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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

      和永珑诊平安脉,过后便向如懿求娶惢心。

    事已至此,如懿便也知道了惢心的心意与选择。如懿的妹妹乌拉那拉·岚楹已经与大理寺少卿西林觉罗家的公子定了二月八日迎娶,皇帝也亲自赏了东西添妆,如懿便趁机向皇帝求了恩典,择了一个艳阳天,将惢心赐婚与江与彬。

    赐婚出嫁那一日,虽称不上合宫惊动,但顾及皇帝赐婚的荣耀,如懿又是皇贵妃之尊,自然上至嫔妃下至宫人,都乐得锦上添花,一一送了贺礼来。

    如懿亲自替惢心盖了红盖头,她头上的碧玉簪温润生光,是另一个人对她的殷切祝福。送到宫门边,如懿望着一对新人消失在黄昏的烟尘里,对身旁的李玉道:“其实你的心意,即便不说,惢心亦是明白的。”

    李玉的脸上,欢喜与颓然交织着,“奴才与皇贵妃都是一辈子都出不去的人了,惢心既然能出去,总比都熬在宫里强。”

    如懿笑意低微,“人与人,往往就是差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缘分。其实想想你已经比本宫幸运许多,至少这一生你还能看着惢心,看着她平平淡淡地过完这辈子。”

    “皇上……不是也在皇贵妃身边么?”李玉微愕地目视如懿,窥得一点儿不能言说的弦外之音。

    如懿付之一笑,转身扶着移筝的手悄然离去。

    此后,翊坤宫中除了移筝这个掌事姑姑,便只剩了菱枝和芸枝两个大宫女,如懿便又从内务府调来了两个宫女,都是叫三宝查过家世身份的,也算清白。然而,惢心仍会在得闲时来宫中当几日差。于是那几日里,来往于翊坤宫于养心殿之间的人就会从进保换成李玉。

    孝贤皇后的丧期已经过了一年,皇后母族惴惴于宫中无富察氏女子侍奉在侧,便选了一位年方二八的女子送来,那女孩子出于富察氏旁系,相貌清丽可人,丰润如玉。皇帝倒也礼遇,始入宫便封为贵人,赐号“晋”,与景阳宫的婉嫔同住。而李朝也因嘉贵人的失宠,送了几名年轻貌美的李朝女子来,皇帝并未留下,都赏赐了各府亲王。嘉贵人本以为有了转机,屡屡献上自己所做的吃食和绣品,皇帝却连收也不收,更不过问她的情形。

    启祥宫中的伽倻琴哀彻永夜,绵绵无绝,与此相对的则是晋贵人的新贵盛宠和如懿、海兰、意欢的旧爱难舍。而对于魏嬿婉,皇帝的宠爱虽是有一日没一日的,但她年轻乖巧,又能察言观色,也颇得圣心。所以即使宫中入了新人,倒也一切和睦安宁。

    三月初三的亲桑礼,依旧是如懿以皇贵妃之尊代行礼仪,算是皇帝再一次向后宫诸人宣示了如懿的身份非同寻常。

    皇帝对嘉贵人的冷落,一直持续到了乾隆十五年的春天,而海兰,亦在这个春天晋为愉贵妃。虽则在李朝源源不断的请安折子轰炸下,皇帝终于下旨解了嘉贵人的禁足并复其为嘉嫔,然她仍然不被允许去看望两位阿哥,象征恩宠的凤鸾春恩车,亦从未在启祥宫门前停留。

    孝贤皇后的丧期,也终于过去了。六宫上下,似乎都在焦急而耐心地等待着新后的到来——虽然她们早已知道凤位的下一个主人究竟是谁。

    三月末,皇帝的圣旨在前朝的一番波折之后突如其来又意料之中地下达了。上面寥寥数语,总结不过一句:册封皇贵妃乌拉那拉氏为皇后。

    其实后来,如懿已经忘了在那个春日的午后,她到底与皇帝说了什么。他们似乎说起了很多,譬如孩子,譬如孝贤皇后甚至高晞月,譬如哲悯皇贵妃,乃至于雍正年间那方小小的戏台,那一出改了结局的《墙头马上》。

    他说过去,她想前尘。到头来如懿所印象深刻的,不过是皇帝用隽永的腔调低吟:“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可回转思量间,又觉得好笑,最后伤心断肠的从来也不是帝王。

    旨意下达后,陆陆续续有嫔妃来贺,如懿只留下了海兰,余者都推却了。她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彼此相握,彼之心即是我之心,彼之念即是我之念。

    立后的典礼一切皆有成例,由礼部和内务府全权主持。繁文缛节自然无须如懿过问,一切虽然有孝贤皇后的册封礼可援作旧例,皇帝还是吩咐了一样一样精心制作。绫罗绸缎细细裁剪,凤冠霞帔密密铸成,看得多了,一切也都成了璀璨星河中随手一拘,不值一提。

    也是这个时候,如懿遇见了容珮,这个与书中的如懿生死相随的女子。她心细如发,不卑不亢,将封后的种种细碎事宜料理得妥妥当当。自然而然地,如懿把容珮视作了心腹臂膀,格外看重。而容珮也格外地忠心耿耿,除了如懿,旁的人一个不听,也一个不认。

    然而,对于这次的立后,也不是人人都心服的。比如嘉嫔,比如被嘉嫔鼓动的纯贵妃。

    与纯贵妃偶遇是在螽斯门外。彼时的如懿,正是盛世芳华,着华丽纯粹的郁金香红锦袍,她当之无愧地承担着这样热烈而纯粹的颜色,并以淡然之势,逼得那明艳的红亦生生黯淡了几分。

    纯贵妃问她:“为什么是你最后成了皇后?”

    “是啊,为什么呢?”如懿颦起了纤细的柳叶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