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作者:霜霖

    的面墙上拉了条横幅，上面几个幼儿字体般的“happy birthday”,餐桌上摆着个大蛋糕和几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牛排套餐。

    “准备得匆忙，似乎有些简陋。”常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挺好地。”郗苓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安慰道。

    常钦把寿星安顿在桌旁，取出蜡烛，小心翼翼地插在蛋糕正中央，拿出打火机点上火，然后关掉屋里的灯，自己拍手打节奏，为郗苓唱完曲《生日快乐》。

    摇曳的烛光中，郗苓露出个十分孩子气的笑容，细长的凤眼内映出逼人的亮光，恍惚间，常钦仿佛重遇那个当年初见时的少年，脸稚气未脱的样子，硬拉着自己要去见爸爸。

    当时只道是寻常，为什么想要抓住，却这么难。

    唱完歌后，郗苓双手合十，默默许完愿，然后口气吹灭蜡烛。

    “许了什么愿？”重现光明后，常钦凑到郗苓跟前，好奇地问道。

    郗苓深深地看了他眼，看得常钦以为自己脸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本能地抬手摸了摸脸颊，却听郗苓不动声色地回答：“希望我能够，放下。”

    第28章 二十八

    “希望我能够放下。”郗苓不动声色地回答。

    常钦愣了几秒，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

    郗苓直直地盯着他，字句地说：“有段感情，在我心底藏了很久，我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担着了。”

    常钦突觉兜头浇了盆冷水，不知该怎么接话，郗苓却已经移开目光，怔怔地看向远方，这时，打破宁静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郗苓的手机，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瞥了眼屏幕，笑容即刻从前秒还冰冷的脸上漾开。

    他立马接起电话，声音轻柔地说：“hello，vi。”跟着起身去了阳台。

    常钦直直地望着他笔挺的背影越走越远，颗心就像泡在冰凉的水中，透过朦胧的窗纱，能依稀看见郗苓轮廓鲜明的侧脸，甚至能看出他嘴角微含的笑意，不用问也知道，这通电话来自谁。

    常钦自嘲地笑笑，移开目光，开始拿刀子切蛋糕，“真可惜，”他把洁白的奶油点点划开，就像划开自己封闭的心，自言自语道，“平时都没见他这样笑过呢。”

    郗苓在阳台上聊了很久，这期间常钦直坐立不安，会儿待在餐桌旁，会儿挪到沙发上，想开电视解解闷儿，又八卦地要听郗苓在聊些什么，从阳台传来的声音叽叽呱呱全是英文，常钦太久没跟人用口语，偷听来的墙角全如鸡同鸭讲。

    煎熬许久，总算听到阳台门被拉开的声音，他急忙捧起碟切好的蛋糕，递到郗苓面前。

    郗苓道了声谢，脸上仍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

    常钦看在眼里，心里万分酸楚：“是你男朋友？”

    郗苓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微笑着“嗯”了声。

    常钦强颜欢笑，从厨房里拿出餐具：“快吃吧，牛排都凉了。”

    日理万机的郗苓第二天中午就坐车回到了工作岗位，他的业务日益繁忙，只能拜托别的老师替他去上选修课，之后便彻底消失了。自从上次被肖钰“教导”后，常钦跟肖露开始保持不痛不痒的暧昧状态，比朋友近些，又未到情人那步，常钦明白这种状态对女方来说委实太不负责任，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也就含含糊糊地凑合过去了。

    在连续四周日无休的高强度加班后，蒋立达给常钦这组放了两天的“小长假”，常钦受宠若惊，窝在家里睡了个昏天黑地，最后被活活饿醒，他披衣下床，翻箱倒柜许久，总算翻出包上次为看球赛跟郗苓去超市买的薯片，随便往口里塞了几块，又拉开冰箱，发现里面竟然空无物。

    手机突然跳个不停，常钦接起来，口气随意地喊了句：“妈。”

    常钦不是本地人，父母都住在老家，他个人在这座城市漂了几年，直到去年用攒下的钱付了首付，才算在这里扎根下来，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年难得回趟家，家里就他个儿子，父母自然心疼地不行，三不五时就会打电话问他近况。

    作为母亲，第句话必然是：“儿子，吃饭了么？”

    常钦的空肚子非常合时宜地“咕噜”了声，嘴上却回答：“刚吃完饭。”

    “吃了什么？”那头孜孜不倦地问道。

    “哎呀，老妈。”常钦换作不耐烦的口气借以掩饰，“不就平时公司里常吃的那些菜嘛。”

    “你不是说今天休息么？”

    常钦倒吸口气，直觉亲妈应该姓福尔摩斯，只好眨眨眼，编谎话不打草稿，“我昨天打包了些菜回来。”

    “那就好。”亲妈终于放下心来，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最后顺理成章地把话题转到了女朋友身上，“我听肖钰说，你最近跟他表妹打得火热？”

    有年过年，肖钰的家人都去了外地，肖钰因为加班没买上同行的机票，常钦不忍心留他人过年，便带他起回了老家，自那次之后，肖钰跟常钦的家人便打成了片，常钦的妈妈把他当成半个儿子看待，有时甚至会主动给肖钰打电话嘘寒问暖，肖钰报以琼瑶，以卧底身份跟对方透露常钦的日常动态，比如昨天跟哪位姑娘看了电影，今天又请哪位姑娘吃了饭，他妈妈便会第时间跟儿子求证，每次都让常钦叫苦连天。

    肖露的事儿能憋到现在才打小报告，让常钦忍不住怀疑肖钰的反射弧突然长长了，长得能绕地球三圈。他撇了撇嘴，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电话那头立马乐开花：“太好了，肖钰这孩子长得就好看，相信他妹妹定也很漂亮。”

    “是挺漂亮的。”常钦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常钦这位老妈是外貌协会长期荣誉会员，别人父母灌输给儿女的都是外貌不重要，人好就行之类的鸡汤，到了他妈这儿，就变成必须先找个漂亮的，再看人品如何，当初他便是看上了常钦老爸的英俊外表，才丢下事业，心甘情愿地跟他背井离乡，后来又生了个貌比潘安的儿子，不管到哪儿都有人夸这孩子长得水灵，身为帅儿子的妈妈，在挑选媳妇上自然严苛无比，每次常钦新交了女朋友，都必须第时间给老妈传照片审核，样貌过关后，再考虑发展感情。几次幕后军师当下来，她对常钦的审美放心无比，听到儿子亲口承认对方长得不错，已然乐得合不拢嘴，急忙催促：“那就抓紧跟人相处，觉得差不了就带回家来，让我跟你爸见见，既然她是肖钰的表妹，我和你爸爸肯定都会满意，跟肖钰那孩子个家庭出来的，心眼不可能坏。”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