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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数日来恩幸不绝,夜夜留宿御舟。
颖妃听说了,更是咬牙切齿,连带着就怨怼如懿:“还是皇后娘娘会调理人。臣妾倒忘了,这炩妃原本就是娘娘身边伺候着的人,难怪娘娘一时不忘提拔。可惜这会子人家松骨都松到皇上心里去了,哪里还记得娘娘提携之恩?”
对于妃嫔们的不解和忿忿不平,如懿并不多做解释,只道:“都是后宫姐妹,炩妃能伺候皇上高兴,自然是她也有让皇上念念不忘的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容妃一脸厌恶,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魏嬿婉的鄙薄,“方才见着进保手里捧着一个坛子急冲冲地往御舟上去,我随口问他是什么,结果他支吾了半晌,才说是炩妃想出来的招儿,命奶娘挤了人乳,兑了奶茶给皇上喝。”
此等异举闻所未闻,众人入耳便不舒服,有个低位常在一个恶心,不禁弯了腰呕出了几口清水。如懿也眉尖轻蹙,用绢子掩了口。
还是海兰喝了一口浓茶,代为不平道:“颖妃只说是皇后娘娘调理的炩妃,可娘娘原不过是希望炩妃能在皇上身边劝劝。谁曾想她竟做出这样的事,旁人不知道,颖妃还不知道皇后娘娘的为人?娘娘出自世家大族,可断然想不出这样下作的法子!”
颖妃连忙起身,福了一福,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是气糊涂了。咱们自然是知道的,皇后娘娘断断不会这样做。也就是出身卑贱宫女的炩妃,才有这样下三滥的心思!”
她这话一出,就连一向安分守己的婉嫔都忍不住向如懿请求:“皇后娘娘,炩妃娘娘此举实在有碍皇上清誉,娘娘毕竟是皇后,还是劝一劝皇上吧!”婉嫔对皇帝最是痴情,多年未改,自然不愿皇帝因为魏嬿婉而名声受损。
如懿端起容佩倒的一杯极浓的茉莉花茶,勉强喝了一口,方愁眉不展道:“婉嫔妹妹的心意,便是本宫的心意。只是此事虽咱们听着恶心,到底不是什么大事,本宫会让李玉看管好手下人的舌头。炩妃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皇上对她好些也没什么,总比成日家陪着的那些歌女舞姬强些。”
“若只是这样,臣妾也无话了,并不敢向皇后娘娘说嘴。”恪嫔从座位上站起来,屈膝一拜,语出惊人:“可是,皇后娘娘,每夜在御舟上的并非只有炩妃娘娘,还有素日里那些歌女舞姬!”
一言惊起千层浪,后宫诸人心头透亮,如何不知道恪嫔言外之意?俱都窘迫得满面通红。如懿只作懵懂不知,奇道:“好端端的,恪嫔这是做什么?况且御舟之事……咳咳,你是如何得知?”
恪嫔亦觉不好意思,半晌才道:“原是前昨日臣妾身子不爽快,招了太医过来,三等四等却不见人,打发奴才去问,才知道……太医们都忙着为皇上准备补益强身的药物,甚至日日都要调配新鲜的鹿血酒供皇上饮用。”
嫔妃们自然都知道鹿血酒的功效,不等如懿发话,颖妃已出言鄙薄:“这般手段,怕是秦楼楚馆的妓/女都做不出来,何况后宫妃子?况且这鹿血酒……多用是极伤身的,炩妃这是枉顾皇上龙体!”
如懿面色一沉,忧心忡忡道:“如今是在出巡期间,臣子们都不在,皇上随心所欲些,也不是咱们能问的,只能让太医们尽心些,用温补的方子给皇上调理身体。”她沉吟许久,又叹,“太医院的齐鲁原是一直照顾皇上身体的,竟也由着皇上用这些虎狼之药。”
“还问什么齐鲁?这鹿血酒的方子还不就是他帮着配的?那人乳也是他替炩妃调制,还兑了珍珠粉,不光皇上,炩妃也每天都不落下。”连一向寡言的庆嫔都忍不住插嘴,这是气到极致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少顷,便自觉息了声,齐刷刷地看向上头的如懿,等她一锤定音。却见海兰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团扇,淡淡一笑:“这些话说给皇后娘娘听有什么用呢?要说给既担心皇上身体,又能劝说皇上的人听才行啊。”
她的目光悠悠一荡,在庆嫔和诚贵人的身上打了个来回。
庆嫔和诚贵人到底是如何向太后讲述了这件事,太后又是如何的震怒,如懿并不知情。因为一场晚夏的夜雨霖铃,永瑄“偶感风寒”,如懿心疼儿子,不得不免了妃嫔早晚请安,时时守在身旁。
而这样日夜陪伴的结果,便是在永瑄即将康复之际,如懿又被传染上了风寒,缠绵病榻,更无心去过问皇帝和魏嬿婉如何胡闹。外面的事,暂时都托付给海兰和颖妃,奈何这二人终究只是嫔妃,不能去管皇帝的事,自然也就压制不了后宫众人的怨声如沸。
如此半月过去,太后那里早已知道了御舟上的事,却一直没什么动静,移筝只觉得奇怪,不禁问道:“娘娘觉得,是不是太后娘娘看穿了咱们的设计?”
如懿摇首,吹着碗中黑漆漆的汤药,“依太后的城府,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插手皇上的事。她在等,等我在她之前就忍耐不住去劝皇帝,到时候太后做个和事老,所有的不是都有炩妃背着,皇帝的怒火都在本宫身上。可太后的耐心是有限的,她不会看着皇上一直荒唐胡闹。等她的耐心到了头儿,本宫才能康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