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令 作者:YY的劣迹

    惹来她这么非议，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我……”

    “好了，应然。不用理她，她就是爱使小性子。”同桌老者抚了抚长须，摇头笑道：“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道理，便生搬硬套，在你面前卖弄。阿阮，你道习武之人百般不好，为何你自己还要习武？岂不是自拆台面吗？”

    “我习武才不是为了逞能卖弄。”

    阮青青鸣鸣自得道：“我习武，是为了能够胜过那些绿林宵小。旦他们以武犯禁，扰民不堪，我就能去整治他们。就像那秦卫堂样，把那些祸害统统都网打尽——”

    屋内气氛陡然变，像是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禁忌。

    年老者忙得伸出手，点了少女哑穴。同时，拱手道：“失敬，失敬，小女管教不周，口出狂言。还请几位侠士不要放在心上。”

    那边本来听到阮青青的话后脸色大变，刀剑都拔出半分的黑衣壮汉们，见状只能冷哼声，坐了回去。但是气氛已经僵硬起来，颇有剑拔弩张之感。

    老者知道这大堂是再也待不得，只能匆匆拿起行囊，指示着年轻人带着闹事的姑娘起离开。

    出门走了好远，他才解开女儿的哑穴。在阮青青暴跳前，抢先步道：“女儿啊，你刚才可差点惹出大祸。”

    见她貌似不服气，他又道：“你可知，刚才内堂里坐的那些佩刀人是谁？他们正是霸刀堂的人，霸刀堂这次负责在江南搜寻秦善。被他们听见你在为秦卫堂说话，惹急了那些人，恐怕事情还真不能善了了。”

    阮青青闻言，也渐渐安静下来，好奇道：

    “这么说，那秦善真的到了江南？”

    “唉。”

    老者不答，带着徒弟和女儿走远，边走边叹气。

    “这江湖，又要迎来片腥风血雨咯。”

    切起源于场惊变。

    三个月前，武林圣地无名谷被不名人士攻破。大火烧山，整整烧了天夜。等附近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满山的焦炭，谷内弟子全部不见踪影。

    而在那无名谷后山，被囚禁了三年的大魔头秦善，却也不见踪影。时之间，谣言纷起，有人说，秦善正是大火的始作俑者，有人说，这大魔头也葬送在火中。无论如何，经此役，秦善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

    当年搅得江湖片腥风血雨的秦卫堂前首领，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少林武当，十大门派，水路两方豪侠，便是连朝中人手，都在暗地追查他的踪迹。

    然而，整个江湖搜寻了三月有余，风暴的中心人物秦善，却消失无踪，没有留下半分蛛丝马迹。

    秦善这个人，像是和被大火烧尽的无名谷样，再不留踪影。

    夜未眠，齐若望推门而出。

    “老爷。”

    小厮候在门口，见他出来，连忙上前道：“今日有人送来拜帖。”

    齐若望接过贴，看着上面金刀铁马般写下的字。

    今夜卯时，凝月楼恭候。

    ——右小嶷。

    齐若望眉头微蹙。

    右小嶷是谁？

    他是年轻辈中出名的刀客，曾被少林方丈亲道机敏空智，人中英杰。同时，他也是霸刀堂的副堂主。

    可这样的右小嶷，为何要见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

    难道是发现了齐若望的身份？

    略思索，人皮面具下，齐若望出个谁都看不到的笑容。可他又有什么身份呢？

    他齐若望，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备车。”

    齐若望道。

    他要去会会这个右小嶷。

    小厮喊来车时，院内梅花刚落。

    红梅如火。

    踏上车辕的那刻，齐若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死在大火中的人。

    秦善。

    第3章 病友

    “下雪了。”

    端着杯盏的人倚着栏杆，看江面上纷纷扬扬的大雪。

    雪压枝头，带着涩骨寒意，街上的行人被寒意追赶，缩着肩往家赶。

    而这个人却伸出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雪，雪本该消融，却在他指尖再度凝为白霜。

    坐在桌前的男人对此见怪不怪，给自己斟了杯酒，饮而下，“可惜再大的雪，也灭不了燎原之火。”

    窗前之人闻言笑看他眼，“你这话倒像意有所指。”

    男人哼了声，不再回话。

    右小嶷无奈，坐回桌前。

    “我只是奉命行事，要知道……自从那夜过后，想要点起这燎原之火的人，可不止我们霸刀堂家。”

    “可撺掇得最厉害的却是你们。”男人扔开酒杯，看向右小嶷，剑眉下怒目圆睁，“小爷本来好好的在家里吃香喝辣的，却被你拉扯进这件事里，右小嶷，你说你烦不烦，烦不烦！”

    他把酒杯啪得放下，又夹了筷牛肉，囫囵咽到嘴里，道：“小爷最烦你们这些耍心机的人！”

    右小嶷无奈地看着这个大吃大喝的男人，提起衣摆，坐下。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跟着我来了？阿水，你可别跟我说，是我逼你来的。”

    席辰水咽东西的动作突然停了会，须臾，口齿不清道：“我乐意来就来，不乐意来就不来，你管小爷。”

    右小嶷笑而不语，此时他手中若是有折扇，肯定会扇两下调侃这个人。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右小嶷慢慢说着，仔细打量席辰水的表情，“当年秦善被囚事，也有你的助力，你心里对他有愧，所以——”

    “你知道个屁！”

    席辰水用力放下筷子，“老子问心无愧，当年设计他的人又不是我！别说的我好像个负心薄情的家伙，小爷憋屈！”

    “嘘。”右小嶷突然伸出食指，眼神远眺，神情专注地听着什么。

    “客人来了。”

    右小嶷说着，起身来向外走去，“接下来的话，还是留待下回再说吧。”

    齐若望下车，小厮就递上厚厚的狐裘替他披着。他伸出手指紧了紧裘领，就这几秒，指尖便被冻得苍白。

    右小嶷下楼迎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漫天风雪中个披着狐裘的男人，他异常苍白的手指印在红色的狐皮上，衬得裘衣如同团燃烧的烈火。

    右小嶷顿了顿，才向前走了步。

    “未想到天气如此变，辛劳齐先生了。”

    齐若望闻声抬头看他，面容下挤出丝笑意，“右副堂主客气。”

    右小嶷不再寒暄，伸手示意，两人便进了凝月楼二楼包厢。齐若望进来的时候，席辰水早就不见踪影，桌子上只剩几盘七零八落的剩菜，还有壶空酒罐。

    齐若望抬头看了右小嶷眼，右小嶷脸色不变，心里却把席辰水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