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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0

      我就是来借个火 作者:巫哲

    不承认,哪怕他们是挤在个羊膜囊里出生的双胞胎,哪怕是从小到大他和元申有无数的“心灵相通”,却依然无法想像出元申的世界。

    元午躺在沙发里,看着天花板。

    直到窗外暗了下来,他才慢慢地起身,看了眼墙上的钟。

    进浴室洗了洗脸之后,他换了身衣服,走出了房门。

    太阳已经落山,吹过来的风里带着些许凉意,元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子。

    这是元申的秘密,他只告诉过元午他住在这里,爷爷奶奶都不知道他的住处。

    元午不知道他把地址告诉自己的时候是只想告诉他,还是希望他能过来看看,又或者是希望有天他的世界能被身边的亲人了解。

    亲人,爷爷奶奶。

    元午皱了皱眉,爷爷奶奶有痛苦他倒是能体会。

    两个老人几乎是把元申当命样地照顾着,元申每次发病,每次住院,他们都会瘦圈。

    他知道元申对于爷爷奶奶来说有怎么样的意义,奶奶指着他边哭边骂的场景他想起来都还会清清楚楚地阵疼痛。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会拉不住他!”

    “你比他身体好!你比他有力气!怎么可能抠不开他的手!”

    “水草那么细!那么软!怎么可能拽不断!”

    “你就看着他死!看着他死!你看着他死你都能松手!”

    元午烦躁地挥了挥手,拐进了地下车库,把自己的挎子开了出来。

    车斗里扔着瓶自喷漆,他昨天买的。

    i feeling good。

    他看了看车斗旁边的那行字,本来想用漆把字遮掉,但犹豫了很久却没有动手。

    i feeling good。

    这是元申写上去的。

    “birds flying high,you kno ho i feel,sun in the sky,you kno ho i feel,breeze drifting on by,you kno ho is a s a s a ne life for e,and i feeling good……”

    元午现在都还记得元申边哼着歌边慢慢地在纸上写下i feeling good,描粗,再剪出镂空的纸样,然后晃着漆罐在车斗里喷下这行字的情形。

    他害怕再想起元申,害怕元申的任何痕迹出现在自己的空间和生活里,却又无法在元申已经消失之后再抹掉他已经越来越少的痕迹。

    元申房间里最的东西就是涂鸦的涂罐,随身的包里也会直带着几罐。

    元午直觉得这大概是他宣泄的途径,就像青合街上常见的那些涂鸦,带着自我的张扬宣泄着情绪。

    直到他看到废弃厂房的墙上那些看就是元申风格的涂鸦时,才知道元申并不是在宣泄,也并非张扬自我。

    他连自我都无法明确。

    元午把车开到了座小桥边,这是他前两天散步的时候发现的,挺清静,特别是晚饭前的这段时间里,只有几个放了学不肯回家的孩子打闹着经过。

    他把车停好,坐到了桥边的石凳上。

    抽完根烟之后,他拿出手机,开了机。

    手机挺安静的,只有江承宇的条短信和两个林城步的未接。

    想通了联系我,我要喝你的特调。

    元午看着江承宇的短信笑了笑。

    林城步的未接时间是他发了短信过去,几乎只相差了十几秒钟。

    但让元午有些意外的是除了这两个电话,林城步之后没有再联系过他。

    有点儿不像他的风格呢。

    元午打开了通话记录,最新的条联系人名字是“梁医生”,他按下了拨号。

    “梁医生我是元午,”那边接了电话之后他说,“我试过了,感觉不行……我根本做不到每天只在某个时段去想这些事……我就是觉得……我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了,我就怎么都觉得……我弟弟……是因为我……”

    元午闭了闭眼睛,有些说不下去了,摸了根烟出来点上之后他才又轻声说:“我知道,我不想这样,我真的……我害怕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困在他自杀这件事里……我已经连正常生活都过不下去了……谢谢,我明天上午过去找您。”

    挂了电话之后他吐出口烟。

    元午,你有大的痛苦,就需要有大决心,这种事不是睡觉,喊几嗓子,旅个游就能解决的。

    有些事造成的伤在我们心里很深的地方,我们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却还是会被它影响。

    要想走出来,不是我说什么你听听就行的,我说了,你要去做,你要配合,要努力,我们双方的努力才行。

    梁医生是江承宇介绍的,在很早以前,江承宇就给过他梁医生的电话,希望他能去聊聊。

    但他……没去,他直觉得把那些连自己都不愿意去细想的软弱和悲伤展示给个陌生人,是件可怕的事。

    就像他对林城步说过的,我的伤,怎么能让别人来撕开。

    可是有些事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句我去面对,我不怕痛就可以摆脱的。

    他笑了笑,连林城步都背着他去找过梁医生。

    这个……圣父型神经病。

    林城步收拾完元午的房间时,有种如果以后不对元午进行次惨无人道的敲诈勒索不足以平复他今天包身工样的劳作。

    洗衣服,洗床单,洗被套,洗沙发靠垫,所有能拆下来的布他都洗了,连窗帘他都扔浴缸里连踩再揉的洗了。

    还撕坏了块。

    洗完了就擦,所有平面他都擦了好几遍,边打着喷嚏边擦着,地板也拖了好几次。

    最后所有的活干完的时候,外面天都亮了。

    “你大爷……”林城步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空,“阿门。”

    林城步去洗了个澡,浴室里的洗发水沐浴液什么的都是至少两年前的了,他打开闻了闻,没什么异味,于是也顾不上那么,都直接用了。

    洗了澡之后换上了元午的衣服,让他舒服了不少,趴到刚换了新铺盖的床上时,他舒服地哼哼了声,撅着屁股往床垫上砸了两下。

    听着床垫发出细细地咯吱声,他啧了啧,流氓床。

    又撅屁股砸了几下。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