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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 作者:百折不回
而来?饷从何而来?军备从何而来?小将军说得倒轻巧!”
柳长洲眼尾上挑,十分轻狂的说道:“我日他先人的,真就不信还有能被尿憋死的人,高手在民间,只是欠找,总有骁海上作业的人。从江北大营里分出万人去习海战,银子的事也总会有办法。”
沙行喉咙叽里咕噜响了半天,没憋出句话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再说也没什么益处,这种风霜何惧的傲气,大概就是青年人身上最独特的标志。
柳长洲又说道:“哎,寒石山上……那是个什么奇葩?”
沙行顺水推舟的跟着转移了话题:“饶是老夫守边年,对这种透明的花也是前所未见。寒石山是个荒山,寸草不生,高鸟不过,连泡鸟屎都费找,就别提什么花花草草了。”
韩晓跟着道:“或许是种机缘巧合也未可知?”
柳长洲用手撑着下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但愿吧。哎,秉笔,玄歌和瞻老头他们人现到哪里了?”结果他看见方秉笔眼珠子乱转,垂在身侧的手似乎有些痉挛,小拇指十分娘炮的翘出来指着什么东西。仿佛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又嘴角歪斜,最后……他十分傻逼的撅了撅自己嘴唇。
柳长洲脸“腾”下就红了,他脸皮向来厚不假,但头次做个在编制内的上级,尤其手下还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前辈,夜放纵的痕迹少显得不太端庄,他自己都能感觉到颈侧还有些微末的疼。
这种类似于被长辈捉奸的即视感太强,导致他连个借口都没好好找个,随口说:“太操蛋了,早上起床忘了尿。”起身就走了。
方秉笔留下来善后,结果他这善后简直不如不善,他给了个叫人蛋疼的解释:“哈哈……他那个什么……不大扛冻……”
沙行、韩晓:“……”
柳长洲路奔回将军帐,难以想象陆含章居然还在被子里没起来。他想起仅有的次喊这人起床的经历,时分不清到底是谢桐的毛病传染给了他,还是谢桐耳濡目染从他这里学走了坏毛病。
他不抱任何希望的有气无力道:“起床了,起床了。”
床上的人动了下,而后十分可耻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截,完全盖过了头。被子下的人大早上那鼻音十分性感,不过话的内容却十分……不要脸。
“嗯……要柳将军亲亲才能起来。”
柳长洲刚喝到半的茶水猛地呛在嗓子眼里,叫他咳了个天翻地覆,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他无语的走过去,竟然真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取过陆含章的衣服,体贴的在暖炉上捂了会儿给捂热,才把他拉起来。
陆含章跟堆烂骨头样把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防止自己再度滑下去,迷迷糊糊道:“说了送你礼物了,在桌子上,自己去看。”
第41章 风霜自挟
陆含章不修边幅到了定境界,导致他的切行为都难以捉摸,但十分见鬼的是……他不管做什么都叫人察觉不到任何诡异。
寒石山下滴水成冰的天气让起床成了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儿。人心里放空的时候,说话就不大能管的住嘴,陆含章方才那声类似于撒娇的话说出来,罪魁祸首自己没觉得怎么样,把十分无辜的柳长洲喊得好阵心神荡漾,总觉得他这个样子分外眼熟,跟小孩子撒娇要糖吃不样,陆含章似乎只是对他毫无戒备到了定程度,自然而然的就把最不为人知的面拿了出来。
陆含章做什么都手到擒来,这人在他跟前似乎纯粹不知道什么才是男人,什么叫做面子。说实话,柳长洲稀里糊涂地长到这么大,被胖揍过、被肯定过、被否定过、被欺骗过、被依赖过……就是没有被个大男人撒娇过。
确切的说,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所有人似乎都约定俗成地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只需要能够跟他比肩的人,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都只能拖了他的后腿,仿佛这些人生来就不需要吃喝拉撒、没有爱恨情仇样。
其实不是这样的,至少柳长洲就不是这样的,他总在避免走上“高处不胜寒”这条路,爹娘、知己、爱人,都是他生的财富。
眼下,柳长洲彻底升级成为个老妈子,他取过捂热的衣服给陆含章套,憋笑憋得很辛苦,嘴角抽的厉害。
陆含章历尽千辛万苦才把眼睛睁开条缝,看他那表情如此诡异,就上手轻轻拍他的脸颊,厚颜无耻道:“大清早的就乐,见到我就这么高兴?”
柳长洲居然吃错了药似的点点头,系好他衣带,弯弯眼睛,十分见鬼的说:“衣带空出来这么大截,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陆含章直觉此人这么夸他,肯定非奸即盗,肚子里肯定有什么花花肠子,就脸严肃道:“辛苦到谈不上,就是比较折腾人。”
哪知他这谦虚刚好正中柳长洲下怀,就听柳长洲十分贱的道:“那你再辛苦点儿行不行?”
陆含章端坐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我都瘦的没有几两肉了,你还这么虐待我,你那心可真硬。”
柳长洲继续发挥厚脸皮精神,特别贱的讨好道:“我就喜欢瘦的啊,并且我喜欢你的程度和你瘦的程度成正相关。”
陆含章就给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没忍住,觉得这种场景特别搞笑,柳长洲恐怕是天底下头号如此接地气的将军了,他就十分想知道柳长洲指挥千军万马该是何等的气壮山河。他总觉得眼下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掉节操又掉身价的话都说的出来的人,离个手握重兵、保方水土平安的将军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想了半天,死活想象不出来,颇为遗憾的道:“哎,特别想看看你会成为个什么样的将军,我们平头百姓,生平没见过将军,比较稀奇。”
柳长洲起身来,理了理自己那成不变的灰色长袍,先前的笑模样扫而光,手负在身后,眼角处压了层十分厚重的威严。他酝酿了会儿,才在嘴角攒出把冰凉的笑,不及眼底,而后毫不着力的轻飘飘道:“凭君莫话封侯事,将功成万骨枯。”
陆含章就知道柳长洲的意思了——我可以给你看将军的样子,但你要知道“将军”二字意味着什么,将军的威严下,藏着累累白骨,岂能儿戏?他摇摇头,略带歉意的道:“知道了,我答应你了。唔,衙门里每个月拨过来的饷应该有十万,别的州县的饷我管不到,所以出来的五万是供你应急用的。你就说你额外还要少吧?”
柳长洲鼓了鼓脸颊,翻着白眼想了想,最后只蹦出了两个字:“杜蘅!”
这声穿透力极强,翻山越岭的来到了杜蘅的账房前,这瘦不拉几的娘炮硬是在有限的身材条件基础上,把自己团成了个堪称“肉球”的东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