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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的挑刺日常 作者:木苏里
神的象征物,不死鸟象征法厄,巫蛇象征斐撒,飞鹿象征忒妮斯。
只是,这三种动物身上无不缠缚着藤茎。
凯文扫了眼那些巨柱,便目不斜视地抬脚朝里走去。
柱厅太过空寂,他的脚步打在石墙上,又折返回来,形成了重重叠叠的回音……
他身上的伤口依旧在不断重复溃烂和愈合的过程,好像是两种无形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拉锯牵扯,而他本身却毫不在意。
柱厅虽然旷大,但他依旧很快走到了头。
他抬手推开扇石质的巨门,法厄墓的主殿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主殿两边的墙上,是各种形态的巨鸟,翅膀几欲从石墙上横支出来,却又被藤茎拖拽束缚,好像永远无法挣脱。而在主殿的最里面,正对凯文目光的位置,是座巨大的神像。
神像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眉目微垂。高洁神圣中混杂着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神像四周,是真实疯长的荆棘丛,就像是墓门外的那丛样,长刺尖利,枝桠交错,像张密集交织的网,将神像围在了其中。
凯文走到神像面前的石杯边,抱着胳膊将神像从上到下打量了遍,而后牵着半边嘴角哼笑了声,自语道:“头回在这种角度看,这雕的还真是……点都不像我。”
第34章
其实撇开切单论五官,这座神像跟凯文还是有七分相似的。但它从眼角眉梢到嘴唇弧度,每处棱角都被修磨得温和了些,再加上微微颔首的姿态里除了圣洁外,还透出抹悲悯世人的感觉,跟凯文平日里有棱有角还欠打的气质实在相差太。
真面对面着时,绝对没法把两者联系到起去。
凯文不是第次看到温和的自己,只是他上回这样仔细端看,已经是千万年之前了……
“这画的是谁啊?”当年的光明神法厄在阿纳圣湖边,用两根手指头夹着张透薄的琴叶纸抖了抖,冲忒妮斯道,“长得倒还不错,只是我好像没见过嘛。”
那张琴叶纸上画的是位微微颔首的年轻男人,炭制的笔细细描摹了他乌黑柔软的短发和低垂的眉眼,嘴角还有抹清清淡淡的浅笑。
忒妮斯原本正捏着串鲜红的甜果喂她的宝贝独角鹿,听了法厄的话,当即翻了个白眼,拍鹿屁股,道:“我真是白画那么久了,你看不出这是你自己吗?”
独角鹿被她那巴掌拍得低头就跑,气势汹汹地直奔法厄,撞了他个措手不及,鹿角刚好顶在他肋骨上,搞得光明神直接岔了气。
他身负重伤还不忘找打,眯着眼睛把琴叶纸拿远了些,仿佛自己瞎了似的又看了会儿,道:“抱歉,这小白脸怎么看都跟我有很大的差别,你起码把我画胖了圈。”
忒妮斯把夺过他手里的纸,没好气道:“这叫温和!我只是给你把棱角修了修,这样看起来容易亲近。”
法厄:“亲爱的姐姐,你这是给人画像呢还是给人换脸?”
忒妮斯捻出张空白的琴叶纸,巴掌拍在他胸口,道:“好好好,你说了算,你给我画个模板来。”
法厄二话不说抽了支硬羽笔,将琴叶纸夹在山楂木做的画板上,手背在身后,手捏着笔,有模有样地在纸上勾画起来。别说,姿态优雅又潇洒,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
忒妮斯刚巧在画板背面,瞥了他眼,便继续用手里剩下的甜果喂鹿。
当她把最后颗鲜红油亮的甜果填进鹿嘴的时候,法厄刚巧也收起了硬羽笔,挑下巴道:“好了。”
“这么快?我看看——”忒妮斯把独角鹿打发去玩,便转到了画板正面。
只见那张上好的琴叶纸上被法厄涂了个比鬼还丑的禽兽脸,两边的脸颊因为他乱打阴影的缘故,深深凹陷下去,眼睛大小还没画对称,头发是比鸟窝还乱……
“你这画的不是中毒太深就是纵欲过度,有脸嫌我画得不像!还有,请问你哪来的拖地长胡子?”忒妮斯瘫着脸问他。
法厄漫不经心地胡说八道:“我觉得斐撒的胡子能把人衬得优雅又睿智,打算从明天起也留个那样的。”
忒妮斯面无表情地抽回那张琴叶纸,抬手指北边高山之巅:“沿着你那八根大柱子,回你的光明神殿去。”简而言之个字:滚。
英俊的光明神便优雅地滚了,只留下个高瘦颀长的背影。
那之后又过了很很年,在某个夏初的午后,云游回来的忒妮斯身边了个不足她大腿高的小男孩儿。
小崽子有头炭似的黑发,微微卷曲,乖巧又柔软。因为瘦小的缘故,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葡萄石样水亮。
“这小东西哪儿来的?”斐撒揪着胡子问道。
他是忒妮斯和法厄的哥哥。事实上单论长相,他并不比另两位主神大少,但因为留了把长胡子的缘故,他看上去比法厄他们老了大轮,过早地有了慈祥的痕迹。
可惜光慈祥没用,那小男孩似乎特别怕生。他穿着松松垮垮的小白袍,揪着忒妮斯的长裙躲在她身后,只露出半边小脸。
“我生的。”忒妮斯笑嘻嘻地答道。
斐撒手哆嗦,差点儿把胡子揪秃了:“跟谁?在哪儿?什么时候?”
忒妮斯歪头:“你猜?”
斐撒还没说话呢,倚着树的法厄已经懒懒开了口:“酒神莫亚?不对他太黑,生不出这么晃眼的。风神乌诺?也不对,他腿短,比例相差太大。河神曼耳?不会了,他——”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那神殿掀了。”忒妮斯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
再让这混账东西说下去,明天其他小神就要来造反轰了他的老窝了。
“又不猜了?”法厄撩起眼皮要笑不笑地问道。
忒妮斯没好气道:“别猜了!这小东西不是生的,是我造的。云游路过苏塔平野的时候,那里的长藤月季开得正好,我就用长藤花叶和底下的木刺造了这个小东西。刚好阿纳圣湖的冬天太冷清了,有他能热闹些。”
法厄:“……你确定?”这小崽子半天没吭声,跟热闹完全搭不上边好么。
忒妮斯脸复杂地看了他眼,又看了身后的小男孩儿眼,有些惆怅道:“我是照着你小时候的样子造的他,你以前明明又乖又害羞,大了怎么就这样了呢?”
法厄默然盯着那小崽子看了片刻,忍不住又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