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簿(无CP) 作者:与沫

    而在病毒肆虐、症状扩散到全世界所有种类的活物身上时，这个数字就是希望的代名词，仅仅是听到这个读音，都让人下意识地颤栗，仿佛有电光从耳廓直流窜到尾椎骨，浑身瞬间发软。

    游荣英下意识地起来，瞪着突然跑到台前的人，手时竟是不敢伸出去。

    他直在等待这个消息，但这瞬间，他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恐惧。

    他害怕，他怕907研究所给他们的是句“对不起，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或者“研究所上下正在全力研究，争取早日研制出疫苗”之类的话，那样的话，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撑着他继续坚持下去，他不知道外面被死亡的恐惧威胁、在政府的强行约束下勉强维持着基本秩序的人们会做出什么来。

    背后刺着刀剑，面前就是深渊，他不能进不能退，强烈的恐惧下，整个人都有些虚脱，瞪着对面这人的眼神却显得凶狠。

    突然跑上来的是个四十出头的秃顶大叔，他时激动冲到前面，却忘了演播厅此时正在直播当中，递出的纸条见游荣英迟迟没有接过去，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所在，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寸寸地扭头去看镜头后面的监制，几乎能听到自己脖子里的骨头摩擦时的声音。

    于是全国的观众都看到这个耳朵上夹着烟、脚底下踩着拖鞋、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脸茫然的表情，傻乎乎的模样仿佛已经灵魂出窍，比任何喜剧演员的表情都加喜感，但没有人能笑得出来，所有人都紧盯着他手中的纸条，恨不得钻进电视里把它拽出来看看是什么内容，有人是在电视机前面破口大骂起来。

    ——虽然此时被骂得惨，不过日后，这幕却被称为“世上最可爱的回眸”，这张截图占据了各大网的头头条，国外媒体也有许调侃，秃顶大叔的脸被制作成表情包、ps到许影视剧人物的头上，时之间风头只在人之下亿万人至上。这位原本的路人大叔是因此变得无人不知，仅凭这张脸就混迹于各种脱口秀、真人秀、采访类节目，甚至还在几部当红的电影电视中露了小脸，比许明星大腕都红，人生也就此如脱缰野马般走向了完全没有预想过的方向。

    话说此时，镜头后面板着脸不怒自威的监制最先回过神来，制止了下面想要临时插入段采访视频的意图，冷静地道：“接过来，念！”

    虽然没有指代，但这话跟谁说得不言而喻。积威之下，游荣英接过纸条，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背后是被汗水浸透。他恐惧着最坏却也最有可能的结果，不安地看了眼镜头，然后拿出自己长久主持新闻的素养，强行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没有将内心复杂的想法表现出来，展开了纸条。

    秃顶大叔在旁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走下去，没有任何人给他指示。他勉强让自己得好看些，腿肚子却不由自主地发抖，浑身上下就像是爬满了蚂蚁样让人难受。

    “监制……”名录制人员不由自主地轻声道，游荣英所害怕的后果，也正是他担心的。

    监制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紧盯着屏幕，无人察觉他的胳膊上已经起了层鸡皮疙瘩，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绷得比任何人都紧。

    其他人想到的后果，他自然也想到了，同时他想的也加深远。

    那家伙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竟然直接冲上了演播厅，如果先把纸条给他看眼，无论消息是好是坏，节目组都能加从容自然地做出安排。然而目前这么突如其来的下，他们就只能选择当场公布纸条上的消息，如果此时打断了，可能立刻就会引发些不好的后果，而且之后再行公布的时候，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不管是什么内容，人们都会脑补出许莫须有的阴谋和欺诈来。

    再者，他也相信以907研究所人的智商，不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那些书呆子科学家们不知道，但他们身边总会有知道的人，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研究所的消息不可能是某个人拍脑门就决定打电话通知他们的，其中必然要经过重重审核和考量。所以，之前没有传出只言片语也就罢了，旦有消息，定是好消息！

    诸念头在短短数秒内闪而过，监制盯着屏幕中被游荣英微颤的手指打开的纸条，看到那男人的表情既不是喜悦，也不是失望，不是恐惧，而是……愕然？

    游荣英看了两秒，又看两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才迟疑地、以种十分不确定的语气念道：“通知，糖国时间19：30，全世界同步驱逐病毒，请所有人打开窗户和柜子，走出室内，切勿处于封闭性环境——907研究所负责人……容远？”

    无法抑制的诧异，让游荣英在最后结尾的时候不由自主声音上挑，把原本平铺直叙的念诵变成了个问句。

    演播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正在看新闻的观众也是同样脸风中凌乱的表情。

    监制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19：20。

    离纸条中所给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则因为情况混乱紧急而迟来的通知终于发了过来。看过以后，监制的表情微微舒展，松了口气。

    游荣英依然保持着满腹猜疑的神情没有缓过来。

    纸条上的内容实在太离奇太不可思议。这内容放在平时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本正经地把它当做治疗病毒……哦不，是驱逐病毒的方式在全国最权威最具有影响力的新闻中念出来，就显得无比荒诞。而且走到室外就能驱逐病毒？怎么驱逐？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游荣英内心所有的怀疑和动摇都清楚地写在脸上，监制皱了皱眉头，让镜头切换到女主持人的微张着嘴有些惊愕的脸上，这个表情看上去就顺眼了。然而女主持人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手中关于国外病情的稿子似乎也不应景，然后她微微侧了侧头，听到耳机中传来监制的指示，虽然还是不明白，却顺从地挤出个笑容，说道：“请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按照指示……”

    ……

    演播厅只是这个庞大世界的角，在世界各地的其他地方，所有人也都接到了同样的指令。

    新闻媒体只是通知的种手段，政府全力施为，务必要让这个消息能被每个人看到。不仅仅是在新闻直播中，同时间看其他电视节目的观众都会发现，半的电视屏幕都被行黄底红字的通知覆盖，并且反复滚动着，还有个倒计时促使人们要立刻采取行动；上网的网民，不管在打游戏、看小说还是发微博，也看到屏幕下方不断地弹出个同样内容的弹窗，每三十秒出现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