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敏感也很细心，关心他的话，总还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梁姐要对他好点。”

    “嗯，我知道。”梁澜感慨地点头，“但是我也没有那么机会，是吧？夏末现在可真够忙的。”

    小舟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

    “小舟，姐姐想跟你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将来会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得到的慰藉会很容易驱散童年的那点阴影，人总会慢慢长大，过去的总会渐渐淡忘。我知道你今年才十八岁，还是个喜欢跟着大哥哥的年纪，但夏末毕竟都二十七岁了，他有他自己的人生。最重要的是，他有他自己新的人生阶段了，你们都不是十年前的孩子了。”

    “梁姐觉得我占了我哥太时间了，是吗？”小舟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口。她拿出了嫂子的气势，他十年前的哥哥现在属于这个陌生的女人。

    “姐姐希望你懂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过，当然了，在你哥眼里，你永远都八岁，你干什么他都不放心，好像非要每天都带着你才行。”梁澜说，“但你也别心，姐姐也把你当弟弟看，所以才这么说。姐姐也很心疼你，你有事也可以来找姐姐帮忙。”

    小舟难堪地坐在并不太舒服的沙发上，搜肠刮肚地想他不需要忍受这些的理由。但是他始终也没有找到。他甚至不能开口，怕只要开口就会慌乱，说出的话会让他自尊崩盘。但是梁澜还是看得出来，梁澜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她眼里的笑意比刚才还深。

    小舟知道女人温柔善意起来就像只猫咪，可如果她们觉得自己被触犯，又可以立即刻薄得像只冰锥。她的神情像极了逼着他承认想报商科就是为了讨好父亲，觊觎弟弟财产的母亲。他被逼得头晕目眩，甚至放弃了自己原本最想要的专业。事后他为自己觉得不值，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为了别人的质疑修改了未来，甚至也不明智，反而坐实了别人对他的怀疑。可是如果让他再选次，他可能还是会放弃。羞耻会蚕食掉他所有的勇气，让他只想躲藏。

    “我明白。”他绷紧了脸。

    梁澜叹了口气，在小舟的手背上拍了拍，继续说了许掏心窝子的话，以过来人的身份讲了些人生感悟，前辈照顾后辈似的诸勉励。小舟任她去炖她的鸡汤，对切充耳不闻。

    小舟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五点钟，拉开门就看见夏末正在快手快脚地刷锅，乒乒乓乓，水从洗菜池里洒到地上。

    “哦小舟你回来了。”夏末回头看见他就露出笑容，“累不累？下午你跑到哪里去了？打电话你也不接。叛逆期到了？”

    “手机静音之后忘记打开了。”小舟说，走到夏末身后，蹲下身拿过抹布开始擦厨房地上的水。

    夏末腾出只手来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他很乖地埋头擦地。

    “路上热吗？”

    “还好。”

    “今天过得开心吗？”

    小舟的手停下来，“还好。”

    “看来是过得很般啊。”夏末低头仔细看小舟。小舟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把他搞脏的地方全部擦干净。

    “哥哥陪你玩吧。国庆假期快到了哦，我这两天直在想去哪玩。想来想去咱别在国内混了，人忒。八万好汉上长城，十万好汉登华山的，憋屈。你琢磨个地方吧，咱们出去玩。”

    小舟起身去洗手，突然明白了梁澜抢在今天跟他说那些话的意思。“何唯盘下的小酒吧这几天要开业，我答应国庆假期帮他忙。”

    “已经答应好了？”夏末不死心地问，小舟瞥到夏末的神情黯淡，心口猛地跳，又硬生生地压下心底那丝逾越的希望。

    他转身去饭桌边，路过夏末的时候伸出手在夏末的胳膊上握了把。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他发觉偶然的接触总是能平息他内心的混乱和痛苦。

    “那我就只能答应梁澜，跟她和她同学去九寨沟了！简直太没劲了。”夏末恼火地说，就像个在抱怨的小孩子，小舟也能听出他的不满少少指向自己。

    “你自己不想陪女朋友，就拿我当挡箭牌。”他在桌边坐下，隔着厨房岛台看夏末的背影。

    “竟然这么说哥哥！”夏末假装咆哮着，手掀开锅盖，往鱼锅里扔了把香菜。

    小舟的手指按在木桌的棱角上，“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梁澜？”

    “喜欢啊。”夏末答得轻轻松松，“那我也不能把自己的时间都扔她身上啊。”

    小舟吞咽了下，像是要咽下翻腾的情绪，他无奈地望着夏末的背影，终于向后靠在椅背上，释放了身体的紧绷。

    “你是不是故意不跟我玩？你都拒绝我两次了。”夏末嚷嚷着问他。

    “那怎么可能？”小舟蹙起眉，转瞬又懊恼地笑了，揉了揉脸，把僵硬的脸也揉松。做个快乐的人，想些快乐的事。“你可是我哥，谁也不会像你样照顾我。就像现在，虽然我们少年没见了，旦重逢我还是从心里觉得跟你很亲。姥姥说得对，人跟人之间是要看缘分深浅的，我从小就知道这点不能强求。我有种感觉，我跟你的缘分可能特别长的。以后就算老了，兄弟也还是能起喝点酒，凑在起看场球。”

    他本来也没想要什么，不是么？看不见的时候希望他能保重，知道有他这个哥哥在，他时常可以很骄傲；偶尔不放心或是太想念，还可以去看他，不像小时候那样只有等待。时不时装不懂事被唠叨会，心里也是很满足的。

    夏末回过头来看他，“嗤”地声笑出来，小舟呆了呆，就听见夏末说，“阿呆，你见过十八岁就在想老年生活的人吗？你都路想到退休了？”

    小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笑了，“不知不觉就想远了。”

    “傻瓜。”夏末掀开锅盖，热气氤氲，小鱼锅咕嘟咕嘟快乐地冒着泡。他不放心地转头看小舟几眼，小舟直傻呆呆地盯着锅，“不是吧，你就这么想吃鱼？”

    眼看着小舟像是如梦初醒样恍惚回神，就那么露出漂亮的笑容，好像小时候那个羞赧的孩子，“嗯……”

    “小舟。”夏末关了火，“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嗯？”小舟怔了下，坐直脊背。“谁能欺负得了我？”

    “别吹了，没听说过三岁看到老吗？何况我认识你的时候，你都八岁了。”夏末从厨房绕出来，慢腾腾地踱到小舟面前，用缓慢的速度成功地把小舟从身体笔直逼到向后倾斜。

    夏末在小舟身边，跟坐着的小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