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作者:霜霖

    承认当时是他跟儿子起负责搅水泥，不料他操作失误，使得刘有能意外身亡，而施工方向他索赔百万，说是机器赔偿和工期延误的费用，刘老爹哪里拿得出那么钱，只得被暂时拘禁了起来，过两天就得送法院受审了。”

    郗苓长叹口气，看着沈清漠说：“你觉得，刘老爹的胜算大不大？”

    沈清漠摇摇头，说道：“原告手上有刘老爹亲手写的字条，振动筛上也有他的指纹，如果真的打起官司，他压根就不可能赢。”

    “太没天理了。”常钦用力地敲了下茶几面，力度大地把桌上的茶杯抖出了几滴水。

    郗苓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沈清漠：“我决定接这个案子。”

    沈清漠思索片刻，点点头道：“好，我帮你。”

    当天下午，郗苓就以刘老爹（本名刘贵成）代理律师的身份向法院提交申请，他在监狱里见到了刘贵成，虽然这人之前干了许让人咬牙切齿的事儿，但此时见他鼻青脸肿，走路瘸拐，惨不忍睹的模样，郗苓心中忍不住涌出阵酸楚。他本想通过刘老爹得到点证据，但老人家支支吾吾吐不出句完整的话，郗苓无奈，只得让负责看押他的警察将他送回牢内。

    走出看守所，常钦和沈清漠两个人便脸焦急地奔向他，郗苓摇摇头，紧抿双唇。

    “现在怎么办？”常钦也是愁云满面。

    “刘有能的尸体早就火化，没法给我们提供任何线索，事发之时也无任何目击证人在场，刘贵成又被打得说不出话，这件事儿，确实难办。”沈清漠捏了捏眉心道。

    郗苓看向沈清漠：“事发时刘有能使用的振动筛现在在哪儿？”

    “听说早被建筑公司的人运走了。”

    “如此重要的证物，怎么说运走就运走。”郗苓怒道。

    沈清漠耸耸肩：“据说怕延误工期，需要及时运回。”

    郗苓皱眉思索了片刻：“如果刘有能是被硬物刺穿心脏身亡，现场必然会留下他的血迹，既然他们口咬定刘贵成就在现场，那么刘贵成作为刘有能的亲爹，不可能对儿子的死无动于衷，只要他接近过刘有能，必然会在衣物上留下刘有能的血迹。清漠，当时刘贵成去县里公安局报案时穿的那身衣服，你可能弄到手？”

    沈清漠想了想，点点头道：“这个应该不难。”

    郗苓点点头，看向常钦：“看来，我们得跑趟事发现场了。”

    刘有能就业的工地离太原市中心不到四五公里，是当地处商品房施工项目，开发商为了能按时交付，找了群未登记身份的临时工，加班加点地赶工。

    “常钦。”郗苓用手肘碰了碰身边人，“你了解工地，知道振动筛是什么东西么？”

    “振动筛就是利用振子激振所产生的往复旋型振动，把颗粒、粉末分成大小不同的粒子。单台振动筛分机可配至4层筛网，能连续分选出25个粒级，高性能筛机在高流量处理过程中，能迅速清除大小颗粒浆渣分离。振动筛分机能把各类浆液中的非溶性固体物质迅速清除，并连续排渣。”

    “这东西操作起来简单么？”郗苓显然是没听懂，头雾水地问道。

    “非常简单，振动筛般由振动器、筛箱、支承或悬挂装置、传动装置等部分组成，往往人即可操作。”说到此，常钦忍不住顿了下，他看向郗苓，双眼放出亮光。

    郗苓展颜笑，随机又收回笑容：“你说，这么大台机械，他们会藏在哪儿呢？”

    “为什么你认为他们定会把刘有能使用的那台振动筛藏起来，而不是继续使用呢？”常钦困惑道。

    郗苓看了他眼，不动声色地回答道：“第，他们向刘贵成索赔100万，必然不敢再使用那台机器开工，第二，他们口咬定上面有刘贵成的指纹，但刘贵成根本连工地都未踏进步，怎么可能在上面留有指纹，想必是他们曾经把刘贵成押到振动筛前强行印上的，做黑心事儿的人本就心虚，事后铁定不敢再把证物摆在光天化日之下，而需要将它藏起来。”

    常钦赞许地点点头，又苦着脸说：“可是，这方圆几百里也没见间大仓库，他们能把机器藏哪儿去呢？”

    “肯定不会在工地上。”郗苓用手抵着下巴思索了阵。

    “肯定不在工地上，藏进公司也不现实，除非他们还有别的工地，或者……”常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郗苓交流。

    “或者刚好有座空屋子，藏的下那台大机器。”郗苓接口道，同时推了推常钦，“你还记得，那天我们想要去北齐石窟，却发现路被封住了么？”

    常钦眼睛亮：“你是说，他们把那东西藏在石窟里了？”

    郗苓点点头，不置可否。

    常钦皱眉想了想：“根据史料记载，北齐石窟上下两主层，并平坐层，广三间，深两间，用来放那么个庞然大物，正合适。”

    郗苓微微笑，招呼常钦说：“走吧，我们先去刘有能住过的宿舍看看。”

    在工地上绕了圈后，他俩找到刘有能曾经居住的职工宿舍，那是建筑工人们在施工地附近临时搭建的个二层小楼，每层二十间，每间住八人，环境极其恶劣，在狭窄的寝居内，连脚都没处放。

    屋里正好有位工人在休息，得知他俩的来意，便简单回忆了下，刘有能来工地时间不长，不爱说话，人又笨，便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久而久之，他就落单了，于是组长便分配给他些只需单人独立完成的轻活，他这人不会说话，不懂开口请教，组长肯定也懒得告诉他机器使用注意事项，所以刚上手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难怪这些人要把责任嫁祸到刘贵成身上，原来至始至终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郗苓附到常钦耳边，悄声说。

    出了工地，他俩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北齐石窟，路是被堆高耸的石堆堵住的，要想找到北齐石窟，必须翻过这对乱石堆，郗苓二话不说，挽起裤腿便向上爬，常钦急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跟常钦宽厚的肩膀比起来，郗苓的身材就显得单薄许，但他有年的探险经验，手脚麻利，很快把常钦甩开老远，他在半山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上面的路加抖，要不你爬我前面，我在后面护着你。”

    常钦本想说没必要我摔不死，抬头看到临近直角的陡坡，吓得哑口无言，也顾不上男人的面子，两三步走到郗苓跟前。

    谁知实战经验强过常钦的郗律师，自己先受了伤——他们刚刚翻过陡坡，郗苓便不小心在坡顶狠狠地磕了下，那石堆又坚又硬，疼得他面色煞白，他俯下身，双眉紧蹙，冷汗直冒，疼得半晌说不出个字儿。

    常钦看在眼里，竟莫名地心疼：“你在这里休息吧，我个人上去就行了。”

    郗苓摆摆手，等好不容易说得出话了，才慢慢回答：“我定要亲眼见到，才放心。”说着抬头看了眼剩不到三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