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是真心的 作者:cris

    就是销售自身啃不下来的硬骨头，主管乔装成另个身份，给客户换口味，换新鲜感，重树信任，重挖需求，把硬骨头啃下来。

    喻承打开扣扣游戏，边玩对对碰，边在谷天骄的声线中沉迷。

    总觉得他的声音很像个熟悉的人。

    但又不能确定。

    “……还是考虑要继续的对吧！但你们只剩周时间到期，您是老会员，明白我们认证至少要两个星期。哪怕您现在打款，我也要为您安排加急认证。请您稍等——小张，认证的车还在楼下吗？要开了？！赶紧给我拦住！我这儿还有名会员——赵先生，如果您现在在电脑旁……在的对吧，好，账号是……”

    喻承关掉录音，望着大象：“‘认证的车’是什么意思？你们认证企业资料是用车来拉？”

    大象从电脑后面抬起头，高深莫测道：“小张这个人，也不存在。”

    喻承：“……贵公司底线在哪里？”

    大象：“客户打款的水单。”

    喻承：“良心呢？”

    大象：“干行，爱行。”

    喻承抚额悲痛，如果不小心进了这家公司，他是不是该从此不穿底裤？

    大象理解地抛来根中华，喻承默默把自己刚抽出来的红双喜塞回盒子。

    大象说：“生下来，活下去。卖房子的人，手里的房子每套都有人在排队抢，他不会告诉你，你看中的这套死过人，后面靠的那片山全是坟；餐厅服务生，手里端的都是新鲜菜，绝对没有别人吃剩了，添点儿料给你热了端上来；酒吧里让你心动的帅哥，说你是他第个爱上的人；夜总会里的小姐，个个是新人，你是她第个顾客……你知道都是假的，都是善意的谎言。问你，如果你真心看中那套房子，你买不买？饿了饭还吃不吃？渴了男人要不要？小姐抱不抱？”

    喻承说：“不抱。”

    大象窘了下，嘿嘿笑道：“当然，最后个例子不适合你。”

    喻承没脾气了，妥协道：“用不着把你们公司洗白，我会把自己染黑了跳。另外，小姐？你？”

    大象羞红了脸：“……上次哥们说玩儿把，就跟去开了开眼……”

    喻承摇头道：“gay的节操啊！算了，酒吧心动的帅哥，什么时候带我见识见识。”

    大象关机往卧室走：“等你不再负债的时候，安啦！”

    这夜，喻承睡得依旧不踏实。

    梦里不是刀光剑影，就是子弹横飞。其间炮火连天的梦境里，掺杂了段钢琴声，梦里喻承知道那曲子是门德尔松的《春之歌》，伴随钢琴，还有人在吟诗，诗的名字叫《偶然》。

    等喻承在暴热的早上醒过来时，从窗户投进的烈日让他阵狂躁。

    天气越来越热，以前在学校里，同季节他和室友们都赤膊睡地板。地板也热，但得亏有天花板上只吊扇，地上四角四只电扇，整夜嗡嗡嗡，好歹能对付；后来是天天跟谢志兴鬼混，从谢志兴的宿舍到出租屋再到后来谢志兴的房子，都有空调，严寒酷暑都被那个男人帮他挡了。如今他重回现世，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从头顶起，刀拉开到肚子，再另分四刀，分别破开四肢，把全身摊薄了贴在洗手间的瓷砖地面上。

    当然这些都没什么。

    重要的是天天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门德尔松是哪位？《偶然》又是个什么鬼啊？！

    他虽然不排斥古典乐，对新诗也存有百分之的兴趣，但对这两样都不够着迷到让他记得。而且，他现今生存环境low如狗，梦里却阳春白雪，合适吗？！

    喻承冲进洗手间用莲蓬头的冷水把火压下来。

    等大象趿拉着拖鞋进客厅时，喻承正愣在电脑前。

    音箱里播放着《春之歌》，屏幕上是徐志摩的《偶然》。喻承飞快揉了揉眼睛，用后脑勺对着好奇围观的大象冲进厨房：“我下面，咱俩起吃。”

    大象：“……你吃得到吗？”

    喻承：“……那你吃。”

    大象：“没兴趣，你哭了。”

    喻承接水，点火，木鸡状呆立。

    大象暗搓搓靠近：“……我是天空里的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喻承：“……”

    大象：“你为什么哭？”

    喻承嘴角抽搐，大象小心翼翼看着他：“——你不必讶异，无须欢喜——你到底为什么哭？”

    喻承盯着玻璃锅盖下渐渐起雾，又渐渐凝聚滑落的水滴，攘了大象把，没作声。

    大象：“……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卧槽闭嘴！”喻承蒙住脸，“……呜……这个天，太他妈热了啊哈啊～啊～啊……”

    大象：“……”

    十分钟后，两个人满身大汗稀里哗啦吃完面。

    大象收拾碗筷的时候，扫了眼眼圈通红的喻承，漫不经心道：“杭州七院在哪儿？”

    喻承往电脑边走：“古荡，怎么了？”

    大象嘿嘿笑道：“你几点回去？”

    喻承盯着电脑，有两封来自他“前”客户的回信。点开附件，毫不拖泥带水，别人打好了证明，盖上公章，再扫描了发给他。

    喻承心里暖洋洋地，笑了笑：“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太仗义了……”

    大象无奈地看着他：“请你不要假装正常和我聊天好吗？”

    喻承哦了声，说：“我和你起回。”

    大象转身到厨房，洗好碗筷回来：“那个，要不，今儿晚上，咱们到‘君顾’去？”

    “君顾”是杭州有名的gay吧，就在西湖边，喻承从没去过。他从自我认知清晰起，床的另半就被谢志兴占据。没上过同志网，没用过jack’d，连好奇gv都被谢志兴阻拦说“不如咱们自己拍”。他舍生忘死地和谢志兴缠绵，要不是同系跳出来个大象，他差点变成绝缘体。

    现在别人放他自由了，大象担心他的精神面貌，不顾前天说的“等你没有负债”，甚至不顾第二天要重启朝八晚的剽悍工作，舍命陪君子，他有什么好拒绝的？

    大象顶着烈日去加班了，喻承出门把状纸、证据、新简历打印好回家，放着谷天骄的录音当背景，挥汗如雨把出租屋打扫了遍，把自己和大象的脏衣服都洗好晒好。

    完了收拾自己，到小区菜场买了点菜，回家做晚饭。

    “真是个极品，”他对自己褒奖，“除了没钱，谁娶到我就是天大的福气……哇靠，自言自语了都……”他捂住嘴巴，再这么下去，真得进七院不可！

    据说因为录音设备升级，谷天骄在“江湖上”留下来的录音不，大象载回来的就三通。喻承反反复复听，觉得这个销售主管的说话水平简直了！

    之前他卖摊位，也是电销。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