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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第三者 作者:二冬

    他赎罪的方式。

    他曾经带给过祝福的切伤害,都终将以另种方式,重新回归到自己身上。

    而他也在想,如果是这样,那是否祝福曾经被他所剥夺的幸福,未来也会有和自己同样的境况,以种别的方式,重新回归在祝福身上呢?

    这是唯点,让梁靖想起时,会心平气和,觉得欣慰的事情了。

    以至于久没有见到祝福,他都不再像过去那么伤心欲绝。

    冥冥之中,他仿佛知道祝福与他心意相通,就好像两人年来培养的默契,祝福知道他在受苦,也知道梁靖不希望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受苦的模样。

    日子过了天又天,每每唯独在想到祝福的时候,梁靖会觉得,日子还是有奔头的。

    祝福来到戒毒所的那天,是个晴空云朗的日子。

    这是梁靖进戒毒所的第十七天。

    十七天,生生四百零八个小时,两万四千四百八十分钟。

    祝福不知道是否对梁靖来说,每分每秒都在受凌迟之苦,但祝福知道自己并不好受。

    他来的时候,梁靖正在发病。

    他被绑带紧紧地绑在床上,浑身皮肤通红,嘴里塞着防止咬伤的器具,双目通红。

    有护士进来撤掉他嘴里的东西,梁靖几乎就忍无可忍发出了声痛苦的低吼。

    “有人来看你了。”年轻的小护士说,“大概是你非常重要的人吧。他就在门外。要让他进来吗?”

    梁靖自然之道她说的是谁。

    “不,让他走……”梁靖忍着痛苦,用被折磨后仅存的理智艰难地说话,“让他走,不要进来……”

    “好。”护士沉默了下,将器具重新摆弄好。她日日对别人的痛苦司空见惯,这时也没有大的反应,只是擦了擦梁靖额头的汗,“熬过这次,就能见到他了。”

    她不知道这句话,也恰恰是此时正承受着痛苦的梁靖,所最需要的句话。

    她也没想到的是,即便向祝福说明了情况,门外的这个男人也只是淡淡笑了下,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坐在了房间对面的椅子上。

    祝福看上去眉眼都很好看,目光却浑然复杂,令人看不出情绪。可他的腰板挺得很直,就这么坐在门外,始终没有挪动过。

    护士见过很的陪护,或者亲人,朋友,他们大是不忍心听的。

    但这个男人,他坐在那里,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但就令她有种,他明明是在承担着切的感觉。

    祝福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句话。

    他就只是坐在那里。

    他知道墙之隔,他最爱的人,正在受苦。

    而他就只是坐在那里。没有流泪,没有脆弱的神情。

    却始终挺直着腰板,动不动地坐了整整三个小时,雕塑样的。

    熬过毒发的这段时间,是漫长的,也是痛苦的。房间里般会有安排好的专业人员看护,整个过程也非常折磨人的意志。

    在这里长期工作的人,都已经对人的痛苦有着最深的了解。就好比梁靖被折磨的这三个小时里,他身边的人只是为他提供最好的控制需求,整个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

    梁靖当然也就不知道,祝福自始至终,都坐在门外。

    和他墙之隔的地方。

    听着门里头的动静,祝福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痛苦的。

    原来爱过恨过放弃过,这么长时间,两个人的心却始终长在起。这么年,就如同连体婴儿般,这段关系,打断骨头也连着筋。不论有疼。

    又半个小时后,房间里的人出来了。梁靖似乎已经收拾好,也重新打扮了自己。

    他穿着套病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眼,个抽紧脊背直挺挺地坐着,个扶着墙着。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了彼此会儿,两人的眼中,都不曾流露出脆弱。

    半晌,祝福起身,上去扶住了梁靖。

    梁靖也没有说话,任由祝福把自己扶回了房间。

    祝福能来看他,他很高兴。

    他高兴地不是祝福对他的关心,而是在他走出病房时,看到的那个不知在门外等了久的祝福。

    原来他始终在离自己墙之隔的地方,没有离开,没有冲进来。

    因为他知道,对梁靖而言,此时最需要的不是自己的支持,心疼,或其它的什么。梁靖以种决绝的方式坚忍地挺了过来,而祝福也可以。

    所以他始终没有进去。

    那是他给梁靖的尊重。

    那也是直以来,他爱梁靖的方式。

    此时此刻,就在此地,梁靖也看懂了祝福爱他的方式。

    他觉得,切都像重新有了希望。

    而自己刚刚才受的那场苦,也已经是值得的了。

    两人坐在床边,彼此相互看着对方,忽然都有些恍惚,仿佛很长的个世纪都没有相见,没有彼此这样平静地相对了。

    时间,胜过万语千言。

    良久,祝福开了口:“我要走了。”

    梁靖也抬眼看他,光打在他脸上,他的瞳仁是透明的。

    “去哪儿?”他问。

    “去美国。”

    梁靖于是点点头,侧过目光去看旁边的窗户,看外面的飞鸟。

    两人又好会儿没说话。

    “我把工作辞了,房产证我放在保险柜最下层,我不要了,留给你。密码还是原来那个。存折也还在,我转了四十万的账,接下来年用。”

    祝福每说点,梁靖就认真地点下头。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也没有了前几日的疯狂,对两人执迷不悟的那段时光相比,祝福和梁靖都与过去判若两人。

    他们只是很平静地说这话,就像对老朋友。

    “我走之后,照顾好自己。”祝福盯着梁靖说。

    梁靖又点了点头。过了会儿,问:“还会来吗?”

    “我不知道。”祝福如实说。

    “去干什么?”他又问。

    “读研。”祝福说,“心理学。”

    “噢。”

    两人又安静了。

    “你有个好名字,从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梁靖转过头,笑了笑,伸手轻轻碰了碰祝福的脸,又很快缩回手来,“也许等有天我从这里出去,还能见到你。如果你愿意,就等等我。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我知道了。”祝福垂下眼睛,也只是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