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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令 作者:YY的劣迹
风骨,至少不那么落魄。和他相比,身怀六甲的齐若兰此时就显得既臃肿又狼狈。在萧忆起身时,她的眼睛亮了亮,可在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后,那刚刚点亮的光芒很快就被碾碎。齐若兰低下头,脸色加苍白。
此时,青天正在外赶马车,明月早已和春婶提前步赶去下个据点。车厢里只有蒲存息,萧忆夫妇还有秦善。
见秦善没有回答,萧忆又再次问了遍。
秦善睁开眼,黑眸直直投向这夫妻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道:“当年在无名谷后山,我曾对齐若望亲口许诺。改日,若能遇到害他自残的罪魁祸首,我会亲自斩断他们手腕,拨出他们手筋。以十倍偿之。”
齐若兰闻言,嘴唇发白,忍不住颤抖。而萧忆却毫无反应,只是执着地又问了遍。
“他在哪里?”
秦善看着萧忆,看着这人的眼睛。那里面有急迫,有愤怒,还有丝隐藏极深的惶恐。
那瞬,他突然就明白了。
秦善又看了萧忆好会儿,做出了决定。
“明月,停车。”
马车在路边停下,秦善将这男女丢下车。
“我不高兴断你们手脚,自己走吧。”
齐若兰眼中满是喜出望外的不可置信,而萧忆却就着双手被缚的姿势,挣扎着跑到车前。
“你还没告诉我,他人在哪里!”他嘶喊,风声钻进了喉咙里,让声音变得碎裂。
秦善看着他,看着他身后快被嫉妒吞噬心肺的女人,微微笑。
“你去找啊。”他低声,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碧落黄泉,三千世界。如果能找到,就去翻个遍吧。”
丢下这句话,不顾萧忆眼中窜上的恼怒与惊惧,他脚踹开这人,回到车内,让明月继续启程。
蒲存息坐在他对面,从始至终看了场好戏,却直未出声。直到马车再次摇晃着前行,他才好奇道:“你要替齐若望报仇,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
秦善只是轻轻伸手,擦拭自己的佩剑。
“不。”
他说:“死亡之于他们,并不够痛苦。”
蒲存息看着这磨剑的人,后脊就突然窜上股寒意。
他联系这几天的事,发现自无名谷出事后,那么人往江南赶,野心勃勃,志在必得。而最后获得好处的竟然只有眼前这个人,就连右小嶷也栽在他手里。
齐若望突然现身江南,暴露了行踪,半个江湖的人像闻到肉味样蜂拥而来,最后被人锅端。
如果,如果这全是秦善布的局呢?
如果他就是为了借此机会,网打尽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再悄然隐遁,修生养息呢?
可无名谷天灾才过了久,秦善逃出囚牢不过数月,他是如何布好这局,又是如何让江湖上那么聪明人都不知不觉地跟着他走?
蒲存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胆寒,想到以后还要继续和这个人打交道,脑袋就是阵抽痛。
可是随即,他又想起另个问题。
既然之前出现的齐若望直都是秦善所扮,那么真正的齐若望在哪?
马车离开以后,齐若兰在地上缓了好会,才慢慢起身,她犹豫着想要走到萧忆身边,可还没碰到萧忆,就望见他看向自己时那冰冷的眼神。
“夫君。”齐若兰努力让自己忽视他眼中的厌恶,“这里荒郊野地,风寒伤身,兰儿唯恐身体不适,伤了胎儿。”
“齐若兰。”
萧忆开口:“等孩子生下,你就回齐家吧。”
齐若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夫君——”
“若胎儿又出意外,不幸滑胎。”萧忆打断她,“那么萧家就只能休妻另娶,以继后嗣了。”
齐若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这男人的侧脸,那冷硬的弧度告诉她,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子嗣,子嗣!当年自己以此名义,将这个男人夺来。难道今天,也要为此失去切了吗?
萧忆的自私,萧忆的无情,难道她是今天才知道吗?
萧忆娶她,只把她当做联姻夺权的道具,而在他地位稳固,不需要再看齐家脸色的今天,她齐若兰不就成了没用的弃子了么!
就像当年抛弃哥哥样抛弃她。
“呵,哈哈。”齐若兰突然凄厉笑了起来,“哥哥,兄长!兰儿总算是明白了你,了解你当日的痛楚啊!”
萧忆蹙眉望向她,却只看到齐若兰冷厉笑。
“萧忆,你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能利用,什么都能抛弃。我偏要诅咒你生生世世,永远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那样东西!”
萧忆眼皮跳,还来不及喝骂,就见她用力拍向自己的小腹。
……
马车已经驶出了霸刀堂的地界,秦善行人又换了马匹,路往东赶。在第三天,终于抵达了村庄。
秦善下马时,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已经出门迎接。
“老爷!”
明月看见人,高兴道:“你们总算来啦。”
青天扣好马栓,“叫什么老爷,都不用再糊弄那些外人了,叫主人。”
“老爷就是主人,主人就是老爷。”明月撇着嘴,“再说,我怎样叫,老爷也不会介意的。”
秦善看着他俩打闹,眼里浮上层笑意。
“啧啧,奇了,怪了。”
蒲存息跟在身后,四处转着圈。
“这么个人烟稀少,不与外界相通的村子,你是从哪里找到,又是何时买下了家院落?”
他兜完圈,又走到秦善面前,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的眼睛。
“奇怪的是,世人说秦统领冷漠无情、寡言少语,可我这几天,竟然看到你笑了三次!都说凡性情大变之人,无不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折磨。那晚在无名谷,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秦善轻轻瞥了他眼吗,踏入院内,就在蒲存息遗憾地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
“我听到了笛声。”
“我听到了笛声。以为是你在吹笛,竟然不是。”
秦善悠悠从山洞内走出来,脚下的铁链铺洒了地。
而他身前,齐若望在山顶,遥望远处山谷,脸色竟然是难得的严肃。
“那是羌笛。”齐若望说,“羌笛悲凉,而这个笛声……”
秦善接下他的话尾,“却有股激昂之意。”
齐若望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这羌笛吹的是军中部曲,我刚才见到谷中隐约火光……”他与秦善对视眼,两人瞬间都明白过来。
西羌军队悄无声息攻入无名谷,这可是足以惊动整个大齐朝野的消息。
“快走。”
齐若望拉着他望山洞里赶,“虽然大火时半会烧不到我们后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