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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涂 作者:御年糕
迹渐渐亮起,变成灼眼的血红,开始疯狂地吸收着我的灵力。
我和无拂踏入阵中,飓风从脚下升起,澎湃的气流包裹着我们,刮得衣襟猎猎作响。我将灵力催动到极致,引导着气流像刀锋般割开时空,蛮横地拉开道口子。我拉着无拂纵身跃,在地上滚了两滚,起身来,已是吴家院内。
他拍拍衲衣,四处张望着:“这是什么时辰?”
回溯时光之所以被称之为最耗灵力的法术,并不是指催动符文的那刻,而是你回到过去的每分每秒,都在消耗着你的灵力。虽然我修炼时间长,灵力还算充沛,但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避免无端的浪费,我还是选择尽可能靠近蒋陵投毒那刻的时间节点。
周围的草木还跟吴府之前丝毫不差,然而从我体内汹涌流出的灵力却真切地提醒着我,这是过去的时光。
我活动了下身体,试图早日习惯灵力流失这异样的感觉:“案发当晚,刚过。”
“噢,那我们赶紧去找蒋陵吧,否则二就来不及了。”
我点点头,刚想说话,狐狸耳朵动了动,提醒我有人来了。我把拽过无拂,躲在块假山的后面。
无拂被我拽得个趔趄,迎面扑进我怀里。我张开手臂接住他,享受着难得的投怀送抱,心想消耗这许灵力,也算不亏。
他满面通红地挣开我,开口想问,我捂住他的嘴,示意他透过假山的石缝朝外看。
漆黑的深夜,新月被乌云遮了个透彻。吴府的走廊挂满了红灯笼,随着夜风摇摆不定,泛红的灯光洒满廊道,摇摇晃晃,明明灭灭。
道窈窕的身影执灯缓缓走来,她身边跟着个提着食盒的少年,正是蒋氏和蒋陵。
两人行经扇半开的房门,蒋陵停下脚步,装作不经意往里看了眼,问道:“吴慈仁今晚还是留宿那烟花女子之处?”
“你怎么能这样称呼老爷,要叫继父。”蒋氏训斥了他几句,勉强笑了下,“他刚刚纳妾,头几天留宿妾室房中也是应该的。”
“头几天?早已过了足月了,还能算头几天?”蒋陵冷笑了声,“娘,我当初支持你改嫁,是以为他会对你好。如今只闻新人笑,你这个旧人,只怕早就被人忘了吧!”
蒋氏眼角微红,幸而灯光昏暗,蒋陵不曾看见。她顺着蒋陵的视线看了看,轻声道:“我时才在厨房熬粥的时候,遇见了老夫人的婢女燕儿,他说牡丹姑娘被老夫人叫去房里叙话,老爷在画室赏画,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我看燕儿已经把药送来了,你去帮忙把牡丹姑娘的房门关好,免得夜风把药吹凉了。”
蒋陵毕竟少年心性,把头扭,硬梆梆拒绝:“我不去!”
“听话,我们毕竟身在吴府,你就算再怎么不喜,也需得忍耐。等你读书有成,中了进士,就不用寄人篱下了。”
蒋陵张口就要反驳,他的眼神闪了闪,突然闭了嘴,走过去关上牡丹的房门,又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走了。
带他们远去,我带着无拂从假山后面转出,来到蒋陵停驻的房门前。
“刚才那两人在干什么?”
蒋氏和蒋陵离得远,无拂看不真切,幸而我这狐狸眼睛和耳朵还算灵敏,便将刚才二人的对话说与他听。
无拂听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房门:“这应该就是牡丹的房间了,按照承堂供证,蒋陵送蒋氏回房,喝完粥就会过来下毒,然后吴老爷进来喝药,毒发身亡,最后牡丹回房,发现尸体。”
我点头:“所以我们只需在这里等待,阻止蒋陵下毒即可。”
我推开房门,和无拂同迈进,果然见到桌上摆着个药碗,里面盛满了褐色的药汤。
无拂坐在桌边,淡定念起经文,副守株待兔的姿态。我转身关好房门,刚想嘲笑他随时随地不忘念经老本行。甫张口,山崩地裂般的晕眩直击丹田,我后退几步,向后背靠在门框上,才堪堪稳住身形。
回溯时光消耗的灵力比我估算的要得,我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开口:“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吴慈仁死,我看未必需要等到蒋陵来。不如我们直接把这碗药倒了,赶紧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鹿土:我是无所不能的狐狸精!←过去式
☆、佛曰
无拂睁开眼睛,困惑地眨了眨:“为什么?”
“因为……”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速战速决,莫要浪费时间,我们赶紧回去吧。”
“可是……”他迟疑着问,“如果我们动手把药碗倒了,算是强改命格吧?会不会……受影响?”
“我来动手就好,你不用管,报应不到你身上。”灵力迅速流失,让我有些烦躁。
他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回溯时光已经很难为你了吧?我不想让你再生事端。”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我,眼底如汪清澈见底的泉水,波光粼粼:“你说我自私,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
狐狸耳朵抖了抖,我摸摸鼻子,不自在地撇开眼。虽然灵力消耗地极快,反正蒋陵马上就来了,就……再等等吧。
“好吧。”
他侧了侧头,似乎没发现我的窘迫,望着桌上的药碗问道:“如果他知道代价是痛失生母,也许会主动放弃复仇的念头,这样就不算你逆天而行了。”
灵力流逝带来的是丹田的空虚,我强忍着不适,敷衍地回答他:“可能吧……”
算算蒋陵这来去,应该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在我身上却度秒如年。我暗暗着急蒋陵迟迟未返,眼神偷偷瞄向桌上的药碗,心想要么趁无拂不注意倒了算了?
无拂注意到我的眼神,默默把药碗拉到他面前,用手盖在碗口上护住。
“吱呀——”房门发出声突兀的声响,我和无拂迅速转头看去,只见蒋陵惨白着张脸在门口,看到房间有人,他后退几步,转身欲逃。
我强行把所剩无几的灵力挤在起,把将他拉进房间,袖子轻挥,房门砰地声在他身后关上。
蒋陵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爬向房门,却发现如论如何也打不开。他颤抖着转过身,骇然问道:“你……你们……是……是谁……”
我困惑地挠挠头,按照之前发生的时间顺序,无拂和我要等吴老爷去世才会上门,现在的蒋陵对我们没有印象,只是突然出现在吴府的陌生人罢了。
无拂倒是淡定地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佛渡有缘人。施主,我们是你的有缘人。”
“什么?”蒋陵困惑地皱起眉,最初的惊恐过去,他慢慢镇定下来,打量着我们,“不要故弄玄虚!再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