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令 作者:YY的劣迹

    “没有，我只是在想，齐若望若是知道你的做法，会怎么看？”毕竟，利用尸骨未寒之人来做诱饵，只有秦善能想的出来。

    秦善听他这么说，像是被激出了心里对于故友的火气，冷冷笑。

    “他心慈手软，被人害得命都没了，还能管我怎么做？早早就丢下乱局离开的人，没有置喙的资格。”

    空气中，传来谁轻轻的声叹息。

    四月，山间桃花才刚刚冒出个嫩芽，山下的混乱局势，却被人搅动得再起风波。

    先是黑城和西羌人联手，断了大齐西北最重要的条商道，摄政王派人前去议和，被斩杀了来使。使臣的首级被悬挂在黑城城门整整三日，似乎在嘲笑着大齐的无知和孱弱。据称，摄政王得知消息后气得摔碎了整个御书房的珍器，大骂西羌狗贼，言而无信。

    再来，是秦善再次现身，频频出现在各地守军驻地和藩王领地。次下来，不免有人注意到他，而等人们想去查秦善和这些将领或藩王都谈了些什么时，却又爆出个惊天的消息。东南林卫军，华北白旗军，陵南益王府，北镇国公府，竟然先后竖起反旗，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要求摄政王交出手中君权。

    天下风云，夕变幻，令人猝不及防。

    而引起这轮风波的始作俑者，秦善，此时却在无名山脚下。

    时光如梭，四月已经走过了大半，山谷中奇花绽放，只是在山下就能闻到阵阵异香。

    秦善在入口处，看着这曾被大火烧红半边天空的无名谷，目光闪烁，又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传来几声轻响，卫十四几个起落，落到秦善身前，恭声道：“统领，人，阵，皆已布齐。”

    秦善这才好似回过神来，收回目光。

    “消息放出去了？”

    “不出三日，便会世人皆知。”

    “成败与否，在此搏。”秦善回头，望向十四，“此次若是不幸失败，你我都有去无回。十四，你可后悔？”

    “属下不悔。”卫十四抬起头，目光灼灼，“早在谋先生让我等出城寻您，早在当年我们跟随您进入秦卫堂，十四就从未悔过。统领说过，受过的伤，背负的债，要让仇人千百倍的还回来！现在十四还没亲自割下仇人的首级，怎么能退缩！”

    秦善沉沉地看着十四，上前扶起他，“记住，过了今日，天下再没有人可以负我们。”

    不时，他带着卫十四，再次踏入阔别数月的无名谷，只是这次的心境，却和那日有着天壤之别。

    无名谷内的建筑被烧毁了大半，又不知经过几番劫掠，以至于故人再度寻来，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当年的踪迹似乎再也寻不到，往日的旧痕也如烟散去。

    脚下踏着枯黑的残骸，来人循着山路，点点往上走去。他的视线不为两侧的风景停留片刻，似乎只有远处高高的苍穹，才能吸引他。

    须臾，他停住脚步，望着前方某处，出声道：“看来，我似乎不是个受欢迎的客人，你说呢？”他抬起头，望着台阶上骤然出现的人，“秦统领。”

    那人在高处，冷冷望着他。

    “萧忆，你跟着我？”

    萧忆轻笑，“我只是好奇，正在各地忙与藩王谋划造反的秦统领，怎么有时间重回故地？还是说，这里有什么让你留恋的？”他紧紧盯着秦善。

    秦善道：“我当然有我的目的。”

    “那你有什么目的？”

    秦善却不答，只是轻蔑笑，驾起轻功飞快向后掠去。

    萧忆忍不住焦急，大手挥，“追！”

    他身后便蹿出十几个人影，从各个方向向秦善追去，而萧忆缀在最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远远吊着人飞在前头的秦善，回头看见这幕，心里不由冷笑。

    有些往事，我真怕你忘记，萧忆，不如让我来帮你复习遍。

    ——试问，世界上最绝望的，是什么？

    第55章 疯

    簌簌。

    脚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

    四周尽是倒落的残梁，焦黑的断墙爬满了枝藤，片荒废之景。地上还点缀着零星的白色雪点，仔细看却竟然是人的尸骨，不知是那个无名谷弟子的残骸散落躺在这废墟中，随着时间化作了白骨，无人来收，难掩凄凉。

    萧忆走过时，脚边突然传来窸窣声，只躲在白骨里的老鼠被他惊得逃窜出去，他看了眼，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萧忆的目光追逐在远去的那人背影上，执着于秦善，或者说是秦善背后的那个人——齐若望。

    他在哪？

    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如今做的那些事，天下皆知，人人喊打，没有人不想要杀我。这些他知道吗？他生我的气吗？

    生气的话，为什么不出来骂我，打我？

    还是说即便如此，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这些个念头，日比日，在萧忆心头宛若刀割般磨着，磨得他鲜血淋漓，磨得他已经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

    他宁可齐若望现在跳出来，痛骂着他，举着剑刺入他胸膛，也好过天天都没有他的消息，让他在漫无止境的等待中耗尽了心神。

    如果若望想杀我，就让他杀好了。但若是他杀不了我，那我就要他生生世世困在我手中，再也逃脱不得！

    “盟主！”

    前方突然有人跃了出来，打断萧忆的思绪。

    “兄弟们直追着秦善，但是我们在周围还发现了其他人的踪迹，怀疑有诈。”

    “什么人？”萧忆问。

    “似乎是秦卫堂的人。”来人犹豫道，“已经派人包围住了，是否要留他们性命？”

    “除了秦善，其他秦卫堂的人概不留。”

    “是！”

    挥退了属下后，萧忆有些不耐烦。他目光阴翳地望着山顶，既然秦善要玩，那就试试看，看谁的手腕狠！

    英武盟的人很快在山腰遭到了伏击，对方隐藏在丛林中做了埋伏。但是英武盟的人进退有度，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在和伏击的人对峙了几番后，有批人从后山杀上了山顶。

    而领头人，正是右小嶷！

    这枚被萧忆安排下来的暗棋，在此时起到了关键作用。秦卫堂仅剩的人手，正和英武盟的路人马混战，右小嶷则趁机带着另路人从捷径摸了上来，想要打秦善个猝不及防。

    当然，萧忆不会寄希望于秦善会就此束手就擒，他要做的就是逼秦善交出手里最后的底牌，再逼他就范！

    果然，右小嶷的人上了山顶后，并没有能举抓获秦善。萧忆听见上风处传来隐隐金戈相撞之声，就知道右小嶷他们和人打了起来，而且对方并不是秦善。

    这些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