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令 作者:YY的劣迹

    只是早晚的事，我们要想办法逃出这里。”

    他边翻找东西，边嘀嘀咕咕道：“我们两个囚犯，手无缚鸡之力，还被关在这个旮旯角落。当时候真被人堵上门了，连被切成几块都不知道。试试这个，还有这个，都试试！”

    秦善看着他挖地三尺，扔出来大推生了锈的铁器，有菜刀，有马刀，还有砍竹刀，全都被齐若望小心翼翼藏在洞里个角落，直到今日才翻了出来。

    秦善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收集到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用。”

    秦善道：“困住我们的铁链是玄铁所造，即便我功力全盛时，也要耗费番工夫才能折断。现在这些凡铁，根本奈何不了它。”

    齐若望愣愣看着手中被铁链崩断的马刀，失神呢喃：“可我还不想死，还不想死啊。”

    看着他这模样，秦善心也沉了几分。

    他也不想死。可事已至此，还有别的退路吗？

    心中所有所感，秦善倏然回头，看向洞口。

    只见人悄无声息在他们身后，背对月光，他手中雪亮长剑，闪烁着刺骨寒意。

    “是我。”

    来人缓缓开口。

    第13章 真假

    那是颜漠北，他手里提着柄长剑，剑已出鞘，沾了血迹，可见是刚从番厮杀中脱身。

    转眼间，人已走到他们面前，清脆两声，斩断铁链。

    “后山有密道通向谷外，你们往那走，不要回头。”

    他的脸上没有平日里见秦善的隐忍和讨好，也没有对齐若望的不耐与妒忌，甚至也没有了味的笑脸。颜漠北说这话时，就好像他要放走的只是两个陌生人，而不是被看押在谷内的囚徒。

    秦善起身来，时隔三年，第次感受到没有束缚的痛快。而这也是他时隔三年，第次这样认真打量颜漠北。

    他变了。不再是初遇时那个满脸笑意，完全没有心事的青年。他的眉间被愁绪堵住，他的脸庞被岁月刻下纹路。他的笑容浮于表面，很少再沁入心底。

    那个笑着说，既然你是独狼那我就是狈，咱们狼狈为奸的颜漠北。

    那个为了只叫花鸡纠缠不休，死缠烂打的颜漠北。

    那个坠落悬崖时紧紧护住他，宁愿自己受伤的颜漠北。

    那个几乎敲开秦善尘封年的心扉，却在最后给予他背叛的颜漠北。

    他的鬓间竟然有了白发。

    饶是在这种紧急时候，被秦善用这种目光打量着，颜漠北也有点忍不了冲动，浑身燥热起来，差点就要上去把人扑倒。

    可偏偏，这不是时候。

    他为两人斩断铁链，便在秦善沉默的注视下，再次向着火光耀天处赶去。

    “年后，若我还活着，必去找你！”

    无数个颜漠北的高喊，化作回声回荡在谷内，又化作夜夜困扰秦善的梦魇，除了他自己，再无旁人听到。

    “然后呢？”

    小院里，蒲存息就着陈茶，听秦善说那过去的故事。

    “颜漠北放了你们，你和齐若望逃出来。之后呢，你为什么要到江南来，无名谷的弟子都死了吗，颜漠北也死了？和你同逃出来的齐若望呢？他干什么去了？攻击无名谷的真的是西羌军队？他们图什么呀？”

    蒲存息像个话匣子吐出连串的问题。

    “不对呀，可这和你现在性情大变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变。”

    秦善放下茶杯，“只是有人教会了我样东西。”

    “那是什么？”

    秦善看着蒲存息，双眸微闪，正要开口时青天跑进了院子。

    “主人，春婶做好午膳了，等您用膳呢！”

    秦善挥衣袖，“嗯。”

    “哎，别，等等！”蒲存息想要拽住他，“说话说半是怎么回事？故事不讲完你别想走，不准走！”

    秦善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

    “我不是说书先生。”

    蒲存息抖了下，默默地放开手。

    “用午膳前，记得把你今日的任务完成，蒲谷主。”

    蒲存息拽着袖子，委屈，后悔，大恨。他怎么忘了呢，无论秦善怎么变，他都还是那个睚眦必报，可止小儿夜啼的大魔头。旦得罪了他，准被好果子吃。

    “青天。”蒲存息对身边的小厮道，“我就不能先吃了饭，再去熬药吗？”

    青天笑眯眯地对他指后院。

    “主人说了，凡是有先后。蒲先生，请吧。”

    不知跟谁学来的笑里藏刀，臭小子，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蒲存息认命地去熬药了。

    而就在这行人躲在无人知晓的山村修生养息之时。秦善再出江湖，并在霸刀堂眼皮底下让半江湖门派弟子都中了断生蛊的消息，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霸刀堂自然丢了颜面，可秦善的恶名也是盛。尤其是在侥幸逃离魔爪的萧忆夫妇回来后，让人越发憎恨这个魔头。

    齐若兰被秦善打伤难产而死，萧忆抱着遗腹子，誓与秦善不死不休。

    至此，因秦善而起的惊涛骇浪愈演愈烈，江湖上针对他的悬赏层出不穷，最高已经叠加至黄金百两。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也因为秦善复出的消息暗暗搅动起池波澜。

    夜半，京城。

    八十八匹快马负着八十八个好手，夜奔出城。

    他们之中，能活着离开京城的，不足半。

    能抵达江南的，又不足三成。

    而最后，能到秦善面前亲见其人的，可能十之二都无。

    知晓前方险境的的死士们，却依旧选择踏上这条不归路。因为大齐江山的最后希望，必须亲自交托到那人手中！

    而在整个江湖和朝堂都为他翻云覆雨时，秦善又在做什么？

    秦善在钓鱼。

    这是他在离开江南后养成的个习惯，在心有所想时握起钓竿。曾经有人对他说，钓鱼需要耐心。

    “钓鱼可是个技术活，老秦！”某日，两人在闲聊时，齐若望突然冒出这么句。

    “技术为何意？”

    相处年，秦善已经习惯听到这个人嘴里冒出越来越的古怪词语。

    “总而言之，这是门手艺，修生养性，还能磨练脾气。”齐若望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我小时不耐烦学琴的时候，我娘就会拉着我去钓鱼。钓不上来就不准吃饭，我就急啊，拼命地甩鱼竿啊。可你知道，钓鱼这种事呢，越是心急，越容易场空。”

    “所以老秦，你以后要是想什么事情，不妨先去湖边垂钓。或许不但事情想通了，也能换得顿美味呢？怎样，这个主意是不是很不错？”

    “或许吧。”

    秦善当时认真思考了这个建议。然后第二天，他们山洞的空地旁，竟凭空出现了个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