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文字的妖怪 作者:杜比丘丘

    和我模樣的問題就是。

    陳明軒可能也被這神轉折給弄傻了，他愣愣的回答。「沒經歷過，所以文字形容的再怎麼生動我也沒法體會明白。」

    聽完，大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眼，朝我重重的點了頭，語氣嚴肅的說：「兄弟，好好幹。」

    ……還我剛剛的感動來。

    但是，我真的無比的慶幸來到了這學校，雖然坡很陡樓梯很長，可是我有了個志怪話本的男朋友，跟個身比天寬心比海闊的朋友。

    我想，大胖那圓圓的三層肚子，除了有他的遊戲跟食物外，還包容著我們兩個傻瓜情侶吧。

    14.

    我跟陳明軒大概是最無聊的情侶了。

    我所認知的情侶應該是無時無刻黏在起，聊些很瑣碎但旁人聽起來很無腦的話。假日時會跑山逛街吃飯夜遊看電影……諸如此類的情侶約會日常。

    但我和陳明軒在起後，發現上述除了聊天和黏在起，只剩下看電影這個選項符合了。

    要在明確表達我的情緒的話，我想漫畫裡常見的「眼神死」是最恰當的表情。

    不然怎麼解釋我和陳明軒不想上課而玩起了互寫情詩改造哲學的經典名句這種無聊的事情。

    我甚至都覺得作者看到可能都會從墳墓裡跳起來掐我們脖子。

    起因是陳明軒接手了那本少頁的詩經，在空白的那頁上完完整整的抄上了模樣的課文，然後炫寶似的遞給我看。

    是蒹葭*6。

    陳明軒的字很好看，不是那種娃娃體的可愛，反而端端正正的，筆劃都十分講究，文字間達成種完美的平衡，手漂亮的字還讓我羨慕了陣子。－－據他說是因為小時候學過書法的關係。

    而同樣是學書法，我的字說好聽點是飄逸，委婉點是有自己的風格，直接點就是筆成形的毛毛蟲字。

    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瞧著那篇抄寫漂亮的蒹葭，在旁邊用鉛筆寫下「可是你已經得到我了」。

    我滿意的看著陳明軒迅速收回課本的動作，唰唰唰的拿起擦布把我寫的給擦掉，還不小心弄糊了旁邊幾個字。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想了下，在我自己的本子上寫了寫，再推過去給陳明軒看。

    『願得人心，白首不相離。』

    「你又不是卓文君。」陳明軒斜覷我眼，因為還在上課，他悄悄的用氣音說。

    我點點頭把本子拿回來修改，再推過去的時候，上面已經變成了：

    『當你凝視著我時，我也凝視著你。』

    「夠了，尼采會哭的。」陳明軒不小心噗哧笑了出聲，尷尬的朝老師點點頭道歉。

    而我用眼神示意，再來嘛，好歹我也是中文系的，雖然沒有手好字，但幾篇詩詞還是不在話下的。

    陳明軒也來勁了，迅速的默了篇鳳求凰出來。

    「我們倆可都是男的，要說動物的話也是國王企鵝*7。」換我斜覷他了。

    想了下，我們兩個變成了企鵝然後輪流孵蛋，雖然模樣挺可愛也挺溫馨的，但陳明軒搞不好走走就滑倒了，蛋也裂了，再想想南極的氣溫……算了還是放棄吧。

    「上課在默鳳求凰啊？」老師默默走到我們旁邊，呵呵笑。「下禮拜把這篇抄個二十遍上來啊，讓老師見識見識愛情的偉大。」

    ……老師您別鬧了。

    15.

    最近班上有些風言風語。

    我大抵還是知道的，畢竟我和陳明軒從沒想過要遮著掖著，依舊該幹嘛就幹嘛，牽手時也沒動過避開他人的念頭。

    如果連談個戀愛也要遮遮掩掩的，那痛苦。

    幸好這個問題我和陳明軒開始就談過了，雖然我們都還沒向父母坦承，但在學校卻沒想過要避人耳目的談戀愛。雖不到低調，但也沒高調到向每個人宣示說江子承和陳明軒在起了的地步。

    所以那些流言蜚語我還不放在心上，畢竟那些人也只是背地裡說說，要不是大胖有次去廁所聽到後跟我提了幾句，估計我連這事傳出去了都不曉得。

    而陳明軒依舊是那樣子，該吃飯還是該『吃飯』的時候從沒耽擱過，跟班上人相處仍派自然的模樣讓我覺得說不定他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只是不說不提，那些鳥事仍然避不過。

    某天下午的必修課，我和陳明軒依舊坐在起，他認真的用手機看小說，滑滑滑的速度十分之快，而他已經持續這模樣上午了。我則坐在旁邊翻著明天報告的內容，想抓時間把稿子弄熟點。

    我們倆右手牽左手，陳明軒看到重點劇情的時候還會不由自主的抓緊我，或者是思考內容的時，食指會下意識的點擊著，雖然他本人點也沒意識到這些小動作。

    也許是中午飲料喝了，我有點想上廁所。湊過去陳明軒那看了看時間，這節課的老師是出了名的愛遲到，上課晚到個十幾分鐘是常有的事，同學也樂的跟著晚到。

    我跟陳明軒說了下便掙開手，而他只是嗯嗯兩聲就繼續看小說了，我懷疑就算我現在說我跟大胖在起了他也是樣態度。

    算了，反正也不是沒見識過這人認真看書的模樣，看到吸引他的小說，不理人還算正常，誇張點說廢寢忘食也不為過，通常都要把收走他的書，緊迫盯到他吃完飯還是睡著才行。

    我笑了笑，怎麼連上個廁所都能想到陳明軒。

    只是回到教室時我就笑不出來了。

    陳明軒在哭。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趴在桌上側著頭，臉面著牆的方向，肩膀微微的顫抖，連指尖也發抖著。

    而坐在最後面的三個男生放肆的大笑著，其中個從嘴型還能夠依稀判斷出「死同性戀」。

    我走回陳明軒旁邊，按捺住憤怒拿我的外套幫他擦臉，他閃躲著不想讓我看到他抽噎的模樣。

    後面又在起鬨了。

    我揉了揉陳明軒的腦袋，大步走到後頭把翻了他們的桌子，其中人的飲料還翻倒在地，流了地的珍奶。

    「你他媽幹什麼？」可能是被翻倒飲料的苦主，他直接破口大罵。

    「幹什麼？就他媽翻你們桌子！」

    「操！死基佬還有臉……」

    我直接截斷話，上前揪住對方衣領。「基佬又干你們屁事！我在跟陳明軒談戀愛你們也管的著？！少在那邊愛吃肉包就說大腸包小腸的不好！」

    「罵小啦！愛搞基不會回去哦？」

    我氣極反笑，天知道我跟陳明軒還停留在牽牽小手親親臉的純情階段。

    「阿承……」陳明軒也被嚇到了，他從後面揪住了我的衣擺，手裡還抓住我的外套，袖口被浸濕了角。

    陳明軒的眼角還泛紅著，鼻頭也紅通通的像隻麋鹿，還不時的吸了幾下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