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136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诸国借路向大明朝贡而已。
不过就是在杨凌的估计中也没有想过西洋人会答应称臣纳贡,毕竟此时的佛郎机是海上霸主,是一群冒险家和投机份子占了上风的国家统治,他们不会因为区区几艘船的被毁就示弱投降的。
这件事大出他们预料,而且一个政权颠覆了另一个政权,并且向大明表示恭顺,做为布政使参议的郑雋然,他是感觉满意的。既不用动刀兵,又能保证大明中央上国的地位,那么小小满刺加内部的更迭变动,就没必要去管了。
最新
其实日本和安南在内部政权变动后,新的执政者向大明称臣,一般来说大明皇帝也是会接纳的,这是有先例的事,所以他一听神色大为和缓,已经开始微微地点头了。
桑德见状也有些得意,东方人就在乎这些虚名,把他捧到神的位置上去又如何?只要实际的利益和权力在自己手中。何况,当我们在这里站稳了脚,势力逐渐强大起来,我们的海军可以源源不断地到东方来的时候,随时可以撕毁这一纸契书。
韩武和彭小恙、郑雋然、海道使唐行云几人低语起来,郑雋然道:“韩将军,以我看,这个条件是值得商榷的,你看是否向总督大人回覆一下,请大人再作定夺?”
韩武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唐行云和彭小恙,问道:“你们的意见呢?”
唐行云捻着胡须,看看对面的四人,然后低声道:“这个……这个……我们都知道,佛郎机的海盗是很厉害的,满刺加的佛郎机人不是海盗,而是佛郎机国的正式军队,他们的战力一定更强,我想如果能和平解决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那里的统治者不论是叫满刺加苏丹还是佛郎机国王,只要都是大明臣属,又有什么区别呢?”
韩武皱了皱眉,不过因为郑雋然和唐行云的官职都不在他之下,他也不好当面驳逆。杨凌的真正意图他是知道的,杨凌在乎的同样不是满刺加在形式上属于谁,而是这条海上交通要道一旦受制于人,对大明的影响。
很明显,佛郎机人野心勃勃,如果正式承认他们的存在,大明的水师就只能在内海转圈儿,外面将整个成为佛郎机水师的地盘。
彭小恙低声道:“我说各位,你们瞧瞧,这几个番鬼鬼头鬼脑的,哪个象是好东西?他们说的话能信么?地盘、地盘啊,想当初我老爸称雄普陀山的时候,谁要来降,那就得领人、领船投过来。光是斩鸡头、喝血酒,竖起我彭家的大旗来就算我彭家的人啦?丫丫呸的,当老子是白痴啊?”
韩武瞪了他一眼,慎道:“又说黑话,你现在可是朝廷的武将!不要说了,本官自有主意。”
他想了一想,对桑德等人笑道:“很好,我也愿意相信诸位的诚意,不愿意和你们兵戎相见,可是兹事体大,本官是作不了主的。总督大人现在鼓浪屿相候,可否请贵使回禀艾泽格将军和拉马里奥主教阁下,就详细情形请他们出面与我们大人详谈?”
桑德和米盖尔等人低语了几句,米盖尔犹豫道:“并非我们信不过将军阁下,可是艾泽格将军是满刺加驻军的司令官,拉马里奥主教是国王陛下的特使,你们……如何保证他们的安全?”
韩武坦然道:“我们四人,可以留在贵使船上做人质。在我们这里有句古话,叫做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我们还未曾兵戈相见呢。”
“不过,”他目光扫了一眼猪爪英俊,淡淡地道:“他们的人就不要去自讨没趣了,我们知道他们正在为你们效命,但是他们没有资格谈判!”
两艘木帆船后五海里,各自聚集着大批的战舰以防万一。桑德等人立即派另一艘船到后面请示艾泽格指挥官和拉马里奥大主教,艾泽格虽然多次做出过诱骇土人酋长谈判,却把对方扣作人质的事,但他倒相信明军不会这么做,何况明军还留下了四位高级官员作为人质,于是立即欣然应允。
韩武对已方的两艘战舰交代明白,然后当佛郎机船载着艾泽格等来到中线时,他们乘坐葡人的战船驶向佛郎机人的舰队,两艘明军帆船则护侍着艾泽格等人驶向明军舰队。
鼓浪屿位于厦门岛的西南面,元朝时叫园沙州,本朝时改称为鼓浪屿。椭圆形的小岛并不大,不过岛上岗峦起伏,景色宜人。最高峰龙头山与厦门的虎头山隔岸对峙,有一龙一虎守厦门的之说。
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潮湿,各种海鸟都出现在沙滩上空,翻飞欢鸣着。杨凌立身在小岛西南隅的海边沙滩上,海风吹拂着他的斗蓬,飘扬如旗。他的身旁不远处有两块相叠的岩石,长年累月受海水侵蚀,中间形成了一个竖洞,每逢涨潮时,波涛撞击岩石,发出如鼓的浪声,被渔人称为“鼓浪石”,鼓浪屿由园沙洲改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雨后的天空有一道绚丽的彩霞,如同搭在碧水蓝夭间的一道彩桥,此时几艘战船就从渐渐淡化在海面上的彩虹那一端渐渐驶了过来。
第286章 兵发满刺加
双方的会晤非常和气,在海边搭设的帐蓬中,脚下是松软的沙滩和贝壳,耳边是风送鸟鸣,但是双方的分歧自一开始就根本无法达成统一。
艾泽格坚持最大的让步是向明廷称臣,但是满刺加必须掌握在他们手中。而杨凌则坚持满刺加必须复国,葡国军队必须撤离。
不过葡国可以在那里甚至大明港岸设立商务处,派遣政府官员和商人代表,在大明秩序下同东方人做交易,和大明的商人公平竞争。同时,由大明政府保障到远东来的葡国人安全和利益,做为回报,葡国也需保障大明远洋船队的安全和权益。
对此提议艾泽格一口回绝,他想要的是控制印度洋,独霸远东贸易,而杨凌的提议虽然对于葡国来说同样可以带来巨额的收益,但是他们将不得不面对其他西方商人的竞争,和东方商人的压力,贸易的主动权将不掌握在他们手中。
双方第一次谈判不欢而散,杨凌一面向正德皇帝汇报谈判情形,一面要求从北向南,将各地水师主力南调福建和广东,辽东、南京、泉州三在造船厂和军器局日夜赶工,竭尽全部财力制造新式战舰并装备水师。
暂时的财政困难是肯定的,但是这一仗如果打输了,就会更加助长佛郎机人的野心,甚至其他西方国家也会跃跃欲试,跑来东方蚕食大明的海洋权力。
如附骨之蛆的长期胶着带来的财力消耗将难以承受,而且由此失败引起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很难预料对大明政坛会造成什么影响。
昔日吴国的采桑女在做游戏时不慎踩了楚国女子的脚,最后竟然从两家发展到两城,最后是两国之间的大战。造成十余万人的死亡,楚王妃也被生擒,从此两国结仇。
时势造就人。可是时势却是人来推动的,并非任何事都存在什么历史必然,官场上更是如此。杨凌虽有正德皇帝的宠信和支持,可是刘瑾一派和残存的弘治朝老臣势力都对他虎视眈眈。如果他落败后他们趁机发动全国的政治舆论逼他下台,恐怕他做过的所有努力和政策都要因此烟消云散,他的失败和国运的改变又算是什么必然呢?
所以尽管接到密报,知晓朝廷财政困难,各地此时收成未获,百姓们生活艰难,有些地方已怨声载道,杨凌也只得咬牙坚忍。
百姓们站不到这样的政治高度,有些事是无法求得他们的理解的。杨凌也不打算做这样徒劳的努力,可是经济情报传来的不好消息,还是令他忧心忡忡。类似于提倡休克疗法的政治家,所承受的压力是无比巨大的,何况这不是整个大明朝廷的统一决策,许多朝臣对于佛郎机人的表面恭顺是表示认可的,并不赞成大明对外用兵。
这一次挑战并不是直接针对他个人的,所以需要顾忌、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就更多。他无论如何一定要熬过去,大明朝廷和百姓也必须得熬过去。阵痛之后就会迎来新生。
新生命诞生了。杨凌的人从金陵带来消息,马怜儿已经生产,诞下一个女婴。作为人父的杨凌既欣喜又自惭,他本来预料这个月份可以赶回京城,可是现在看来,不但马怜儿诞女他不能陪在身边,就是幼娘生孩子时他也来不及赶回京师了。
这是七月份,正是天气最酷热的时候,偏偏雨水越来越少,庄稼有干旱的趋势。身兼福建布政使的杨凌还得顾及民政和农耕,忙得不可开交,好在他知道马怜儿有哥哥在身边,还有楚玲、楚燕两个成绮韵亲自训练出来的人在身边侍候,倒不至于太过牵挂。
随着明军的调动,满刺加海盗也在加紧维修战船,训练士兵,尤其是几股不同力量的协同作战能力,并在本地招募了六百多名士兵,派往印度调兵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双方在紧锣密鼓备战的同时,仍然假惺惺地谈判着。
杨凌知道战事拖不得,水师的给养消耗是陆军的数倍,如今集结过来的庞大军队凭大明目前的财力是无法长久支撑的,必须以最猛烈的攻势决出胜负,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
杨凌早已接到正德皇帝批准出兵满刺加的消息,现在他的准备工作也已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最新一次谈判中,明军一方不再趟温水和稀泥了,他们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杨凌严厉警告艾泽格:“七月十五日佛郎机军队必须退出满刺加,否则大明军队将武力驱逐,一切后果由葡言承担。”
双方摊牌的最后时刻终于到了。
七月十四,鬼节。
七月半,鬼乱窜。这一天的晚上,忌夜行、忌熬夜、忌下水。但是福州码头,当天夜里却是军队不断,川流不息。军火船、给养船、运兵船、战船,纷纷调度着,码头内外通明,十里外就被官兵层层警戒,不许任何人近。
杨凌亲自命名的那艘福船一号“航空母舰”也抵达港口,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这艘战船正德皇帝又亲自赐了一个名号:“威武大将军!”
它也是第一艘配备了铁甲装备的战船。出于负重的考虑和经济原因,那位南京军器局大使程秉希放弃了全船装甲的计划,经过设计和测试,在易于被击中和破损的重要位置安装了铁甲,尤其是两侧舷炮位置。
战船共分五层,低甲板和甲板上共架设30门炮,上甲板上设25门炮,半甲板上设15门炮。由于船体宽阔,这艘船首次在船头船尾位置进行改造,安装了六门舰首炮,四门舰尾炮。船上还配备了碗口铳80门。“威武大将军”成了一台武装到牙齿、几乎可以向所有角度任意发射的杀人机器。
这些巨炮有七十门采用了阿德妮提供的图纸设计出来的炮架,炮手们在宽畅如平地的甲板上,可以迅速移运这些大炮。另外十门大炮却是固定式的。
佛郎机炮射速极快。但是相对来说,它的杀伤力要小一些,为了弥补不足,南京的那位火炮专家陆泽楷结合霹雳震天炮和佛郎机炮的优点,设计出了一种千斤巨炮,炮身不是传统的首尾一般大小宽厚的筒状,而是尾部厚,出口薄的两丈长炮身。
它的炮弹重达25斤,35丈内可以洞穿四尺厚的橡木板,50丈内可以将四尺厚的橡木板砸得粉碎。洞石裂船势如破竹,唯一的缺憾就是发炮比传统的重炮还要慢些,但是有各种佛郎机炮辅助,它就可以充分发挥那可怕的威力。
这种庞然大物不适于远航,近战时也需要其他战舰地牵制,因为敌舰一旦逃跑,它是很难追及的,可是用来攻坚和守港,它的出现简直可以让最骁勇的海军望而生畏。
随着前言导航小船的引导,“威武大将军”缓慢地移动着船身,随着角度地转动,灯光映得船头那锋利厚重的金属撞角发出森冷恐怖的光芒。
在它前面,已经有大批的战舰驶出了港口,最早一批出发的就是那种无需船帆驱动、善于隐蔽行踪的蜈蚣快船,船上放置着许多奇形怪装的武器,远远地望去象是些大缸小缸、绳索竹筏,很多水师官兵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武器,只是这批船出海时旁边警戒的人员更多,就是他们也不容近。
子时已过,恶鬼的假期结束了。
“威武大将军”号乘风破浪,向满刺加方向驶去。碧浪如墨,天边还没有露白,月亮高挂天空,映得大海如同烂银流光。硕大的船体一旦驶出海上,也显得那么渺小,近处看,它激起的巨浪足以倾覆一艘双桅小舟,而从高空望去,它不过是在微鳞似的海面上犁过一道淡淡地痕迹。
巨舰第五层,如同城楼一般的建筑里,杨凌闭目躺在椅上,眉宇间可以看出明显的一丝疲倦。阿德妮一掀门帘儿,从后舱走了进来,她头上戴着缨盔,手中提着一套明军将领的盔甲,看那提拿东西的姿势,应该还是一套纸甲。
“杨,累了么?”阿德妮看见杨凌的模样,急忙将甲胄往桌上一放,赶紧走了过来。
杨凌嘴角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唔了一声,道:“嗯,累几天没好好睡觉了,不过我现在特别轻松,拖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到了最后关头。”
阿德妮走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说道:“杨,你对胜利这么有把握?一点也不担心失败么?”
杨凌捉住了她的手,用她柔嫩的掌心轻轻刮着自己的胡茬,低声道:“知道吗,小妮儿,有一回在京师,许多博学的京官要难为我,让我参加经筵辩论,为皇上讲学,我苦心准备了整整一晚,早上吃饭的时候,双腿还不由自主地哆嗦,其实……我根本就吃不下。”
他轻笑起来:“没有人知道我是那么害怕、那么紧张,可是当我站到那里时,我一下子就不怕了,脑袋有些昏沉沉的,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站在那儿想象自己要面对着所有的人,他们要听我讲话,要准备诘问我的话时,心里真的很害怕,可是当我站上台时,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我也就顾不上想这些了。”
“现在,准备了太久了,我想过一旦失败可能出现的种种局面,哪一种都叫我害怕,但是当我已经扬帆出海时,我就只想着怎么打败敌人,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必要去想失败的可能了。”
他张开双眼,凝神着阿德妮:“为我而战,你后悔吗?毕竟,他们来自你的国家。”
“要我回答什么你才开心呢,我的丈夫。”阿德妮促狭地轻笑:“是要我说,妻以夫为天。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还是说……希望以少的伤亡来换取我的国家的清醒,避免他们和大明这样强大的国家结下仇怨?”
“呀!”阿德妮娇吟一声。杨凌报复地双手已从她的衣襟下探了进去,捏住了她的|乳|峰,可恼的大手,在她的蓓蕾上不懈地揉捏把玩。享受着温软的触感,一对樱桃似的|乳|珠迅速坚挺起来。
阿德妮脚下发软站立不住,顺势红着脸到了杨凌的胸前,在这大战的前夜,她容忍了杨凌的轻浮放肆。杨凌愉悦地感受着两个温热软绵地|乳|丘坚挺的弹力,随即手便从她的襦裙滑了进去。先抚摸了一下两瓣翘臀中间诱人的沟壑,然后便分别抓住了两瓣结实紧绷的肉团。
“哦,亲爱的杨,别……不要……”阿德妮终于忍耐不住,紧紧搂住了杨凌的脖子,将滚烫的脸紧紧贴上了他的脸颊。
杨凌轻笑道:“现在你告诉我,是因为妻以夫为天,还是为了你的国宝至高的利益。”
他也不想过于难为阿德妮,使劲地捏了两把,便抽出手来。捧住了她红得像桃花似的脸蛋,紧紧封住了她的小嘴。
“唔……这个坏男人,哪里是想人家回答啊,根本是在占我的便宜。”阿德妮懊恼地想着,可是却来不及摆她海军上尉、世袭男爵的派头了,强劲湿热的舌尖叩关而入,一股近乎酥麻的快感已经顺着舌根象闪电般地传遍了全身,她不由一阵头晕目眩。唇舌交缠的刹那,她不由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声音充满了女人柔媚。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狂吻,除了瘫软在那儿予取予求,她早已做不出任何反抗了。
“西洋美人儿初涉男女之情,原来也是这般稚嫩,如果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要了她。”杨凌的心怦然一动,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要挑逗她,是因为心底里其实仍然紧张万分,下意识地想要放松心情,还是为了她即将到韩武的战舰上去,亲自到炮火连天的第一线上去战斗而心中不安。
他放开阿德妮濡湿红润的双唇,挑了挑眉,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我,我不知道。”阿德妮趴在他的胸口上喘息着柔嚅地道,她的发丝凌乱,充满了性感气息:“我不知道,亲爱的杨,我没有去想过为什么,为了你、为了我,还是为了什么更崇高的目标。喔……见鬼,不要问我,我只知道,我应该和你并肩战斗!”
“咳咳”,两声清咳,成绮韵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前,她是头一次出海,尽管巨舰异常平稳,楼梯也做得宽敞结实,她还是下意识地紧握着栏杆,一双美目瞟着杨凌,脸上似笑非笑的。
阿德妮“啊”的一声轻叫,好象被人捉j在床似的,慌忙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杨凌嘴角翘了翘,问道:“都准备妥了?”
“嗯”,成绮韵应着走进舱来,说道:“蜈蚣船完成预定任务,现在正在返程中,方才就接到了灯语,不过为了确定,我还是等到他们派来了传迅舟才上来通知你。”
“快船已经准备妥了,可以马上送阿德妮上韩将军的战舰。”
杨凌一跃而起,见阿德妮已将盔甲穿戴起来,便麻利地帮她系好绊甲丝绦,说道:“走吧,我送你换船,第一仗就交给你们了!”
他轻轻地左右各挽住一只小手,两位美女默契地互望了一眼,都很给面子的没有挣脱,杨凌的嘴角不禁露出些得意的神情。
自高高的五层帅舱中一步步向下走去,两旁肃然侍立的卫兵一一举手施礼。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海风清凉,环目望去,“威武大将军”后面一字排开,是三艘重载的大型“方艄”沙船,再后面则是四艘马快船,其后尾随着的战舰影影幢幢不计其数,有大有小,一时却看不清是什么型号了。
它的左右和前边也有新式的战船同步前进,有其他型号的福船,也有沙船、广船、鸟船(福船的变种),这是一支混编船队,这次出兵,杨凌显然已动用了一切可以运用的力量。
他不单是要打赢这一仗,而且还要让明军水师可怕的战斗力给佛郎机人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要让他们至少十年之内不敢再有一点动武的念头。
底层船舱,舵工和船师在井然有序地计算着船的方位和行进的角度,就象一位指挥作战的将军一样不断发出各种杨凌听不懂的术语命令,手下那些非战斗人员则各自操作着各种航海仪,按照火长的命令向驶船水手下达操舵、操帆等指令,校正着航向。
水上作战,船就象是骑士胯下的战马,能否得心应手地操船,绝对可以影响整场战斗的胜利,所以杨凌对这些不拿刀枪的战士非常尊重。他谦和地点点头,制止了他们见礼,带着成绮韵和阿德妮向船舷走去。
由于船体大小不同,船帆受力不同,想让另一艘船保持和杨凌的一号福船同样的船速并且搭设踏板是根本办不到的,韩武的战舰和杨凌的帅船基本保持着并行的速度,在他左侧三十多丈远的地方。
来,
杨凌望了阿德妮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她坐上快舟,和水手们一齐用缆索将小船吊进水里,小船一边用通知着韩武的战舰,一边快速了过去。
杨凌站在船头望着,过了会儿,只听韩武的座舰发出一阵“呜呜”的海螺号声,同时十几盏灯在前后左右不同的方向挥划出相同的动作。然后二十多艘战舰突然满帆,脱离了杨凌的大船队,全速向前驶去。
杨凌向右侧望去,一条条蜈蚣船正反向驶来,在船队的缝隙间灵活地穿插而过,船上已经空了,它们满载出海的大缸小缸、绳索竹筏已经全部不见了。
杨凌嘿嘿一笑,笑得有点邪性儿:“这么打要是还不出线,天上立马掉下个大炸弹!”
“嗯?”成绮韵好奇地瞅了他一眼。
“嗯!”杨凌点点头回瞅一眼,也不解释便神秘兮兮地扬长而去。
第287章 三战定君臣(上)
明军一切准备停当,在谈判桌上摊牌的时候,印度总督的大军也已抵达了满刺加,艾泽格也是图穷匕见,跃跃欲试了。
为了舰队能够及时赶到,印度舰队可以说是日夜行军,尽管驱船动力来自无穷无尽的海风,不需要人力驱动,可是日夜不停的行船,还是累得全军疲惫不堪。
当大军赶到时,艾泽格望着壮观的舰队,几乎痛哭流涕。二十艘战舰,整整二十艘呀!这几乎已是控制印度洋的葡萄牙海军全部主力战舰。
阿尔布克尔克总督大人在冒险,在和他一起赌这一局。这位一生都在冒险的战神,对他赋予了绝对的信任,也再次表明了对远东的志在必得。
这几乎已是葡萄牙在印度驻军的全部,一旦失败,而且使舰队遭受重大创伤的话,阿尔布克尔克的政治生命将就此结束,甚至因此受到弹劾和审判。
而葡萄牙皇家海军不只在远东一败涂地,就是在整个印度洋也将因此变得无能为力,这块权力空白将很快被西班牙人、阿拉伯人和大明的势力填充进去。
所以中国人的七月十四,传说中群鬼出没的日子,这些闽地、粤地百姓口中的番鬼也没有闲着,调兵遣将,搬运军火,四十多艘战舰整装待发,艾泽格必须为了理想、为了前程、为了克尔克将军的信任而决死一战。
明军已经来袭的消息通过消息快艇报回来时,艾泽格作为战区指挥官立即命令所有战舰起航,同明军在满刺加外海决一死战。
他们的战舰再加上明军的战舰,数量庞大的舰队在满刺加海峡内是无法展开决战的,况且明军如果趁机冲上岸去,抢先占领陆地,他们将被迫同海上和陆地两方面的敌人交战。
明军可不是满刺加的王宫卫队,到那时夺回失地谈何容易,唯有于海上决一死战,一举歼灭明军水师主力,那么明军只能退回陆地,南海、东海都可以成为自己的水上乐园。
为了便于发挥侧舷炮的威力,迅速调动协同作战的各舰炮火,战舰??然采取各舰横向相聚一定距离的雁翎状,四十多艘战舰排成三行雁翎翅,每行相隔约三海里,向明军迎了上去。
排在第一行的战舰,是倭人、西班牙海盗商人以及雇佣军,这些杂牌军的战力参差不齐,相互配合能力更差,把他们摆在最前边的含义不言而喻,艾泽格可不是卖水果的。
这支“联合国军”舰队里有一艘葡萄牙战舰居中指挥。舰长是西班牙皇家海军上尉路易士迭戈,他是一名好战的军人,是艾泽格的爱将,同时也是一名贵族,他的父亲是一名爵士。
迭戈身着笔挺的军服,登上了望台,纵目向远处观望。此时日光充足,唯一不太利于作战的是,此时风是从明军方向刮过来的,这样明行船的速度要比他们快上一些。
不过迭戈并不太在意这些,这里是他们决战的现场,而不是赛船的地方,两军一旦交战,快速行船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他的帆手、舵手们可以通过细微的调整,使他的战舰充分发挥战斗力。
迭戈看清了明军的战舰,这一刹那他不由惊奇地瞪大了眼晴:“天呐,这就是让司令官忧心忡忡,甚至把印度基地的全部海军主力调来应战的明军水师?”
好多的船,真的好多,比迭戈一路东来所见过的贸易最繁荣的港口内停泊的船还要多,可是这些船有大有小、参差不齐,有的甚至可以看得到它的船帆破破烂烂,而且船的阵形排得参差不齐,毫无规律,这样的情形下开炮,后船甚至可能打断自己友船的桅杆,真是匪夷所思。
迭戈可以对上帝发誓:他在圣费朗西斯科海事学院学习时,从来没有哪个天才教授告诉过他可以使用这样的队形发起对敌人的进攻。这就是东方第一强国的水师?
路易士迭戈忍住想要大笑的感觉:我们严阵以待,等来的就是这样一支破烂水师,化们看起来愚蠢得和那些落后的土著部落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迭戈好整以暇地命令船队落帆减速,转向侧行,一余艘战舰横亘在海面上,摆开了攻击阵形。
“他们的战术很愚蠢,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很勇敢,为什么愚昧的人总是更加勇敢呢?”迭戈用一种优越和怜悯的贵族语调低声咕哝着,看着仍然朝着他的炮口猛冲过来的明军舰队,并且习惯地抚摸着胸前的族徽和校徽。
那枚海事学院毕业的校徽,是学校最年轻的美貌女教官,因为具有特殊贡献被国王特许入伍并晋升上尉的亚莉阿德妮男爵亲手佩戴在他胸前的。
他毕业的那一年,正是阿德妮到学校任教的那一年,当他第一眼看到阿德妮时,就迷上了这个高贵、美丽、优雅的贵族少女。
他几乎决定为此重念三年,如果不是他的老爹,路易士爵士提着长剑要求和他决斗的话,那他一定是会这么做的。
“可惜,她的家族竟然支持判乱,从一个贵族沦落成帝国的罪人。唉,现在阿德妮小姐也不知是否还活着,或许她现在已经成为某个肥得重达三百斤的土人酋长的几十个妻子之一,为他生了几个孩子,此时正穿着树叶兽皮织成的裙子,坐在某个山脚下的窝蓬前晒太阳。”
迭戈为自己短暂的暗恋情人悲哀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然后优雅地摘下军帽向前一挥,象朗诵般地吟唱道:“开炮吧,我的士兵,送这些愚昧的可怜人回去。”
“嗵嗵嗵”一连串沉闷的炮声响起,一个个炮口喷射着火舌,前方的明军船队中腾起了一条条水柱。明军这样出人意料的阵容,令同明军有过交锋的佩德罗船长和宫本浩也颇为惊奇,但是他们来不及更多的思索,随着迭戈下令开炮,他们也匆忙向迫近的明军舰船攻击起来。
密集的炮火掀起了更多的海浪,有些明军战舰已经被击中,有艘中了多攻炮弹的小型战船甚至被炸得四分五裂,但是明军的战船没有做出反击的姿态,仍然义无反顾地猛冲过来。
“难道他们想用这些破船撞沉我们?或者准备冒着巨大的伤亡,跳帮近战?”迭戈的眼神有点迷茫。他一面命令舰队继续以猛烈的炮火攻击,同时向后队用旗语简单地汇报着战况,要求他们注意两翼海面,以防明军从侧翼突袭。
明军已经有多艘船只中弹,有的已被击穿舱底,明显已漏水下沉,仍然摇摇摆摆地冲了过来,在这些密集的船只后面,开始出现了体型与葡军舰队相仿的大型战船。
“那才是明军的主力。”迭戈紧盯着远远出现、队形整齐的明军主力战舰,眼神中涌起一种戒意。
那是韩武和阿德妮率领的正式舰队。阿德妮站在舰首,看着远处葡军舰队依然摆着横阵炮击的姿态,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我想,就是达伽马司令官在这里,第一战恐怕也要吃大亏。在我们那里,是无法想象使用这样多的船只进行一次性攻击的,太富有想象力了。”
韩武也注意到了葡军依然没有变阵,不由轻松地笑道:“这种战法只能出奇致胜,一旦被识破则一文不值。不过目前看来我们是成功了。”
他回首道:“命令!加速前进,行进中变阵,威风号领航,走镰刀线。”
阿德妮娇躯一震,重复道:“镰刀?死神的兵刃……”
韩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在说什么?镰刀……”他在空中慢慢划出一条弯弯的曲线,同时说道:“不过是割草的一件家活事儿罢了。”
※※※※※※※※※※※※※※※※※※※※※※※※※※※※※※
远处的迭戈拧着眉,也在分析着明军的战略:“前边这些型号各异的船是怎么回事?总不成是专门用来消耗我们的炮弹的吧?”
炮弹射击过多,的确需要清理炮膛,为炮管降温,相对的会延缓炮击的时间,但是葡军有这么多战舰,而且现在只使用了一侧舷炮,所受的影响极轻微,这会是明军的目的所在?
或者,是狼群战术?用这些小船拼着大量的伤亡贴身近战,为后边的主力战舰制造机会?什么机会呢?无差别攻击?迭戈为自己荒唐的想法而哑然失笑。
作为一个受过正规的西方式海战训练的将领,迭戈实在想不出派出这样多的战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了。
就在这时,有大批的明军战船已逼近了,十丈以内,此时已可以看清一些船的甲板,上边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难怪他们硬抗着炮火,始终不曾做过反抗。
这种怪异的现象令本来想命令舰队升帆侧向驶向,与后阵舰队形成三角形夹击的迭戈怔住了。
就在这时,陆续有明军战船燃烧起来,风借火势,燃烧得十分迅猛,看来上填置了大量易燃物,并且置好了定时引火的东西。尽管从来不曾见过使用大量战船来进行火攻战术,但是到了此时,迭戈终于也明白了明军的意图,原来杨凌也不是卖水果的。
十余艘横向发炮的葡军战舰受攻击范围太大,迭戈果断地下令,停止炮击,所有战舰转向面对明舰,利用船体狭长而明军的火船虽然众多,但是船体间仍有可供通过的空隙加速冲过去。
向两侧转移来不及了,做为一个军人,他又无法容忍连一个敌人都未看到,却被一堆火船追着跑。明军真正用来攻击的战舰还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此时正在走圆弧线,他是有时间摆脱这些火船,并重新摆开攻击队形的。
葡舰迅速调转船头,迎着一条条喷吐着烈焰,烧的桅杆帆布“劈啪卟噜”作响的明舰冲了过去。第一排燃烧的火船已擦肩而过,就在这时,“嗵”的一声响,宫本浩的一条船被明军的火船撞击了一下,船体摇晃了一下,继续向前驶去。
,提供最新文字版小说阅读
“真是一伙笨蛋!”迭戈咒骂了一句,但是他随即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方才撞击宫本浩战船的火船,是在船的另一侧,他只能估计到是与明军火船相撞,却不明了细节,而现在他却清楚地看到,这一侧的一条火船,也象有了生命似的,忽然转向,向宫本浩的战船撞击过去。
又是“嗵”的一声响,燃烧的火船重重撞击在快速行进的战舰上,船体的撞击使火势在一顿之后更加炽烈起来,而且随着战船的前行,火船竟然紧贴着它的船体同步行进,由于船帆此时已经烧尽,所以这些火船毫无阻碍,烈焰炙烧着宫本浩的船,舷板上也冒出了突突的火苗,想救火的船员甚至无法近过去。
迭戈不能再骂日本人是笨蛋了,因为他的船,其他所有快速从火船中间穿过的战船,全都遭受了同一厄运。先是感觉船底象是受到阻力似的滞震了刹那,然后两旁的火船就象火流星似地快速悠荡过来,重重地撞在船板上,开始火烧战船。
“火船之间一定有水下铁索相连,这些火船都是相互连接着的,我的天,简直就是一张网。后退,马上后退!”
帆手和舵手紧张地调整着战船,海面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艘艘三桅战舰,拖着两侧熊熊燃烧的木船在缓缓后移。正前方更多的大大小小的火船正接二连三地冲过来,死死追在……它们的船头。
而再远处,则是明军的大型战舰正在讯速近,一排战舰马上就要依次进入圆弧底的最坐炮击位置。迭戈焦急万分,他一面通知第二梯队上前接应,从两翼绕过去同明军交锋,一边加速后退,可是那些该死的火船就象成了连体婴儿一般,死咬着他的船不放。
一个水手避开燃烧最厉害、火势冲天的船舷部分,用长长的撑杆使劲推搡着火船,在被火焰炙烤的肌肤欲裂后,终于丢下烧着了的撑杆,绝望地退回来道:“迭戈上尉,船侧安装了无数长长的铁钉,撞击的时候,已经深深钉入了我们的船,根本没有办法分开了。”
“什么?”迭戈瞪着眼怪叫一声,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让他也象一个新兵似的手足无措起来。
作为一名指挥官,他对付过各种各样的敌人,挥舞着弯刀、骑着骏马的阿拉伯人,拿着吹箭、脸上涂着油彩躲在草丛中的土著野人。至于同欧洲各国和大大小小的东方国家包括印度的海战,他也经因过不少,可是这样的交锋却是头一次遇到。
一千三百零四年前,曾经有位统帅着十万大军的将军,攥着锋利的大刀,对着四周燃烧的烈火悲愤长啸,然后熏得跟灶王爷似的丢下十万大军,狼狈逃跑,那位将军叫夏侯惇。
路易士迭戈比夏侯惇还冤得慌,起码夏侯惇的敌人除了火还有两三万兵,可是现在仅仅凭着这些火船,就要烧掉我的十多艘战舰吗?
“轰!”一艘船的船舷上发出爆炸声,被烈火燃烧着的船舷裂开了。那是由于火船炙烧太烈,正在火头上的一门大炮旁摆放的火炮子铳没有来得及抱走,引起了爆炸。
“怎么办?”各艘船上的人都惊慌失措地奔跑起来,火烧得太快太猛,船舷边无法站人,不能扑灭,又无法摆脱火船,难道拥有近三百门大炮的十余艘战舰,难道凭着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推翻许多小国的强大海军力量,就这样被一些破破烂烂的火船给消灭掉?
迭戈忽然情急智生,也想出一个不合常规的应对办法来,他大声命令道:“侧向扬帆,全力冲撞宫本浩的战船,用侧翼去撞,把火船撞碎!”
战舰移动着方向,然后向宫本浩的座舰顶撞了过去。“嗵”的一声,两艘船船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宫本船上的船员没有接到警告,这一撞顿时被迭戈上尉“倾倒”一片,纷纷和甲板、船舷、桅杆,缆柱等来了个亲密接触。
火船本身已烧得不结实了,撞出之后在一阵“吱吱”声中裂开了缝隙,又是一次撞击,船体彻底碎裂了,撞碎的火船有部分仍紧黏在船侧燃烧,但是火势已经小了许多。
其他的战舰见状,开始依样画葫芦,彼此碰撞了起来。火船的铁索依然连着,碰撞将更多的火船拖曳过来,一个不小心,就指不定钉在什么地方。除了最先采用这个办法的迭戈左右一番撞击退出了战团,其他战船的撞击只是引来更多的火船钉在他们的船首、船侧。
而在这时,明军的战舰逼近了,一艘艘战舰船身侧向,划着漂亮的弧线,就象一场阅兵表演。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轰轰轰”炮弹密集如雨。
正和玩“碰碰船”的“联合国军”象一团乱麻似的,彼此越纠缠越紧,各舰之间再加上火船,全都纠结在一起,已经失去了移动能力。
他们的舰船彼此拥塞着,船体被火船纠缠着,两侧船舷火光熊熊,有的已严重毁损,剧烈地撞击下,残存下来的火炮也撞散了炮架,滚的到处都是,根本无法用来作战。
这是海战史上最奇怪的一场战例,当一方的军舰排炮攻击的时候,另一方竟然没?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