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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吻 作者:阿Hsu
公寓而非学校宿舍里,他干脆带了从酒吧谈妥价格的金发女郎回到家中狂欢。
他只能借此来麻醉自己。
无数个晨曦都是垂着泪醒来的,母亲的离去也带走了他生命中重要的部分,此后每日都浑浑噩噩的过着,就仿佛只受伤的小兽,再也找不到舔舐伤口的地方。
周末的时候叶宽照例去教堂听唱诗班唱《圣哉三歌》,孩童们的声音稚嫩而空灵,仿佛能触碰天堂似的,坐在他旁边的位英国老太太问他:“你为什么不开心?”
原来他的不开心这样明晰的写在脸上,叶宽别过头去,默不作声。
他等到孩童们唱完了歌才起身离开教堂,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有条胖乎乎的八哥犬颠颠的跑过来在他脚边阵乱闻,他觉得好玩,便蹲下来抚摸那条八哥犬的脑袋,哪晓得那么小小只的狗脾气那么大,喉咙里面低吼着,眼睛也瞪得极大。
“robin,回来!”有个软糯的声音在呼唤。
robin?知鸟?谁给狗取了这样个奇怪的名字?
八哥犬听到主人唤他,只得颠颠的往声音的方向跑去,叶宽循声望去,是个很年轻的华人男子坐在街边的长凳上,白衣白裤,手里还拿着个已经吃尽的冰激凌。
那个时候曼彻斯特的华人还没有现在这么,根据当年的统计,整个曼彻斯特只有百分之二点三的人口是华人。
有时候叶宽也会想,自己就是那个百分之,那么另外个百分之是谁呢?会是谁和自己相逢在遥远的大英帝国?
叶宽走过去,用中国话说:“你的狗很可爱。”
“就是脾气不太好。”他微笑着抚摸跳到长凳上在他身旁假寐的八哥犬,嘴唇蓝得有些发紫,大约是因为吃了冰激凌。
他生得极好看,双眸子清澈明亮,小鹿般,因为纤细瘦弱的肢体和苍白得有些病态的肌肤,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
“能请我吃冰激凌吗?”叶宽同他搭讪。
他微微笑,慢慢的起身,买了个香草口味的冰激凌给叶宽。
叶宽接过冰激凌坐到他的身边,舔了口,甜腻而冰冷的味道直沁到心里去,他晃着两条长腿,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陌生人的侧颜,他的嘴唇也是极秀气的弧度,冰激凌早就已经吃完了,可仍是蓝蓝的,叶宽惊,他莫非是小说里的蓝血人?
孤身人在异国的日子总是很难熬,有的时候那股去国怀乡之情难以自遣了,叶宽便自电脑上打印下来整本的卫斯理传奇,沉迷在个个故事里,什么蓝血的人,牛头的神,还有不小心附在黑猫身上的天外来客。
叶宽第次见到蓝色嘴唇的人,不由看了几眼,他感觉到叶宽盯着自己在看,转过头来,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疑惑,叶宽忙局促的把脸转过去看街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长得很好看。”
“谢谢,你也很好看。”
雨突然就落下来了,英国总是雨,湿漉漉的像是永远也流不尽的眼泪。
叶宽没有带伞,他撑了伞遮住他:“我送你程吧。”
他们同回到公寓楼下,他有些好奇:“你也住这里?”
“我住八楼。”叶宽说。
“这么巧?我住七楼。”他微笑,“我们住楼上下。”
“那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不太出门。”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倦意。
电梯停在了七楼,他才下了电梯就立即有名黑人妇女过来扶他,嘴里还埋怨着怎么出门那么久,万出了事怎么办之类的。
“我叫叶宽,你呢?”叶宽在电梯门闭合之前叫住他。
他怔,回过头来:“我叫肖宇。”
第3章 二
也许是因为寂寞吧,定是因为寂寞。
叶宽时时会往七楼跑,七楼的公寓布置得大气而不失温馨,清色的浅色家具,赏心悦目。会有黑人女佣捧出甜点与清茶,他不客气的就喝茶吃甜点,再同肖宇说说话,抑或逗逗那条名为“知鸟”的八哥犬,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肖宇对此无可奈何的很,这人就这样放肆的闯入自己的空间指手画脚,可是偏偏他又为着他的到来有些欢喜,那些欢喜就像是枝头偷偷冒出来的桃花,起初伶仃,渐渐的枝繁叶茂,满树都是淡淡的胭脂色,仿若彤云。
但都拼命压制下去,人的欲望,从来都是得陇望蜀,他害怕自己有天会渴求。
在英国虚度了半个月后,父亲因为生意上的事顺道来曼彻斯特看叶宽,还带了很礼物。
他穿了纯手工剪裁的意大利深色丝绒西装,配上深蓝的领带,有种威严的气度,见了邋邋遢遢将近十二点才起床的儿子,父亲责备道:“你怎么不去上课?”
“我心里难受,不想去。”
“难受?”父亲知道叶宽是因为母亲的事情而记恨他,故意与自己作对,“你还太小,所有的男子气概都是与我作对吗?宽宽,我也知道你很难受,但是离开的人已经离开,生活还在继续。”
叶宽不言,只是看着父亲,他已经五十岁了,头上已是白黑少,可是谁能料到他会突然抛下结发的妻子,还突然冒出来两个私生子呢?
“曼彻斯特有家中国餐馆我有股份,我们父子俩去吃个饭吧。”父亲的声音矮了下去,分别了半个月,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儿子沟通。
“不了,我和当地的华人朋友有约。”叶宽同他撒谎。
“那我走了,再见。”父亲的口吻客气得如陌生人般。
“再见。”他连送父亲的意思都没有。
母亲已经不在了,他们父子的距离似乎只会越来越远。
叶宽看到父亲关门离开,就把他送来的礼物拆开,大的人了,还送变形金刚,他小时候至爱这些东西,为着小学时被老师没收的那个,连难过了好几年。他闷闷地把变形金刚放在边,又去拆其他的东西,有茶叶,有咖啡,还有梨膏糖之类的大堆零食。
他拿起那大堆就去敲七楼的门,肖宇似乎很爱吃甜的东西,送给他——他大概会很开心。
是那位黑人女佣开了门:“小宇正在休息。”
叶宽只得捧着零食讪讪离去。
他回到公寓用被子蒙着头就睡了,耳畔似乎还传来母亲哭泣的声音,他在梦里怔怔流下泪来,可那只是梦,等到梦醒了,切都如故。
不知过了久,他因为肚子饿自梦境中挣扎着醒来,下楼觅了家餐馆大嚼顿,又慢慢的走回去。
有十五六岁的金发女郎朝他招呼,他吓得赶紧就逃——他和他的父亲不样,五十岁的人了,却顶爱十五六岁的青春艳星,而且自从认识了肖宇,他虽然慵懒依旧,却不似从前那般浑浑噩噩了。
转过条街,前面有个拿着气球的金发小男孩不住的朝他的父亲问东问西:“为什么知鸟的胸脯是红色的?”
“因为耶稣被钉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