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遗事 作者:朱门寒少

    她怕被电死。她总拿我们寻乐，开始我还羞得无地自容，后来也跟着谢池学的脸皮厚了点，但终归是没他厚，当然我也不会以脸皮厚为傲。只是发现谢池有好性格我还没发掘出来，自此之前，我是不会将幽默这词和他联系在起的。他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让我慢慢了解他，说得好像真有以后似的。那两天连同那个夜晚或许是我平生感觉最幸福的时光了。我想以后不管遇到大的困苦，只要想到和谢池在起的时光，就会有无比坚定地信念和毅力去战胜，就像八年抗战样顽强，但又充满着希望。

    谢池，郝磊还有他给我们送行那天，我远远地望到了云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就是他。身黑色衣服，手插着裤兜，在人群中来回踱着，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确认那熟悉的身影，不知道谢池有没有注意到他。我说想和妈起待着，不想让他们等到登机，他们也没说什么。其实想和云开坦白我和谢池的事，这半小时足以。谢池非得要个离别之吻，在妈那鼓励的眼神下，我也没顾忌其他人的想法，和谢池来了个离别之吻。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郝磊居然也趁火打劫，当然在谢池杀人的目光下我象征性的吻了他的额头，看到他们俩愤愤不平的样子很想笑却没敢笑出来，有时候他们俩挺像的，不愧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在洗手间看到云开的那刻，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个人在短短几天内变得如此沧桑，心里会是何等悲凉。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心肠软的人，有那么瞬，我有丝心疼，我竟然对云开有丝心疼，我想我是疯了。

    “杜若……杜若……”他倚着墙遍遍地叫我的名字，间或传来阵阵酒气。

    “你喝酒了？早晨还喝酒？”他的酒量应该不小，我见过他喝“蓝宇”，仰头就干，喝得那么决绝，就像抱着赴死的心吞下杯毒酒，还杯接杯地喝。

    “嗯……他们说，早晨喝酒醉天，天天喝酒醉生。可我好像怎么喝都醉不了，因为我总是看到你的脸，还那么清晰。杜枭说我喝醉了，直喊你的名字，其实我没醉，你的名字压在这儿，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把它喊出来，可喊出来之后发现，不仅无济于事，反而变本加厉，呵呵……”他用拳头捶着胸口，边捶边笑，笑得脸凄凉。突然他的笑声换成了剧烈的咳嗽声，而手紧紧捂着胸口，脸色也瞬间苍白，我的心也跟着抽紧。我靠近他，轻拍他的背，却被他拥入怀里。我忽然就像哑巴样说不出话来，任由他那样紧紧抱着，因为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不抱着我就会倒下去。我感觉到他起伏有力的心跳，还有身后粗重的呼吸，我动也不敢动，就傻那了。意识还滞留不前的时候，个吻轻轻落在我的额头上，紧接着是眼睛，再接着是鼻子，就和写字样，写完行又行，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被我推开的他先是愣，接着笑，笑得哀伤。我用双手捂着唇，那是唯没被侵略的地方，我告诉他，那个地方只能留给个人，那个人就是谢池。

    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无力承认这个结局。两行泪顺着他枯槁的脸颊流下，他用手用力擦去。可接着又有泪水涌出，他干脆用手捂住了脸，让泪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流个痛快，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次他是真的伤透了心吧，而罪魁祸首就在他的眼前，他却无能为力，他不能对这个凶手做些什么。我想如果个人受到伤害而没有力量对罪人直接施行惩罚，实在是件痛苦不堪的事。忽然想抱住他，可当他们身体接触的那刹那，他躲开了，然后跑出了洗手间，他不愿得到别人的怜悯和安慰，个人默默承受着切，这才是真正的痛苦吧，就如以前的自己。

    从洗手间出来，心里发慌，可表面上装的从容，这样结束不是我的本意，可天又能让少人遂愿呢。

    “他哭着跑出来的！”妈翻着杂志头也不抬地说，我很佩服她，她大概能在第时间掌握情报。“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碰到的，真不凑巧！”她继续若无其事的翻着那本杂志，其实她根本没在看，只是避免尴尬。

    “我和他说了……我和谢池的事儿！”

    “哦！我想他也看到了，你和谢池的离别之吻！还有我想他也吻你了，在洗手间，还有我想……”

    “您还想个没完啦！”我打断她的猜想，她就像个心理学家样，对分析别人充满兴趣，经常自以为是，虽然分析的□□不离十，但我不喜欢她把话全部挑明，因为有时我会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她很识趣的闭嘴了，但我在她沉默不语的那刻特别不自在，感觉像有事发生，可又没事发生，大概是我想太了。

    登机的那刻，突然很想回头，再望眼这个地方，再呼吸次这里的空气，再怀念下不知为何而怀念的时光，可是我不敢，怕这眼，就让决心崩溃。我想我有什么资格留下，去独享他们的温存。

    第十八章

    来到美国五天后，医生给我做了手术，手术醒来看到阳光的那刻感觉奢侈至极，像是买到绝无仅有的件东西，满心欢喜。我以为自己以后就和正常人样了，嚷嚷着出院，可医生不许，还要让我住院观察段时间。所有的医院都样，巴不得让你辈子都住里面，美国也不例外。我紧张得不行，好像后半辈子就要在这鬼地方度过样。

    医生说他们没见过我这样的病例，从小就发现先天性心脏病，撑到现在才做手术。后来发现我这种病又和其它小孩儿的不样，以为很不利因素，在五岁左右最适合做手术的年龄时，我却不适合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心脏病又不似普通常见的症状，有些独有的特点。我听的稀里糊涂，最后就个感觉，骗人钱财，外加增长他们的经验，天知道美国有少人，拿我当实验品了。医生就以这种破理由把我强行留在医院，而妈居然还对那医生的说法坚信不疑，让我配合医生的治疗。配合？老天，再配合下去我就不是活着出去了。我以为我重生了，可重生之后还是这么快就面临死亡，如果不是面临死亡，至少活得也不踏实。在医院，我每天板着张臭脸，表情阴郁，少言寡语。医生说，病人心情不好也会造成病情恶化。于是，我就遂愿出院了。呵呵……

    我怀念谢池做的饭菜，怀念他熬的那香喷喷的粥。我完全不适应这里的饮食习惯，在手术后又瘦了。电话里不说想他，只说想他熬得粥，他开玩笑说要打包的粥还是要打包的人，立刻空运来。我说，人都有了还愁没粥么？伟大的□□说过，人就是切。他笑了，隔着海洋我能看到他脸的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