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颗金桔，小姑娘收下了，给了他颗糖。

    他没有朝小姑娘微笑，小姑娘也没笑，两个人对视了会，小姑娘对他的好奇心重了。小姑娘的妈妈从后面追过来，不好意思地抱起女儿，“她直怕生人，只愿意跟小孩玩。可能她识别出这些人里你年纪最小可吧，拿你当小孩呢。”

    他礼貌地笑了笑，小姑娘突然激烈地挣扎着要到他身边去。她妈只好放了手，小孩钻过栏杆，凑在他腿边，也把金桔塞在嘴里。

    他伸出手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两个沉默寡言的人这样在起吃金桔，他竟然感觉到了丝安慰。孩子妈也感觉到了这种奇特的氛围，甚至决定趁机去干点别的，孩子终于可以脱手会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他跟小姑娘说，“你有男朋友吗？”

    不到三岁的小姑娘抬头看着他，不出声，默默地嚼着金桔。

    “等你遇到了喜欢的男人，你就早点跟他说爱他，早点跟他上床，早点跟他结婚，早点想办法哄得他每天都开心离不开你。”他看着小女孩好奇的漆黑的大眼睛，“我跟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反正你也听不懂，不会被我教坏的。”

    他伸手抱起小姑娘，让小姑娘坐在他的腿上，这个爱意满满的动作小姑娘接受了，深地依偎在他怀里，满意地贪吃着金桔。 他低下头脸贴在孩子的头顶，汲取着小孩子身上的温暖，喃喃地说道，“你看，你甚至都听不懂我说话，我要个孩子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样的孤独吗？”

    湖边起风了，他打了个喷嚏觉得有些冷，想要回去找夏末，却拖拖拉拉地没动地方。结果听见夏末在他身后有点距离的地方喊他，他立刻了起来，小姑娘灵巧地顺着他的大腿滑就在了地上，好像在他身上玩了个滑梯。

    他牵着小姑娘往回走，夏末高高大大地堵在饭店门口，脸色不善地看着他，“走了！要回家了，把人家的小孩还回去。”

    小舟伸手把小姑娘的耳朵捂住了，小姑娘随着他歪头，另只耳朵也挨在了他的腿上。他看着夏末的眼睛，“我并不想要小孩。”

    夏末脸上的神情变的柔软了，“我知道。”他伸手搂住了小舟的肩头，禁不住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吻了下。

    小舟笑了下，又忍不住抬起头环顾了圈，心里很担心付遥会看到。付遥并不在湖边，已经有阵子没看见他了。

    “你在找谁？”夏末问他。

    他吃了惊，谨慎了起来，没有回答夏末的问话。夏末也没有再说话，他们并肩起往回走，把小姑娘还给她妈妈。不到两个小时天就会黑了，外边变的有些寒冷，夏末的情绪里有些焦躁的痕迹，别人可能察觉不出来，可是小舟知道自己熟悉他的眼神他的音调甚至他呼吸的频率。

    他们跟大家告别，其他人都会返回城里度过他们剩下的几天假期，只有夏末和小舟要开车离开故乡的城市。小舟又次看见了付遥，虽然他极力掩饰，还是看得出来他的眼圈还有些红。夏末看到他就立刻又套上了层壳，像尊泥塑样对别人不理不睬。他几次想要跟夏末对视，可是夏末都看着别的地方，朋友们都故意谈着别的事，杜文鹏在夏末的肩膀上拍了把，用力推着他往前走，干脆把他带离了人群，远远走在前面。

    小舟落后了几步，心里有点着急，而且被失望地转回视线的付遥逮了个正着。他的心口猛地哆嗦了下，怯懦地看着付遥。付遥用种奇异的眼神盯着他，毫不客气，仿佛想要把他看得透，但也终究算不上不友好，因为他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那个叫文玉的女同学就从旁边伸出手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天真冷啊。”他听见文玉随口嘟囔着。

    “小舟。”他听见夏末在前面没好气地喊了声，好像在责怪他走的太慢。他的头皮都有点发麻，厚着脸皮从付遥和文玉的旁边跑过去，跟上夏末的脚步。

    他们走进了停车场，他跟夏末走向了租的那台车，夏末回头望了圈他的朋友们，“就这样了，年后咱们再聚。”

    小舟低着头，没有去看他的朋友们，嘴里说着再见，没有什么寒暄，幸好夏末也不打算说。车锁打开，他立刻就钻了进去。夏末又跟两个愁善感的男人拥抱了下，终于说了再见，弯腰也钻进车里来。

    车里有点冷，夏末启车的时候也沉默着，车子驶出这座城外湖边的小园子，小舟默默地望着窗外的树木，看到成群归巢的鸟飞过树梢。

    过了会夏末的手机响了连串微信的声音，只要他们在红灯前停下，夏末就会翻开手机看信息。在上高速之前他停了会，在手机上写了删删了写回了很长的微信。然后又收到新的短信，再写了删删了写。

    小舟的心里很不好受，因为夏末什么都没跟他说，他想他定在跟付遥说话，不管是或不是，夏末都并不顾及他。他以前只想过自己未来会跟或是不会跟夏末起生活，自己拥有或是没有夏末，可却从没琢磨过夏末是真的爱他，或者不是真的爱他。过了好阵子，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伤心。

    他静静地坐着，终于等到了夏末把车开上了高速，汽车平稳地沿着公路前进，手机又响了几次，每次都在他的心里捏了把，幸亏夏末没有时间去看手机。但是夏末也没有说话，也许想的都是手机里的信息。或者想的是手机对面的人呢？

    他的心口被堵上了，可是事到临头又不相信夏末真的会离他而去，他从心底里渴望夏末跟他说爱他。他从前是不是不在意夏末是不是爱他？在夏末跟梁澜在起的时候？那之后发生什么了？发生了很事，夏末选择了他。他有阵子的乐观，夏末是真的爱他，别的切都什么也不是。可是那阵乐观就像燃起的火柴，很快就燃尽熄灭掉了。

    后来他又想起来其他现实的事，夏末是个善良的人，对所有人都是有情意的，他会有个体面的适应期来慢慢结束关系。再接着他又理性地思考起付遥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怎样对待夏末，会怎样爱他，会爱久，会不会再次抛弃他？如果他再次抛弃夏末……他禁不住又燃起点希望，嗓子要都烧了起来，但接着他就清醒过来，想明白那个时候夏末绝不可能再来打扰他。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想抛弃什么尊严地重新接受夏末，夏末也不会给他这个接受的机会。

    等他想完这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高速公路上只有车灯照亮的段路面，反射着车灯的路牌在不断地后退。

    他开始留恋跟夏末在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