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作者:诗意

    要知道汤宁朗只是个二三线的演员，与上任代言人的名气差了千里，形象也不很是合拍，老板在想甚麽？换了就换了，还条件随对方开？

    想是这麽想，还是硬着头皮找到汤宁朗的经纪人，透露曹家的珠宝公司有意合作的意思。当时汤宁朗的经纪人方薇只是个新人，因为汤宁朗不红，本人又任性不听话，让她替汤宁朗接工作也不怎麽上心，听到这样的公司找上门还承诺天皇巨星级的天价报酬，登时傻了眼，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曹景柯几乎将市面上有关汤宁朗的商品都买了回来，海报、影片、剧集堆满了他的睡房，而那张让他着迷不已的平面广告早就让人重新打印挂在当眼位置上，甚至在他的办公室也挂了幅，让他时刻望着，越看就越喜欢，简直就和少女迷恋偶像没甚麽两样。

    後来觉得不够，他又让秘书搜来两年份的娱乐杂志，页页地翻，只要是有关汤宁朗的报导，哪怕合照里只拍到青年小小的点，他都会剪下来收藏观赏。他觉得自己疯了，却完全无法制止。

    然後他在年前唯的道头条新闻里发现，原来汤宁朗是天生的同性恋。那个在镜头下眼神正直的青年，坦率地公开自己的性向，乃至自己不太好看的出身背景，毫不讳言地向媒体披露，好像完全不害怕社会的舆论和压力，没有畏惧，没有旁惶。

    自小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因学业不好，十六岁就从高中辍学，担任全职模特儿，直到十八岁支苹果广告意外窜红，才开始了他的演艺生涯。

    那篇出柜宣言，是汤宁朗演艺事业的致命伤。本来洽谈好的广告访谈通通被取消，剧集角色被换了下来，他被娱乐公司雪藏了大半年，直到近几个月才复出拍摄广告，人气却已是天差地别。

    曹景柯反覆看着，说不出是甚麽感觉，但是无疑这个陌生的青年已经牵引住他的心。

    想拥有这个青年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第11章

    到曹景柯亲眼见到汤宁朗的时候，已是半年後的事了。

    换作是以往的代言，曹景柯根本理也不理，不过这次他实在太想见汤宁朗了，特地空掉这天下午的行程，风风火火地赶到拍摄场地。

    方薇进来看见曹景柯，时也愣了住，就算不了解他的身分，目睹在场工作人员忽然肃静下来的气氛，稍微有点眼光的也知道这是个大人物，当下朝身後的汤宁朗打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过来打招呼。汤宁朗好奇地看了看，并不认得曹景柯，回头看向方薇，却见她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是谁。

    「我的名片。」曹景柯主动走过去，摸出张名片交到汤宁朗手上，努力压下这样近距离面向心上人的兴奋感，脸上副公事公办的木无表情。

    曹景柯的名片上只有名字和联络资料，并没有写上职衍，然而曹家这样的家族谁人不识，而曹景柯在曹家後辈之间也是最活跃於商界的名人之，这响当当的名字汤宁朗也听过。不过在演艺圈这行，见到社会名人如同家常便饭，汤宁朗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甚麽惊奇的。

    他握上曹景柯的手，笑容阳光开朗，「曹先生好。」

    「你……」握手不过瞬，曹景柯却只觉得被握过的掌心不住发热，开口是嘴舌发乾，「没事，继续吧，放轻松就好。」

    汤宁朗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大概是没有出钱的合作单位会摆出这种友善的态度吧。

    拍摄继续，整个场地简直要乱成团，布景的布景，补妆的补妆，调灯光的调灯光，曹景柯都要觉得自己碍手碍脚了，可是他还未看够汤宁朗，根本不可能现在走人，只能继续杵在这里。

    看着汤宁朗在镜头前摆弄出各种表情和动作，曹景柯心动得不得了，却听到创意总监来来回回地挑剔着，禁不住道：「我觉得都挺好的，用不着鸡蛋里挑骨头。」

    追求完美成了鸡蛋里挑骨头，创意总监哑口无言，毕竟老板都说可以了，他还能说不吗？便去拍下组的照片，这回也不敢随便拿主意了，每拍张就先问了曹景柯的意见，而曹景柯的答案永远只有个。

    「好。」

    好甚麽好！眼神不对，笑容不对，总之就是感觉不对啊！创意总监绝望了，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老板说好就好，他不管了。

    汤宁朗不管那麽，只知道这组照片不用再拍了，打了个响亮的呵欠，抬头目睹曹景柯正在看着自己，只是自然又淘气地笑了笑，却不知这几个神态已经在曹景柯心底里翻了无数波浪。

    因为摄影提早结束，中途离开的方薇还未回来，汤宁朗本想找个位置等人，却见到曹景柯尾随着自己走来，不由讶异回头，「曹先生有甚麽事？」

    纵然知道了曹景柯的身分，汤宁朗的态度依然如往常，没有因为对方的背景而变得謟媚讨好，神态自然得甚至没有般艺人该有的圆滑和世故。这样的青年，有些任性，却很乾净。

    「我送你回去。」曹景柯希望自己没有透露太迫切的渴求，他不想吓到眼前的青年。

    如他所料，汤宁朗惊讶地回望他，然後露出好笑的表情，话语却是意外的爽快，「好啊，不过我住很远，应该不会顺路喔。」

    汤宁朗的不客气让曹景柯会心笑，点也不觉得反感，反而让他想纵容这个孩子，或许不管汤宁朗有麽无理的要求他都会认为是可爱的，「不要紧。」

    「曹先生你人真好，当你的员工定很棒……」汤宁朗跟了上去，路上滔滔不绝，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完全不会怕生，完全不怕男人那略微冷漠的气场。此刻在他眼中，曹景柯大概是个温和的长辈，非但亲自开车把他送回家，还和他有问有答的，虽然寡言少语幽默欠奉，却还是少有对他充满耐心的人。

    车子停下来时，汤宁朗高高兴兴地道谢，心情似乎很好。以第次相处而言，这样的印象和气氛显然很不错，可是曹景柯对於汤宁朗是急切的，为了今日的交接他等了那麽久，隐忍了半年的狂烈渴望彷佛在这刻到达临界点，他忽然不想用长辈或合作单位的身分去慢慢接近这个他所想望的青年。

    「宁朗。」曹景柯在青年准备下车之际唤住了对方，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低沉，「我看过关於你的报导，你是喜欢男人的吧？」

    汤宁朗虽然很意外於这个话题的产生，也思索不出曹景柯提问的因由，不过他回答得十分乾脆，甚至不带半秒钟的迟疑：「是啊，有甚麽问题吗？」

    「你现在有交往的物件吗？」曹景柯很紧张，他不确定如果汤宁朗说有，自己会有甚麽不受控制的情绪。

    「没有啊。」

    暗自松口气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