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簿(无CP) 作者:与沫

    蘑菇、小树……有这么参照物作对比，容远终于知道他们采集的食物实际上是什么了——这些都是花粉。

    放下狐狸头花粉以后，没有遮挡，终于有人看清楚了容远的外貌，当即有人问道：“翅，他是谁？”

    “哦，这是我从外面捡来的孩子。”翅立刻跟其他人介绍容远说：“他不会说话，腿也有残疾，被原来的部落赶出来了，连采集食物都不会，个人在外面流浪。”

    “啊，真的吗？太可怜了！”

    “真悲惨啊……”

    “难怪我看他刚才走路的样子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啊！”

    “太过分了，谁这么伤害自己可怜的同伴！”

    “不用担心，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我要把最好的狸果都送给你吃！”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触角全都晃动起来，几百个声音都传进容远的耳朵里。这种意识传递的方式没有具体的针对目标，都是扩散性的，很快好像整个部落里的人都知道了，有人从很遥远的地方都给他送来安慰的信息。

    大概这种交谈方式传递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容远发现“心直口快”不是翅个人的性格，所有人都直率的可怕，“委婉”二字在这里是根本没有意义的。而且个人说的话似乎所有人都能听到，他们根本不必凑在起就很快达成了共识，当容远被簇拥着从地下仓库走出来的时候，场为了欢迎他而举办的宴会已经准备妥当了。

    天生自带霓虹灯效果的些微生物像灯笼样被固定在周围的小房子和道路上，有些微米人顶着大盘大盘的食物流水般送到每个人面前。容远忽然想到自己的战衣根本不能脱下来，连露出丝缝隙都会致命。虽然他很想探究这个部落的生存方式，但却决不能参加这个宴会。于是在个类似部落首领的人在高台上开始讲话的时候，他趁着没有人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偷溜出去。

    变小已经很长时间了，想必今天的课程已经被他完全错过了。也许豌豆能替他发个短信请假，不过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跑到离微米人部落已经很远的地方，容远启动战衣，身体变大了些。虽然对人来说还是微小的存在，但至少他已经能看见正常的世界了。他正身处在茂密的树叶当中。容远拨开叶子，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出了房间，但也不远，就在窗外的樟树上。

    看看附近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在树干上蹬，直接跳到纱窗上，然后从纱窗的空洞中钻进去。坐在桌子上的豌豆还是原来的姿势，似乎没有发现他进来了。容远从窗台上跳下去，同时启动变大的功能，瞬间变回原来的大小在地面上。

    他边脱下头盔边问豌豆：“我离开久？老师有问过吗？”

    豌豆说：“三十二秒。”

    “什么？”容远诧异地问道，以为自己听错了，光他跟翅说话的时间都不止这个数。但容远抬头，看到了墙上的时钟。

    他记得他变小的时候是七点差五分，而现在……

    分钟咔哒跳了下，变成了七点差四分。

    第103章 海拔万米

    容远以前曾经看过种说法：假如把地球诞生至今的四十六亿年浓缩为天的二十四个小时，那么在这天当中的最后三分钟，人类这种生物才粉墨登场；而所谓的现代人类在午夜前分十秒才出现。至于糖国人直为之骄傲的五千年文明史，在地球的生命中连秒都不到。

    假如有另种生物，另种以地球的生命时长为时间基本单位的生物，在他们看来，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也许只是粒小小的尘埃，挥手便能消逝在天地之间。而地球上的人类生存时间之短暂连眨眼的时间都算不上，其渺小难以想象。只是在这眨眼的时间中，人类世世代代繁衍，已经经历了无数的朝代迭、无尽的悲欢离合。

    糖国有句古语说夏虫不可语冰来比喻人的见识短浅，然而如此侃侃而谈的人说不定才是这句话中的“夏虫”。龟三千岁，浮游不过三日，然而三千岁的生命未必就比朝生暮死的浮游丰富少。人类不是浮游，怎么知道在它短暂的生命当中经历过怎样的跌宕起伏呢？

    就好像微米人，如果人类能够看见它们的存在，或许发现这种生物从出生到死亡或许连盏茶的功夫也没有，会对它们充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同情。殊不知在微米人看来，人类是种异常迟钝而笨拙的庞然大物，在人类眨下眼睛的时间里，如果愿意，它们能在人的身上跑几百个来回。在人类看来短暂的时光中，它们的生命迸发出的是丝毫不会逊色的光芒。

    容远再次变小的时候，就把精力放在研究蓬蓬棉花糖的膨胀原理上了。他让豌豆按压棉花糖使之发生改变，自己钻进糖果内部进行观察和研究。正如他预料的样，当他变小的时候，豌豆的动作在他看来十分迟缓，个简单的按压动作也用了平时几十倍的时间。

    隔了两天，b市下了场小雨。雨后，容远再次到微米人的部落位置去的时候，发现原来那片树叶上的奇特丛林已经被群蘑菇般的菌落给代替了，微米人也不知去向。

    ……

    飞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离地而起，地面渐渐远离，甘正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神情既畏惧又有些好奇，看来是第次乘坐飞机。容远其实也是第次，但他驾驶过能飞入太空的雨梭，对速度又慢环境也封闭的飞机就有些看不上，表现得很淡定。

    漫长的集训时间终于到了尾声，他们现在是要去举办此次国际数学竞赛的茶国参加比赛，是蛇是龙，全看这最后战。于拙因为紧张，双手紧紧抓着两边的扶手。倪子昊戴着耳机裹着毛毯，已经靠在椅子上准备睡觉了，他妈妈依然全程自费随行正在劝儿子嚼个口香糖。

    甘正好奇地看了阵子以后，失去了兴趣，转过身来，看到容远难得勤奋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全神贯注的样子，是少见的认真。她头伸过去看，不禁“啊”地叫了声。

    “怎么了？”坐在前面的领队老师听到声音，转头问她，容远也起看过来。

    “没……没什么。”甘正赶紧摆摆手，等老师转回去以后，她低声问容远：“你……不是不参加化学比赛了吗？”

    她看到容远写在纸上的赫然是堆化学反应方程式。虽然她认不出来那都是什么物质的反应式，但好歹也上过高中化学，不至于把化学公式和数学公式弄混。但是，在数学竞赛的前两天，做化学题？

    “感兴趣罢了。”容远瞥了她眼说。他知道甘正的化学水平，也不担心她能看出什么来，继续开始演算和配平。

    连续用掉了十来颗蓬蓬棉花糖，他终于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