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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永远都能明白。”她退后两步,复又跪下,朝着先帝的金棺哀哀痛哭,仿似清雨梨花,低下柔枝,无限凄婉。
她明白了?然而读到这里时,她自己都不太明白作者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不过不拘什么意思都好,高晞月说自己明白了就好。转入帘幕之前,青樱遥遥望了她一眼,亦不觉叹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轻柔得如同一团薄雾轻云,连伤心亦是,美到让人不忍移目。可惜,上天忘记给她一副好脑子。
转到偏殿中,素心和莲心已经将富察氏扶到榻上躺着,一边一个替富察氏擦着脸扑着扇子。青樱连忙吩咐了随侍的太监,叮嘱道:“立刻打了热水来,虽在九月里,别让主子娘娘擦脸着了凉。莲心,你伺候主子娘娘用些温水,仔细别烫着了。”说罢又吩咐自己的侍女,“惢心,你去开了窗透气,那么多人闷着,只怕娘娘更难受。太医已经去请了吧?”
惢心连忙答应:“是。已经打发人悄悄去请了。”惢心和富察氏的素心莲心、高晞月的茉心、苏绿筠的可心、金玉妍的丽心、海兰的叶心、陈婉茵的顺心、黄琦莹的环心一样,都是入宝亲王府后内务府指的侍女。
惢心虽然比不得移筝稳重聪慧,但忠心可嘉,所以多数情况下都是她与移筝随侍,阿箬不过是在房里做些琐碎的清闲事。不得重用,又被敲打惩戒过几次,阿箬也就不敢再轻易生事。自然了,她也不省事,自从青樱有孕,她就断断续续地同高晞月和富察氏搭上了关系,移筝老早发觉禀报给青樱。青樱嘱咐她别打草惊蛇,只是悄悄盯紧了罢了。
素心闻言,不觉双眉微挑,不悦问道:“主子娘娘身子不适,怎么请个太医还要鬼鬼祟祟的?”
青樱含笑转脸,不露机锋:“主子娘娘的身子要紧,咱们哪敢轻率?只是姑娘不知道,咱们不敢声张,只是为着方才高姐姐的话说坏了。”
素心颇为不解,更是疑心:“说坏了?”
青樱不欲与她多言,便走前几步看着太监们端了热水进来——受一个侍女的盘问,高兴了回你一句是给面子,不回你是提醒你记着身份。倒是惢心侧身在素心身边,温和而不失分寸:“方才月福晋说,主子娘娘是累着了才晕倒的……”
素心还欲再问,富察氏已经悠悠醒转,轻嗽着道:“糊涂!”
莲心见主子醒了一脸欢欣,替富察氏抚着心口道:“主子娘娘要不要再喝些水?哭了一夜也该润润喉咙了。”
富察氏慢慢喝了一口水,她素来以端庄柔善自诩,便是不适也不愿乱了鬓发,顺手一抚,才慢慢坐直身子,转眼见青樱站在床边,不禁叱道:“糊涂!还不请侧福晋坐下。”
青樱闻得富察氏醒转,早已恭恭敬敬垂首侍立在一边,温声道:“主子娘娘醒了。”
富察氏眯眼笑笑:“主子娘娘?这个称呼只有皇后才受得起,皇上还未行册封礼,这个称呼是不是太早了?”
这一天福晋格格侍女们不知道都称呼了多少句,难不成只有她叫这一句富察氏才回过味来么?青樱腹内冷笑,不卑不亢:“主子娘娘明鉴。皇上已在先帝灵前登基,虽未正式册封皇后,可主子娘娘是皇上结发,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如今再称福晋不妥,直呼皇后却也没有旨意,只好折中先唤了主子娘娘。”青樱见富察氏只是不做声,便行了大礼,“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富察氏也不叫起来,目光移到她凸显的小腹,悠悠叹息了一声:“这样说来,我还叫你侧福晋,却是委屈你了。”
青樱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和忌惮,仍是低着头:“侧福晋与格格受封妃嫔,皆由主子娘娘统领六宫裁决封赏。妾身此时的确还是侧福晋,主子娘娘并未委屈妾身。”
富察氏笑了一笑,细细打量着青樱:“青樱,你就这般滴水不漏,一丝错缝儿也没有么?”
青樱越发低头,柔婉如同一个卑微软弱的侍女:“妾身没有过错得以保全,全托赖主子娘娘教导顾全。妾身感念主子娘娘恩德。”
富察氏凝神片刻,缓缓移开视线,嫡妻风范十足:“起来吧。”又问,“素心,是月福晋在外头看着吧?”
素心忙道:“是。”
富察氏扫了殿中一眼,叹了口气:“是青福晋安排的吧?果然事事妥帖。”她见素心有些不服,看向青樱道:“你做得甚好,月福晋说我累了……唉,我当为后宫命妇表率,怎可在众人面前累晕了?只怕那些爱兴风作浪的小人,要在后头嚼舌根说我托懒不敬先帝呢。来日太后和皇上面前,我怎么担待得起?”
果然是小说里的孝贤,历史上的孝贤估计也没有这般沽名钓誉……青樱颔首:“妾身明白,主子娘娘是为先帝爷驾崩伤心过度才晕倒的。高姐姐也只是关心情切,才会失言。”
富察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总算你还明白事理。”她目光在青樱身上悠悠一荡,“只是,你处事一定要如此滴水不漏么?”
青樱低声:“妾身伺候主子,不敢不尽心。”
富察氏似赞非赞:“到底是乌拉那拉氏的后人,细密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