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作者:柒辰屿

    “月亮……”他抬了抬手，“我之前直没怎么好好看过月亮，没想到真有这么大这么圆。”

    “嗯？噢……正月十五嘛，其实十六的月亮才最圆……”我心虚的擦擦嘴，脸上被自己心里龌龊的想法臊得通红。

    小船行至中央，突然阵颠簸。莫裘没坐稳倒在了我的怀里，我趁机搂住他，还本正经的问：“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他有点儿脸红，想挣出我的怀抱，我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没有放开他：“坐好坐好……”

    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催化的我头皮发烫，我清晰的听到他胸膛里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和我胸膛里为响亮的咚咚咚咚。

    “莫裘……”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轻唤着他的名字，低下头朝他唇上吻去。就在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剩下毫米时，他用力推开了我。

    “我们回去吧。”他深吸口气，呼吸不稳。

    “莫裘，我……”

    “回去吧……”他揉了揉眼，仿佛疲惫至极，“我累了……”

    （十）

    我有两三天没敢去找他，他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动过我的号码。这天还是店长给我打了过来，说莫裘生病了，想让我过去照顾下顺便看下店。

    莫裘的身体直不是很好，每天都在服药，他说那是他小时候高烧不退落下的病根儿。我心里挂念着他，又因为那件事情压在心上，觉得躲着不是个办法，所以这天干脆不到饭点儿就提着午饭过去。

    我本以为我推开门会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熟悉的身影，却没想到现实给了我个大大的耳光。前台桌子后面坐了个高大的男人，口口的给莫裘喂着饭。

    我看着他满足的笑脸，心里梗，差点儿口气没喘上来。我安慰着自己可能是家里人什么的，走过去把饭撂在桌子上，语气却是止不住的阴阳怪气：“哟……都吃着呢您？”

    “啊……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莫裘问我，粒米饭掉在了嘴角。我正想递过去张纸巾，就看到对面的男人直接凑过去用舌头勾进了自己嘴里。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也僵了。他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我扯了扯嘴角，只觉得浑身发冷，觉得自己的指甲要把手掌心掐到流血。

    那个男人不由分说地抢了我在前台后的位置，令我猝不及防。

    （十）

    “乖，你等会儿吃了药休息下，听话，别累着了。”

    莫裘乖巧的点了点头，任他帮自己擦嘴擦手，整理衣服。

    我冷眼看着切，看着莫裘口口噙着勺子，看着他任人触碰不做反抗——直到男人向我点了个头离开。

    “……不介绍下？”我问，“你们的关系。”

    “啊……”他挠挠头，“他是我以前同学，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还有呢？”

    “我男朋友……”

    明明知道答案还非要自虐般的听他说出口，当听他亲口讲出那几个字时我又突然很想笑，笑自己势在必得的狂妄自大，笑自己蒙在鼓里的愚蠢天真——我觉得我被戏弄了，被个看似人畜无害纯洁善良的人，无情的戏弄了。

    不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不是像个傻逼样。

    “……什么时候在起的？”我问。

    “前两天吧……他向我告白，所以就……”他有些脸红，“因为我也喜欢他很久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面前这个男人，也喜欢你很久了。

    我没吭声，听他接着说。

    “我们初中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是我同桌，对我很好……

    “我经常生病不去学校，他就过来照顾我，帮我讲题……

    “他平时会上午过来，给我送午饭……我很喜欢他，而且我父母已经同意……”

    我强迫自己在凳子上坐稳了听着，想努力寻找他话中的破绽，看他是不是故意演戏来骗我。然而我脑袋里团乱麻，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着别说了，别说了，你再说个字，我就能立刻死在这儿。

    “他上午来……？”

    “对。”

    我终于笑出了声：“哈哈哈……莫裘，你可以的，你真的可以……”

    两个人眼巴巴的供着你，个上午场，个下午场，毫不冲突配合默契，衣食住行步步到位——真是绝妙的场戏。

    “你不觉得自己贱吗？”我冰冷冷的吐出恶毒的话，戳在他脊梁骨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忽地面色煞白，眼神躲躲闪闪。

    “你不明白……？”我嘲笑的冷哼声，“您吊着个撩着个，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手腕还真是高明——怪不得天天喊累，下了他的床还得忙着应付我这个备胎，怎么着？你丫就那么想让我操你？……想要直说啊，我这人天生贱骨头，巴不得跪舔您呢……”

    （十二）

    他颤抖着嘴唇，听着我污言秽语的羞臊他，说不出句话。我看着他眼里含泪，觉得爽快的同时却又有些于心不忍——这毕竟是个我爱的人，我觉得刚刚侮辱他的话，都巴掌巴掌的扇在了我自己脸上。

    气氛诡异的可怕，我只能听见他努力忍住的鼻音。半晌，他收住情绪，抬手指了指门。

    “滚——”他眼都不想看我，“滚出去。”

    于是我破门而出。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十三）

    那天我本来是想跟他解释中秋节的事，或者说是坦白，坦白我对他的爱意，对他的迷恋。然而该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却说了这辈子让我最后悔的话。

    我独自懊恼，却还是有些恨他。我不相信他这么个聪明的人，会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然而他明白，又为什么对我欲拒还迎——用这种最容易让人误解的招数？

    我确信他没有逢场作戏，是因为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所以才加不解，加绝望。每每我想起他和他眼神碰撞激起的浓情似蜜，还有那男人对我根本就不屑顾的表情，我的心就像用刀点点的往下捅，往里剜，痛到麻木，却还流不出滴血。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次知道人原来真的是会心痛的。我以前从不相信，我以为那都是矫揉造作之人的无病呻吟。

    （十四）

    古老而安静的欧洲小城，最适合居住。但是，看了，又觉得寂寞。那条小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我翻着11的《行者无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