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作者:霜霖

    山西太原天龙山石窟，这是隋代最富有建筑趣味的石窟，虽建于北齐，但隋唐两代添凿颇，其中开皇四年石窟为诸石窟中最大者，内室约四点三米，前面是双柱廊，布局与隔壁邻居北齐石窟相似，柱头上有大斗及替木，阑额不在柱子的顶端而位于略低处，从走廊通往内室的门为圆券顶，券面是尖拱形，券脚用圆柱承载，柱脚下由蹲着的石兽依托。

    考察完天龙山石窟，他们却发现通往北齐石窟路被封住了。

    “怎么回事？”常钦皱眉道。

    “中国历史悠久，遗留下的古迹众，却鲜有被重视。”郗苓叹口气说，“估计这北齐石窟也是凶吉少。”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马不停蹄地来到紧挨太原的榆次县源涡村，当地有座建于宋大中元祥符元年的永寿寺雨花宫，据梁思成先生的《中国建筑史》记载：此建筑深广各三间，平面正方形；其内柱仅有前两柱，故其横断面成为营造法式所谓quot;六架椽屋，乳栿对四椽栿，用三柱quot;之制，其内柱以前之面积则作为殿之前廊。斗拱单杪单昂。华拱跳头偷心，后出承栿，其昂头施令拱，与昂嘴形耍头相交。昂尾则压于上架梁头之下，结构至为简洁合理。此殿亦无平闇，彻上露明造，无草栿。梁栿均为直梁，各架以驼峰及斗拱支撑。屋盖为九脊顶，即清式所谓歇山者，其各缝梁架间用襻间相互联络支撑，全部遂成为富有机能之构架。

    雨花宫所建的地方非常难找，常钦在附近村子里问了好户村民仍未找着，原因是有好几个村民听到他俩打听的地方，便连连摆手：“那地儿去不得去不得。”

    “老伯伯，怎么去不得？”郗苓不解地问道。

    “那地方闹鬼！”老人家神秘兮兮地说。

    “怎么闹鬼？”常钦听便头皮发麻，皱眉问道。

    “那房子中了邪，到夜晚就会有个白衣女人在门口，咱村里好人都见着啦！”村民说起这件事，脸色都白了。

    “老伯伯，这世上哪来的鬼，别是你们看错了吧。”常钦笑着说。

    “没看错没看错。”老人家继续神秘兮兮道，“上次俺自个儿都见着过回，长头发，白衣服，甚至走路还是，还是飘得。”说完，竟忍不住哆嗦起来。

    郗苓却微微笑：“老伯伯，我们不怕鬼，您尽管放心把地址告诉我们吧。”

    可是任他俩怎么软磨硬泡，老村民就是不肯说，无奈，两个人只得问了别家，谁知连着打听了几户下来，给的回答都大同小异，说是那房子闹鬼，去不得，便死活不肯说地址。

    “奇怪。”路上，常钦说道，“般鬼片里的情节，不都是说那地儿闹鬼，先扔下句信不信由你，再把地名告诉主角随他去作死。怎么到了这儿，全变成缄口不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郗苓不动声色地回答。

    最后，他俩还是靠了史书记载加导航，找着了那片被人遗忘的古迹。

    到达目的地，常钦便忙不迭地拍照量尺寸，画草图做笔记，正心满意足，太阳却不知不觉地下山了。

    郗苓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告诉他个不幸的消息：“回城的末班车早就停了。”

    “看来，咱俩真得在这儿将就夜了。”常钦耷拉下脑袋。

    两个人在古宅内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手忙脚乱地支好帐篷，天已经全黑了，郗苓在帐篷边上升起团火，拿出包里的罐头就篝火热了下，两个人随便填饱了肚子。常钦借着火光，望向破旧的窗外影影绰绰的山脉，想起村民说的那些话，心里忍不住发毛。

    “你知道带帐篷，又随时准备着干粮，对这种户外野营定很有经验。”他看着正背对他忙碌的郗苓，佩服道。

    此时正值夏季，室内点起团火，异常燥热，他们只得把帐篷搭得远些，常钦借着火光看向郗苓，勉强能看清他点点背影。

    “不过。”常钦环顾了下四周，“你说这里晚上真的会闹鬼么？”

    “世上哪有鬼。”郗苓不削地看了他眼。

    “也对。”常钦点点头，见郗苓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想到对方比自己还小几岁，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沉默片刻，郗苓拨了拨篝火，突然说道：“听说我们现在呆着的这座雨花宫，当年是林徽因途径山西时无意中发现的，丰富的实地考察经验让她断定这座庙宇有不可放过的价值。于是在太原等候省府办旅行手续期间，决定到榆次去做次勘察，并在次日做了雨花宫的实测图录和份照片。”

    常钦叹口气道：“只可惜，这里作为宋代少有的古迹之，很快也要被无知的村民毁灭了。”

    “好在现在没有村民敢靠近这里，这古迹也算阴差阳错地保留了下来。”郗苓抬头望了眼四周，俊朗的脸庞在欢快跳动的火焰中泛出柔和的光。

    见气氛有些沉闷，郗苓明白常钦还在纠结这屋子闹不闹鬼的问题，于是咧嘴笑，侧过身对他说：“给你讲个有趣的事儿吧。”

    “什么事？”常钦顿时来了兴致。

    “你看过蔡骏写的《荒村公寓》么？”

    “没有。”常钦摇摇头。

    “《荒村公寓》里面有个情节就是这样，作者明知所废弃的房子里面闹鬼，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将些日常用品搬进去，直接住在了里面。”

    常钦听闻阵哆嗦，随即展颜笑：“我懂了，故事的结局定是男主人公用事实证明那屋子里根本没有鬼，所谓的谣言其实都是假象，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要相信科学，对不对。”

    “不是。”郗苓平静地回答，“自从主人公住进去后，那房子确实每晚都闹鬼。”

    常钦：“……”

    “郗律师，你真会聊天。”常钦干笑了几声。

    “真想不到你个大建筑师，竟然会怕鬼！”郗苓鄙夷地看了他眼，“以前我个人在外露营时，什么地方没睡过，中国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村民都相信幢废弃的建筑铁定会闹鬼，但我呆过那么地方，甚至有次慌不择路，在乱葬岗过了夜，虽然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何处时吓得脚都麻了，但我向□□保证，我次也没见到过什么妖魔鬼怪，要是这房子里真有鬼，我倒真的蛮想见见的。”说着，脸上竟露出副憧憬的神情。

    常钦看着他，直觉这人有些心理变态，联想到些侦探片里，变态杀人狂就爱把人带来这种废弃的老房子中碎尸万段，再加上历史上有名的变态杀手智商都很高，再跟眼前这人对比，简直无缝衔接，想着自己跟他认识才几天，竟然莽莽撞撞地和他待在这个空屋里，心里不禁又开始发毛，身心如地，便悄悄地往旁边挪了几寸。

    郗苓见状，秒便猜透了这人在琢磨些什么，忍着笑调侃道：“我倒是想把你大卸八块，可惜手边没刀。”

    常钦嘴角抽，面子上挂不住，只好又挪回原位，同时抱怨道：“这不能怪我想，你说你爱个人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