，然后再说不行吗？”何唯被气笑了，憋住的口气都泄了。

    “这事还是清楚点好。”

    “小王八蛋。”何唯气得转开头，“你说你这么冷静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不喜欢你？难道我对你不好？你跟我试试又不搭什么，万咱俩特别对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