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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这一声姐姐叫着,何必还这样拘束。惢心,扶海兰小主起来坐。”

    海兰诚惶诚恐道了“不敢”,小心翼翼觑着青樱道:“听闻,今夜月福晋对姐姐僭越不敬,姐姐没再让着她。”

    青樱“哦”一声,似乎浑不在意,“你身上病着,她们还不让你安生,非把这些话传到你耳朵里来。”她抬头看看,原是叶心在跟着,轻嗤道:“又是香云说的吧?也是怪我,如今是大丧期,不得空把她料理了。你那里得用的人本就不多,委屈你了。”

    香云是高晞月的人,这事儿青樱一早告诉了海兰,她并不奇怪,只慌忙站起:“姐姐不必为我操心。如今宫中人人都忙着丧仪,她也不敢轻易生事。”

    青樱微笑颔首,“我是怕你又操心,养不好身子。你既然明白,以后便多加小心,左右等册封的时候,我会请求皇上让你与我一宫居住,看在孩子面上,皇上总不会拒绝。”

    海兰喜出望外,谦恭道:“我是跟着姐姐的屋里人,承蒙姐姐眷顾,才能在潜邸有一席容身之地。姐姐只管安心养胎,我住在哪里都是小事。”

    青樱温和道:“你坐下吧,站得急了又头晕。我既然说了这话,自然有办法,你不必太过在意,退一步说,除了你,我也不放心旁人与我在一个宫里。”

    海兰这才坐下,了然于心:“姐姐的话我自然省得。今日之事我大概也都听说了,在潜邸时月福晋虽然难免与姐姐有些龃龉,但从未如此张扬过。事出突然,怕有什么变故。”她抬眸望青樱一眼,低声道,“幸好,姐姐虽然隐忍,却也不会轻易让人欺负了去。给了旁人一个理由,又趁机敲打了月福晋,一箭双雕。”

    青樱欣然看着她,“月福晋忽然性情大变,连金玉妍都会觉得奇怪,这并不算什么。难为的是,你能将事情看得这样通透,也看得出来我要隐忍。”

    海兰谦和道:“姐姐聪慧,怎会不知月福晋素日温婉过人,如今分明是要越过小主去。这样公然羞辱姐姐,本不该纵容她,只是……”

    “只是情势未明,而且后宫位分未定,真要责罚她,自然有皇上与皇后。再如何受辱,我都不能发作,坏了先帝丧仪。”青樱续道,“然而我又不能太隐忍,让外面的亲贵福晋以为我只会一味退让,失了满军旗的气度。所以今日我随便拿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坏法度,又让所有人都明白,月福晋的所作所为是僭越。在场的满军旗命妇不少,谁都不会容她一个汉军旗的侧福晋兴风作浪。”

    海兰望着青樱,眼中尽是赞许钦佩之意:“姐姐顾虑周全。”她欲言又止,似有什么话一时说不出口。青樱与她相处不是一两日了,便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这里没有外人。”

    海兰绞着绢子,似乎有些不安:“我今日本好些了,原想去看望主子娘娘的病情。谁知到了那儿,听娘娘身边的莲心和素心趁着去端药的空儿在说闲话。说月福晋的父亲江南河道总督高斌高大人甚得皇上倚重,皇上是说要给高氏一族抬旗呢?”

    “抬旗?”青樱不怒反笑,给高晞月抬旗,那可是她临死前的事了。“如今先帝丧期未过,皇上即便想给高氏一族抬旗,也要等到有个喜事做名目。不过皇上若是倚重高家,也不在抬旗不抬旗上。以后无论月福晋与我名分孰高孰低,咱们都得顾忌着高家了。”

    海兰脸上的忧色如同一片阴郁的乌云,越来越密:“可不是,指不定以后月福晋要生出多少事来呢!话说回来,我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是秀女出身,这些事知道一星半点。圣祖康熙爷的生母孝康皇太后的佟氏一族就是大清开国以来第一个抬旗的,那可无上荣耀啊!”

    青樱柔柔一笑,道:“的确是无上荣耀。月福晋是汉军旗,一旦抬旗,那就是满军旗了。但乌拉那拉氏虽为着景仁宫娘娘的事低调了许多,到底出了几位太后、皇后,世家之间盘根错节。高家再得皇上重视,根基却浅薄,咱们也不必太担心。何况,高家再受倚重,月福晋没个一儿半女总是无用。”

    海兰略略安慰,但仍有些忧心,“人人以为姐姐在潜邸时受尽恩宠,福泽深厚,如今又有了皇嗣。可如今我看来,怕却是招祸多于纳福。还请姐姐万事小心。”她微微黯然,“这些话不中听……”

    青樱拍了拍她的手,“虽然不中听,却是一等一的好话。海兰,你记着,无论出了什么事,我总是你的姐姐。”

    海兰眸中一动,温然道:“姐姐的大恩,海兰永志不忘。海兰先告辞了。”

    青樱看海兰身影隐没于夜色之中,不觉轻叹。其实海兰在她身边不过半年,若论恭谨、规矩,再没有比得上她的人了,何况又这样懂事,事事都以青樱为先。可惜这样的性子,这样的品貌,却只被弘历宠幸过两三回,究其根本,也是因为海兰对那个偶然闯进她绣房又不负责任地离去的男人并无感情罢了。因为不爱,所以也就不在乎。

    起身走到妆镜前,青樱由着惢心伺候卸妆,望着窗外深沉如墨的夜色,在心里仔细谋算。眼下,海兰无宠无子,她的阿玛额尔吉图又只是个丢了官被革职的员外郎。她虽然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