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噤声 作者:偶然记得

    甘休，立刻扑过去同昱昇扭打成团，黎漠唯恐昱昇吃亏，松开瘦子，伸手去扯那婆娘，婆娘把没有抓到昱昇的脸，倒让他踢了脚。顿时将火气撒在黎漠身上。对着黎漠便是两个嘴巴。啪啪的两声，黎漠受了打，低着头不做声。昱昇看得怒从心起，他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力气倒是凭大，毕竟从小山珍海味滋养得身子健壮。只见他后退两步，脑袋在前屁股在后，像是头小牛犊子样冲着那婆娘头撞过去，黎漠眼疾手快，连忙拦腰抱住他，截在半路上，昱昇在他怀里挣个不住。那瘦子勃然大怒，顺手抄起火筷子便狠狠的往昱昇身上抽。

    昱昇挨了下，嗷的叫出来。黎漠见了，伸手抵住他爹的手，把昱昇拉到身后。黎漠已经慢慢有了青年的气力，虽然不及壮年的父亲，但也抵事，瘦子隔着他左右晃动够打昱昇，谁知他竟被黎漠护的没有丝缝隙，怎地也打不到。三人如此左右晃动了半天，那婆娘见了，阴阳怪气道：“真是邪门事儿！这倒成了家子！你这个老子算个屁，吃你的喝你的却心向着外人，啧啧啧只可惜是个男的！要不给你做个童养儿媳倒是合适！”

    说的那瘦子越发的来气，眼看着儿子为了个外人反抗，叫婆娘看了笑话，便把火气撒在了黎漠身上，也不去抓昱昇，只对着他们两个挥舞着火筷子没头没脑的连抽带打。黎漠既不反抗，也不吭声，只像是棵大树般挡在昱昇前头，那火筷子挥舞起来呼呼作响，打在身子上面真真皮开肉绽，黎漠挡在前头动不动，脸上身上全是血印子。昱昇真正感觉到了恐惧，他哇的声哭出来，边哭边说：“你别打他！是我拿的鸡蛋，我赔给你便是了！我让我爸爸妈妈赔给你！鸡蛋不够我赔给你们钱，给你们盖栋房子都可以！你别打他！”

    那瘦子又打了几下，到底也是骨肉至亲，觉出心疼。就手扔了火筷子，坐在椅子上面喘气，黎漠见他不打了，这才伸手拉起哭的浑身哆嗦的昱昇，俩人手紧紧攥在起，飞快地齐跑进了小屋，甚是可怜。

    进了屋抵住门，昱昇抽抽噎噎的伸手碰了碰黎漠身上的痕迹，虽没有流血，却是印在身上道道青紫，狰狞可怕，昱昇哭着，句话说的断了好几气：“他、他、他打疼、疼你了吗？”

    黎漠只是摇摇头，可能是刚刚忍的太久，声音出来才知道有些沙哑：“不碍事的。”

    昱昇抹着眼泪，只觉得心口中阵难受，跟打在自己身上样疼痛，抽抽噎噎的骂着：“好个泼浪货！这样欺辱小爷，看我回家时候能饶了她！”

    黎漠直是个隐忍的性子，也是给瘦子两口子打骂出气惯了。他瞧着昱昇因为他哭的昏天暗地的样子，心里头软。只对他说：“以后你就在屋里待着，少招惹她便是了。省的她又找茬打你！”他顿了顿又说：“你要是还饿，我把另个馍也省给你……”

    昱昇用手指头抹着眼泪使劲的摇头，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床上摸索出中午留下的鸡蛋，伸着手举到黎漠面前，因为哭过，声音软的像个小姑娘：“哥哥，给”

    除了那次他俩的懵懂的情事外，昱昇还是头次叫哥哥，黎漠瞧着他哭红眼睛狼狈的样子，自己鼻子也跟着酸，他摇摇头：“你吃吧！我吃不下。”

    昱昇把鸡蛋剥开，剥着剥着便要因为抽气而哆嗦，蛋壳都剥下来之后，露出煮熟蛋白光滑肉嫩的样子，黎漠看着鸡蛋，心里头跳，他觉得这细腻白嫩的样子就像是昱昇的脸蛋，那样的手感，他摸过次就直记得。他慌忙低下头，嘴里不住的说：“你吃了吧！要不要饿晚上的！快点！”

    昱昇哪里肯吃，他举着鸡蛋放到黎漠嘴边，黎漠扭着头，他便爬上黎漠的膝盖，手执着的举着鸡蛋，黎漠被他压到了火筷子抽打的伤口，吸了口冷气，昱昇吓了跳，他低头看黎漠的身体，看着看着又开始揉眼睛。黎漠轻声安慰他：“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昱昇把鸡蛋放到黎漠嘴边：“我求求你了，好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去拿她的了。再不让你挨打了，你吃吧。”

    他边说眼泪边掉下来，黎漠看着看着，似乎眼圈也有些红了，他低下头就着昱昇的手咬了口，蛋白被咬掉半，露出蛋黄，黎漠伸手拿出蛋黄放在昱昇的嘴边。

    昱昇低着头摇头不肯吃，他牵着黎漠的手，讪讪地委屈道：“你也是的！拿我的时候那么利落，怎的对个娘们儿就手软，又不是你亲娘！由着她挑唆欺负你！”

    黎漠瞧着他，身上虽然挺疼，心里头倒是软软的，他仔细瞧了昱昇身上并没有伤痕，也就放心下来：“不妨事。”

    第7章

    黎漠性子隐忍，昱昇却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加上这几日住的习惯了，没有刚开始同家人失散的惊恐后，狂妄的性子又上来了。黎漠睡下之后，昱昇辗转着睡不着，心里算计着要报复。

    等到第二天，瘦子和黎漠早就出去做工，那婆娘犹自的在外面嗑瓜子，不会儿尖着嗓子吆喝昱昇去喂猪，昱昇拎着大桶去了。他翻身进了猪圈，那猪是农家最喜欢的克朗猪，鼻子比那黄瓜把儿还长，昱昇正要将那食桶倒到猪食槽里面，突然瞧见猪圈后面的茅房，眼珠转，计上心来，他也不顾的猪圈内的脏臭，挽了裤腿，拎着猪食桶溜烟儿的跑到里面，农家的茅房同猪圈都是接连处的，方便猪拱土，茅房与猪圈中间用木棍茅草搭建了个小篱笆，待到没人出恭时候，才放猪踏粪。昱昇几下子弄开栅栏门，那两头大猪，认得泔水桶，吃不到急的直哼哼，竟然也不进去茅房，只在猪圈和茅房之间，伸长了脖子冲着泔水桶叫唤。昱昇瞧那婆娘没有注意这里。几下子就爬上茅房，将猪食桶放在上头，底下两头大猪看见了，直用身子往茅房上面撞，昱昇冷笑声，找了根木头倚住门，又跳下来，跑到院子里面。拿着水管子冲干净腿脚。躲在院子里面瞧好戏。

    不会，那妇人见昱昇半天不回来，自顾自的出来观看。昱昇低头假装给菜地浇水，那妇人瞟了眼，扭扭的往茅房去了。昱昇瞧见了，溜烟的跑到屋里，关了房门，露出个脑袋观望。

    那妇人进了茅房，随手关门，只听吱呀的声。倚门的木棍子掉下来。吓了那妇人跳。泔水桶却是没有掉。昱昇失望的直叹息，那妇人也不甚在意，解了裤子方便，这蹲不要紧，那饿急的猪竟然伸着大长鼻子来拱，那妇人只觉得屁股后面热，回头看竟然是个猪头，吓得七魂跑了六魂半，裤子都忘记提上，只妈呀的尖叫了声，起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