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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45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教地高明匠师依计进行篡改,然后快马送回江西。朝廷发现驸马遇刺圣旨被抢,说不定会派军驿先行派人前往南昌,所以一定要抢在朝廷前面。”领头的青衣人边走边道。

    “坛主放心,宁王例次进贡方物时,借机在沿途设下了健步快马,十二日内就能把京中消息快速传报江西,比军驿还快,我叫人改完了立即通过这些秘密谍报传送江西”。

    “好!”头领说完忽然顿了一下脚步,前边小路旁枯黄的草地上站着一个满面皱纹的老人,领着一个小孙女战战兢兢地立在那儿,瞧那粗鄙的衣袍和胳膊上挎着的筐子,应该是进城刚回来的山民。

    他们显然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但是已经来不及调头逃跑了。青衣头领笑了笑,径从这对祖孙面前走了过去,心惊胆战的老头松了一口气,还没来的急跪下叩谢饶命的‘大王’,一柄雪亮的钢刀扬起,随在青衣头领身后的手下动手了。[天堂之吻手打]

    两声短促的惨叫,那人将沾血的钢刀在死尸身上蹭了蹭,急步追了上来。山道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无主的马匹无聊地嘶鸣着在山道上随意地走动。赖太监的身子已经整个卷进了车底,衣袍缠进了车轮,徒劳的骡马仍然不断地辗动着,辗的一地血肉模糊……

    江西宁王府。

    宁王设立的健步快骑果然神速,劫下的圣旨已经摆到了他的案头。宁王爷方面大耳、五络黑髯,显得相貌堂堂,十分威武,光看形象,可比那位有贤帝之称的体虚胖子弘治皇帝英俊多了。

    他穿着一件紫绸团花的家常便服,就着烛火慢慢展开圣旨,上边是正德皇帝训斥他逾制王侯,图谋不轨的话,最后是命令崔驸马和赖太监携锦衣卫押解他进京问罪,待查明地方官员弹劾的诸罪之后再予严惩的话。

    宁王的双手发起抖来,自家事自己知,现在地方官员弹劾的只是他横行不法、飞扬跋扈,多有不敬君王、狂妄自大的行为,可是如果真的把他捕进京,派厂卫严查的话,蓄积力量准备造反的事十有八九要被查出来,到那时就算不砍头也是终身圈禁、生不如死了。

    “弥勒邪教真是害人不浅,他们造反为了制造声势居然拉本王下水!”宁王愤怒地一捶桌子,大法师李自然前几天分析朝廷的局势后,曾劝他立即起兵,可是宁王畏于周边诸府道的重要将领由于剿灭白衣匪时全换成了杨凌的得力人手,而杨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已尊崇至极,根本不可能为他收买,必是小正德的坚定支持者,所以犹豫再三,迟迟不敢发动。

    想不到弥勒教又造起反来,还造谣生事拖他下水,如今是想不反都不成了。一想到造反,宁王不禁发起呆来,他胸怀大志,野心勃勃,到处招揽人马、勾结蛮族土司,在军中安插亡命亲信,意图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这心思已经不止一年了,这样的准备也不止一年了,可是现在事到临头不得不反了,却茫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怔了半晌,宁王才高声喝道:“来人,马上把刘先生、李先生和大法师请来,快快,本王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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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门口恭候的内管家急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宁王很懂得礼贤下士,他口中的刘先生李先生是他诩为左膀右臂的得力智囊。李先生名叫李士实,家境豪绰,是南昌第一富绅人家,此人是成化二年的进士,曾官至右都御史,在朝廷内争中败下阵来,被迫致仕,因此对朝廷怀恨在心。

    象他这种人世代豪门,荣华富贵从小就享用不尽,唯一追求的就是留名千古了,朝廷既然不能满足他,而宁王又野心勃勃,李士实便想做一个开国元勋,于是死心踏地的为宁王所有,成了他的幕僚。

    刘养正是一个举人,在南昌素有名望,也被宁王重金招至麾下,成为他的幕僚。三人得知宁王急召,除了大法师李自然,其余两人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三个人急急来到宁王书府,宁王一见他们开口便道:“两位先生,李大法师,大事不好了。皇上已经听到了本王蓄兵谋反的风声,下了旨意,要拿我进京问罪,如今是钢刀加颈,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李士实大吃一惊:“王爷这消息从哪里得来?”

    “你看,圣旨在此”,宁王把圣旨递过去,冷笑道:“幸亏大法师提醒,本王早有了防备,在京中布有眼线。京郊布有一哨人马,他们听说了消息,劫了圣旨用本王所设的健步快骑飞马送来,否则本王还蒙在鼓里,待钦差一到,如集三司官员一宣旨,本王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李士实接过圣旨仔细一看,确实是皇帝所颁的旨意,不禁怵然变色,说道:“皇上要拿王爷进京查办?这分明是缓兵之计,只要王爷抱着万一之侥幸随旨进京,那就是羊入虎口,是打是杀全由不得自己了”。

    宁王一捋胡子,哼道:“区区雕虫小技,本王自然看的出来,两位先生、大法师,你们看本王当如何应对才好?”

    刘养正跺脚道:“王爷,如今还能如何应对?只有反了!”

    宁王道:“我们还不曾准备充足,此时造反可有几分把握?”

    李大礼道貌岸然,一身道装衬得仙风道骨,他一直冷眼旁观着几人的反应,此时才微微一笑道:“王爷,您的条件是还没有充足,可是朝廷呢?朝廷那边更没有准备。同鞑倭寇、佛郎机、都掌蛮的几番大战,耗尽了朝廷的实力,现如今朝廷已是强弩之末,再无一战之力了,否则何必出此下策,不派兵讨伐却令一队锦衣卫来拿人?

    再说咱们这边,经过百余十年的蓄积,宁王府财富如山,足以支撑大量军队数年征战所需的钱粮,咱们兵帐、皮甲、刀枪甚至偷偷弄到的佛郎机炮都已制造出了数十门,可谓兵精粮足。

    漳州、汀州以及南赣一带的苗、畲等族土司也与王爷结盟了,必要时可以成为得力臂助。王爷兵精粮足,而朝廷却是外强中干,如今情势较之当年‘燕王靖难’,王爷还要有利一些,一旦起兵何愁大事不成?”

    他说着,心里却如刀割一样,父亲兵败被杀的消息他已经收到了,弥勒教受到了沉重打击,不但骨干信徒被一网打尽,而且朝廷按照这些人的花名册正在穷搜天下,弥勒教漫说夺取江山,就是要恢复元气,没有六七十年的功夫也办不到了。

    如今宁王得不得天下,他都没有能力从他手中再夺取过来,可是宁王若能成功,弥勒教的实力就可以趁机重新发展起来,那么在他有生之年,未必就再没一点机会。如果宁王失败,那也重创了大明江山,死道友不死贫道,至于宁王死活,那就与他无干了。

    所以他是怀着满腔仇恨,意欲利用宁王这柄刀,为弥勒教、为父亲复仇。

    宁王一听心怀大定,他满怀希冀地看了看这三位得力臂助,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有何建议,本王应该如何去做?”

    三位智囊各自沉思,开始给宁王出起主意来。

    目前趁着朝廷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先发制人,主动起兵已是不二的选择。宁王手中掌握着三卫兵马,再加上红缨会、鄱阳湖水盗、江西本地的帮会组织,已经安插收买的卫所官兵,至少可以凑起五万兵马,如果再计诱刺杀各地军将,诱迫所属官兵入伙。当能集中到近八万兵,这样的力量足以一战了。

    南昌是一座孤城,势单力孤,在此立足根本没有发展的余地。出路只有北上直取京师和占领南京先与朝廷划江而治,进而徐图天下两条路,经过一番磋商,李士实总结道:“王爷依属下看,咱们可以找个借口把江西三司官员、文武大臣们召集起来,然后矫太后诏,以皇帝并非先帝亲生的名义起兵。

    若有不从者,立斩无赦,夺其印信以驱官兵,如果直接北进京师,一则孤军深入有些冒险,二则眼看就要进入冬季,与我南军不利。我们不如先打下陪都,南京自有六部九卿,王爷只要取了南京,立即就可以登基为帝,同时拥有江南半壁最富饶的地方,江南各府道官员见王爷势大,附从者必众,我们就有了与正德一较长短的能力了。”

    宁王听得连连点头,刘养正又补充道:“南昌是我们的根基,此地可留一两万人守城。同时在江西以南,借助苗、畲等族土司的势力,据险而守,设立一道防线,这道防线只守不攻,只要能护住咱们的根基,掩护咱们进攻南就成”。

    李自然微笑道:“其实南昌城坚固至极,昔年朱文正曾率不足万人的军队坚守此城,与陈友谅六十万大军抗衡三个月之久,而如今呢?周围诸府道将领虽是杨凌亲信,但是大明对于兵将控制甚严,在朝廷派出钦差招讨将军统一调度军队前,他们只能守卫自己的防地,而不能越省进兵。

    江西本地纵有忠于朝廷的官吏,也绝对凑不起一万兵马,如何攻打南昌?南昌城坚不可攻,还是征调那些善战的狼兵助我们攻打南京为好”。

    宁王对老家还是很在意的,他积蓄的富可敌国的财富可都在这儿呢,岂容有失?忙摇头道:“不妥,不妥,刘先生所言甚是,南昌断不容有失,本王可尽取本部兵马攻南京,此地只留五千士卒守城,那些土司的兵马还是暂守南线为宜”。

    李自然听他肯尽出本部兵马,便也不再多言。几人一番商议,然后立即分头离去。李自然负责调兵遣将、召集三山五岳的好汉首领议事,准备明日造反。刘养正自去准备兵甲钱粮,准备充作军饷。李士实回去绞尽脑汁,要写一篇足抵十万大军的讨伐檄文出来。

    宁王千岁最是繁忙,他一面命令几个大管家一齐动手抄写请贴,以爱妾生日为由,召集南昌城三司各部官员前来饮宴;又要接见三卫亲军的心腹将领面授机宜,明日在府中暗布伏兵;同时使人把自己的几个不学无术的郡王兄弟子侄们招来,统一内部意见,准备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杀小正德一个落花流水。

    宁王府彻夜不息,朱辰濠要轰轰烈烈地造反了!

    ps:各位胸抬,关关昨夜被兴奋的书友们折腾了半夜,答‘记者’问直到凌晨三点,今天上午九点起床,把南征北战篇的思略纲要码了出来,标注亮点重点,然后就开始码字,一直到现在。所以今晚得早些睡觉,我现在不好保证晚上还能不能码出一章来,如果来不及,我就明天多码些多更些吧,明天正德皇帝就要耍着无赖下江南啦。现在我先去做面条,中午饭还没吃呢,媳妇儿带孩子又回娘家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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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5章 兵发安庆

    宁王府张灯结彩、大排酒宴,锣鼓乐器中一片喜气洋洋。来府中相贺的官员摩肩接踵,人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堂堂一位藩王的爱妾也不能简单地看成一个以色事人的女子了,那里边承载着的是一位王爷的颜面,谁敢不来相贺?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客流盈门,这要来就得送份厚礼,官员们挖空心思,雅一些的送琴棋书画,俗一些的送金银财宝,把几个王府的帐房忙的团团乱转。

    宁王满面春风,高居上坐,抚着及胸的美髯倨傲地接受着三司官员的晋见,一切准备停当,只等所有官员赶到,把王府大门一关,就要发动兵变了,这样的时刻,忐忑紧张已全无必要,心中一片兴奋。

    红缨会大师公王僧雨、鄱阳湖大盗凌泰、吴廿四、大狗子、江四十,江西本地流氓帮会头子凌十一、洞庭大盗杨子乔等皆聚于王府后堂,一个个身着劲装、佩戴刀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

    自古以来最不怕造反的就是这些人,本来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有机会称王拜相、裂土封侯,为什么不干?他们摩拳擦掌地等候着亮相的机会。

    正宴时间到了,宁王爷满面笑容地站到了金色的寿字条幅下,面前一张横案,上边摆放着一盘硕大的寿桃和许多瓜果。他的宠妾笙寒姑娘在四名侍女的陪伴下翩然而来,向他盈盈一礼,随即巧笑嫣然地走到他地手边。

    笙寒是位十七岁的姑娘,身材袅娜高挑儿,她穿着一件织金官绿纻丝祅,外罩浅红比甲,纤腰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乌黑的头发斜斜地挽了个堕马髻,云髻翩翩,玉姿柔媚,鹅蛋脸上飞着几许晕红,显得娇悄动人。

    她的打扮既显出了娇俏可爱、喜庆大方,又是较平常的服装,毕竟她上边还有娄王妃和侧王妃,王爷为她的生日如此操办,在后宫里已是极大的体面,如果再盛妆隆重,未免有点恃宠而骄。这样平常打扮,显得自知检点有分寸,比较讨人喜欢。

    这位笙寒姑娘不知道自家王爷要起兵造反,真以为是给她过生日呢,她沾沾自喜地走到宁王身侧右后方站定,媚目含笑瞅着王爷的背影。

    宁王呵呵一笑,捋着长须,右手擎杯,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缓缓走到案前站定。今日一旦起事,无论成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要么成为皇帝,要么身首异地,这样重大的决定由不得他心思激荡。

    文武官员们见状知道宁王有话要说,忙纷纷立起身来,转身目注堂前。宁王目光缓缓移动,在文武官员们脸上扫视了一眼,忽地笑脸一收,把手中酒杯向地上狠狠掷了下去。

    造反,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宁王爷又没演习过,他虽定下摔杯为号的计谋,却忘了那杯不是空杯,这杯子要往下掷先得扬起,往后上方一扬间,一杯酒“哗”地一下全泼在了笙寒姑娘的俏脸上,猝不及防的大美人“哇”地一声尖叫,捂着脸踉跄退了两步。

    文武官员见状一下子惊呆了,偌大的宫殿里立刻变的鸦雀无声,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宁王爷这是看到什么了?因何发怒哇?

    宁王抻着脖子往前看,一脸的莫名其妙,定晴一看,才发现杯子正掷在从大门口直铺到桌前的红毡地毯上,所以没有摔碎。宁王爷老脸一红,见刘养正、李士实正一脸怪异表情地望着他,忙大吼一声,一拍书案喝道:“来人!”

    “在!”前边轰然应喏,两三百王府侍卫一身盔甲,手提钢刀,杀气腾腾地闯进大殿,文武百官见状顿时大惊,现场一片混乱。

    “大家不要乱动、不要乱动!王爷有话要说!”刘养正高声喊罢,转身向宁王一揖,说道:“王爷,请吩咐!”

    笙寒姑娘被烈酒螯得两眼通红,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忙道:“王爷,贱妾……贱妾的眼睛捱不住了,向王爷告罪退下”。

    宁王见她闭着眼睛双泪长流,又想起方才摔杯不碎,觉得今日是起事的大日子,接连两件晦气事,有点大大的不吉,不禁微蹙双眉,不悦地道:“退下!”宠妾笙寒忙让两个丫环扶着急急奔回后宅打水清洗去了,还不知道自己惹恼了宁王。

    “诸位!”宁王经这一闹,心情倒是放松下来,看看在他强壮的侍卫、锋利的钢刀控制下一个个面色大变的官员,宁王信心倍增,他跨前一步,声音也变的稳定和高亢起来:“本王现在要宣布一道太后懿旨,文武百官跪下听旨!”

    殿上一阵哗然,文武百官这才知道宁王如此大动干戈,原来是有太后密旨传达。可是后宫不干政,是大明的规矩,内旨不出宫门,除非皇帝驾崩、新帝未立,现在太后突兀传旨,可是京里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文武官员心中惴惴,彼此窃窃私语探听消息,刘养正大吼一声:“众臣子还不跪下听旨?”说着一撩袍子当先跪倒,大呼道:“臣听旨”。

    李士实微微一笑,也随之拜倒,文武官员见状,纷纷离席参拜,宁王见了飘飘然的,竟然有种微醺之感。眼见众官员依例跪倒,宁王咳嗽一声,高声说道:“众文武官员听着,先帝在时,苦于久无子嗣,为使天下臣民安心,听信j佞李广之言,抱养民家养子,本意是想待有了亲生骨肉,再宣明真相。

    奈何,先帝因病暴毙,正德继承大统,此子并非朱氏子孙,却继承我朱家江山,紊乱宗嗣,使我列祖列宗不得血食,本王现奉太后密旨,令我起兵讨贼,入朝监国,尔等可知道吗?”

    废话!这事儿谁知道啊?宁王说完,宫殿上就象捅了个马蜂窝,这通乱呐,嘈杂惊骇声、追问呐喊声不绝于耳。许多官员冲动地站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质问求证。

    江西巡抚林俊站起身来厉喝一声:“统统住口!”这老头儿是个个头不高的文弱书生,可这嗓门儿倒不小,一下子就把大家都镇住了,大殿上肃静下来。林巡抚上前一步,拱手高声道:“宁王爷,您说奉有太后密旨,请问,密旨何在?请取来与我等一观”。[天堂之吻手打]

    宁王双眼微眯,冷笑道:“兹事体大,自然是口谕,正德自知并非正统,对太后看管得甚紧,侍婢进出皆要搜身,岂能传出诏书?本王的话你还信不过吗?”

    林俊哈哈一笑,朗声道:“没有太后亲笔的旨意,何以证明当今圣上不是先帝骨血?仅凭王爷一面之辞,就要我等朝廷官员听命造反么?”

    宁王大怒,铁青着脸道:“混帐,本王会信口雌黄么?你不必多言,本王立刻就要起兵讨贼,孤只问你,可愿保驾前往?”

    宁王话毕,只听甲叶子哗愣愣作响,两个提着锋利长刀的王府侍卫已经冲到了林巡抚的身后,往那儿一站犹如两头鹰俯视着一只小鸡。可林巡抚夷然不惧,把脖子一梗,嗔目喝道:“你说什么?保驾?你居然敢自称御驾?可知天无二日,臣无二主,太祖法制具在,哪个大胆敢行违悖?”

    林俊清名远播,是有名的忠臣,谢迁在时与他就相交莫逆,赞誉他性情梗直,为人方正,很有风骨。早在成化年间他做刑部主事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强项令,不管什么权贵犯了法都该依法处理,就是当时气焰熏天的万贵妃家人也不例外,这样的人又岂肯因为宁王一句话就附从造反?

    宁王一咬牙,乾指喝道:“把他拿下!”

    两个侍卫立即冲前一步,扣住了林巡抚的肩膀,林俊挣脱不开,高声呼道:“好大胆,我是朝廷命官,江西巡抚,尔等竟敢拿我?”

    按擦使方云霖唬的面如土色,倒是按察副使钟良茗有些骨气,挺身而出道:“宁王爷,你空口无凭,又擅拿朝廷大臣,所谓皇上并非先帝亲子的话莫非只是一个幌子,你要起兵造反篡夺皇位不成?”

    宁王被他戳破心事,不禁恼羞成怒,喝道:“先帝无子,孤奉太后旨意监国,便是皇帝一般,何来篡夺之说?你小小按察副使,竟敢直斥本王,来啊,把他也给我拿下,推出殿外立即斩首!”

    二人被侍卫拖出门去,犹听林巡抚高声喝骂:“贼子自不量力,竟敢窥视大宝,今日贼杀我,明日朝廷必杀贼!”

    骂声渐远,大殿上一片死寂,片刻功夫,只见两名持卫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走进殿来,单膝跪倒把人头高举,奏道:“启禀王爷,犯官林俊、钟良茗已然伏法!”

    众官员偷眼望去,只见方才还怒目喝骂的两个官员现如今只剩下一颗头颅,被人提住头发,颈下血肉模糊,不禁骇得面如土色。

    宁王阴恻恻地一笑,扫视了眼那些官员,狞声道:“还有那个敢质疑太后诏命真伪的,站出来!”

    殿上鸦雀无声,再也无人敢出头,宁王露出得色,又道:“本王欲领兵还朝,光复宗室,尔等可愿为孤效命、共建功勋?”

    刘养正、李士实,还有已被他收买的布政使张纶等人率先下跪,有人带头,这心防就容易被攻破,一方面为求活命,另一方面抱着是奉太后旨意的自欺欺人的想法,大部分官员呼啦啦跪了下来。只有少数官员,不过十余人站在那儿既不想跪下跟着造反,又不敢提出抗议做一个砍头的忠臣,凄凄惶惶十分可怜。

    宁王毫不客气,立即命人把这些犹豫不决的中间派全部关入王府大牢,此时殿中文武就算是归附他的人了。刘养正高声道:“王爷,太后命您监国,分明就是要将皇位传给你,如今出兵讨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正德根本没有资格做皇帝,您要是以王爷的身份起兵,那置正德于什么地位呢?”

    这些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宁王闻言立即问道:“那么,依刘先生所见,本王应该怎么做呢?”

    刘养正立即道:“为了大明江山社稷,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讨伐篡国叛逆,恢复大明宗室,在下以为王爷应立即即皇帝位,号召大明臣民讨伐正德,这样才能无往而不利”。

    李士实、张纶等人恬不知耻地连声应和。其他官员哪还看不明白其中关节?一见宁王饱含威胁的目光向他望来,也只好硬着头皮跪倒促使宁王‘推辞’再三,‘无奈’之下,只得顺从民意,把长胡子一抛,叹息道:“罢了,那孤……就勉为其难,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来承担这份重任吧”。

    这宁王志大才疏,但是办事却是风风火火,极有效率,他立即移驾银安殿,就有中官捧上早就做好的皇冠龙袍,当场穿戴起来。

    下边文武官员瞧这架势哪象是临时起意这才即位的?分明是早有准备,光那件正宗的龙袍没有一年功夫都做不成啊,可是也没人敢指出来,就在中官指挥下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李士实奉上用了一夜时间写就的讨逆檄文当殿宣读,革去正德年号,登基为帝,年号顺德,封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加封公爵,又封江西布政张纶为兵部尚书。那些前来为宁王爱妾贺寿的文武官员各有封赏,但是真正掌兵的权力宁王可不敢交给他们。

    宁王一声令下,银安殿外等候多时的各山各寨的土匪山贼们上殿见驾,宁王封洞庭大盗杨子乔为行军总都督,大狗子为副都督,吴廿四、凌泰为都指挥;又拜红缨会首领王僧雨为大师公,李左同为副师公,杨清为总师公各自领军,大法师李自然为护国大法师。

    这银安殿上所授的官职有朝廷的品秩,也有江湖帮会的称号,听起来不伦不类,彼此的统属也无法确定,听得那些刚刚投降的文武官员暗皱眉头,根本不敢奢望这样一位宁王爷会有燕王朱棣的雄才大略可以夺国成功,可是目前不附从立即就是死路一条,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宁王又让人把李士实的檄文抄印了上万张,檄文上列举了正德二十条大罪,第一条就是冒充先帝子嗣。宁王命人一边在城中到处张贴,一边派出许多探子前往九江、安庆、吉安等地张贴以造声势,同时号令各地官员归顺新皇,作开国功臣。

    宁王三卫本来应该在一万八千人左右,但是他掌握三卫之后秘密扩充,大明军队一向的优良传统是吃空饷,宁王却是反其道而行,花名册上只有一万八千人,但是实际招纳的军队已经翻了一倍,全用自己的钱给他们发私饷。

    同时鄱阳湖、洞庭湖的水盗、江西境内的山贼、南昌等地的帮会、临时招纳的地痞流氓、从监狱里放出的死囚罪犯,也组成了一支大约三万人的队伍。这样一来,宁王的兵力就达到了七万。

    宁王又命人跟着各位官员回衙,收剿了他们的印信,所有军政事务统出于宁王府,同时把当地各个衙门的差役、捕快、巡检以及民团也组织起来,又凑了两万人,总兵力九万,对外号称十五万。

    江西本地这么多年来,蒙宁王保举、推荐、收买的官吏不在少数,而且宁王造出的宣传声势,和起兵后大军云集、兵强马壮的假象也迷惑了一些墙头草和投机份子,周围府县官吏前来投降归附的居然真有不少,令得宁王信心大增,于是决定立即出兵,攻打南直隶。

    南昌城这座根基重地,本身奇险无比,周围府道又没有足以威胁他们的力量,所以宁王只留下了五千兵马,再加上宁王世子朱从和他的弟侄郡王们的家丁、仆役、佃户等共组成一万人的大军守城。

    当年朱棣起兵造反,朝廷大将李景隆也曾率军试图攻打燕王的根基重地北平,北平的守卫者当时是朱棣的儿子朱高炽,朱高炽以极少的兵力守住了数十万人包围的北平,从而有力地支援了朱棣的军事行动,完成了靖难大业,宁王现在显然是以第二个燕王自诩了。

    三日之后,刚刚登基的顺德皇帝朱辰濠带领他的‘十五万’大军,水陆同时进发,浩浩荡荡杀奔南直隶,第一站九江一日便破,‘顺德军’一时军心大盛,气焰不可一世。

    顺德皇帝、宁王朱辰濠的信心继续膨胀,他认为自己沿江北上,旬日之后便可在南京定都,与北京分庭抗礼,于是快马令人赶回南昌,把娄妃和百位嫔妃侍妾统统接来,准备住进南京皇城后立即分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摆摆皇帝谱了。

    与此同时,他的大军仍然马不停蹄地继续进军。兵锋所指,乃是水陆要冲安庆,此处乃是南京的上游门户,自古沿长江而下用兵者,若攻取安庆,南京必是囊中之物。

    当信心十足的宁王在王子、仪宾等人陪同下登上楼船之巅,摆出一副上阵父子兵的架势,眺望即将到达的安庆,露出一脸已是囊中之物的微笑时,安庆城头,伍大胡子也在儿子、媳妇的陪同下,全副披挂,登上了城头。

    对了,儿媳妇宋小爱肚子里还有他伍大胡子的小孙子,可谓是爷孙三代同上战场!

    第426章 御驾亲征

    伍文定奏宁王叛乱疏:正德二年九月二十五日,臣伍文定奉敕:“迁升成都同知伍文定为南直隶安庆府知府职,克日赴日,钦此。”臣钦遵,于九月二十七日启程赴南直隶,就任安庆知府,历今已两月有余矣。

    本月十二日,有九江逃官顾晴空等禀称宁府称乱,将巡抚林俊、按察副使钟良铭杀死,三司官员、府县大小官吏有不从者尽皆绑缚,不知存亡;各衙门印信尽数收去,库藏搬抢一空;见监重囚俱行释放;舟楫蔽江而下,声言直取南京。

    臣不胜惶恐,又惧事涉皇室宗亲、一道藩王,是以不敢轻信,便遣探马往查,皆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归。当此时也,宁王果然发兵来攻,聚兵一十五万,旌旗蔽日,令旗如云,诸府道将令未奉诏命,皆自守本土,不敢违制来援,臣唯有集纳附近军民,予以顽抗。

    如今宁王军已攻城三日,臣调集兵粮、号召义勇、收合涣散之心,作起忠义之气,衣不解带,日夜巡城。幸赖皇上天威,阖府百姓众志成城,使宁王军进不得前,但宁王势大,且到处张贴谣檄不恭之言,诡称奉太后谕,以皇上非朱氏骨血为由予以讨伐,欲挥军赴京,颇能迷惑人心,江西地方官吏多有望风附贼者。

    贼兵日众,安庆孤城岌岌可危。宁府逆谋既著,彼若北趋不遂,必将还取两浙。南扰湖、湘,窥留都以断南北,收闽、广以益军资。若不即为控制,急遣重兵,必将噬脐无及。臣日望天兵速至,庶解东南之倒悬。伏望皇上省愆咎己,命将出师。因难兴邦,未必非此。

    又有南直隶军饷,多赖盐商诸税。近因户部周转不灵,顾募之兵无所仰给,军心恐难持久,若拖延数月,不免有兵痞生事,欲剿贼平叛,将倚何资?尚请皇上三思,早做筹谋。

    缘系宁藩谋逆事,臣伍文定为此具本奏闻,谨题请旨。”

    伍文定的奏章抄本在几本大臣手中传看了一遍,正德皇帝脸色铁青地道:“诸位爱卿,你们有何提议?”

    杨廷和勃然怒道:“宁藩世受国恩,平素极为恭顺,皇上对宁王也最是信赖,常有赏赐以示圣宠,想不到他竟然包藏不轨之心,意欲谋反。臣以为朝廷当立即征调诸府道官兵予以平叛,以雷霆之势打击反军,以正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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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皇帝听了一拍桌子,恨声道:“正是,这口蜜腹剑的小人,连朕也骗过了,剖其腹剜其心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正德最恨信任的人欺骗他,心中的愤怒自不待言,杨凌见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整天提心吊胆地牵挂着他,如今他真的反了,杨凌反而平静下来,国内之贼,如今只剩一个宁王而已,失去了弥勒教在北方呼应,再加上自己早已在江西四周布陈战阵经验的将官,谅他也反不了天去。

    他笑,只是因为杨廷和的话。若是不知底细,杨廷和这番话并没有错,可是杨凌知道他收受过宁王府的重礼,如今听说宁王反了,生怕牵涉到自己,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就是预埋伏笔,一旦事发有人弹劾,今日这番话就能发挥效果了,连皇上也受他蒙蔽,自己不知底细,平素的交往自然也不能算是大罪了。

    大学士梁储也很紧张,他进入内阁以后,宁王府中官也给他送过厚礼,这礼金还没放热乎呢,江南半壁就烧起火来,一个弄不好,自己就得葬身这片火海,于是也立即表示忠心,赞同杨廷和的意见,主张立即发兵,讨伐叛逆。

    老焦芳一张生满老人斑的脸上淡淡然的如无波的古井无波,宁王反了当然得平叛,难道等着他打到北京城来?伍文定这份奏章是九天前的急报,现如今安庆城是否还在伍文定手中,宁王是否已经打到了南京城下还不知道,要怎么出兵、派谁出兵,必然还得有待商榷,老家伙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六部尚书也在座,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献上。有的人心中忐忑,不免想起燕王靖难的旧事,与此刻何等相妨?也是少年天子,也是皇叔造反,只不过燕王是由北向南打,宁王是由南向北打,这天下莫不是真的要换主人?

    户部尚书刘忠则在发愁,他自上任以来就一直在发愁,现在是满脸的褶子,干什么都要钱,他就是管钱的,伍文定奏章中那句“南直隶军饷,多赖盐商诸税。近因户部周转不灵,顾募之兵无所仰给,军心恐难持久,若拖延数月,不免有兵痞生事,欲剿贼平叛,将倚何资?”的话可把他愁坏了。

    兵部尚书陆完就一直盯着刘忠看,有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又有句话说“皇帝不差饿兵”,现在皇帝要发兵,他是掌兵的,可是钱呢?没有钱拿什么打仗?

    杨一清眼神闪烁,稳稳地盯着神色自若的杨凌,忽然有点若有所悟。当初杨凌把李森、白重赞、闵文建、何炳文调到江西周围诸府道任职,名义是为了围剿白衣匪,当时刚刚担任吏部尚书的他就觉得有点大动干戈了,事实上这几位将领大多根本没有和白衣匪交上手。

    现如今发生了宁王谋反事,回过头来再看这次军事部署、将领任命,竟是十足十的针对江西而去,整个江西分明是被这些骁勇的战将完全包围了,只要南直隶守得住,不让宁王占据或北进,那么他们唯有退回江西,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攻势。

    想到这里,杨一清焦灼的心情放松了,他唯一有点好奇的就是,威国公怎么会早早做出这样的安排?想到杨凌和三厂一卫的亲密关系,杨一清不免释然:想来威国公早就收到宁王谋反的诸多线索,只是事涉藩王,又皆为风闻,不敢上奏天子,这才采用这个办法预做防备。[天堂之吻手打]

    礼部尚书王华见杨一清两眼出神,还以为他正在苦思对策,便清咳一声道:“杨大人有何见解?”

    杨一清闻唤一惊,清醒了过来,他微微一笑道:“威国公爷前往江南剿灭白衣匪刚刚回京不久,想必对江南局势最是了解,所以本官想先听听威国公的意见”。

    他这一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杨凌,连那些心中直嘀咕的官儿都安下心来,对呀,这个常胜将军还没打过一场败仗呢,有他在此还有何惧?

    杨凌坦然拱手道:“皇上,臣以为宁王之乱,不过是跳梁小丑,皇上一弹指就能让他灰飞烟灭,根本无需担心”。

    “喔?宁王聚兵十五万,不可小觑呀。爱卿何出此言,快快讲来”,正德高兴了,马上追问道。

    杨凌一蹙眉,说道:“曹操当年讨伐孙刘联军,还号称百万呢,实则水分高达数倍。宁王处心积虑恢复三卫,又借剿匪掌兵之机安插亲信、排除异己。如今看来是早有反意,早就预作准备了,但是他要在数日之间聚合兵马十五万,实不可能,依臣之见,他的全部兵力不会超过十万之众。

    南直隶去年抗倭、今年剿匪,经过连番大战,军队战阵经验丰富,战力有所提升。再加上皇上高瞻远瞩,派遣了许泰、江彬都骁将镇守南京,有他们在,我相信现在宁王未必能够顺顺当当攻到南京城下,那么我们大可从容布置,命湖广、两广、福建、浙江各路军队进发,蚕食宁王的势力。

    江南水师已驻扎长江水道,宁王的战船必不能北进,他们既不能北上,又攻不下南京,后方根本又受四面之军围剿,唯一的选择只有退回江西去,局缩于弹丸之地,要消灭他们又有何难?

    唯一可虑者,是支撑打仗的军饷,将士们浴军疆场,如果连养家糊口的军饷都发不出来,军心必乱,那时就给了宁王可趁之机了。如能尽快剿灭他们也罢了,可是如果一旦有所差迟,战事拖延几个月,那就不好办了。

    江南距此千五百里,快马往来也需大半个月,在京中传达各种命令,势必影响战局进程,臣以为皇上可遣一名将领,授招讨大将军印,调度江南诸府道官兵,全权负责平叛事宜,如能快刀斩乱麻,迅速平息叛,则所耗军资,仅凭平叛剿获的宁王府财富,就足以应付了”。

    焦芳捻着鼠须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老臣以为国公所言甚有道理。宁王之乱并不足惧,掣肘朝廷的不过是粮秣钱财,如能派遣大将临阵调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平定反叛,则祸患消弥极易。老臣举荐……”。

    正德一拍桌子,把捻着胡子摇头晃脑的焦阁老吓了一跳,只听正德喝道:“说的好!宁王跳梁小丑,何足惧哉?朕要御驾亲征,朕要率外四家军,以威远大将军朱寿的命义亲自出兵平叛!”

    “啊?”焦阁老张口结舌,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道:“老臣是想说……”。

    “你不用想了,也不用说了”,正德毫不客气地道:“流里流气在江南搅的一塌糊涂,江南苗、等族土司自成化年间便时有叛乱,说不定趁着宁王之乱也要闹事,南方局势极不稳定。朕亲自带兵,可以镇慑人心、稳定局势”。

    他缓缓立起身来,把剑眉一挑,威风凛凛地道:“况且,宁王诬蔑朕不是先帝骨血,不该当这大明皇帝,这不止是侮辱朕,也侮辱了先皇。朕要站出来,以大明皇帝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平息他的叛乱,在他的坟头上插上一杆‘正德到此一游’的大旗!”

    “皇上三思,此举太过莽撞,皇上还是坐镇中枢的好!”杨廷和翻身拜倒,苦劝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