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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7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道:“相公不是在担心太子殿下,我只是想,如果不是我要她们帮忙,就不会给她们惹来杀身之祸,如今仙儿姑娘下落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

    他刚说到这儿,听到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只见杨一清走上阶来,抱拳道:“卑职见过大人,见过夫人”。

    杨凌急道:“怎么样了?可曾找到唐姑娘?”

    杨一清道:“大人,卑职率人沿着山下河流穷索二十里,不见唐姑娘踪迹,下流十里外已是百姓居住区,可是卑职向沿途百姓打听,却没人知道消息,如今满仓兄弟正率人继续寻找,卑职担心大人久等心急,是以回营禀报”。

    杨凌听说不见尸体,心中不禁浮起一线希望,说道:“继续寻找,实在不行拿我腰牌着地方官府协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大人!”杨一清抱拳施礼,杨凌又道:“鲍尽忠怎么样了?”

    杨一清脸上露出一丝诡笑,说道:“卑职弄晕了他,给他换上一身亲兵的衣服,鲍尽忱等人装模作样赶来救火时,卑职率着百余名亲兵当着他们的面堂而皇之的把人运出了城,现在已进了锦衣卫的大牢”。

    杨一清顿了一顿道:“大人,进了咱锦衣卫的人,他肚子里有什么就能说出来什么,肚子里没有的,想让他说他也照样说的出来,钱大人听说是你送去的人,特意趴在板子上去看了看,很希望给你出把子力气呢”。

    杨凌虽然满腔愤怒和担忧,听了这话仍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都能骑马了,钱大人的屁股还没好么?”

    杨一清干笑道:“钱大人见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怕屁股一好,绝了人家表白心意的机会,所以准备再挺几天”。

    杨凌这才恍然大悟,他还以为钱宁对屁股有偏好呢,感情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点头道:“嗯,供是要他招的,证据也是要找的,鲍尽忱一个堂堂的从三品大员,我杀不了他,张副将也杀不了他,我要找齐了能杀他的证据,再呈给能杀他的人!”

    杨凌摸摸怀中的账本,一字字道:“请钱大人费心多招呼招呼他,唐姑娘一日找不到,就不要弄死了他。哼!这回我不会再莽撞了,打蛇打七寸,鲍尽忱做了这么久的官儿,不会没有自已的关系,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会再动他,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今后不会再为自已树敌!”

    他握紧了幼娘的手掌,轻轻地说:“我不想再让我的人为我担惊受怕,也不想再让我的人为我受伤,至于鲍大将军,就让他再逍遥几日罢!”

    一行车马浩浩荡荡行在官路上,瞧那旗帜仪帐,应该是王侯一级的排场。天近晌午了,艳阳高照,一辆马车掀开轿帘儿,对轿旁骑马而行的中官道:“百顺啊,树荫下歇歇吧,我身子乏了,要下去走走”。

    “是,王妃娘娘!”那中官连忙高声喊道:“车队着树荫儿停下啦!”

    车队缓缓停在树旁的白桦林下,轿帘儿一掀,一个身着深青丝袍服、同色霞帔凤冠的四旬女子走下车来,轻轻舒展着腰肢,看着路旁绿油油的农田道:“嗯,这一出来走走,可就舒服得多了,一会儿给我把凤冠霞帔除了吧,还大老远的路呢,乏得上”。

    身后两个侍女蹲身道:“是,娘娘!”。

    那王妃听到树梢儿上有鸟叫声,不禁喜道:“这声儿听着悦耳,把我的绯儿带出来,它也闷坏了呢”。

    一个小黄门举着个金丝笼子匆匆奔过来,王妃接过鸟笼子,从小黄门手中接过鸟食儿,逗弄着那只画眉鸟儿,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这时一个微微有些驼背的老者迎了过来,王妃瞧见他笑道:“刘良呀,我在京里买的那几只八哥怎么样?还不会说话呢,回去好好侍弄着,捻舌头的时候小心着点儿,可别弄死了”。

    那个刘良陪笑道:“娘娘放心,娘娘心善的象观音菩萨一样,这些鸟儿跟了您,也算是有了福气了”。

    王妃一听不由笑起来,刘良趁机道:“娘娘,路上救的那个姑娘醒过来了,可是人好象傻了,问她甚么都不记得,您看这可怎么办?”

    王妃听了微微一蹙眉,说道:“那姑娘挺讨喜的一张脸,怎么就傻了?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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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官、侍女、刘良几人跟在王妃身边走到后边一辆马车旁,车厢里坐着一个姑娘,双手抱膝惊恐地望着走过来的人。她的头上裹着白色的棉巾,渗出几抹红色,俊俏的脸蛋儿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

    王妃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呐,怎么穿着男人的衣服,是遇到了路盗劫匪么?”

    姑娘惊慌地看着她,反问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我为什么在这里?”

    刘良说道:“这是山西代王府的李娘娘,娘娘心善,瞧见你晕在河边,叫我救下了你,你还记不记得自已的名字呀,是什么地方人?”

    “名字?”姑娘怔怔地说了一句,忽然哭泣地道:“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王妃微微皱了皱眉,刘良低声道:“娘娘,这姑娘脑子受了伤,现在可什么也记不起了,您看,是不是经过前边镇子的时候,把她交给官府?”

    王妃瞧了瞧那满面惊恐的女孩儿,哈下腰柔声问道:”姑娘,你再好好想想,可想得起自已叫甚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我”,姑娘眨着眼睛,脑子晕晕的,似乎看到一个骑着白马、英俊不凡的少年将军正飞驰而来,她的面上不由露出一丝惊喜,意识中仿佛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名字,她刚要开口唤他,脑海中忽然又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了。

    姑娘懊恼地摇着头道:“我记不起,记不起来”,她这一拚命摇头,牵动头上伤口,忍不住痛楚地轻叫一声,捂住了脑袋,泪珠儿一颗颗滚落下来。

    代王妃见这姑娘长得俊俏喜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就象那画眉鸟儿似的睇着自已,不由得心中一软,说道:“瞧这姑娘,本来一定是个俊俏可爱的丫头,也不知是被谁祸害成这样儿。

    唉!她什么也记不起,交给地方官府,那些人能有什么办法?碰上个丧良心的,没的糟蹋了人家姑娘。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什么都记不起,就带她回大同吧,这么小个丫头,咱还养得起”。

    身边的人应了一声,那个中官颠儿颠儿的追上来问道:“娘娘,这姑娘伤好了是在外府当差啊还是送进内府?”

    代王妃把鸟笼子递给刘良,不悦地道:“咱府上缺使唤丫头么?我救了人还要人卖身还债是怎么着?”她一眼瞧见刘良,不由喜道:“刘良啊,你们老两口儿不是没个儿女吗?就收了这姑娘做义女吧,平时就帮你照看着我那些宝贝儿吧,没准儿陪着我那些机灵的小家伙,这脑子就能想起点什么来”。

    她呵呵一笑,走了两步又道:“多俊的姑娘呀,连名字都想不起来,可怜哪,回到王府,再找个好郎中仔细给那姑娘瞧瞧,对了,她还没名字呢,也不能总这么姑娘姑娘的叫,既然送给你家了,就叫刘良女吧”。

    第84章 四月廿八

    弘治十八年四月初七,十二团营提督官王岳、英国公郭勋临检神机营,查神机营左哨军副参将鲍尽忱、第三司都司官刘士庸等大小将佐共计十三人贪墨军饷、中饱私囊,另有不法事待查,帝震怒,着锦衣卫锁拿进京候参。

    四月初八,监察院监察御使王良臣、兵科给事中陈霆弹劾神机营左哨军参将杨凌携妇人入营,夜宿军中,帝下诏,杨凌重责二十军棍,降一品留用,罚俸半年。

    再次日,帝召杨凌入宫,严词训责,另命提督王岳整顿军纪,赐杨凌双虎符,率军山中演武。

    山坡下,一队队士卒分组在前方的山谷中进行着行进射击和原地射击训炼,炮声隆隆,硝烟四起,至此杨凌率大军开拔到山中苦训已经二十多天了。

    左哨营三司兵力合计4500人,加上直属参将的亲兵和督战队,共计五千人。其中步兵3600人,人手一枝步兵火铳;炮兵400人,配备野战重炮盏口大将军160门,同时这四百人每人还配有一枝防身用的手铳;另500人配备多管火铳。

    杨凌得了金批令箭,委特权全权处理演兵习武事宜,着全军领用了火器弹药,再把这只部队拉上校杨的时候,他当时几乎以为穿越时空又回到了现代:除了杨凌的亲兵督战队是快马长刀,整只部队可以说是一支完全火器化的部队,这是大明朝的军队吗?尤其是经过了满清时期大刀长矛的断层带,杨凌这种激动的感觉尤其强烈。

    尽管现在的火器射速慢、射程近,单独同大股骑兵作战还具有致命的缺陷,但是如果能保持住这个势头,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在火器突飞猛近的时刻,我们就不会落在全世界的后面,一个最先进、最文明的国家,就不会成为西人眼中愚昧落后的种族,任人欺凌打压。

    既便具有这些缺点,这种火器在当时的城市战、丛林战中照样具有远超过大刀长矛的威力,那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和个人武艺可以敌对的东西。

    杨凌在鸡鸣驿时见识过大将军炮的威力,虽然远不能和现代武器相比,但由于那时的防御体系同等的薄弱,所以它的开花弹杀伤力并不弱于现在的大炮,还有那种多管火铳,足以在两军交锋的一瞬间造成大量的杀伤。

    这种全火器装备的部队目前虽不是最佳的远征作战利器,却是京师防守平乱的最得力臂助,杨凌知道现在凭他的权力和这支军队的配置还不宜去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让他的军队成为神机营五大营中最精锐的部队,甚至是整个京师十二团营十万大军中最强大的力量。

    要做到这一点就容易多了,经过十天的空膛队列练习,现在士兵们可以熟练地执行三列式对战和三段式行进射击,射击速度和射击密度比原来提高了三倍以上,这一来左哨军的战力立即大幅提升。

    军中原本对他的能力还抱有怀疑态度的将领顿时心悦诚服,连彭大胖子和连麻子望向他的眼神都充满敬服,杨凌直至此时才明确军中赏罚升迁制度、训练队、哨、伙的独立作战能力,表现出色能力超群的士兵可以破格提拔,而怠懒无能的低级军官就地免职,这一来军队立即士气高昂,原本懒散的士兵都象脱胎换骨的豹子般精神奕奕。

    杨凌站在山坡上观看着士卒们的演练,十余天来的训练,他白晰的脸庞被晒黑了,但是精神气质却多了几分坚毅和果决。杨凌满意地点点头,被他勒令脱去重达四十斤的盔甲后,士卒们的行进速度和应变能力明显提高很多。

    原本对摘盔卸甲极为不满的将领们看到士卒们比原来快一倍的反应速度,也不得不承认看似士兵们自保能力减弱了,但是对敌的杀伤力和躲避伤害的机会其实反而增强了不少。

    “他,我也带了半辈子的兵了,可是就想不到可以让士兵成站、蹲、卧三排射击的?还有一个装药、一个点火、一个负责射击的三人一班射击法?三个人一枝火铳,打得风雨不透,愣是比原先一窝蜂的射击强出一百倍!”

    彭继祖佩服地望了杨凌一眼,对他道:“大人,日头烈了,到棚下歇息会儿吧”。

    杨凌点点头,二人返身回到山坡上以树干、树枝搭起的棚下,连得禄搓着手掌道:“大人,这两日看着手下练兵,我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为将者当身先士卒,大人为什么不允我们下去带领士卒练习行军厮杀呢?”

    杨凌端起杯来喝了口茶,看了坐在帐中的将领们一眼,笑道:“哦,那你告诉我,为将者要如何身先士卒?”

    连得禄道:“那还用说么?要鼓舞士气,战场厮杀时身为将官者就要冲锋在前,一军之将,是全军之魂,将勇自然兵勇。嘿嘿,不是在大人面前自夸,末将打起仗来可是勇猛的很,苗疆平乱时,末将任百户之职,亲率三百士兵夜中摸上山去,连踹苗子三座大寨,趁乱还杀了他们号称万人敌的苗疆峒主”。

    杨凌颔首笑道:“不错,果然勇猛,足以当得百户之职”。

    连麻子听了夸奖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地瞟了众将一眼,只听杨凌又道:“若你现在还是如此想法,你便该做一辈子百户,再无升迁机会”。

    连麻子笑声嘎然而止,彭继祖“噗哧”一笑,贼兮兮地望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我便知道大人必定另有话说,没有插口果然是对的”。

    连麻子喃喃地道:“怎么大人觉得末将奋勇在前不对么?”

    杨凌正色道:“对,不过是在你任百户之职时才对。将领冲锋在前,自可鼓舞全军士气,使得人人奋勇杀敌。但你现在已是都司官,手下一千五百军兵,我问你,刀枪无眼,你若冲锋在前,乱军中被敌人杀了,试问你那一千五百个兄弟何人指挥?群龙无首下会不会全军覆没?”

    连麻子虽觉杨凌问的有理,可是为将者难道因为这个就临战畏缩吗?他的脸上不禁浮起不服气的神色,其他诸将也大多面露异色,只有三两个人似有所悟地沉思起来。

    杨凌指着山下在把总、哨长、什长指挥下时而合纵,时而分兵的健儿道:“这就是我不允许你们下山,放手让这些下级官佐独立带兵的原因。

    一直以来,这些将佐在你们的眼中只是一个应声虫、传声筒,只是负责传达你们的命令,既没有独立指挥作战的能力,也没有独立指挥作战的胆量。所以大将成了军中至关重要的人物,才有什么临阵不可换将、三军不可夺帅一类的话。

    我却以为,一个只个人声望和勇猛鼓起全军士气的将领,是最失败的将军。你看,在这里,各支队伍行止战退皆一目了然,你身为将领随时可以知道你的兵在哪里,哪里占了上风,哪里趋了败势,随时发出命令,调遣调整全军的力量分配。

    如果你自已先冲到前边去了,不要说身在局中你看不到敌我双方的战局变化,就是你手下的人想请你出面指挥都找不到人,若是你一旦战死沙场,全军顿化一盘散沙,哪怕十倍于敌,也只能任人宰割,这是士卒无能,还是将领之过?”

    连麻子一时语塞,杨凌又道:“为大将者,我不需要你是千人斩、万人敌,只要你能居中指挥,调度有方,你有本事把你手下的官佐、小校,人人都培养成千人斩万人敌那才是上将之才,那才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这些本来很朴素的道理听在这些从未意识到小卒子作用的将领耳中,真是新奇无比的理论,有几个从小卒子升起来的将领领会的最快,已不住地点起头来。杨凌瞧他们一脸的信服兴奋,不禁暗暗忱惜:可惜我没在军队待过,否则写本儿《论军队基层建设的重要意义》,著书立说,将来没准儿能传下本《杨子兵法》呢”。

    他喝了口茶,眯起眼睛看着对面山上的一片丛林,那里坡势较矮,林木也并不茂密,但是在这儿瞧了半晌,却看不到林中有一个人影儿,杨凌不禁满意地笑了。

    杨凌从自已的亲军和督战队中抽调了三百人,要杨一清、韩林、韩武领了这些人正在那林中训练,经过十多天来的苦训,看来已颇见成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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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一清搜索、暗杀、设伏的本领一流,韩家父子武艺比杨一清还要高明,而且常年在山中打猎,简直就是天生的山地丛林战高手,机关埋伏、循迹追踪的本领出神入化,有他们三人教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训练出一枝特种精兵来。

    杨凌已经要求南镇抚司特别提供一批专供锦衣卫侦缉、暗杀的专用军械了。他着意地看在眼里眼山林,继续道:“让兵卒们再练两天,等他们再熟练些,就该你们出手了。到时你们各领一军,彼此以对方为假想敌,练练怎么行军布阵,怎么调兵遣将,让他们多些实战经验”。

    “诸位将军,要调兵遣将,不但要熟悉你手下的兵将,还要了解敌军的实力和攻防,真正上战场可不象在这里看得这么清楚,所以斥候的作用不可低估”。他想起鸡鸣驿葫芦谷那次险些全军覆没的大混战,不由深有感慨地道:“一个好的斥候,有时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他们的一个消息,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世上料事如神、洞烛先机的诸葛亮,毕竟是可遇而不可求呀”。

    关守备笑道:“大人说的是,况且就算是孔明先生,一生也有失算的时候,我们这些臭皮匠就更不行了”。

    众将听了都大笑起来,这时一个士兵闪了进来,杨凌扭头一瞧,见是自已的大舅哥韩威,他立即向几位将佐点了点头,跟着韩威走了出去。

    韩威接了妻子回京后也投到军中来了。虽说这世道好男不当兵,可是毕竟比猎户或驿卒地位高些,况且这京营的军饷不但是全大明军队中最高的,军中主将还是他的妹夫。

    杨凌跟着他走到一丛树下,问道:“大哥,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韩威道:“这事儿奇怪,你查到的证据上鲍尽忱盗卖枪丸火药,甚至连卖与谁家、多少斤两都写的明明白白,明明已经呈进宫去了么,可是现在鲍参将和刘都司在狱中公开的罪名仍是贪墨一项,两人好端端的呢”。

    杨凌身子一震,惊怒道:“甚么?他们还活着?他们到底走了谁的门路,连这个罪名都能掩盖下来?”

    韩威摇头道:“那折子你是呈给皇上的,可是监察院十三道御使、六科给事中不知从什么门路知道了内容,你一本我一本的天天上折子呢,皇上就是留中不发”。

    杨凌沉思半晌,断然道:“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唐姑娘为我生死未卜,我不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韩威吃惊道:“这一来回得一天一宿,你是主帅,擅离大营再被人知道又要被参了”。

    杨凌道:“无妨,这两日弹药耗费已欲殆尽,皇上赐我双虎符,要征调弹药非我不可,顺便去趟兵部便是了。

    四月二十八日夜,京师大雨。

    这是久旱之后第一场大雨,从晌午直下至夜幕降临。暴雨倾盆如注。街上渺无人迹,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的映着三两楼台下的灯笼闪着幽幽的亮光,两匹铁骑疾如旋风,便在此时冒雨入京。

    马上两名骑士披着蓑衣,微微俯身避着骤雨,雄健的骏马从雨水畅漾的大路上一掠而过,碗大的马蹄溅起的波荡瞬间被大雨抚平,哗哗地流淌着,一丝痕迹不曾留下。

    东安门北镇抚司,千户于永正坐在椅上品着茶水,笑眯眯地望着廊下串成线的雨水象帘子似的倾泻下来:年初他在京郊刚买了三顷良田,今年一直未曾大雨,还以为这回要亏了收成了,老天有眼,瞧这一场下得狠的,干得冒烟的土地可解了渴了。

    他正笑吟吟地盘算着,忽地两个披着蓑衣的男子从雨幕中急急闯入大厅,雨水从两人身上迅速流下,汇成了一条小溪。于永抬起眼皮子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下着倾盆暴雨的也不安生?”

    杨凌一抬头,瞧见那翘着二郎腿的锦衣千户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德国贵族后裔,他一边解下蓑衣一边笑道:“原来是于大人,呵呵,怎么今儿又是你当值么?”

    于永见这解下蓑衣走过来的人穿着一身军中普通士卒的衣服,英俊而瘦削的脸庞上几绺头发还在滴着雨水,脸庞被雨浇得,却一时记不起他是谁来,不由疑惑地道:“你是兵部的人么?什么事擅闯我镇抚司衙门?”

    杨凌笑道:“于大人贵人多忘事啊,兄弟是杨凌,可还记得么?”

    于永“啊”地一声,一下子想了起来,最近风云一时的人物,他怎么会不记得。于永顿时满脸陪笑地道:“原来是杨大人,失礼失礼,你怎么怎么这身打扮?”

    杨凌呵呵笑道:“这身衣服,回京方便,对了,牟大人在么?”

    他问的是北镇抚司镇抚使牟斌,于永这人惯会钻营,知道眼前这个大兵打扮的锦衣卫同知是张提督面前的红人,牟大人和掌刑千户钱大人都礼敬三分,忙道:“不巧,牟大人带着钱大人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大人有什么事差遣,或许卑职可以效劳。”

    杨凌听了有些失望,这些事情他不便向于永说起,只好随口道:“哦,也没什么,本官回京办差,顺道来看看两位大人”。

    于永笑嘻嘻地道:“大人有心了,如今雨还没停,大人不如坐下喝杯热茶,说不定一会儿两位大人就哟,可巧,大人回来了”。

    杨凌一回头,只见两顶轿子抬进了院中,直到了廊沿下,两个身着飞鱼服的人从轿中急匆匆钻出,快步踏进厅来。杨凌连忙向前施礼道:“卑职杨凌,见过大人”。

    镇抚使牟斌神色凝重,紧绷着脸儿跨进门来,见了杨凌不由怔了一怔,奇道:“你怎地回了京了?”,随即不待他说话,立即道:“回来的正好,快快随我房中叙话”。

    杨凌见钱宁跟在牟斌身后,也是神色惶惶的,甚至忘了跟他打招呼,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心情也紧张起来,当下急忙的一摆手,叫韩威暂且留下,跟着牟斌直趋书房。

    牟斌进了书房立即抢到书案前拾起笔来匆匆写了几行字,拿出印衿盖了,递与钱宁道:“快,你立即着人快马去趟天津卫,请张大人马上回京!”

    钱宁应了一声,接过那张纸来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杨凌不由急道:“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神情如此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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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斌心神不宁地道:“杨同知,详情一会再谈,你今晚务必要连夜赶回军营,恐怕随后着你率军回京的旨意就到了,皇上皇上早朝时晕厥在朝堂之上,至晚方醒,我一直候在宫中,看那情形,这次皇上他他怕是不妙了”。

    第85章 率军入宫

    朝房内,三位阁老、六部尚书和轮值大臣正焦急地等候着东暖阁的消息,暴雨象一条条鞭子似的抽打着大地,也抽得他们的心不停地抽搐。

    这些老臣大多白发苍苍,朝房内只听得外边风急雨骤,电闪雷鸣,几个人却默默无语,只是注视着乾清宫的方向,满面忧虑。

    猛地喀喇喇震天撼地的一个惊雷,震得猝不及防的几位老大人一个哆嗦,随着又一道闪电,一个人影儿闪进了房中,高声宣道:“圣上有口谕!”

    几位老臣闻言霍地站了起来,吏部尚书马文升激动得须发直颤,一迭声道:“张公公,皇上醒了?皇上怎么样了?”

    刘健等人也是满面激动,他身为阁臣之首,强自抑制着情绪,向司礼太监张公公参拜道:“臣等接旨”。

    众大人这才醒悟,一起拜了下去,张公公说道:“皇上口谕,朕躬无恙,诸爱卿勿需挂怀。众位爱卿是国之柱石,不可过于劳累,着即回府休息,由宫中御马监遣车相送。明日朝会歇了,朝中诸事悉由三位大学士决断,”

    张公公传了旨意转身要走,刘大夏急了,他唬地跳起来拦住张公公道:“张公公,圣上龙体到底如何,太医可有说法?”

    刘大夏是弘治帝的爱臣,张公公虽是司礼监四大首领之一,也不敢得罪,但这事是他随便说得么?张公公只得道:“刘大人,莫要难为咱家,这些规矩您还不懂么?”

    刘大夏怔了一怔,怅然松开了扯住他袖子的手,瞧这样子皇上的病情不轻啊,否则岂会见都不见他们一面就吩咐他们回府休息,对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

    眼见张公公出了朝房,马文升重重地顿了顿足,对当日轮值的吏部右侍郎焦芳道:“老焦,今夜你要时时候着东暖阁的消息,如果皇上皇上有急事相召,千万不可延误了”。

    弘治帝喜用老臣,这位吏部右侍郎焦芳也是个七十一岁的白发老人了,不过却精神矍烁,身板儿很是硬朗,他明白马尚书话中之意,也深知这事的重要性,听了他吩咐忙拱手道:“是,大人尽管放心,下官时刻候着,不敢怠慢”。

    马文升点了点头,这时门外御马监的车驾已经驶至门前,皇帝遣车相送,这恩宠就是这些老臣以前也不曾生受过,此时见了心中却毫无喜悦,冒雨登车之际,李东阳站在车辕上翘首望了一眼乾清宫的方向,远远的只见如昼,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气氛十分紧张,不禁喟然长叹一声。

    张皇后、太子朱厚照和永福、永淳两位公主守在东暖阁外,虽只一门之隔,可是里边那位他们最亲近、最重要的亲人情形如何,他们却只能通过太监和御医们的口中探得些许消息,未得弘治召见,连他们也不得进入。

    东暖阁内,弘治倚在枕上,听着耳畔哗哗的大雨声发怔,王岳、苗逵、范亭三人跪在面前,额头紧紧挨着地面,大气儿都不敢出。

    弘治年前就大病一场,养了月余才好,而这次在朝堂上突然昏厥,整整抢救了一天才醒,他自知身子已熬得油尽灯枯,这一次真是大限不远了。

    他是个极迷信的人,如今京师大旱之后,突降暴雨,而且就在他晕后不久,在他想来,这已是苍天给他的最明显的预示:我是天子,天公垂泪,风雨大作,可不正是朕要殡天了么?

    他叹息一声,心里一直在想着让他放心不下的儿子,他继位时年岁也不大,可是儿子如今虽然15了,却仍性情跳脱、不够稳重,那决不是朝臣心目中一个合格君王的形象。

    这个儿子精力充沛、聪明过人,但是却象一匹野马,受不得半点拘束,原以为儿子再大一些就会沉稳起来,然后现在已到了把天下给他的时候,他能行么?

    他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面前的三个最宠信的内官,他们对自已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是如果换了尚且年幼的太子,他们还能不能做到这么忠心?亦或逐渐倚权自重、以臣压主?他们手中可掌据着大明最精锐的京师三大营和最大的秘探组织呀。

    弘治不能不担心,各地的藩王虽然早被削去三卫,但未必就没有野心,前些日子杨凌呈给他的鲍参将贪墨的账册,更是让他有所警觉,朝中待京营将领极为优渥,一个三品大员竟可以为了些蝇头小利甘犯军法,如果各地藩王授以珠宝美女,难道就不能有人被收买么?

    况且京营火铳的弹药制作是军中极大机密,在这时并不是随意一个工匠都可制作出最精良的火器和弹药,那些声称购买火药枪枝用以除盗自保的地方豪强,经锦衣卫一查竟全是子虚乌有,那些弹药去向竟是就此下落不明,那点数量的火器倒是不足为虑,虑者怕是有人寻了工匠仿制。

    火铳在北地不敌骑兵,但在南方水田、丛林,山野中却是极好的武器,更是被削去三卫无法堂而皇之练兵的王爷们可以迅速装备一支军队的最好选择,购买火器的人能是谁?是楚王、宁王,还是吴王?这些都不可不防呀。

    弘治出神地想着,半晌才长叹了口气,疲倦地道:“拟旨”。

    候在紫檀小长桌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忙应了一声,捉起一只狼毫,只听弘治息急促地喘吸了一阵,才道:“第一道旨意,魏国公徐俌掌神机营二十载,然御下不严、军纪涣散,军中大员私售军资,败坏纲纪,今撤去神机营营官之职以示惩罚,神机营两员副将各自侯参,暂着英国公郭勋掌理军务”。

    他静了静又道:“第二道旨意,御马监武骧﹑腾骧﹑左卫、右卫4营调出皇宫,驻守九城,三千营巡哨京师,五军营、神机营分屯京师左右,调神机营左哨军入宫驻防”。

    苗逵听了机灵灵打个冷战,身子俯得更低了。皇上突然调防,显然是因为御马监四营久驻宫禁,这是有所防备了,可是皇上当着自已的面下旨,显然又对自已个人仍然很是信任,一时间苗逵心中翻来覆去,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弘治感到头脑一阵晕眩,有些想要呕吐,他硬撑着道:“第三道旨意,晓谕各地卫所驻军,严守关隘,全军戒备,所有藩王不得擅离封地、不得无旨进京,否则以谋逆论处!”

    他说一道旨意,那秉笔太监磕一个头,然后提起笔来勿勿写就。弘治听秉笔太监写罢,匆匆念了一遍,嗯了一声道:“就这样,下去用印吧”。

    弘治说着又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把太子唤进来,朕要和他说说话儿”。

    杨凌走进了朝房,这朝堂是一个长长的通间,里边光线昏暗,因为皇帝病危朝会已停,这朝房里现在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正没精打彩的文官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杨凌也没惊动他,径走到墙角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往椅背上一,只觉得腰酸背痛。

    那日从锦衣卫出来,杨凌本想先回家去瞧瞧,马至护国寺街见院中已熄了,不想扰了幼娘,便连夜赶回了山中,也亏得他没有耽搁,朝廷的旨意也是风雨不误,他前脚进了帅帐,后脚圣旨便到了。

    根本不曾稍歇的杨凌立即又率大军返京,这一路疾行更加辛苦,比起他单骑狂奔却慢得多了,五千官兵足足走了三天一夜,至今日才返回京师。

    杨凌在朝房外已覆了圣旨,可是等了会儿传旨太监还未召他进见,杨凌想起如今皇上的病情,看样子说不准儿什么时候才能见他,便躲进了朝房想先歇上一会儿。杨凌并直了两条腿,长长地出了口气,合上双眼迷迷糊糊地歇息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响,半睡半醒的杨凌睁眼一看,见到几个不相识的人走了进来,能有五六个人,都是三四品的文官,杨凌见与已无关,便又合上眼睛养神。

    这几日三位大学士仍有宫中办公,各司有需要决断的事情便逞进宫来,那几个文官刚刚向大学士呈了公文,因为其中有几件是急待批复的,便暂来朝房等候。

    这几位大人的眼神儿都差点儿,也没人看清昏暗的墙角还坐着个武官,便在长凳上坐下唠起了公事。吏部左侍郎王鏊忧心忡忡地道:“皇上龙体欠安,朝野为之震惶,这几日也不见好,许多事情三位大学士又不能独断,这可如何是好?”

    詹事杨芳安慰道:“王大人勿需着急,听说皇上已下旨着东宫与三公议政,太子是储君,当此时刻,有些事是可以替陛下做主的”。

    王鏊叹道:“太子年幼,尚不知民间疾苦,若是迟上些时候才予批示,不知又有多少灾民遭殃呢”。

    那趴着的轮值官听见声音醒了过来,扭身瞧见是王鏊不由笑道:“原来是济之,我说听着声音耳熟呢”。

    王鏊这才看清那趴在桌上瞌睡的轮值官是右侍郎焦芳,忙拱手道:“原来是焦大人轮值,皇上龙体如何?”

    焦芳摇头一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一个老太监捧着堆奏折走了进来。这太监正是侍奉东宫的钟鼓司太监刘瑾,太子受皇命替父尽责与三公议政,便把身边几个得力的太监都带了来。当然,他们也不过就是送送签押的批奏,传传需询问的官员,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是刘瑾原本只在钟鼓司撞撞景阳钟,敲敲司辰鼓,是个不起眼的太监,而今他手里捧的是朝廷的令谕,传唤的是朝中的大臣,虽说干的活是个跑腿伙计,可是接触的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他的心中不禁大生“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感慨。

    尤其如今皇上病危,东宫登基已是转眼儿的事,做为太子信任的人,他将来的前程无限光明,一想到这些,刘瑾的工作热情顿时高涨,在谨身殿、文华殿等三位大学士办公场所和朝房间整天跑来跑去的,他也不觉辛苦。

    此时他捧来的是工部和刑部两个官员的折子,两人点收了,向他道了声谢,刘瑾笑嘻嘻地受了,好象是他批复的一般,神情间颇觉光彩。

    王鏊问道:“这位公公,信阳水患,报荒求赈的折子还没批下来么?”

    刘瑾道:“咱家收到的只是工部和刑部的折子,想是三位大学士还不曾阅过那折子”。

    王鏊顿足道:“我加了急字的,怎地还不批复,信阳洪水泛滥,百姓衣食无着,朝廷应及时免赋税、赈灾粮,迟了若激起民变如何是好?”

    刘瑾猛想起听宫中几个大太监议论过地方百员谎报灾年,诿脱税收的事情,不由卖弄地笑道:“大人勿急,如今才刚刚进了五月,哪有讯期来的这般早的?没准儿是丰岁妄报荒年呢,说不定是那地方官和朝中信阳籍的朝臣狼狈为j,买好地方,博取名声,大人得查准了才好”。

    可巧,侍郎王鏊恰好正是信阳人,一听刘瑾的话他如何能忍,顿时勃然大怒,砰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公公莫要含血喷人,信阳大水早有禀报,这灾荒的事难道还是假的不成?朝中大事,你懂些什么?不要信口雌黄!”

    刘瑾被他训斥得满面通红,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禁又羞又恼地冷笑道:“咱家说的也是些脏官贪官惯使的手段,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大人不是那狼狈为j的人,何必这样发恼,叫旁人瞧了还道你心虚呢”。

    旁边的詹事杨芳也是信阳籍的才子,闻言立即冷笑道:“若是作弊那便该拿出作弊的证据来,难道只凭着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行那胡乱诬蔑的本事么?”

    刘瑾怒了:“,咱家好心提醒你们不要被地方官骗了,一个个半截入土的、比我还大着几岁呢,怎么都跟个愣头青似的,咱家招你惹你了?”

    他一时忘了上下尊卑,也没好气地道:“若是着咱家去找证据,朝堂上还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我只说或许是官员勾结,又没说一定便是,你若不心虚,怎么给踩了你尾巴似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杨芳老头儿大怒,站起来厉声喝道:“我乃朝廷堂堂三品大员,你这连圣人书都不识的阉人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朝房说话?”

    刘瑾被人当面骂作阉人,正触了他心中禁忌,一时面皮红得发紫,他也顾不得厉害,上前便是一掌,正打在杨老头儿的脸上,杨芳一声怪叫,猱身而上伸出五指就挠了刘瑾一把,刘瑾脸上顿时五道指印,一个老书生、一个老太监吼叫着扭打在了一起。

    王鏊等好友见这阉人竟敢在朝房内殴打朝廷命官,立即涌过来打做一团,也有那和杨芳不相熟的,不过同是文官,不免同仇敌忾,假意相劝,只是双手抓着刘瑾膀子不放,杨芳得隙,刘瑾顿时又挨了两记老拳。

    杨凌坐在暗处早被他们的争吵惊醒了,彼此的争执他也瞧在眼里,虽说史上的刘瑾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大恶人,可今儿这事他原也没说什么过份的话,信阳可能确实发了大水,不过虚报荒年、买好地方,为自已谋求升官资本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说的不对不理会他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为这么点事儿,这么多好斗的老头子就打起了群架,还真是够无聊,杨凌又好气又好笑地冲过去,把刘瑾硬从人堆里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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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大人瞧见闯出救人的是个武官,不禁怒道:“你是什么人,这阉竖用心险恶,信口雌黄,诽谤朝廷大?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