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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墨道不销魂 作者:李陶风

    。他清醒的时候惦记曹恩凡比自己外孙子,从没说过童飞句好话,天到晚都是爷俩拌嘴,拿个拐棍儿没事儿拍打他两下,童飞早就习惯了,从不往心里去,能给老头儿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给足吃穿,对于个老人来说就够了。没想到他喝了点儿酒,迷迷瞪瞪的时候才说出这番话。不管清醒时瞧不上这个外孙,毕竟骨血相亲,此时此刻说的全是心里话。

    童飞没准备,被康爷爷番话说的有些尴尬,抢过来酒杯说:“别喝了,也不瞧瞧自己那身子骨儿。”

    曹恩凡看出来这爷俩儿之前的感情,倒是从心底里为他们高兴。别管平日里怎么不对付,血亲总归是血亲,谁心里惦着谁,都清楚明白。

    曹恩凡从小听话,也没跟家里长辈拌嘴取乐儿过,说实话,是真心羡慕他们这样的。他也想有家人嫌弃他不成器,三天两头敲打敲打他。回家有个人,哪怕数落他两句,哪怕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知道,这是亲人,如何都不会舍他而去。可惜,这些曹恩凡都没有。

    童飞看他个人端着杯子不吃不喝,张罗着他赶紧吃饭,说说笑笑很快就入夜了。

    子时要给长辈磕头,康爷爷坐在正厅主位,俩小辈儿的跪在地下,给老人说吉祥话。康爷爷不知怎么,忽然悲从中来,抹着眼泪说:“你们俩都是好孩子,要成家立业,不能愧对祖宗。我看着你们呢。还有,恩凡,我也替六爷看着你呢!”

    跪在地上的两人对视眼,都明白,康爷爷这话恐怕二人都难做到。曹恩凡想着严天佐,想要是有机会,说不定能与他厮守。童飞想着眼前这个人,却心知眼前这人心里有别人。二人磕下第个头时,曹恩凡的手突然被童飞攥住了。那手心里滚烫,曹恩凡想挣脱,却怕让康爷爷看见,只好由他攥着,磕到最后个头时,二人头顶抵着地面,曹恩凡小声说:“童大哥,对不起。”

    这个头磕的很长,时谁都没抬起头。

    童飞松开了手,缓缓抬起身子,曹恩凡随着他起来,看他眼里有水光。如果刚才那声对不起只是为了拒绝,曹恩凡现在心里是真的有了愧疚。

    童飞没说什么,拿着鞭炮去了院外。外头已经有孩子在放炮仗、烟花,烟熏火燎,让人眼睛刺痛。童飞口气儿放了三挂,放完就回去了。

    本来说是吃口饺子再回,曹恩凡也顿时没了心气儿,只想赶紧躲开童飞,看着他心里难受。进了院子,曹恩凡就向康爷爷告辞了,老人家早就累了,半歪在椅子上,似要睡着了。

    “童大哥,那我先走了。”

    童飞点头,没说留他吃饺子,手里拎着要送给曹恩凡的鞭炮说:“我送你回去,把炮仗放了。”

    门外鞭炮齐鸣,说话也听不清,曹恩凡被炮声堵得张不开嘴,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路都是炮声,曹恩凡跟童飞都没说话。到了曹恩凡家胡同儿口,胡同儿里已经被烟笼住了,大人小孩儿都在外面放炮放烟花。恍然让人觉得太平盛世,普天同庆。

    童飞没再往里走,找了根竿子,就地挂起鞭炮也放了起来。曹恩凡在群小孩子后面,看着中间火树银花,和童飞在这喜庆中落寞的身影,张张嘴说了声“对不起”。

    小淞教严天佐包完最后个汤圆,蹦着跑到楼外放鞭炮。严天佑拦下他,往他手里塞了个大红包。小淞连连朝他鞠躬:“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好好存着,给你娶老婆用的!”

    “我不娶老婆,存钱留着孝敬大哥。”

    “少哄我。”

    严天佐放下手里汤圆,去洗手,回身出来被他哥拦下,自己手里也被塞了个红包。他看着红包没说话,在厨房门口不动。

    “每年不都盼着吗。”

    严天佐抬眼看看他哥,说:“谢谢哥。”

    严天佑没接话,回头叫小淞出门放炮。小淞拉着严天佐起出门。严天佑把鞭炮首尾相接摆好,小淞冲上去点燃,鞭炮响起,溅出地红屑。

    远处空中有焰火,变幻彩,炸出朵朵光华,让明月黯然失色。严天佐却望着烟雾后的月亮,难得想起了句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夜发

    ☆、似钢刀斩断了凤侣鸾凰

    初,青帮举帮祭祖,拜三位创立者,半个法租界也要给他们让路。这种场合,势力大小是其次,辈分才是第。严天佐兄弟俩排在现存的第四辈,算是较小的辈分,只能跪在外层。磕头时,严天佑望着主持仪式的几位闻人,目光闪烁。严天佐看他哥哥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抻抻他的衣袖,提醒他该磕头了。

    青帮里鱼龙混杂,但除了为了利用青帮势力达到政治目的的人物,其余都是常年混迹在社会底层的人,做着出人头地的梦进了青帮。严天佐知道,他哥哥就是这样的人。他和他哥哥不同,严天佑直在寻求机会,寻求变化,而他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但他何尝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哥哥如此打拼,他又何来资本可以安于现状。小时候在叔叔家三天两头被打被骂的时候,他也和哥哥样是想改变的。

    他想到了哥哥这么年护着他,为他受的罪,忽然心疼起来。自己或许应该听话,哪怕只是段时间,不要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时刻,给他哥惹麻烦了。

    曹恩凡这边喜庆了没几日,初五这天章晋平母亲病情突然急转直下,不得已只好送进了西医院。医药费都是童飞给垫的。章晋平个大小伙子到了这时候却无能为力只剩下哭。可是到底是耽误了太久,又是恶疾,本就是没治的,抢救了三天,章母便撒手人寰了。

    章晋平哀恸不已,直说自己没照顾好母亲,没让娘吃过好的用过好的,是个不孝的儿子。章晋平姐姐婆家通情达理,也算日子稍稍富裕的人家,拿了些钱先还了童飞些,说剩下的只能慢慢还,毕竟连办白事的钱还没凑齐呢。曹恩凡知道童飞为人,不会轻易表露心慈面善的面,接下了钱,其实剩下的童飞也是不会要了。

    白事是在天桥西边他们自己家里办的,简单,冷清。亲戚邻居算在起,送灵的队伍也不过十个人。曹恩凡见过太死别,仅是他短短二十年的生命中,就送走了自己的父母,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个不祥之人,遇到他的都没好结局。譬如父母,譬如严天佐。

    下葬回来,有个跟着起送灵的邻居跟章晋平说有封他的电报。章晋平愣,说自己在外地没有朋友,亲戚是几辈人都没有往来了,怎么会有电报。

    “我也不认字,送信的人说是给章虎子的,我想咱们这儿虽说有三家姓张,可叫虎子的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