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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但好在身子骨还算强健,除了比永瑾那时清瘦些,并无大不妥,好好将养也就是了。
海兰晋妃,头一个不高兴的就是嘉嫔——因她自诩出身李朝权贵之家,比海兰尊贵,同样生了皇子却仍是嫔位,所以明里暗里地挤兑海兰,连带着中伤魏嬿婉。她的性子本就妩媚娇俏,不似大清女子的矜持温婉,雨露之恩不在少数,常在皇帝枕边吹风。皇帝耐不住她的厮闹,便在春末夏初属国来朝之时,看在她母族的情面晋了她的位分,封了嘉妃。
眼下皇后身边无人,如懿这一派系眼瞧着就有了四个阿哥一个公主,自己又迟迟不生养,便人前人后格外看重嘉妃,对她所生的永珹更是喜爱。嘉妃生性最好脸面不过,又为了对付如懿,得皇后这般抬举,如何有不趋奉的,便也常常逗留在长春宫中。
如懿冷眼看着,只觉得皇后果然计谋上差着些,总是没看出嘉妃的真面目,还自认为她只是个嚣张跋扈的宠妃、毫无成算,也难怪后来有那般境遇。
时间过得极快,仿佛晨起梳妆描眉,黄昏挑灯夜读,枕着天黑,等着天亮,旧的时光便迅疾退去,只剩下的新的日子,新的面孔,唇红齿白的,娇嫩地鲜妍地过去了。
这一年冬月的某夜,雪落了大半日总算是停了,皇帝在翊坤宫中看各地年终岁尾的折子。如懿陪伴在侧红袖添香,海兰在下首修剪着各色水仙,时不时捧来给皇帝和如懿看看,而意欢则临灯对花,伏在案上,将皇帝的御诗一首首工整抄录。这样宁谧静好的时光,自海兰出月、意欢封嫔后便时常在翊坤宫上演着,偶尔,还会加上魏嬿婉。不过如懿一直防备着,尽量不叫意欢与魏嬿婉同时在场。
如懿看着意欢写得极认真,笑意吟吟道:“舒嫔妹妹本就可以把皇上的每一首御诗都熟读成诵。如今素手抄来,可见是喜欢极了的缘故。”
皇帝听闻顺手放下了折子,看向意欢的眼神里满盈几分怜惜与赞许:“舒嫔,对着灯火写字久了眼睛累,你歇一歇吧,把朕的桑菊茶拿一盏去喝,可以明目清神的。”
意欢面色微红,略答应一声才站起身,不觉有些晕眩,身子微微一晃,幸好扶住了身前的紫檀梅花枝长案,才没有摔下去。如懿眉心一跳,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命荷惜扶稳了她坐下,和颜悦色道:“舒嫔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等舒嫔回答,她的宫女荷惜已忧心忡忡道:“回贵妃娘娘的话,这几日我家小主一直头晕不适,昨日贪新鲜吃了半个贡梨,结果吐了半夜。”
海兰听闻,也想起什么一样压低了声音笑问:“月事可准确么?有没有传太医来看过?”
意欢满脸晕红,有些不好意思:“臣妾的月事一直不准,两三个月未有信期也是常事。”
还是荷惜掰着指头道:“可不是,小主已经两个多月未曾有月信了。”她忽然欢喜起来,“奴婢听说有喜的人就会头晕不适,小主看着却像呢。”
皇帝皱皱眉,心想怎么可能,便听如懿冲自己温和笑道:“可巧了,晚间的时候江太医过来给永璜、永瑾和璟嬆开冬日进补的方子,这会儿怕还在偏殿没有呢,不如请他过来看看。即便不是喜事,舒嫔妹妹的身子也不容马虎。”
这一语提醒了众人,皇帝不好明说什么,遂沉声道:“移筝,你去传江太医前来,替舒嫔瞧瞧。”
移筝应声而去,片刻便引了江与彬进来,为意欢请过脉后,江与彬眉间果带了些许笑意,起身毕恭毕敬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舒嫔小主的脉象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呢。”
翊坤宫殿外种了玉蕊檀心梅,如今开得正好,寒夜里贴着风声吹过,像是无数的浪涛涌起,沙沙地打在心头。
如懿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怜悯,竟真得让意欢这么快便有了身孕,然而皇帝的唇边只有一抹薄薄的笑意,带着一丝矜持,简短道:“甚好。”
这句话过于简短,如懿却明白皇帝并非是真正欢喜——也不能说一点儿没有,他喜欢孩子,只是他顾忌着太后,并不希望孩子的母亲是舒嫔罢了。如懿不想让意欢察觉出不妥,连忙协同海兰起身,露出一个温雅宽和的笑意,和声道:“恭喜皇上,贺喜舒嫔。”
意欢毕竟年纪还轻,久久怔在原地,一时还不能相信,听如懿这般恭喜,这才回过神来,低头道:“臣妾总以为自己身子孱弱,不想也有今日。”说罢,眼中已见了清泪。
皇帝不意她高兴至此,亦有些不忍与震动,总是自己的孩子,当父亲的又怎么能不心疼?遂看着舒嫔柔声道:“别哭,别哭。这是喜事。你若这样激动,反而伤了身子。”
海兰亦笑道:“舒嫔妹妹可要好好儿保养着身子呢,头一胎得格外当心才好。”说着一指江与彬,看向皇帝,“皇上,江太医从前侍奉贵妃姐姐与臣妾的龙胎,是极妥当周全的人,不如便让他来侍奉舒嫔妹妹的龙胎吧!”
皇帝神色平静,语气温和得如四月里和暖的风:“也罢,江与彬虽还担着翊坤宫的差事,不过永寿宫也不远,来往方便。舒嫔,你既有孕,那朕赏你的坐胎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