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归[上古] 作者:九州月下

    那倒不会，此阵生门敞开，姬惠只是要我们离开。”后羿指尖在箭身上轻叩，“他都没有下杀手，我若轻易轻用射日弓，不是差了他层？”

    “我不知道你还会在意这个。”女照盯着他道，“是不是又发作了？”

    “我看不透这里，这是很久不曾发生的事情了，让我看会。”后羿微笑道。

    女照这才没有说话。

    普通射者，首重辨物。中等箭者，首重判定时机。而至高箭者，最重辨心，眼睛看的太清，反而会是他们突破的障碍。

    数百年来，东夷也只有两人可以拉开射日弓，就是因为找到“真我”的人，太过罕见。

    后羿看了许久，这才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缕绿意在他修长的指尖凝聚。

    他的手并不好看，手指比普通人还长出个指节，布满各种细碎的疤痕，但那点绿意在空中越聚越，仿佛跳动的绿色火焰，在指尖渐渐形成箭的形状。

    然后，他轻松无比地将绿色箭支向地上投。

    箭支仿如无物地消失在地面。

    “这是什么？”女照不理解。

    “这是，宣战。”后羿淡淡道，“表示我不想就如此离开，若不来……”

    ——

    “若不去见他，他的箭可以烧毁整个南都。”姬惠看着掌中环绕的绿色箭支，这是，当年天地间由人皇燧人所点的第缕功德之火。

    五指合，他将其捏灭在掌心：“不想走，就留下些东西，再走吧。”

    他伸出双掌交叠，举过头顶，然后，重重地压在面前土地之上。

    整个山体都微微震。

    他眉心印记，变得极为鲜艳，在他苍白的额头上，似乎就要滴出血来。

    周围缩小的山川之上，道无形气流缓缓凝聚。

    ——

    “来了。”后羿拿起长弓，看也不看，本能拉弓箭脱出。

    那箭却落空。

    “所以我最讨厌术者，他们总能看穿人心。”后羿神情温和，抬手掌，平淡地轰向身前。

    与面前的少年轰然对了掌。

    这次，退后的是他，天下第的，后羿。

    “怎么可能？”女照几乎将眼珠子掉下来。

    “这是整个南荒的山川地气，被他加持在身。”后羿捏了捏手腕，“眼前的，也并不是姬惠，而是他以九地之气，凝聚的化身。”

    “那你能打过吗？”女照直接了当的问。

    “我试试。”后羿也认真起来，“不过越是强大的术法，越是难以持久。”

    “不错，但对你，应该够了。”姬惠平静语，周围无数石块从泥土中升起，在他双手汇聚成两条巨大长鞭，带着巨大风啸，抽向敌人。

    女照右手伸，数十金珠串成的珠串就已在捏在手中，化为两枚奇形尖刺，轰向姬惠后背。

    后羿出箭之时，总是有无数箭枝随之而来，那些或许只是根树枝，或许只是无形箭气，他们的做为，只是锁定姬惠身形。

    “轰轰轰！”姬惠不退反进，长鞭挥动间，生生将漫天箭影尽数轰碎，前后，将后羿绞入正中。

    后羿自然也不曾退，东夷术法，从来都是有进无退。

    他拉开射日弓。

    明明是缓慢无比的，却拉开长在长鞭绞上之前。

    那箭脱手时，周围万物，似乎都听见那凄厉鸣响。

    那是初晨海天之间的白线，那是夏夜天空的闪电，天崩地裂，转瞬之间。

    就是这箭。

    姬惠自然知道这箭威力，纵然现在是化身，被箭射中，也会遵循着阵法之力，将他神魂轰碎。

    而他也不能退，因为身后女照长刺已至，几乎已抵到他腰间。

    女照正以为将中正车，却突然发现右手好像偏了点，刺尖从姬惠腰上擦过，惯性使然，不能控制地改刺为推，生生将姬惠推出数寸，而自己迎上了那恐怖长箭。

    长箭穿过，女照正以为必死无疑，却见长箭从胸前透过，却没伤到自己。

    只是胸口略痛。

    而姬惠已经掌拍在后羿脸上。

    这掌真心重，几乎将后羿脸骨打裂。

    “这能打么……”后羿心中叹，却再也不敢轻易出箭。

    连山易术有预判之能，姬惠完全可以以各种巧合，将自己的箭，引到义妹身上，刚刚若不是他及时中止术法，女照安有命在？

    但不用弓箭，他如何与有九山之力相加的姬惠相争？

    到底是他太过自大，竟在南荒之地生事，又给他足够时间，布下如此阵法。

    “我答应你，若无人允许，绝不再入南荒。”后羿不得不退步。

    “要我信你，先将手中东西留下。”姬惠淡淡道。

    后羿脸色僵，迟疑了瞬，到底还是将手中被打掉的那颗牙丢了出去。

    “退下。”姬惠伸手接过，便冷冷道。

    “你别太过得意。”女照自然也看出自己成了累赘，心中怒火迭起，却到底还是没有冲动。

    “好了，这次是我们输了。”后羿拉过义妹，点点头，对姬惠道，“你很是厉害，下次可以与我切磋切磋，我保证不会下重手。”

    “就这么算了？”女照怒问后羿。

    “总不能让我把你误杀了吧？他做的到的，消消气，以后再说吧。”后羿拉着妹子走了。

    不走不行，他感觉得到，姬惠很是心急，已经准备再动手了。

    那时妹子就要吃苦头了。

    姬惠看着他们离去，这才松了口气，将那牙齿丢入地中，人也瞬间化为轻烟。

    ——

    山腹之中，姬惠睁开眼睛，把压住了乌鸦简直和飚血样流血的伤口。

    乌鸦见他醒来，想说什么，但没来得及出口，就头栽在他怀里。

    这次，总会让他睡个被窝了吧……

    第53章 起程

    事实证明，阿惠果然是念旧情的。

    晚上醒来时，孔雀发现自己睡的果然是阿惠的床榻。

    滚了两滚，阿惠依然没有回来。

    太过分了，我为你流了那么的血，你居然都不等我醒来好让我第个看到你。

    狠心的阿惠。

    妖族恢复力极强，孔雀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这样是不行的。

    他五指挥，在掌心凝水气成镜，对镜自揽，让努力让锐利的眼神涣散点，让已经红润的红色苍白起来，再来两个乌青眼圈，嘴角要淡，没血色看起来像要死了。

    再把厚厚的羽毛披风严实裹，孔雀脸虚弱地推门而出。

    就看到阿惠在院里，飞雪落地，铺出地白素。

    他面前，浮着粒牙齿。

    姬惠正借地雪地泛起的微弱白光，在牙上刻下排排极为微小的符纹。

    看到孔雀出来，他冷淡地转头，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