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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 作者:霜霖
其实都是我心甘情愿。
他仰面口饮尽杯中酒,这样想道。
吃完饭后,郗苓喝过酒不能开车,常钦以送人的名义,陪对方到楼下打车,这个点,小区里跳广场舞的老大妈都收工回家了,花园的小径上口无人,初春的夜晚,微风和煦,空气中带着些许的凉意,常钦拉起郗苓的手,在幽静的花园中慢慢溜达。
“冷么?”他看了眼被围巾裹成团的郗苓,担心地问道。
郗苓摇摇头,笑容却溢满嘴角。
“不冷,怎么手这么冰。”常钦皱起眉头,把五指收得紧了些。
“我天生体寒,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三伏夏天,我的手也样冰冷。”郗苓平淡地回答。
“是不是跟你妈妈有关,你说过,你妈妈生你们的时候,直服用茯苓这味药,我查过了,茯苓可以用来增强体质。”
郗苓意外地瞥了他眼,口气却如既往地淡然:“也许吧。”
“你平时应该跟我们起健身,有机会,介绍你个新朋友认识,可惜他最近回香港了,不在内地。”
“你说的是付圣谕么?”郗苓不假思索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常钦奇道。
“我看到报道你们俩的杂志了。”郗苓的语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酸味儿。
常钦却全然不觉,只是惊讶道:“真没想到,那书还能出国。”
“嗯。”郗苓点点头,“挺厉害的家杂志社,在英国都能买到。”
“难怪……”常钦叹道。
“难怪什么?”
“难怪,当时付圣谕硬要拉着我起拍照,本来我们两个的采访是分开的,是他主动跟主编要求安排在起,也许是考虑到这杂志名气大,两个人同登上封面,会有大的卖点吧。”常钦揣摩道。
郗苓笑了笑,脑中突然闪过vi看到付圣谕的照片时,那句“他不会是gay吧”的揶揄。但他只是压了压唇角,什么都没说。
常钦却像心有灵犀般,自己提起来:“告诉你件好玩儿的事儿,其实,付圣谕也喜欢男人。”
郗苓皱起眉:“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他告诉我的。”常钦心无防备地说。
郗苓哦了声,没再言语。
“怎么?”常钦瞟了他眼,坏笑道,“吃醋了?”
“奇怪!”郗苓头黑线,“我吃哪门子的醋。”
常钦莫名其妙地又心灰意冷下来,幽怨道:“郗律师,你对我可真不上心啊。”
两个人瞎聊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把偌大的花园绕了几圈,盏路灯立在他俩旁边,在地面上投下片扇形的黄光,常钦拉着郗苓,走到光线照不着的阴影处,拽住对方停住脚步,将郗苓整个人搂进自己怀中。
“郗苓,我真的舍不得放手,我害怕我放手,你又会消失不见。”常钦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内,温热的气息很快把郗苓的耳垂喷地通红。
郗苓长叹口气,伸出手臂,安抚地拍拍对方的背脊:“上次的事儿,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连招呼都不打就走的,以后……”
“以后你再也不准走。”不等他说完,常钦就脱口而出。
郗苓扑哧笑:“可我们还没有在起呢。”
常钦放开他,乌黑的眼睛里映出点点亮光,他迷惑地眨眨眼,不解道:“怎么没有?”
郗苓微笑着看他:“我说了,我还有点事儿要做。”
刚才常钦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次也非常识趣地闭了嘴,他思索片刻,点头答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等办完了事儿,就跟我在起。”
郗苓忍不住笑出声,无奈地骂了句:“幼稚。”
常钦却重新牵起他的手,试探地问道:“那我今晚可不可以去你家里睡?”
郗苓扬起眉角,意味深长道:“哦?你考虑好了?”
“……”常钦时语塞,尴尬地转动眼珠。
郗苓笑着放开他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我说了我不急的,等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再来找我。早点睡吧,晚安。”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口,留常钦个人呆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死乞白赖地把人追到手,怎么反过来,莫名变成了被吃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完整……你们懂的。
第56章 五十六
郊区的某处公墓园里,小路两旁种满了苍劲的松柏,这些柏树四季常青,郁郁葱葱,棵棵直耸云天,此时离清明尚早,再加上天气也不好,乌云密布,阴风阵阵,偌大的园区空无人。
郗苓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肩上背着个书包,手抱着束白菊,手拎着瓶烧酒,缓缓登上那十几层楼高的台阶,找到爸爸的墓地。
当年,爸爸意外猝死,家里仅剩的积蓄几乎全部抵押给了银行,买墓地的钱还是曾默出的,爸爸生前对生活品味非常讲究,只要在经济范围内允许,他必然都要用最好的,因此,姐姐不愿意在挑选墓地上委屈爸爸,咬咬牙在城郊最贵的园区买下这块地,近几年,郗苓的收入逐渐丰厚起来,有了点积蓄后,便硬是把当年曾默出的钱还给了他。
他在漆黑色花岗岩雕制而成的墓碑前蹲下,掏出纸巾擦干净落在碑体上的尘土,然后把手里的白菊放在碑前的台阶上,拿出刚才在门外买的檀香,点燃后,毕恭毕敬地在墓碑前,把三根檀香举过头顶,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他把青烟袅袅的檀香插|进装满泥土的容器里,又从包里掏出两个空酒杯,拿起随身带来的烧酒,分别给两个杯子斟满,然后,盘腿靠坐在墓碑边上。
“爸爸。”他举起个杯子,开口说出到这里来的第句话,“对不起,去年您的忌日,我没能来看您,我,我有自己的难处……对不起……”
郗苓抿了抿唇角,继续说:“我先自罚杯,算是给您赔罪。”
说完,仰头饮而尽。
刺激的辛辣味儿滑过喉咙,郗苓忍不住皱紧眉头,待这股劲儿过去后,他重新为自己斟满酒,清了清喉咙,说道:“爸爸,您生前那么忙,几乎从来不在家里吃饭,也很少陪我跟姐姐吃饭,您也不允许我喝酒,所以,我们父子两个从未坐在起好好喝过次酒,今天,我就陪您,把这个遗憾弥补了,爸爸,你说好不好?”
他把另只酒杯里的酒洒在墓碑前,然后喝光自己杯子里的。
他再次给两个杯子倒满烧酒,缓缓道:“我知道,您直都挺气我的,您怪我任性,从来不听您的话,您让我干什么,我非要对着干,从小……从小就不让您省心,我小时候,单纯不懂事儿,老爱把陌生人往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