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簿(无CP) 作者:与沫

    处影影绰绰有不少人鱼围了过来，只是忌惮他手中的放电棒，所以才不敢靠近。刚才放电的时候，离得较近的几只也好像沉下去了。

    “嗖——”

    水中传来仿佛口哨样的啸音，容远急忙闪，然而水中的阻力让他错估了自己闪避的幅度，道黑影直直地撞在手臂上，虽然潜水服并没有破裂，但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让容远放开了手中的放电棒。

    “死！”

    “杀死他！”

    水中传来大片杀气腾腾的尖叫声，眨眼间就有个把深褐色的头发扎成束的雌性人鱼扑到眼前，五指成爪直直地划向容远的脸，紧随其后龇着牙怒吼着的人鱼从四面八方扑上来！

    容远身体往后仰拳砸出去，顿时水中就像是打破了红墨水瓶样鲜血晕染开。他手腕翻，新的根放电棒出现在手中，最近的只人鱼爪子几乎快要碰到他的脖子，容远没有看她，低头打开了开关。

    “嗞！！！！”

    电晕的人鱼像下饺子样纷纷落下，最开始被他捕获的那条雌性人鱼几乎快要被救出去了，此时也被再度电得奄奄息。容远重新抓住这只比其他人鱼都要显得“华丽”的雌性人鱼，她浑身上下滑溜溜地，鳞片上仿佛涂了润滑油，不好着手，容远便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飞船跟前。

    “你……会……后悔……的！”

    雌性人鱼被他气得两眼发红，艰难地抖出句话。

    她确实比其他的人鱼要强得，开始那些被捆起来的雄性在连番电击中看上去就像是死了样，但她却好像逐渐适应了这种攻击，恢复的速度快得吓人。

    “你可以试试看。”容远道。

    雌性人鱼恶狠狠地瞪着他，暴突的眼睛上像是要从眼眶中跳出来，本来还算美观的模样变得十分吓人。

    容远安然自得，还尝试着问她的姓名和部落名称，可惜这条人鱼显然处于深深的仇恨状态，她无法反抗，却咬紧嘴巴打定主意个字都不肯说。

    容远无奈，不过现在安静下来，他却终于有时间好好整理下这件事。

    这个海沟底部，很明显，是这些人鱼聚居的地方。也许它们把落在海沟上面的飞船当成了自己的私人财产？不过神话中的人鱼居然真的存在，这少还是让人有些惊奇。这里的任何只人鱼带到地面上去，都会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吧？

    容远有些惊讶此时自己心情居然如此平静，换成以前，倘若能亲眼见到人鱼，他定会感到十分兴奋吧？不过外星人都已经见过了，星域探索也正在计划中，他现在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美人鱼也只当作寻常。

    不过看他们的态度，他心中忽然冒出个猜想——这些人鱼似乎热衷于收集人类丢入海中的东西，星图会不会实际上并没有遗失，而是在他们手中？回想下，飞船虽然有个裂口，可是里面的东西也太干净了点，出了些没什么用的碎片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真正完好的东西都被这些人鱼给带走了？

    他皱着眉头想着，雌性人鱼看他好像没有注意自己，趁着渐渐恢复了行动力，她猛地尾巴弹就要偷袭容远，忽然浑身上下哆嗦，强大的电流再次将她浑身洗刷了个遍。

    容远冲她轻轻笑，这笑容在人鱼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和嘲弄。

    黑如墨汁的深海中，突然亮起了点幽蓝色的光团。

    容远和雌性人鱼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黑暗中，星星点点的光芒依次亮起，仿佛夜晚城市里逐渐点亮的灯火，橙黄色、淡绿色、海蓝色、枚红色……点点光团如同耀眼的宝石，只能照亮小片区域，但千万点光团汇在起，渐渐将周围的景色完全展现在容远眼前。

    灯笼鱼、安康鱼、闪光鱼、光头鱼……小巧的、用鱼骨和海草编织的笼子里，是只只发光的鱼，有的鱼还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这些发光鱼的笼子被挂在树形的珊瑚上，瘦骨嶙峋的雄性人鱼举着珊瑚照明，而上百只雌性人鱼身上挂着饰物，跟在条老雌性人鱼后面缓缓地、谨慎地摆动着尾巴。

    容远目光凝，在那老人鱼的脖子上，挂着个婴儿拳头大的水晶球，里面细碎的亮光汇成螺旋形状，很像是副星系全景图。

    ——这就是星图。

    心里个声音告诉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没有比这像是副星图的东西了。

    “豌豆？”容远轻声问。

    “是，那是星图。”豌豆肯定地说：“跟功德商城里的模样。”

    功德商城里虽然也有这样的小球可供兑换，里面却没有路线图。这就是为什么容远定要拿到这幅星图的原因。

    老人鱼用好像砂轮打磨的声音嘶哑地问道：“陆地上的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容远没有就这个袭击先后顺序的问题跟她们争辩，他冷着声音道：“从这艘飞船里面，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把它还给我，我就放了你们的人。”

    人鱼中掀起了阵骚动，有的变得十分愤怒，叫嚷着要杀了容远，还有些十分担心被他抓住的雌性人鱼，她们叫着：“不能伤害柯柯，她还在那个人手里！”

    周围负责举灯的雄性人鱼没有任何话语权，事实上他们中的大数看上去都不会说话，只是张着大嘴展示自己的牙齿用以威吓容远。至于同样被捆在后面的几只雄性人鱼，则被所有人忽略了。

    ——看样子这是个母系社会。

    所有人鱼的表现都落在容远眼里，他尽量收集着信息。些跃跃欲试想要偷袭的人鱼位置都被他记在脑子里，随时准备应对攻击。那个老人鱼看上去很有权威，她没有发话前，尽管用很人鱼杀气四溢，却没有个作出攻击。

    雌性人鱼柯柯扭着尾巴大叫道：“妈妈，不要管我！杀了他！”

    全世界叫“妈妈”的发音似乎都是样的，不靠翻译器，容远也能听懂这个词。

    “都闭嘴！”老人鱼大吼声，顿时所有的叫嚷声都停止了，人鱼们敬畏地低下头，老人鱼说：“把所有从那艘船上拿的东西都拿过来，给他！”然后她又对容远说：“人类，你可以带走任何你想要的，只要你放了我女儿。”

    “可以！”容远简短地说。

    老人鱼声令下，所有的人鱼顿时流水般穿梭着搬来许东西放在他们中间的地面上，为了防止再度被容远电击，她们都离得远远的，每次只有两条人鱼游过来放东西，而且全都是雄性人鱼，显然舍弃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个看上去就像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的小人鱼还弯下腰，恭敬地从老人鱼的脖子上解下那个星图球，也并交给条瘦瘦高高的雄性人鱼让他放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