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甚惶恐 作者:若然晴空

    辈子也没见过这样俊俏的少年，就是北陵城里最大的那家风华苑里，最美的含秋公子都不及他万，这少年浑身上下的气度是那么尊贵，他的动作是那么温和有礼，让她的心都在颤动，能被派出来拉客，她的脸皮是最厚的，但是对上这少年清澈的眼睛，她却忍不住后退了步，怕自己身上的污浊熏着他，让他不喜。

    这辈子第次，自惭形秽。

    “对，对不起，客……公子，是奴家失礼了……”女子的脸涨得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了，像这样美好的少年，怎么可能去她们那种肮脏的地方，她简直是不知好歹。

    阿冬阿夏对视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陛下也没有说什么重话啊？

    江衍却是从女子纷乱的心声中听出了点大概，他笑了笑，“姑娘莫哭，方才我听你说，有许举子在那里，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参加？”

    阿冬阿夏都惊呆了，就陛下这副蛊惑众生的容貌，去嫖宿？就算花魁娘子貌若天仙，这也不占便宜啊！

    江衍微微的笑着，他左右无事，本来也是想去客栈茶馆看看举子，虽然青楼有些不太对，但是他又不做什么，还有很举子聚集，听起来只是类似于诗会，歌舞宴，他去看看，也没什么。

    他这笑就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女子醒过神来，连忙热情的招呼：“客，客官，您往这边来……”

    江衍不着痕迹的和女子保持了段距离，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他不太习惯和女子靠得太近，显得双方都很轻浮。

    “不知姑娘名姓？”江衍问道。

    “沦落风尘之人，还有什么脸称姓……”女子轻声说道：“奴家香荷，是妈妈起的名字。”

    江衍注意到这香荷的衣服和配饰上都用了荷花花样，十分精巧，比起宫里的少了几分繁复华丽，却清新脱俗，江衍真心实意的赞叹道：“姑娘的绣工真好，绣品如人品，姑娘很特别。”

    看着年纪至少比江衍大十岁的风尘女子脸的娇羞，阿冬阿夏的眼神有些呆滞，他们对视眼，完全无法想象陛下居然这么会和女子搭讪，要知道风尘女子听惯甜言蜜语，早就不是两句话就能哄的了，但是瞧瞧这个香荷，只顾着低下头娇羞，比最良家的女子还要良家，哪里有点伪装的成分。

    怪不得少主要把他们留在这里了，这不看好不行啊！没准个晃眼，人家就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个个死心塌地，哪里还有这家少主的份。

    和清和园不同，栖芳楼是真正的青楼，刚刚进大厅，江衍的脚步就顿了下，丝竹声不绝，台上裸身的女子正跳着曼妙的舞，人们三三两两成群，有的搂抱着喝酒，有的亲吻着互相抚摸，甚至有的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燕好，旁若无人。

    阿夏连忙上前，抬手遮住了江衍的眼睛，但是刚才的那幕，不少还是落进了江衍的眼睛里。

    江衍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显然，这比起他想象的，安平侯宴会上那种搂搂抱抱的程度差异太大，即使再不堪，那些世家子弟也不会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犹如兽类般交欢。

    察觉到江衍的脸色变化，香荷也有点尴尬，平时她们也不是这样的，只是最近春闱临近，举子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放松，自然玩得大了些，她连忙解释道：“这里只是些普通客人玩乐的地方，公子随奴家来，楼上是清河尹公子包场，断断不会像这样……”

    江衍并不知道什么清河尹公子，不过他倒是对这些举子们很有兴趣。

    这时阿冬开口了：“楼上若是不干净，再让我家公子污了眼，明天就没有什么栖芳楼了。”

    他说的很平静，然而却带着股笃定的意味，悄悄瞄了江衍抹额上点杂色也没有的墨玉，腰间白玉麒麟的坠子，香荷脑门的冷汗冒了出来。

    她不会是招惹到了什么不能惹的人了吧？

    她连忙保证道：“绝对不会再有这些污眼的东西的，公子不相信奴家，也要相信尹公子啊……”

    江衍见她汗都冒了出来，摇摇头，瞥了阿冬阿夏眼，“姑娘莫怕，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有些冲动，没事的。”

    香荷却是点遐想也不敢有了，老老实实的把江衍三人带上了二楼。

    栖芳楼在王都的青楼中不算流，但是位置十分的好，在二楼的窗口，可以看到皇宫的角，传闻那是帝王寝殿的位置，所以吸引了许举子来此仰望，还留下了不少诗篇。

    然而江衍上了二楼，朝窗台往远处看，看到的却只是文华阁的楼檐，文华阁算是外宫，往来的太傅是不准走得太远的，他的寝殿在后宫，离得很远。

    第65章 清河尹公子

    “别看啦，没什么好看的，那里是太傅住的地方，住着的只是几个糟老头子，想远眺帝寝，还得去清和园，不过就算是那里的顶层，能看到点点，没意思的。”

    清亮亮的少年音响起，江衍转过身，就见个头发灰白的黄衣少年坐在不远处饶有趣味的着看他，少年眉眼倒有几分清秀，只是头的少年白，看上去无端端有些诡异，他手里握着酒杯，不知为何，忽然倾倒下来。

    酒杯落在地上，发出声清脆的响声。

    江衍挑起眉头，对着少年点了下头，他不着痕迹扫视番，只见这二楼情况果然没有大厅那般不堪入目，三三两两的举子围坐，欣赏着歌舞，倒是没什么人为那些舞女驻足流连，江衍敏锐的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大数都落在这上首的黄衣少年身上。

    因为黄衣少年的失态，众人的目光陡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江衍心中了然，这少年大概就是香荷说的，那位清河尹公子了吧。

    “冒昧打搅，在下姜言，亦是今科举子，听闻尹公子大名，特来拜访。”江衍微微低头，算个行了个同辈的礼节。

    尹悦平生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恨生人和他客套，要是换了旁人，他绝对句话堵回去，来青楼拜访他？不如下次在绣床他跟他说话吧。但是对上江衍那双清澈剔透，微微含笑的眸子，他张了张嘴，把推开要帮他擦拭酒渍的清倌，起身上前几步。

    “哪里哪里，早知姜兄要来拜访，心仪应该早步上门去拜访姜兄的，也不至于让姜兄踏足这污秽之地了。”

    尹悦痴痴的看着江衍，原本想靠近了说话，可是闻到自己不知道哪里蹭来的身廉价胭脂水米分味，衣服上的酒渍，他又后退步。

    江衍原本只是客套句，谁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