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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墨道不销魂 作者:李陶风

    台发声,鼓舞民族士气,俨然是五年前的重现。天之后,直保持沉默的杜先生终于也在电台开口,表示同当局共同发起抗敌后援会,鉴于当下之大危机大危难时刻,要倾其全力与侵略者抗争到底,呼吁各界同仁必应同仇敌忾,以家国为大各尽己力,并宣布了第笔捐款的数额和用处,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若是只是当局的呼吁,在上海或许还有人想视而不见,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只要进租界躲,外面就算改天换地也能等风平浪静再出来,实在躲不了,就离开中国,总归不会没有退路。而作为上海闻人的杜先生开金口,上海从上至下各个阶层便都不得不开始动作起来,纷纷联合抗敌后援会捐款,向当局投诚。

    明面上确实如此,暗里动作却。八爷向抗敌后援会捐款是派吴玉秋去的,却只接触到了叶爷,笔钱不不少,数额得当。

    吴玉秋代表八爷去捐款的事情严天佑有所耳闻,却是从别的门下传出来的消息。至此已经再清楚不过,八爷正在使他远离自己门下的核心。何时真的开始动手把他兄弟二人清除,虽不确定也是迟早的事情。

    严天佑几乎夜未眠,躺在床上想着这些纷杂的事情,忽然就想通了。

    正思及此,这栋昆山路上的小楼在巨大的轰炸声中开始晃动。严天佑坐起身,接着又是下,爆炸声近,小楼晃得加剧烈。他翻身下床,披了衣服出门。

    小淞在楼脸慌张朝楼上喊:“大哥二哥!”

    此时,严天佐和曹恩凡也已经在二楼走廊上,和严天佑对望着。

    严天佑说:“日本人来轰炸了。”说着胳膊伸进袖子,扣着纽扣跑下楼。严天佐和曹恩凡跟着跑下来,四个人穿戴整齐起出了门。

    或许是也听到了轰炸,后半夜来守着严家的人并没有出现。四人不约而同的朝着爆炸的方向跑去。天空中隆隆滚过飞机的巨大轰鸣。目之所及片灰暗,远处爆炸声随着硝烟直冲天际,直掩住了尽头的曙光。

    已经有人开始往租界这边涌来。

    “是哪里?他们炸了哪里?”小淞扯着严天佐的胳膊问。

    严天佐往南便望去,正在想会是哪里,便听严天佑说:“火车,他们炸了南。”

    严天佐说:“那里都是老百姓!畜生!”

    北边的火车正处于交火的中心,上海可以用的只有南了,这时候再对南进行轰炸,目的就是要让上海变成座孤岛。然而此时,南必定挤满了想要进入中腹地区逃离战乱的百姓,日本人的炮火,直指的就是这些平民。

    轰炸声的间隙中,传来令人发指的尖叫和嘶喊,听得人不寒而栗。四人在路中间,不停有人从他们身边跑过,他们向块河滩中的石头,在人流中不动。

    “大哥,我们怎么办?”说话的是小淞,他半躲在严天佐身后,看着在最前面的严天佑。

    “躲起来,快回去!”话音未落,又是接连的爆炸声,此时,声音传来的方向比之前开阔,“他们开始扩大轰炸了,回去,都回去!”严天佑推着几个人往回跑,严天佐死死攥着曹恩凡的手。所有人都在朝租界涌来,甚至已经见到身上有伤的人了,而日本人轰炸的势头点都没有减弱。

    “拉住我,不要被冲散了!”严天佐看曹恩凡,眼神里有些愧疚,似乎这场混乱是他的错,是他害曹恩凡经历了这些。

    曹恩凡看穿了他的表情,握紧他的手说:“别乱想了,我直拉着你!”

    严天佐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幸亏他们没跑出来太远,很快顺着人流回了家,轰炸也终于变成断断续续。本以为这丧心病狂的屠戮就这么停止了,却在稍作喘息后,再次袭来,直到下午才彻底熄火。

    机场、闹市、火车,日本人悉数进行了轰炸,现在唯独只剩租界是安全的。可是租界就这么大,对接受难民并不慷慨,如今也是人满为患。电台里的女声时断时续,甜美娇柔的声音中也终于出了几分强硬,然而却不足以让身处战火中的人看到任何希望。

    曹恩凡听了轰炸的情况,想要出门看看,严天佐跟着要同去。严天佑拦不住,索性带着小淞起去了。

    目之所及片焦黑,浓烟中可见零星的火苗,尸体或完整或残破已经面部全非,只是个接个黑黢黢的人形。赶来救援的军队和医生,抬着尸体,具具扔上车,伤者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抬走。有军人要赶他们走,忽然有孩子的哭声,小淞飞快跑过去,在废墟中抱出了个孩子,他哭的嗓子已经压了,双眼通红却没有眼泪。小淞跪在地上,抱着孩子眼泪像下雨样流个不停。

    个军医从他手里接过小孩,小淞跪在地上喊:“你们好好对他,好好对他!”

    几个当兵的把小淞拖了出来,连带把严天佐几个也往外赶。正在这时,后面来了队人,跟个军官交涉后开始和军队起行动。严天佑看到是杜先生手下的叶八爷,便喊了声。

    叶培峰回头,似乎认出了严天佑,走过来问他来干什么。

    严天佑如实答了。叶培峰点点头,又去跟军官说了几句,才放开四人。叶培峰说:“跟着我,别给军爷们找麻烦。”

    没有人说句话,他们仿佛置身人间炼狱,呼吸次都是烈火焚烧般疼痛。直到夜里,叶培峰要带人回去,才又跟严天佑说上了话。

    “是八爷叫你们来的?”

    严天佑想说不是,是他们自己想来的。但这样来,便让叶培峰明白了八爷消极抗敌的意思。叶培峰是小八股党的老八,杜先生心腹,在他面前这么说,无异于是揭露八爷的面目。可是自己在八爷眼中也早成了外人。这个嫌隙是什么时候产生的,真追溯起来恐怕很早就有了,但真正发作却是他让天佐私下刺杀陈午阳未遂开始的。如今这种情况也实在没必要替八爷扛什么。

    于是严天佑没说话。

    叶培峰能在杜先生手下如鱼得水,必然是聪明人,见他不说话便明白了,于是说:“难得你们这么忠心于国家。我回去会跟杜先生说的。”

    严天佑微微鞠了个躬,表示感谢,叶培峰没再说带着人走了。

    四人也回了家,离开那个人间炼狱,躺在床上,四个人三间屋子谁都没有睡意。

    严天佐和曹恩凡并排躺着,手在被子下交缠在起。没人说话,安静的令人窒息。两个人却知道彼此想的都是同件事。这个国这个家都似乎看不到以后了,不是自己己之力能够守卫的,但,身边这个人,不能有闪失。二人同时间用力,双手握得紧了。

    第二天早,有人敲门。小淞跑去开门,不出意外是八爷派来的人。打头的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