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道不销魂 作者:李陶风

    不知怎么了。”

    “哟，不会是那小子犯了什么错，才惹八爷盯着的吧。”

    “能犯什么错？”

    乐班主玩笑道：“说不定那小子跟六郎是对儿相好呢。”

    乐班主看着镜子，见坤生微微笑：“八爷还管这个？傍戏子在梨园行能算什么错。”

    乐班主道：“您就当我胡说了吧。”

    夜晚，严天佐躺在床上，又是他自己，刚见到恩凡那小会儿跟做梦样。他伸手摸出床上散落的给恩凡写的信，封封打开。看着上面的字，觉得自己能再见到恩凡是感动了老天。可他又想，恩凡个人跑到上海来找他，是他对自己片真心，跟老天实在没什么关系。要说老天做了什么，倒像是作弄他俩。刚见面就又分开了。

    胡思乱想间，听到有敲玻璃的声音，严天佐猛然坐起来，开了床头灯，窗外道黑影。

    “天佐，是我！”

    “恩凡！”

    严天佐翻下床，开了窗户，曹恩凡像只猫样跃了进来。

    曹恩凡有点喘，严天佐也在喘。

    “我是爬窗户累得喘，你喘什么？”

    “想你想得！”严天佐抱过他，二人吻在起。严天佐拥着恩凡后退，伸手关了窗户，拉上窗帘。曹恩凡被他挤在墙边，胸口起伏剧烈，直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严天佐边吻着他，嘴里还在喃喃地说：“恩凡我想你，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天佐，我也想你！”曹恩凡推开他的脸，四目相对，鼻尖摩挲。此时才是真的确定，两人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又在起了。隔了大半年，从北平到上海。

    严天佐再次吻了上来，手撕开了曹恩凡长衫的领口。两人踉踉跄跄躺倒在床上，衣衫已经褪去大半。

    “这是什么？”曹恩凡被尖锐的东西刺到，往身下摸，摸出封信。“信？”

    严天佐笑了笑：“给你写的。”

    “给我？”

    “嗯。”

    曹恩凡把信打开，看到上面写满了“恩凡我想你”，不禁哽咽，转头看去才发现床上地上桌上，到处都是信。

    “都是写给我的？”

    “对，都是给你的。”

    “都写得什么？”

    “你自己看。”曹恩凡起身，顾不得整理衣服，路捡起了十几封，坐到了椅子上逐拆看。

    “恩凡，我想你。”

    “恩凡，你好吗？我好想你。”

    ……

    同样的几句话写了百遍千遍万遍。

    “我被人盯着，电报都不敢直接发给你，后来也不敢再去发电报，信写了寄不出去，我也不知道写什么，只是每天想你，每天惦记你好不好。恩凡，我想去找你，可我哪都去不了。你……没怪我吧？”严天佐半蹲半跪在椅子前，小心翼翼拉着曹恩凡的手，“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本来都是我的错。”

    “天佐，我不怪你，我来找你。”

    严天佐吻着他的手慢慢起来，而后把曹恩凡打横抱起。两人这几个月都消瘦了，严天佐居然个不稳差点把人跌出去，磕磕绊绊终于躺在了床上。顿时都轻声笑了起来。

    “你想……”严天佐想做，此时却又害羞，他俩都是第次，“你想怎么来？”

    “我也不懂，不知道能怎么来。你呢？”

    严天佐俯身吻了吻曹恩凡的眉眼，“那头次，听我的吧。”

    “嗯。”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投进房内，清辉看遍地相思。

    ☆、孤掌难鸣怎交兵

    天快亮时，曹恩凡醒了，其实他夜也没睡着，倒是严天佐后来睡得很深很沉，像是好久没睡个好觉般。他看着窗外变色的天光，想自己是不是该走了，偷偷摸摸地来，再偷偷摸摸地走。

    严天佐的条胳膊和条腿都压在他身上，睡相实在难看。短发在他的颈窝，蹭得痒痒的。曹恩凡想躲开，稍微动严天佐立刻醒了。

    “你要去哪？”竟是点也没睡迷糊，猛地睁开眼，胳膊腿使劲儿摁住了他。

    曹恩凡笑笑，摸摸他的脸亲了亲他：“我该走了。”

    “往哪走？我不会让你走的。”说罢个翻身，把曹恩凡压倒了身子底下，彼此碰，硬生生地顶着。曹恩凡忽就有点脸红，眼睛错开，看见严天佐的手正要往下，把抄住：“别摸！”

    严天佐俯身吻他，渴求地说：“再来次吧。”

    曹恩凡把他手拉上来，放到自己脸边，用脸颊蹭他手心：“我真的要走了。”

    “不走了，从今天起你就住进来。我不管我哥会说什么，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总之，你不能走了。我受不了和你再分开。”

    “我也是，我也不想再和你分开。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以后这就是你家，进出都从正门走，再不能让你翻窗户了！”

    想起昨夜，又笑了起来。两人紧紧抱着，身子用力贴在起，贴近紧都不够似的。

    严天佐忽然想起来，问道：“你昨天怎么找到这里的？”

    “路飞檐走壁跟着你们的车追来的。门口有四个人把着，我见你们灯都灭了，从院子后面跳上来的。”

    严天佐听他说飞檐走壁觉得好笑：“你师父绝对想不到你这身功夫有天会用来跳墙翻窗。”

    “还不是为你。”

    “看来我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

    严天佐翻身，跟他并排躺着，脸上挂笑：“这后半截《红娘》是续上了。”

    “那我是跳墙的张生，你是崔莺莺了？”

    严天佐豪不在意：“崔莺莺就崔莺莺。”

    “那谁是红娘？”

    严天佐想了想，他俩相识始于他哥哥让他去北平找陈午阳，便答道：“我哥。算是我哥吧。”

    曹恩凡心想，这个红娘不像个旦角儿，倒像个花脸，也从来没撮合过他们。

    说到此处，两人同时想到了件事。曹恩凡便问起为什么会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他，严天佐把事情说清，曹恩凡点点头说：“难怪你要把电报寄到虎子哥家。”

    “你看到了就好。我真怕这么跟你分开，你不等我，跟别人好了。”

    “跟谁？”

    “你童大哥。”

    曹恩凡看了他眼，觉得此人不可理喻，摇摇头笑了。

    “其实，”严天佐接着说，“我发出去后又有点后悔。我凭什么让你等我，自己什么境地都还不清楚。又觉得，虽然我不喜欢童飞那个人，但也是因为嫉妒你们从小就认识，并不是童飞不好，他对你算很好了。要是我再也不能见你，你跟他在起，我也能放心。”严天佐说完叹气。

    曹恩凡翻过身凝视他，见他表情有些沉重，该是确确实实想过这些事儿的。

    “别瞎想了，我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