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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188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江彬为何现在纳妾呢?那王满堂实是个妖娆动人的主儿,自从与她有过鱼水之欢,这江彬食髓知味,竟是一日无她不欢。可是现在王满堂回了娘家,他总不好公然来往,表兄答应盘下王现眼的宅子送他为礼,可是这么大一幢宅子,简单收拾一下也得好些日子,那怎么受得了?

    这次查抄贪官家产的事还没结束,不过江彬已经顺手牵羊,收罗了一大笔横财,就连樊陌离那两个妖娆的小妾,他也和代知州说好,回头卖与他家为奴,于是便在王现眼的宅子旁先买了幢小院儿,想先把王满堂接过来。

    虽是纳妾,无需大礼,可是江彬毕竟是头回办事,也打扮的一体光鲜,前脚送走了杨凌,后脚就使小轿得讯,霸州文武官员仓促参加,未及置办礼物,喜酒是喝了,财礼簿上打了一大堆的白条,准备回去后再派人补上,一听钦差遇袭,抓了大批强盗重回霸州,官员们一哄而散,全去接钦差了。江彬在家里却吓了个魂飞魄散。

    表兄竟是一个江洋大盗,这也罢了。他竟然还去钦差面前劫囚车,这罪过还能轻得了吗?想起自己曾对张茂透露过张忠的死活,江彬顿时如丧考妣。万一表兄把这件事招出来,这罪名那就可大可小,全看杨凌心情了。如果杨凌想要办他,大可据此安他个通匪罪名,那样岂止官职不保,还有杀头之罪呀。

    一众军中将佐僚属不便离开,眼见将军愁眉苦脸,便有一个这两日混的熟些的百户向他询问,江彬哭丧着脸把事情说了,众将官面面相觑,也没了主意。这些大头兵不学无术,识的字的都没几个。这事有多严重,他们也实在心中无数。

    核计半天,霸州千户张多多一拍大腿道:“将军,卑职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江彬犹如捞了根救命稻草,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道:“什么主意?快快讲来!”

    张多多眨巴眨巴眼,说道:“将军,您说过,国公爷和您在鸡鸣驿时是旧识,以前的交情是极好。这一次国公爷抓捕贪官,又重用将军,显然是把将军当成自己人的”。

    “嗯嗯,是呀是呀”。

    “那么国公爷就算怪你,也是气你口风不紧,险些误了他的大事,这种一时之气是最好消解的了,您只要让国公爷出了这口气,他必然不会再怪责你,还会觉得将军大人忠心可,只是性情鲁莽了些,以后的宠信也决不会减的”。

    江彬跺脚道:“我的爷,你要急死我呀,到底要怎么做啊?”

    “负荆请罪!”

    “嗯?”

    “我看过一出戏,有个大将军得罪了一位文官,对了对了,还真象,你也是将军,国公爷也是文官,那大将军就脱光了身子,大冬天的背了捆柴禾给那个文官送去了,那文官见了马上就不生气了,俩人还成了好朋友。将军,那戏里的大将军得罪人家还不只一次呢,人家都不生气了,我听说这是真事,你学学咋样?”

    旁边一个叫夏小文的副千总捏着下巴疑感的问道:“不会吧,那个文官家里缺柴禾了?”

    张多多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那是表示诚心,意思是说我背了一大棍柴禾来,您不是有气吗?那你就抽我,往死里抽,抽折了一根还有一捆呢,你说这么有诚心、给面子,人家还不消气儿吗?”

    夏小文喜道:“对呀,这法子是好,不过……脱光了……呃……不太好吧?往街上一走,多丢人呐?”

    江彬比这个废物见识还多点,他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女人,我就都脱了,我个大老爷们,脱光了谁看呐?你看?笨蛋,其实就是光着膀子,下身怎么也得穿条犊鼻裤啊”。

    “哦……”,众将官这才恍然大悟。

    经张多多一提醒,江彬也想明白了过来:对呀,国公和自己是故交,在官场上这种关系一向就是一种资本,也是彼此联系的手段,从这些日子看,威国公对自己也确实不错,不等他查,我主动上门,负荆请罪,这举动一出,给足了面子,叫全城的官员百姓都看看咱对国公爷的忠心,他还好意思罚我?”

    “嗯……”,法子虽老,管用呀。

    想到这里,江彬兴冲冲的道:“好了,各位兄弟,今天没喝痛快,改日我再张罗,我忙着去见国公爷,就不接应大家了,请回,先请回吧,诸位”。

    江彬说完也不等人家离开,撒丫子就奔后宅,家里刚雇了两个下人,是对老两口。江彬对那老汉急吼吼的道:“快着快着,赶快去柴房整捆柴禾出来,爷有大用”。

    说着噌的一下钻进自己房里,进门就脱衣服。

    王满堂正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坐在床边。虽说不是头一回做新娘子,和江彬也早成就好事,可是毕竟今日新嫁,也得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在那儿装嫩。这儿正装着呢,就见江彬一个箭步跳进门来,大门也不关,就开始扒衣服,把她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娇羞嗔道:“哎呀我的大老爷,你……你这是急什么呀,怎么着也得先把门关了呀”。

    “关?关个屁!脱光了我就得出去,你给我烧点热水,炖点姜汤啊,回来我要喝。那啥,被窝也暖上,弄个火盆”。

    “啊?……”。

    王满堂跟个闷葫芦儿似的,可江彬也顾不上跟她细说了,他脱的赤条条的,找了个在家闲散时穿用的犊鼻裤穿上,用条粗绳往腰里一系,这时老家人提着捆柴禾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老爷,柴禾准备好了”。

    江彬应了一声,天还没暖和呢,站屋里开着门也冷呀,他搓搓健硕的胸肌,走出门接过绳子系好的柴禾往身上一背,在两眼发直的王满堂和老家人注视下,精神‘哆嗦’的直奔钦差行辕了。

    钦差行辕现在好生热闹,众官员问讯的、请安的、听候指示的,里里外外人人都在忙,整个钦差行辕就一个大闲人,闲得无饥六受的,这位就是钦差副使梁洪,他觉得自尊心挺受伤,好歹他是钦差副使,结果什么事他都是后知后觉,简直是给人当猴耍嘛。

    现在谁都看出他是个摆投了,不但杨凌手下的人不拿他当回事,就连霸州的官员们看见他也没有一点恭敬之意了,什么金吾卫右提督、钦差副使,官大一级压死人,在人家眼里啥也不是呀。

    梁洪在自己房中仰天悲叹: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当家呢?

    此时,轮到他当家的旨意在司礼监刚刚写成,秉笔司总管写下最后一个字,然后双手捧起,恭恭敬敬递与刘瑾,刘瑾放下茶杯,接过圣旨仔细看看了,唇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小心的吹了吹上边未干的墨迹,放在案上,嘴角向旁边歪了歪。尚宝监总管会意,立刻启开宝匣、大明有玺十七方、皇帝不同的诏命用不同的印信,印信有大有小,各不相同,任命官吏当用皇帝行宝,尚宝监自宝匣中取出‘皇帝行宝’玉印,端端正正的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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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9章 另寻良策

    江彬哆哆嗦嗦出了大门,一瞧门口鼻子都气歪了,一众部下都在,谁也没走,这些人站在大门口,双手拢在袖子里跺着脚驱着寒正等他呢,一见他出来立即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江彬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闷头向前走,一众没义气的部下包括几个从宣府带来的亲兵吃吃笑着跟在后边看热闹。江彬暗暗咒骂一声:“今天怎么也算是小登科啊,洞房没入成,成了大现眼了”。

    他扭头看看旁边王听霜的宅子,心里有点发毛:“这房子买的,也太邪兴了,挨着王现眼我就现眼啊,看来回头得请个师傅看看了。呃……他娘的,霸州好象没有风水师傅了,有腿的全都吓跑了”。

    这番招摇过世,真是霸州一景。路上的百姓见此情景指指点点,兴奋异常,一个个都追了上来,江彬扛了捆柴禾,光着膀子,下边一条犊鼻裤,却穿了一双高腰军靴,大步行于街头。

    江彬相貌英俊,身材健硕,那身虬结发达的肌肉、宽厚有力的臂膀、坟起如丘的胸肌,还真挺有看头。尤其经过花街时,几个老鸨子、龟公站在门口正晒着太阳,忽地瞧见这一幕,他们也不知道江彬是什么人,不禁指指点点,哈哈大笑起来。

    这番大呼小叫,引得楼上的姑娘们都推开了窗子,一屁股坐在栏杆上,手里拿着瓜子儿,一边嗑,一边丢个瓜子皮、抛个媚眼儿啥的,极尽挑逗之意,那一双双水汪汪的眼睛江彬一身键子肉上打转儿。

    江彬见此情景顿时精神一振,腰挺的更直了。身上也不那么冷了,肩上扛的那捆柴禾好象也变成了一柄青龙偃月刀,昂首挺胸大步如飞,不时还抖动一下强健的胸肌,向楼上的姑娘邪里邪气的坏笑两下,一脸的吊儿郎当,惹得姑娘们尖叫、欢呼,居然还有人吹口哨。

    江彬一马当先,领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到了钦差行辕,行辕守卫隔着老远瞧见大队人马赶来,立即奔进去报信,宋小爱闻讯大惊,手提弯刀飞快的冲了出来,后边跟着一队火铳手,神情紧张的拉开了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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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爱到了门口一看。人来的不少,不过一个个都没拿武器,还嘻嘻哈哈的直笑,一点不象民变,最前边的那个神经病有点面熟……啊!是霸州游击江彬。

    小爱松了口气,娇叱一声道:“江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衣冠不整、穷形恶相,还领着这么多百姓。霸州不够乱是不是?”

    作戏做全套,一路都挨冻来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了,江彬很严肃的道:“宋大人,末将……是来向国公爷负荆请罪的”。

    宋小爱瞧他那副模样,就已猜出几分,一听这活宝果然是学古人负荆请罪,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捂着嘴道:“负荆请罪,为的张茂的事吧?他做大盗,又不是你做大盗,虽说是表兄弟,也犯不着治你的罪呀,你负什么荆、请什么罪啊?”

    江彬长叹一声,一脸沉痛的道:“此事说来话来、此处实在风大、这里实在太冷、看热闹的实在太多,呃……宋大人可否通禀一声,待见了国公大人,末将自会一一禀明”。

    宋小爱吃吃笑道:“那可不巧了,江大人,国公爷在霸州府大狱审问犯人呢,一时半晌的怕回不来了”。

    江彬一听顿时化悲痛为悲伤,还要再去知州大牢啊,那不是要冻死人吗?……等等,国公爷去审讯犯人?坏了,要是表哥没义气,先把我供出来,那我再去负荆请罪不就显不出诚意了么?

    江彬想到这里可顾不得再计较冷不冷了,他二话不说,立即拱手道:“多谢宋大人,那末将立即赶去大狱见国公爷”。

    江彬一转身,扛着柴禾,领着一大帮看热闹的老百姓,晃着两条膀子直奔大狱去了,都不用人领路。那地方他熟,前些日子常去,还认识近道儿呢。

    宋小爱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离去,江彬身材魁梧,确是条伟岸英俊的汉子,肩宽肉厚、虎背熊腰,体魄挺健美,小爱不禁起了比较之心:“嗯……人挺不错,不过比起我家小伍可差远了。他是虎背熊腰,小伍细腰乍背,他双臂粗如大腿,小伍是猿臂虎体,嗯……小伍模样比他俊,嗯……小伍皮肤比他白,嗯……”。

    “哈哈哈,成者王侯败者贼,既然落于你手,某家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张某这辈子过的轰轰烈烈、痛痛快快,没什么遗憾的。国公爷,你也别费心思了,出卖兄弟的事,岂是张茂干的出来的?”

    杨凌一摆手,两个食盒,一坛子好酒被人送进牢房。杨凌轻叹道:“昔日我为座上客,曾蒙张兄盛情款待;今兄是我阶下囚,杨某仍想还你一礼”。

    张茂一拱手,系于手脚上的铁镣哗愣愣直响:“多谢国公爷,你是条汉子,张某也不愿与你为敌啊,奈何造化弄人,呵呵,呵呵,有负国公爷厚望了”。

    杨凌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华推官被人搀着,也跟随他的身边,华推官现在担任霸州代理推官,主管一府刑名,这些重犯自然在其管辖之下。

    “大人,张某尚有一不情之请,大人可否开恩允准?”

    杨凌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齐彦名是张某结义兄弟,如今落在国公手中,张某这颗大好头颅,那是定要送于国公了,不知国公可否将齐兄弟调入这座牢中,某家想与结义兄弟畅饮一番,叙叙离别之情!”

    官府一直抓不到响马盗的重要人物,几个小喽罗即使被抓,对于头领和整个组织了解也十分有限,好不容易齐彦名作案时失手被擒,官府获知他是响马盗重要人物,曾用尽酷刑,也无法逼得他吐露半字。

    后来张茂托张忠援救,奈何齐彦名是在犯案现场被捉,已落了案底,实在不好堂而皇之的把人放掉,所以一直仍关在狱中,不过有张忠花了大把的银子关照,他在狱里过的也是有滋有味。

    杨凌听了,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张茂一把拍开酒坛上泥封,顿时酒香四溢。张茂单手扣住坛沿,另一只手托住坛底,举坛就唇,“咕咚咚”畅饮一气儿,抹了抹唇边酒渍,大笑道:“好酒,好酒,哥几个,一人喝几口,胡二,接着”。

    他是单独一间牢房,旁边紧挨着的一间关押的是响马盗的几个喽罗,此时正扶着竖栏,看着这边。张茂手脚有钉于墙上的铁镣,无法及于两侧墙边,便振臂一挥,酒坛子平平的掷了过去。

    一个响马贼一把抄住酒坛,“哗”的一下,坛中酒液溅了一手,他把嘴凑到栏边,仰着脖子大口灌了几口,酒液溅在口鼻上呛岔了气儿,脸膛一时咳的通红,却仍喘息赞道:“好酒、好酒,够劲儿,兄弟们,来!国公爷赏的酒,每人都尝尝!”

    酒坛子在牢中轮转,传来一片叫好声,杨凌听在耳中,淡淡一笑,举步出了牢房。

    “国公爷”,华推官走快了牵动伤口,所以有些气喘:“你何必跟这些死囚客气,他们大呼小叫的是摆明了在向您示威,还不如大刑伺候,没准会有几个熬不住刑的肯招供呢”。

    杨凌笑笑道:“我知道他们是在向我示威,不过他们已经招了许多东西了,一坛子好酒就算我地回礼吧”。

    华推官诧异地问道:“招了?招了什么?”

    大牢外边是一个班房,平素是狱吏们办公和休息的地方,杨凌信步走进门去,说道:“来,咱们在这儿歇会吧,你走的久了,伤处承受不了”。

    华推官感激的点点头,随着走了进去,狱官机灵的看座,招呼人去沏茶上来。

    杨凌和华推官在两张椅上坐了,杨凌屈指轻弹桌面,眉宇间慢慢浮起一抹忧色,轻轻的道:“华大人,我们估计有误呀,霸州响马贼看来不是那么容易清剿的”。

    华推官知道他必有下文,忙拱手道:“请国公爷明示”。[天堂之吻手打]

    杨凌悠悠一叹道:“唉!我本想以张忠为饵,把响马盗的主要首领擒获,顺藤抄蔓的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惜……我们以前的资料有限,对他们估计不足,计划难以奏效了”。

    他掀起茶盖,吹了吹茶水却没有喝,而是两眼出神的盯着幽幽沉浮的淡绿茶叶,低声道:“以前霸州官府一直把响马盗误当作山贼一党,直至杨虎迁离霸州,才知道响马贼自成一系,对他们的实力了解实在有限。我们手中的资料,一直以为他们只有数十人,由于响马盗以前劫掠大户,一旦事败立即远遁,很少和官兵正面作战,对他们的战力也严重低估,结果设伏并不理想,逃走了大半响马。从今天狱中情形看,他们的组织也决不象我们原来估计的那样简单”。

    “华大人,我们原先估计,所谓响马盗是一些身手高明、家境贫困的马户,为了谋财串联结合,暗中为匪,明则为民,临时啸聚、组织松散的一些乱民。现在看来,决非如此。

    华大人,你注意到了么,方才本官在狱中规劝张茂投降,那些响马盗们彼此之间互相称呼时,大多以兄弟相称,很少有人直呼姓名。而张茂和他们说话,对每一个人都是直呼姓名,这意味着什么……”

    华推官恍然,他断案一辈子,还真没怎么注意强盗之间在狱里打招呼的学问,这时杨凌一提醒,他才恍然道:“这些响马……直接受张茂控制,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或者……他们每次行动,有意把不同地方的手下召集在一起,而且一向不准他们互通名姓、籍贯?”

    寻常百姓很少离开自己地方到处游逛,而且官府也是不准的,有的乡民一辈子不离村庄七里之外,只需简单控制一下,要让同时行动的属下互不相识十分容易。

    杨凌颔首道:“正是,但是他们在每一个地方,决不可能只吸收一个两个响马,如果在同一个村子吸收了几个响马,而且不让他们彼此之间知道对方的身份,那么他们每次行动抽调的必然是不同隶属的一套人马。

    我想这就是霸州官府多次让保甲里正们清点户口,查证离家访友、行商买卖的百姓人数和时间,却始终无法找出一些可疑的人来和马贼每次活动的时间、地点一一比对吻合的原因,同时也就证明今日现身的百余名响马,还不是他们的全部实力。冰山,只露了一角而已”。

    华推官倒吸一口冷气,惶然道:“霸州响马盗竟有这般强大?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察觉?”

    杨凌冷静的道:“恐怕他们以前做的案,很多都被归划到杨虎等山贼身上去了,霸州剿灭山贼刚刚结束,风声才平静下来,他们在剿贼期间必然全部蛰伏了起来,随后本国公就来了霸州,他们还没来得及重新开始活跃”。

    华推官脸色凝重,默默的点了点头。

    杨凌又道:“所以,张茂才那么轻松。根本不担心本官施刑拷问,会有软骨头招供,破坏他们的整个组织。今日一早,张茂中计被擒,响马盗立即下令撤退。显然,他们的组织中,有身份地位丝毫不逊于张茂的其他首领,从小伍、小爱和大棒槌的描述来看,他们也确实各自遇到了可以号令响马盗的几个首领”。

    “我们假设一下”,杨凌移开茶杯,说道:“打个比方,如果,这支响马盗,有几个大首领,或者根本就是互不统属的几支响马队伍,由于首领之间结拜、相识,这才形成某种程度的联盟。但是他们各有一套人马,就象东厂、西厂、内厂和锦衣卫,下边这些人,彼此之间是互相不通声息的,这四大首领之间,也互相不知道另一个首领手下都有什么人……”

    华推官苦笑道:“国公爷,如果那样,也就是说,我们抓住了张茂,张茂也肯招供,只要其他三个首领隐藏起来,我们还是无法剿除他们,顶多破坏属于张茂的这一路势力,同时逼迫身分暴露的其他几个首领远遁避祸。潜伏下来的响马盗还会选出新的首领,一俟时机适宜,便死灰复燃……”

    杨凌也苦笑起来,说道:“是的,这还得张茂肯招供,肯招出其他几个首领来。我也希望张茂就是响马盗的最高首领,对整个响马队伍和其他几个首领来说,他不是结拜大哥,而是拥有至高的权力的唯一首领,同时手中也掌握着整个响马队伍的名单。可是这个希望……不大,如果他是整个响马队伍的唯一首领,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影响到整个队伍的生存,那些响马恐怕宁可全部折损,也得拼命把他救出去,而不会见机不妙、断然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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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推官拳掌一撞,恨声道:“不管如何,总算是捕到了一条大鱼。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张茂平素锦衣玉食,未必熬得住酷刑,对这样的响马大盗,勿需客气,下官日夜大刑侍候,我看他未必不招”。

    杨凌叹息一声道:“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只是这一来,霸州响马贼是很难毕全功于一役了,我不能久留霸州,皇上已经下了旨的,只为了诱响马盗出来,我才假意宣承要押解这些贪官进京。如今响马盗也不会再上一次当了,明日我就得宣布圣谕,发落霸州贪官,然后启程还京。这里,就要华大人多劳心了”。

    华推官忙欠身道:“缉匪捕盗,本是下官份内之事。国公爷勿需担心,下官任推官十年,各色罪犯见得多了,是人皆有弱点,只消找到他的弱点,对症下药,霸州响马,一定可以剿灭”。

    杨凌微笑点头,忽地心中又想起一事,忙肃然道:“匪是要剿的。不可华大人却不可学那霸州指挥周德安,霸州的响马盗并非个个凶顽,就以那齐彦名和这个张茂来说,表面身份皆是地方士绅,平素修桥补路、施粥捐学。虽有沽名钓誉之嫌,却有仗义疏财之实。

    附从他们的盗众,今日被捕者的身份平素也是普通百姓。何以为盗?固然有其自身原因,可是受贪官污吏压迫、生活难以为继的缘由也是极大的。如今霸州山贼已逃、贪官受惩、神棍已逐,百姓可以喘口气了。

    待明后年关外马场能够大量提供良马时,霸州马政取消,压在百姓身上的沉重负担不复存在。那时草场皆可改为良田,再加强商业、小作坊业,气象为之一新,百姓有了活路,自然也不再为盗了。所以对这些响马盗还是以安抚为主。

    现在我们能掌握的仅仅是张茂一条线,如果能够成功安抚这些露了底细的响马,对那些案底较轻,没有血案的从轻发落,随着霸州百姓境遇的改善,就会鼓励更多潜伏着的响马盗放弃为恶,诱其向善。”

    华推官心领神会的笑道:“下官明白,恩威并施、剿抚并用,响马盗以劫掠大户为主,只要户主没有激烈反抗,一般来说还是很少杀人的,下官审查清楚,会将罪责较轻的,交由地方督管,不予严惩。继续作恶者,抓一个严惩一个,投案自首者从轻发落。

    不过,这样做暂时也是很难吸引大批响马自行投案的,如果霸州百姓真的境遇改变,再加上律法威慑,投案者从轻发落,那时我们就能让更多的响马盗自己浮出来了,只要他们投了案,落了案底,也就有了层束缚,他们再想为盗也就难了”。

    杨凌赞赏地笑道:“说的好,正是这个道理!”

    就在这时,狱吏匆匆跑进来施礼道:“启禀国公爷,游击将军江大人他……他在牢外求见”。

    杨凌一怔:江彬此时来求见做什么?莫非是替张茂求情?这样的大案,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杨凌摆手道:“请他进来!”

    狱吏忙道:“是!”一转身又急急出去了。

    不一会儿江彬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冻得嘴唇发紫、脸色铁青,见了杨凌一声哀嚎:“国公爷,末将领罪来了”,说着便推金山、倒柴禾,跪了下去。

    杨凌和华推官都愣住了,杨凌怔愕半晌才道:“江彬?江大人,你……你这是做什么?”

    江彬一听心中大喜,国公爷这么问说明表哥还没说自己的事儿,这番苦没白受啊,江彬立即满脸痛悔的禀道:“国公爷,下官有罪,表哥张茂暗为大盗,还与j宦张忠勾结,末将一时不察,为其蒙蔽……”

    江彬虽然粗鲁,而且不学无术,不过却不缺心眼儿,此时这番举动半是自然、半是做作,表现的不愠不火,整桩事娓娓说来,叫人不觉他的愚蠢,反而觉得这人憨直爽快的可爱。

    江彬一边说,一边偷窥杨凌神色,见他先是愕然,后是恍悟,最后满脸哭笑不得的神情,顿时松了口气,知道威国公这一关算是过了。他知道了此事,又没有怪自己,那么以后也就没人能把这事当成自己的把柄了。

    这一来江彬便不再偷看,低下头去说的更加带劲。他在屋里待了这么久,旁边就是火炉子,身上烘的有了热乎气儿,说到痛心处以手擂地,还真是唱做俱佳。

    杨凌确实又好气又好笑,他动手捕捉霸州官员时便公开了张忠未死的消息,那时河间府参将袁彪还没来,就算没有江彬泄密,张茂也是一定闻机而避的,江彬倒没闯下什么祸害,而且今天玩这一出……,负荆请罪,故老相传,读过几本书的人大多知道,可是真的效仿的……好象还没听说过,还真难为江彬了。

    杨凌正欲扶他起来,忽地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一个对付张茂的计策来。人皆有弱点,张茂的弱点是什么?就是好讲江湖义气,此事就凭他宁可多费一把力气劫囚而不是杀人灭口就能看得出来。张茂被俘,并不能对霸州响马贼产生致命的打击,这个祸害恐怕还要贻毒地方多年,如果能另辟蹊径……

    想到这里,杨凌“砰”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江彬,你好大的胆子!”

    江彬从诉苦已经开始转为歌功,正说的眉飞色舞,被杨凌这一下吓的一哆嗦:刚刚不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只见杨凌横眉立目,指着他道:“那时你虽不知张茂是匪,却该知道他和本地官僚来往密切。本国公这件大事,牵一发而动全局,正张网待捕、蓄势而发的紧要关头,你却为了一已之私,险险坏了本国公的大事,我曾再三嘱你严格守密,不得告诉任何人知道,全被你当了耳旁风么?哼!”

    江彬被吼的脸色一惨,老虎变成了老鼠,畏缩在地上连声说道:“国公息怒,末将知罪!末将知罪!”

    “既然知罪……,本国公不为已甚,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愿意?”

    江彬喜出望外,忙道:“国公爷请吩咐,江彬无有不从”。

    杨凌眼中诡色一闪,招手道:“起来,近前来”。

    江彬忙站起身走到杨凌身边,杨凌用只有近处的华推官才听得清的声音低低嘱咐起来……

    (以下未算字数)

    胡编,是我的编辑。众所周知,俺滴书名是俺的编辑胡编起滴,这书名起的好,有些朋友说听着俗,俗归俗,它八字好呀,你说是不?大中国乃礼仪之邦,讲究礼尚往来,编辑就负责审书,帮着起书名儿那是人情,俺一直都想报答报答咧,可是苦无机会。幸好,今天胡编发现一本好书,和我聊天说起,胡编说:“那是新人,能帮就帮帮吧”。这不是工作,纯是作为个人私下欣赏、议论的话。

    我说:“好”。不过由于但凡有人相托,不管认不认得,不管我看没看过,我都一定帮忙推荐,现在我的推荐信誉度为零,我的书友已经拒绝相信我的推荐了,所以今日推荐,以胡编之名_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新人就象一棵小苗儿,需要读者朋友们的和风细雨滋润进步,请大家多多支持鼓励。

    第350章 三天之内

    夜色已深,小小的天窗外传来清晰的梆子声。牢里的响马盗们全都倒在稻草堆里睡着了。初春尚寒,积雪未消,牢里又阴又潮。

    不过做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张茂不但单独一件囚室,还有木床和一铺不知道盖了多少年的棉被,境遇算是稍好一些。只是那棉被硬梆梆的,又湿又沉,换个身虚体弱的人,估计能让这棉被拾压没了气儿。

    不盖被就冷,盖被……这也叫被吗?张茂虽是一个大盗,却是自幼家境阔绰的大豪,哪吃过这种苦,一床被让他恨恨的挪来挪去,就是睡不着。

    就在这时,一阵悉索的脚步声响,张茂以为是巡夜的狱卒,本没在意,不过那脚步声却在他牢门并停了下来,紧跟着有人掏动钥匙,张茂好奇的扭头一看,不由惊坐起来。

    只见江彬一身戎装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旁边一个狱卒正解着铁锁铁链。门打开了,只见江彬向那狱卒手里塞了锭银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举步进了牢房,狱卒自后边将牢门关上,重又锁了起来。

    张茂扯了扯铁链,在床上盘膝而坐,未发一语。

    江彬提着食盒走到他身边,将菜肴一样样摆在床上,取出两个大碗摆上,从食盒最底下棒出个小酒坛,将酒碗注满,然后也上了床盘膝而坐。

    表兄弟对面而坐,默默无语半晌,张茂才拿起一碗酒,向江彬示意了一下,两人轻轻一碰杯,然后将一碗酒都灌了下去。抹抹嘴唇,张茂低喟一声,手按双膝抹下了眼皮:“兄弟,哥是响马盗。你是霸州游击,你不该来呀”。

    “大哥,对我就别说那些外道话,来,喝酒!”

    张茂沉笑一声,张开眼晴接过碗来,和江彬当的一碰,又是一饮而尽,然后问道:“我的家已经被抄了吧?”

    “还没顾上呢,钦差人手有限,又不放心我。仅他的人押解大队人马回霸州。张罗了大半天,天色也晚了,现在使人困住了宅子,明天……就不好说了。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张茂头也不抬,淡淡一笑道:“金钱美色。过眼云烟,聚来散去的都是寻常事,也算不了什么”。

    江彬轻轻一叹,把筷子递给张茂,一边替他布菜。一边道:“大哥,兄弟听说了你的事,真是惊的六神无主,这都夜深了,才省起该来先探望你一下,大哥,你……真的是响马盗?”

    张茂挟了口菜填进嘴里,眼晴里含着一丝笑意,泰然道:“你看呢?”

    江彬把头一摇:“不可能!表哥家是霸州几代豪门了,记得小时候我跟娘来你家探亲,那时你家的地就一望没边儿,是霸州有名的大富之家,你不缺吃穿,犯得着干这掉头的买卖?”

    江彬试探着问道:“是不是……那些响马盗裹胁你为他们办事,把你拉下水的?如果是,你跟兄弟说,怎么着我也算是霸州游击将军,而且和威国公有旧,我替你打这官司”。

    张茂开怀大笑,说道:“行,不愧是我张茂的兄弟,呵呵呵,老弟啊,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不但是响马盗,而且还的的确确是响马盗的头儿”。

    他抚模着八宇胡,微笑道:“别怪大哥以前不告诉你、这事儿对你说了没好处。我家祖上本是朵颜三卫的一个普通牧民,关外混不下去,才逃难到了中原,朝廷把我家安置到了霸州,分了四亩地,算是有了个容身之处了。要说种地、经商,我们哪比得了汉人?没几年功夫就败光了,凭什么置办下这么大一份家业,嗯?”

    江彬瞠目结舌,喃喃道:“难道……难道……”。

    张茂道:“没错,我家祖上就是大盗,是个独行大盗,后来闯荡出点名堂了,就收罗了些人,其中不少都是当初内迁的兀良哈族人,四处劫掠为生。我家租上就成了大盗首领,张家这亿贯家财,都是这么积攒下来的。我出门做生意,做的就是这无本买卖,你以为我真是走南闯北的经商,去赚那点蝇头小利了?”

    江彬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咽了口唾沫道:“老天,我真的没想到……可你现在有偌大的产业,还用得着干这掉脑袋的买卖,如果早收了手,何至于有今天?”

    张茂嘿嘿笑道:“兄弟,基业大花销也大呀,大哥既不善耕种理财,也不会购销经商,就这么坐吃山空?不干这行还能干什么?呵呵,你也别替我惋惜了,大哥这半辈子的享用,别人一生也享用不到的荣华富贵、酒色财气,不亏!”

    江彬说道:“你是不亏了,张家上上下下怎么办?”

    张茂嘿嘿一笑,说道:“我是大盗,并非谋反,顶多抄没家产罢了,我两个儿子,最大的才九岁,不受株连,兄弟要是有心,就帮我把他们带大吧”。

    张茂怅然说罢,举起碗来又猛灌了一口。

    江彬咬了咬牙,眼晴向外一扫,压低嗓音道:“大哥,不管你是良民还是大盗,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兄长,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张茂身子一震,吃惊的盯住江彬,江彬神态决然,眼皮眨也不眨。

    定定的看了半晌,张茂才低声道:“你是游击将军,前途似锦,救了我,就得成为钦犯,和我一起浪迹天涯了,你不怕?”

    江彬斩钉截铁的道:“兄弟之间,义薄云天,如果斤斤计较这些东西,那还是大好男儿么?”

    张茂目光闪烁半晌,微微摇头道:“好兄弟,你为了救我,宁可放弃大好前程,有你这样的兄弟,我死也瞑目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误了你,你有这份心,那就够了!”

    江彬着急的道:“大哥,我是真心的。你这次被抓。不光是普通的响马盗罪,还袭击了钦差车队,那是凌迟的死罪,兄弟怎么能安心做自己的官儿?”

    江彬说道:“牢外有钦差大人的兵丁看守,我调不动。我刚到霸州,官场上还没趟顺。虽说带了几个死忠的兄弟过来,可是要他们跟着我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一则我于心不忍,二则旁的事还好办,这样大事他们也未必肯跟着我干。我想……

    你的府邸占地数百亩,官兵是看不住的。今夜我偷偷潜入你的府中,把两个侄儿救出来,先送出城。明日一早,钦差派人提你过堂时,要派衙差解你出狱,这是唯一的机会。到时我在暗处备好马匹,然后把你劫出来,凭你我的武艺,定可杀出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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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茂想了想坚决的一摇头道:“不可!”

    江彬急道:“大哥!”

    张茂仍是一摇头:“不可!我是大盗,你是前途似锦的将军,拖累你随我亡命天涯,那是不仁!这么多兄弟被抓进大狱,我独自闯出霸州逃命,丢下他们不管,那是不义。张茂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是干出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来,纵然逃出去,还有什么面目活在天地之间?”

    江彬搓手道:“哎呀我的傻大哥,这些人不都是你的手下吗?干地本来就是脑袋掖在裤腰袋上的活计,若真死了,各安天命,也怨不得别人。”

    “不行,张茂一生,就认一个义字。义气当先,区区一条性命什么?再说,逃出去霸州就待不得了,仅凭你我也还罢了,带着两个小娃娃,逃得出官兵重重阻截?”

    江彬激动的站起来,一把抓住张茂的手,颤声说道:“大哥,若是坐视你被砍头,你让兄弟我又如何苟活于天地之间?听我的吧,明日,钦差大人必定提审你,我想办法救你出去,大哥功夫比我高明,只要离了牢笼,就没人能困得住你。

    大哥经营多年,总有几处藏身之处的,带了侄儿藏匿一阵,避过风头再远走他乡。如果兄弟不慎……不慎……,大哥,把我那小侄儿过继一个到江家来,我江家就我这一根独苗,有个人承继香火,替我尽了孝心,那就够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江彬说罢转身就走,眼见他大步流星,毫不迟疑。张茂心中动摇起来,原本就不多的一点疑虑也尽皆褪去,他一步从塌上跃下,铁链哗啦一响,五拈堪堪扣住江彬肩头:“回来!坐下说话!”

    江彬挣脱道:“还说什么,你听我的,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张茂一把将他扯了回来,扶坐在床头,说道:“给我坐下!我说过了,独自逃命的事我张茂绝对不会做,你不要白白误了自己。我在,他们还可暂时留得一条性命,我若逃了,朝廷迁怒于这些兄弟,必会将他们全部砍头。实话对你说吧,这些被抓?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