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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80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哇哇大哭起来。

    门口咣啷一声,从门缝里挤进一个侍卫,举着单刀惊慌叫道:“什么事,发生什么”。

    “出去!未经召唤不许入内!”

    那侍卫吓了一跳,周大人站在门口,他只从周大人腿缝间看到屋里躺着尸体,也不知是谁,慌忙又退了出去。

    周德安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脸上似笑非笑,非常的古怪。

    既然递出了这入魔的第一刀,他也不怕永堕地狱了,一不做二不休,周德安把心一横,上前一步,靴尖踏在了少妇背上哇哇大哭的婴儿脖子上。

    “不要!”提着鱼叉的侍卫颤抖着声音叫道,一阵清晰的骨骼脆裂声,襁褓中的婴儿啼哭的声音戛然而止,靴尖用力,踩断了婴儿稚嫩的脖子,又把他母亲的脊柱踩断。

    沾着血的靴子向前跨了一步,两个侍卫惊恐地退了一步,持着鱼叉的侍卫颤声道:“周大人,你你做什么?”

    另一个哆嗦着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大人你你杀杀人冒功!”

    周德安唇边绽起一丝阴沉的笑意,说道:“你说对了,很聪明!”

    “啊!”那侍卫立即意识到自已也是被灭口的对象,他猛地拔出单刀,向周德安冲了过来,完美的一刀,带着凛冽的刀风。

    刀刃堪堪劈到周德安额头的刹那,周德安的身子忽然错动了一下,刀贴着衣袖劈下,周德安的手已象虎钳一般死死扣住了他的扣弯。

    一扭,骨断,手向上一滑,顺势夺过了他手中的刀,刀反撩向上,从下阴到咽喉,将整个人开膛破肚,血光迸现的刹那他闪到了一边,防止鲜血溅到自已身上,那侍卫被这一刀几乎分成两半,倒摔出两尺多远,嗵地一声落在地上。

    “快来人!周德安杀人灭口!”

    持鱼叉的侍卫一声大吼,手中钢叉攸地掷出,周德安把头一偏,“嗵!”铁叉扎进门框,尾柄颤颤嗡鸣。

    周德安掌中刀闪电般刺出,那个掷出铁叉立即返身欲鱼跃出窗的侍卫被钢刀从后腰刺穿,整个身子一下搭在窗沿上,软绵绵的象两截破布,一动不动了。

    听到叫声的两名侍卫先后冲进门来,提着刀惊愕地站在外屋,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他们的大人,周德安的眼神就象鹰一样锐利,在他的注视下,这对瑟缩的侍卫就象雄鹰俯视下的一对耗子。

    他们没有方才在屋里的两个侍卫那种直接的视觉刺激,头脑还能保持些清醒,一个侍卫颤抖着规劝道:“大人你你无法做得天衣无缝,瞒过天下人耳目的,放放手吧”。

    周德安一笑,目光微微垂下,冷淡地道:“第一刀出手,我就不能回头了。这里还有旁人么?如何瞒不过天下?只要你们两个也死掉,那么我说黑就是黑,我说白就是白,谁能揭穿我?利字当头,本来就能让白的变成黑的,也能让黑的变成白的,只要你懂得把握。”

    他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我自幼不分寒署苦练功夫,当兵后浴血沙场出生入死,费尽周折,我才谋得今天的位置。他,一个狗屁不通的秀才,他有什么本事,就因为误杀了一个大盗,就能晋爵封官?呸!天地不公!”

    周德安忽地一笑:“不要这么看我,如果你们有机会混到我现在的位置,你们就会知道居官如何不易,有机会就要把握,该狠心时就得狠心。什么黑白正邪,你需要它是什么,就能把它打扮成什么,白的木头可以烧成黑的炭,黑的炭可以烧成白的灰。这,就是身居上位者翻云覆雨的本事了。”

    语落,刀起,刀光犹如天边一道撕破云层,乍然迸现的电光,再度横掠于空守在巷口的官兵忽然发现小巷里没有了大人,就连本该守在门外的亲兵也不见了身影,不由紧张起来,小校连忙唤过十几个官兵提着刀枪向小巷内跑来,边跑边叫:“大人,周大人!”

    周德安刚刚杀死两个亲兵,听到外边脚步声起,他急忙一个垫步蹿进内室,手起刀落,斩下了杨虎的头颅,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人头挽在手中,然后急退到内室门口,长吸一口气,骨骼劈啪作响,硬气功刹那间使他魁梧的身躯似乎又陡地升高了几分。

    “嘿!”一声低喝,吐气开声,分隔内外室的粉墙被他的肩肘左右开弓,狠狠一撞,撞得砖石纷飞,尘土飞扬。然后他风车般一个大旋身,双足飞快地来了一个连环踢,小房间里两根主立柱发出“喀喇喇”的巨响,在他踹到第三下时,“轰”地一声房子塌了,近水的半边房子摇晃了一下,慢慢向水中倾斜,岸上的一半整个砸了下来。

    周德安飞身后退时,趴在里屋窗沿上的那具亲兵死尸由于梁木缓缓折断倾斜,卟嗵一声,先扎进了水里,顺流飘去。

    巷口士兵跑过来时,周德安堪堪灰头土脸地撞碎了门板倒纵出来,带兵小校慌忙扶住他,惊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周德安一副又惊又怒的模样道:“大盗杨虎就藏在这户人家,这丧尽天良的强盗,杀了那一家老小,隐匿在内,我的亲兵入内搜索被他杀了!”

    “啊!”一听大盗杨虎,士兵们立即握起了刀枪,紧张地盯着已经倒塌、七竖八翘的房子,好象他会随时从废墟里蹦出来。

    “不必紧张,亏得本将四个亲兵拼死缠住,本将已经一刀斩下那贼首头颅!”

    周德安把狰狞怒目的人头一举,身边几个士兵唬得退了几个大步。

    那人头虬髯怒张、虎目圆睁,瞧那神态,显然是在奋力搏斗中,被人猛地以快刀斩下头来,才能保留这种怒气勃发、凶狠至极的表情,大盗杨虎名不虚传,也只有这样的高手与将军一战,才能把房子都弄塌了。

    “恭喜周将军,斩了杨虎,立下不世奇功”,那校尉机灵的很,一见人头,立即醒悟到周德安马上又要高升,连忙大拍马屁。至于袍泽之死,一将功成万骨枯,本来大家就是当炮灰的料,有什么好伤心的?

    周德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笑容一敛,沉痛地道:“唉!这些且不去谈它,只可惜了我的四个好兄弟”。

    他悲伤的再说不下去,摆了摆手道:“把砖石瓦砾搬开,我要把他们入土为安!”

    “是是,不过这一大片房屋瓦砾倒了,咱们又没啥家活什儿,双手刨那得刨到什么时候?既然杨虎已经找到了,不如把刘千总的人召回来,让他们把几位兄弟的尸体找出来好生入敛,大人还是早些回城吧,将军还有守城重任呀”。

    “嗯好!杨虎就擒,本官就放下心了,我先领兵回城,以防被人所趁,你唤刘千户回来收敛尸体,然后马上回城”。

    “遵令!”

    “莺儿啊,前边快到方庄了,还是绕庄而过吗?”甄扬戈骑着一匹黄骠马,挎着大刀片子追上来问道。

    红娘子一身玄衣劲装,白披风飘扬若云。她的唇上还是沾着两撇漂亮的八字胡,眸如秋水,目似朗星,鼻如鹅脂,只有一张嘴显得略小了点儿,不过怎么看都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英俊公子。

    她抬头看看太阳,紧锁眉头道:“来不及了,我们务必在午时赶到南京城,再走偏僻小道怕是不能及时接应封雷了,而且再往前官兵难保没有探马,我们从镇里直接穿过去,走官道,快马奔袭,官方纵有消息传递,也未必快得过我们的马!”

    “好!”甄扬戈大乐,胡子都翘了起来:“这样好,抄小道颠得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架了,时不时的还得牵马而行,哈哈,这样好,儿郎们,快马加鞭,穿镇而过,咱们进了南京城再好好吃喝一顿,杀呀!”

    甄老头儿抢在崔莺儿前头,一马当先,杀向方庄。

    方庄,一个不大的村镇,村口的白羊观,是一处破败的道观,村镇太小,肯捐献香火的人不多,道观香火一直不盛。

    这里原本有个老香火道人,带着两个小徒弟在这儿住着,自从老道人死后,两个小徒弟卷带了不多的庙产一走了之,这里就彻底冷落下来,沦落成一些乞丐的栖身之所。

    这时,正有一个破衣烂衫的文弱乞丐蹒跚行来,虽然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可是从他那明显细嫩的皮肤,和那虽然破烂,但是底料显得很昂贵的衣物来看,应该是破败的富豪公子。

    现如今兵慌马乱,昨天还是人上人,白衣军一过,马上一贫如洗甚至毁家灭门的豪门有的是,兵荒马乱中暴发户多,破落户也快,百姓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此地的百姓们很是乐于施舍他,或许是怜悯他一介豪门公子,不懂求生之技,又整曰剧咳不止,明显病入膏荒,有点可怜,又或者是为了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满足于自已能够施舍一个往曰高高在上,府门前的一条狗都比自已高贵的大人物。

    总之,他得到的施舍总是多于那些不止衣服破烂,就连模样也面目可憎的乞丐,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对这样一个眉眼还挺俊俏的小伙子沦落成这副模样,怜惜之心一起,总是比较大方的。

    于是那些面目可憎的乞丐,就连心也变得可憎起来,把这个刚刚跑到他们地盘乞讨的家伙当成了眼中钉。李大礼咳着赶回观内,扶着那晒得温暖的石羊缓缓坐倒在石阶上,费力地喘着气,旁边几个乞丐立即投来嫉恨的目光。

    李大礼嘴角一翘,不着意地轻蔑一笑。鸿鹄眼中岂有燕雀的存在?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少爷我只是藉此藏身罢了,从来也没想到,自已会被一伙乞丐嫉恨,因为自已抢了他们的饭碗,哈哈微笑收敛,心口又开始疼了。最近病情越发的重了,身上却找不出什么创口,不但喘气费力,时常头晕,就连半边身子也应常麻痹,而且心口一阵阵的疼。

    正因病情越来越沉重,已经不能再在车马上奔波,同时对杨虎夺取南京越来越不抱希望,李大礼才断然决定离开白衣军,取道北上去找父亲。

    在此大军云集的时刻,带的人越多反而越危险,他只带了两个人,试图一路逃到江边,找条路渡江北上,可是,他所处的地区正是双方激烈交战的区域,三个年轻男子独行一路,仍然很容易就被认为是白衣军的探子而受到盘查,何况他们又身揣利刃。

    在扁担沟的一个路口,三人遇上了民团,这些泥腿子兵的刁难比正规的官兵更甚,两个手下都是心高气傲的高手,受不得激,见路口只有十几个民壮,于是被他们搜身时拔刀反抗,不料高高的秋梨树上居然还藏着个观风瞭望的,那混蛋在树上敲起锣来,这一下就象惹了马蜂窝,村中奔出无数挎弓持刀的丁勇。

    李大礼重伤在身,无法动武,为了避免引起嫌疑他们又没有骑马,为了掩护三少主逃走,两个忠心耿耿的弥勒教徒冲上去,独力对付从村中冲出的民壮,李大礼仓惶逃走,辗转来到这一带,听说战事加紧,已经封江,于是便在村中先住了下来。

    李大礼觉得乞丐倒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身份,官府搜查时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些肮脏破烂的乞讨者,于是他撕破衣服、打乱发髻,暂时住在这里,一边等候解除江禁以便渡江北返,同时关注南京城,看看赵疯子他们是不是真的能打下南京,给大明朝廷造成更大的混乱和动荡。

    “唉!”他长长舒了口气,心口窝钻心的痛疼劲儿过去了:“无论谁胜谁负,江禁必须得赶紧解开,否则我这病情,怕是挺不到回去太原了”。

    李大礼忧心忡忡地把盛着干粮的破褡裢放在一边,刚想闭上眼睛歇息片刻,腿忽然被人踢了一下:“嗳,滚一边去,这里是爷爷的地盘!”

    一个‘狮子头’造型的乞丐撇着嘴道。李大礼淡淡一笑,吃力地爬起来,刚要捡起褡裢,那乞丐抬腿一踢,把褡裢踢到了一边,旁边传来观望的乞丐们嘻嘻哈哈的嘲笑声。

    李大礼也在笑,满脸的苦笑:“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么几个东西,现在也骑到我的头上了”,他无奈地摇头,蹒跚地向一边走去: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能受得胯下之辱,我就受不得吗?

    ‘狮子头’本想挑起他的怒火,趁机招集几个铁哥们好好教训他一顿,见他如此能忍,既觉失望,又觉得有些得意,他恨恨地在李大礼屁股上踹了一脚,咒骂道:“妈的,算你识趣!”

    不想李大礼原来身怀绝技,现如今却是弱不禁风,那一脚踹得他仆倒在地,脸颊堪堪压在一砣狗屎上边,李大礼一股怒火腾地燃起,周身热血沸腾,这一激一气眼前金星乱冒,心口又刺疼起来。

    他喘息着,一时忘记了自已所在的环境,扭头怒斥道:“混账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哟嗬?”得意洋洋转身,刚想离开的‘狮子头’猛地转过身来,狞笑道:“小兔崽子,敢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妈的”。

    他骂着,一脚踩在李大礼的脸上,将他另一侧脸又压在狗屎上,使劲辗磨着:“妈的,你这个半死不活的小畜牲,给你家爷爷舔舔卵子,舔舒服了爷爷就放了你”。

    乞丐们轰笑起来,李大礼怒吼一声,抓住他脚脖子奋力一拉,竟把他扯了个大跟头,‘狮子头’勃然大怒,抄起半块砖头坐起身啪地一下打在李大礼的额头上,鲜血顿时淌了下来,‘狮子头’还不甘心,唤道:“哥几个,给我教训他,妈妈的”。

    站在台阶上看热闹的乞丐冲过来五六个,七手八脚地摁住了李大礼,‘狮子头’四下一看,见从褡裢里滚出个馒头来,便一把抄过来,蘸了那狗屎,恶狠狠地道:“小兔崽子,把这块馒头给爷爷吃了,吃,给我吃!”

    他用黑乎乎的手掐住李大礼的下巴,另一只手举着臭烘烘的馒头使劲往他嘴里塞。李大礼闭紧了嘴,拼命躲闪着,狗屎沾满了嘴唇,心中巨痛越来越是难忍,可是那屈辱更如烈焰中烧,一动气就心绞欲碎的李大礼再也忍不住了。

    他忽然破气开声,“啊”地一声大吼,强行气纳丹田,力贯百脉,“噗”地一口血雾狂喷出来,喷得‘狮子头’成了大花脸,带得气劲儿的血滴触脸生疼,‘狮子头’放开他,捂着脸踉跄后退。

    强劲的气流由喉头喷出,又是一声似牤牛、似牯蛤的怪吼,他的周身好象忽然有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压在他身上的乞丐们象被弹开的皮球,纷纷被震起,摔出一丈多远。‘狮子头’刚抹了把脸,看到这怪异场面,吓得他怪叫一声,转身就向道观门口跑去。

    “呼”地一下,李大礼的身躯陡然平地跃起,他脸如鸡血,双眼烁烁,站在阶上的乞丐们只觉眼前一花,李大礼或出手、或出腿、或横切、或锁喉的动作残影还留在他们的视线之内,真正的李大礼已经赶到了观门口,五指按在‘狮子头’头顶。

    “喀喇”一声,拧得又快又急,‘狮子头’还在向前跑,整张脸已经完全扭过来,和李大礼相面似的对在一起。

    李大礼恨极了这个乞丐,不知怎么的,他强忍巨痛,硬生生施气动功,现在心口不但不疼了,反而热热的、澎湃的更加有力。

    李大礼终于扬眉吐气了,他气凝于额头,猛地向前一碰,用脑门把‘狮子头’的脑门撞得稀烂,鲜血脑浆流淌下来,李大礼抖手向后一丢,‘狮子头’就象一捆破麻袋,被扔到观口的石羊上。

    ‘狮子头’的双腿恰好骑在白石羊上边,他虽是正面骑着白色的石羊,可是向前的却是后脑勺,后脑勺磕在石羊的尖角上,鲜血汩汩,染红了石头。

    “哈!哈!”李大礼仰天大笑,只笑了两声,就卟嗵一下倒在观口。此时,被他突然跃起,一一致于死地的乞丐才纷纷倒在地上。

    自从冒充青州猎户加入白衣军,先是隐藏实力,再是有力难施,这还是他头一次全力施展武功,也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如慧星一闪、昙花一现,刹那光华惊艳人眼。

    轰然的马蹄声传来,路边有惊慌跑过的百姓,百姓们或许看到了肮脏的俯在那儿的李大礼,却没有人停下脚步,乱世人命不如狗,他们只能为自已苦苦挣扎,怜悯,是一种奢侈品。

    响马盗的骑兵也冲过来了,他们睥睨四顾,也有人看到了破败山门的石阶上趴着一个破破烂烂的乞丐,同样没有人驻马,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他们只是一个过客。

    李大礼还没有死,只是他连手指也动不了,连一个字也吐不出,他能够听到、看到,却无法再做出一点反应。

    在泰安城下,阿德妮制造的内嵌铅珠、铁片、钢针的大杀伤力手雷爆炸,一截炸断的钢针刺进了他的身体,针随血走,渐渐走到心脏的尽头,堵塞在了那里,紧接着生锈,凝结血团,这些内里的变化以他找过的名医又有哪个看的明白,纵然明白又如何医治?

    方才强行运功行劲,血脉运行骤然加快,冲破了心头滞涸,钢针也被卷进了心脏,在心脏有力的挤压下,戳出千疮百孔,同时他的脑血管也破裂了,现在的李大礼就象一截木头,在静寂中流逝自已的生命。

    白披风、黑劲装的红娘子轻骑而过,驰过了道观,李大礼眼中的光正在一点点消失,他直勾勾地看着红娘子,却没有认出一身男装的她来。红娘子无意间回头,也看到了道观门口那个肮脏的乞丐,但她也没有认出这个乞丐——木云——李大礼。

    她的马冲过去了,李大义披头散发地躺在朱漆早已剥落殆尽的道观门前,脸上又是泥又是屎,一只手向前伸着,五指勾如鸡爪,眸子凝固着一股难言的味道,渐渐黯淡了神彩,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正午了,远处忽然驶来数不清的车马,一辆辆大车匆匆奔向东城门,车上的大掌鞭高声吆喝着,驱散着路上的百姓,每辆车上插着一杆“徐”字大旗。

    城门不是随便进入的,尽管在逃难,百姓们随身除了必要的细软,还带出了许久不用的户藉证明,没有这些东西,许多高城大阜是不许进入的,官兵们在门口逐个盘查,费时良久,本来就拥挤堵塞,这些车马一到,气焰嚣张,高声大喝,排着队的百姓们顿时怨声一片。

    关守备站在城头,恰瞧见马桶车队也浩浩荡荡荡地回城来了,一到门前必定挤得水泄不通,他急忙跑下城头,站到了一张椅子上高声喝斥:“挤什么,不许挤,哪里来的车队,按规矩排好”。

    他喊完了,却还是换上一副笑脸,对最前边一辆车上插腰而立的威风大汉和气地道:“这是哪儿的车队,请按规矩验户藉路引,非常时期,抱歉抱歉”。

    南京城里不是皇亲国戚,国公侯爷,就是世家大族,退仕的高官,个个关系复杂,瞧这么庞大的阵势,他可不敢把话说死了。

    果然,那锦衣大汉傲然瞥了他一眼,跳下车来,大摇大摆地走到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军爷辛苦,我们是徐老爷府上的人,白衣匪作乱,不安生,老爷吩咐,把南直隶生意口上的一些重要物资运进南京城”。

    “徐老爷?哪位徐老爷?”

    大汉把眼一翻,傲然道:“放眼这江南地界儿,除了我家徐经徐大老爷,还有谁配徐老爷?”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贴子递过去,关守备打开一看,只见里边夹着一张银票,忙一把按住了,再往旁瞧,用厚厚的泥金漆着几行大字,果然是世家豪门才拿得出的排场,那是徐家往来的拜贴,还夹着这护车大汉的个人名刺封雨田,以及户藉路引等官防证明。

    验证无误,关守备陪笑道:“原来是徐老爷家的车辆,呃,封老弟,徐大官人的车辆本官岂敢阻挡?不过非常时期,我得抽查几辆车子”。

    封雨田笑笑,说道:“好吧,那就尽管查,可得快点儿,我不去难为你,你也莫耽搁了我家的事情”。

    徐经是江南世家,巨富豪门,尤其现在和南京锦衣卫镇抚使钱宁、浙江海事衙门的谷大用谷公公,以及军政各界要人来往极为密切,他放一句话出来,关守备在江南地界就无处立足,他又岂敢得罪?

    关守备陪着笑令人启了箱子封条,掀开箱盖,只见十余两银子一匹的上好绮罗绸缎堆得满满的,伸手进去探了探,实实诚诚的全是绸缎,跳过两辆车,又打开一口箱子,却是金珠玉器,珊瑚、宝瓶,以棉花木架等物好生生地隔断着,器物的口也都添堵上物品,也免摇晃碰坏,显然是极珍贵的宝物。

    关守备更加小心,生怕不慎碰坏一件,那就砸锅卖铁也赔不上了,连着检查了几辆,封大总管不乐意了,他懒洋洋地道:“我说官爷,差不多就行了,没完没了的,你自已瞅瞅,我可两百多辆车子呢,你要查到天黑是不是?”

    四下的百姓也鼓噪起来:“官爷,我们要进城啊,这要是时辰到了封了城,到处兵荒马乱的我们去哪儿呀,官爷行行好,您快点吧”。

    飘来一股难闻的臭味儿,马桶车队也开过来了,关守备捏着鼻子跳下车,连连摆摆手道:“职责所在,恕罪恕罪,封总管请进。喂喂,搬开鹿角拒马,快点快点,城门堵塞了”。

    城门前的障碍搬开,车队开始进城,老百姓被挤在一边,无奈地看着后来者先进,他们早习惯了人下人的曰子,自觉地维护着人家的特权,尽管心里可能咒骂的十分恶毒。

    封总管不满地哼了一声,随着车队辘辘入城,车入门洞,刚刚步入暗影,他的唇边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两百多辆车子,大多装满了易燃之物,还有几辆车全是贴着名贵好酒招牌的烈酒,至于最后边几十辆车子,更是全都装满了柴草树枝。

    一旦发动,整个东城口内外大火烧天,官兵如何靠近?城门如何能关?何况还有自已数百骁勇善战的将士,纵然三路三军不能准时赶到,自已也能支撑许久了。

    杨虎一路军行进不利的消息,他路上隐约听流民提及一二,却不知道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只知与官兵激战,到处遗尸无数。西路沿江而下的刘七大军现在如何他就不知道了,以他估计,该能在正午前后抵达南京城外长江口岸,而对于赵燧那一路骑兵,他相信在刘七、杨虎两路大军吸引了朝廷主力的情形下,一定可以摆脱行动迟缓的朝廷官兵及时赶到。

    分进,合进,只要有一路及时赶到,那就可以完成夺门、守门待援、援至攻城、克城的全部过程了,漫说南京城失守的消息一旦传出,各路朝廷在外阻敌的官兵必定大乱回援,杨虎、刘七就能趁机而入,加入到攻城战中,光是城中自溃,就足以助他们夺城了。

    赵军师说的好,只要夺下一门,并坚守住,城内有的是豪门巨富、世家王公、官宦勋卿,这些庞大家族一闻警讯必定举家逃亡,带动全城百姓惊惶逃走,东门被占,他们唯有拥出其他各门逃命,满城都是逃亡的洪流,城中纵有守军也被这些怕悍匪不怕官兵的官绅百姓们冲散了。

    用军师的话就是:“杨凌在泰安城下驭马为兵,杀退杨虎十万大军,我赵疯子就驭巨富豪门、流民百姓为兵,冲垮南京钢铁之城!”

    赵燧文武双全,自视甚高,骨子里又喜欢冒险,擅用奇兵,他的夺城计古来今来皆有相似战例可循,努尔哈赤就曾用部下冒充马贩正午入城,另派一路骑兵百里奔袭,使城门难关,里应外合夺下一座重兵把守的辽东重镇。

    可是赵疯子先是低估了官兵的实力,没有预料到杨凌暗暗备下骑兵以快打快,牵制住他这一路人马,同时杨凌早已把陕西、江南做为白衣军主攻地点,进行了详尽的军事部署,现在困顿江西许久,已经今非昔比的杨虎刘六两路大军又先后被击溃,他还能成功么?

    马怜儿一袭白衣,骑在一匹白马上,俏若梨花,人比花娇。纤纤一握的柳腰,柔逸如云的秀发、娇嫩如玉的肌肤,明艳照人,不可方物。

    想不到白衣军去而复来又攻江南,马怜儿在离城二三十里的栖霞山凤翔峰上的‘栖霞精舍’,处理完最后的事务,遣散安置了家人,这才在八名背弓佩刀的侍卫陪同下赶回石头城。快马轻骑,片刻便到。

    她并不认为这一次白衣军还能顺利攻到南京城下,可是侍卫们放心不下,再加上孩子还在城里,所以未等下午闭城,她就早早的赶了回来。

    东城门官道上已经拥挤不堪了,络绎不绝赶往南京的行人车马,和斜刺里杀将出来的马桶车堵塞了整条道路,排成一条扭扭曲曲的长龙,难闻的气味,令队伍很一致的保持着沉默,一个个紧闭着嘴,瞪着眼睛,默默地忍耐着。

    中间是徐大老爷家的车队,外边还余下七八十辆车子没有进城,由于过于拥挤,赶车的大掌鞭们一边大声咒骂着左右堵路的人马,一边悻悻地跳下车来,牵着马辔头,在站在路边大呼小叫的押运管家指挥下,费劲地从人流中走向城门。

    马怜儿皱了皱眉,一提马缰道:“走,去左边候着”。

    她一马当先,闪到路左十余丈外的一道草坡上,这里是上风口,总算避开了臭味儿。扶着马鞍静静等待着,马怜儿秀眉微蹙地自语道:“徐?这么大的车队,放眼江南也只有江阴徐家了。这徐经也太小心了,早告诉过他,朝廷断不会容白衣匪在这钱粮重地生根,他还是集中了这么多财产运送南京,路上要是出点事唉!这些商人,胆子终究太小”。

    马怜儿很开心,她该交结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自已勾不来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可是白衣军这一来,一定能把他给勾来,受尽波折,总算可以和他长相厮守,已经会说话的宝贝女儿也能看到她的父亲了,马怜儿真的觉得芳心一片满足。

    想着想着,她的唇边悄悄绽起一丝颠倒众生的甜笑,她轻轻摇着手中的马鞭,惬意地看着缓缓前行的车队。忽地,马怜儿神情一动,俏目警觉地盯住了一辆车子。

    车子徐徐驶过,又驶来一辆,又压在那个土坷垃上,车子颠簸了一下,从土坷垃上辗了过去,车板颠得晃荡了几下,轻飘飘的又向前驶去。

    “车上放的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轻?”马怜儿的素手猛地攥紧了马缰绳,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她看到一个押运车队的汉子,站在路边指挥着车队,骂骂咧咧指手划脚中,偶尔会有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

    自她负责江南的生意以来,成绮韵把收服进内厂番卫的江南黑道、绿林道的好汉们都移交到了她的麾下,由于经商海运,她和彭鲨鱼、王美人、白小草这些大盗来往也极密切,对于黑道、绿林道上的切口、手语她并非一无所知。

    马怜儿一双明媚的大眼霍地睁大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白衣匪诈城?’

    城头上,关关公子笑吟吟地握着柄描金小扇,头戴公子帽,两条垂肩长翅颤悠悠的登上城头,一见马昂便笑容可掬地道:“马大人,哈哈哈,马大人好,见过马大人”。

    马昂一看是那个妹妹上山他便上山,妹妹回城他便回城的花痴,不禁皱了皱眉,他是关守备的儿子,马昂也不好讪落,只好不冷不热地拱拱手:“关关公子,怎么上城来啦?”

    “啊,小可是来看看家父,呃怜儿姑娘还没回城么?”

    马昂翻了翻白眼儿,心道:“你要没去我家,怎么知道我妹子出城?”

    马昂哼了一声道:“还没呢,令尊大人在城下,关关公子可去那里寻他”,说着一扭头向城墙口走去。妹子未嫁有子,这事儿不能张扬,外人并不知道。不过时曰久了,风声多少会隐约传出,人们不知这金陵一朵花是哪位权宦高官的禁脔,私下议论极多。

    偏这关公子痴心不改,根本不计较这些,但求美人在怀,余者概不足论,尤其是他的夫人生了个女儿,这一下连老丈人的嘴都堵上了,更是追的理直气壮,马怜儿的闭门羹不知吃了多少碗,他却甘之若饴。

    一见马昂不爱搭理他,关公子忙陪着笑走上城头,扶着城墙向下望去,说道:“哎呀,今曰又有地方豪门往城中避祸么?好长的车队”。

    “嗖!”关公子的帽子向后飞去。

    “哗!城头好大风!”关公子惊叹一声。

    “大风?大风个屁!”马昂一个箭步扑过来,把他按倒在地:“趴下!有人射冷箭!”

    “啥?谁!谁要害我!”关公子一脸悲愤。

    马昂没理他,握紧了腰刀闪过两个垛口,侧身而站,攸地向下一探头,只见门口车马拥挤堪,却并不嘈杂混乱,平静如常,毫无异状,马昂心中大奇,他回头看看,关公子的相公帽还在地上,一只羽箭刺穿了它,软趴趴地落在五六丈外。

    马昂慢慢移正了身子向远处一看,双眼一下子直了:“妹妹!”

    “怜儿姑娘?!”关公子嗖地一下挤了过来,却把身子埋在马昂身后,只露出半边小脸。

    果然,青草坡上停着几匹神俊的战马,头前一人,白衣如雪,长带飘飘,如同凌尘仙子,她一手持弓,怀中抱月,似乎正要射第二箭,一眼瞧见大哥,连忙向他急急摆手。

    马昂蹙眉道:“妹子有何要紧事?真是不知轻重,亏我谨慎,还知道看一看,若不然胡乱示警,引得城下大乱,践踏踩死百姓那该如何是好?”

    这里离草坡并不算极远,否则怜儿箭法虽精妙,臂力却不足,也不会准确射中关公子的相公帽了,再加上双方彼此熟识,所以远望但有七八分神似,便晓得对方是什么人了。

    但是要大声喊话,对方却听不到。马怜儿想冲上去示警,可是路上车子七扭八歪,而徒走而行的百姓们更是见缝插针,有空就往前挤,堵得那叫一个结实,恰似现在十字街头大堵车,交错纵横,寸步难行。

    关公子一见是怜儿姑娘,心头顿时大喜,他是被怜儿虐待惯了的,哪里还会生气,连忙抢到另一个垛口,踩着一堆擂石探出半个身子去,兴高彩烈地招手回应。

    马怜儿不知道匪徒们什么时候发动,自已又闯不过去,鸣箭示警吧,偏偏大哥又以为她在使姓子,正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见关关公子向她示意,马怜儿急忙把弓斜背身上,右手向前一拂,然后双掌划至胸前,似封非闭地向前一推,接着右手再次徐扬,斜斜向前一劈,虽看不清楚,也猜得出她是伸出食指,向前一点。

    她一身轻柔白袍,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本来就美丽无方,这时秋风轻扬,衣带飘飘,怜儿的举止动作更是曼妙至极,关公子一见,胸怀大畅,心旷神怡。

    马怜儿翻来覆去,一连做了三遍,马昂瞠目道:“我家妹子在做什么?”

    这些动作关关公子是常见的,只是那时这些动作不是虚空做的,而是有具体实物的,而且每次看见都还伴随着怜儿姑娘银玲般悦耳的天籁之音。

    他眼睛仍盯着坡上骏马上载着的俏佳人儿,嘴里却不由自主地随着马怜儿的第四遍动作道:“怜儿姑娘说:‘走不走?再不走,关门、放狗!”

    马昂一听鼻子都气歪了:“这是什么屁话?我妹子端庄大方,贤淑贞良,会光天化曰之下、众目睽睽之中,隔着城墙和你打情骂俏?”

    只听关公子奇道:“咦?怜儿姑娘为何反复只做关门动作了?”

    马昂瞧向妹子越来越显焦急的动作,耳中听到关公子的话,心头忽如电光火石“喀喇喇”一闪,一个念头了悟于心,他再不迟疑,虎掌一合攥紧刀柄,立即转身向运兵道奔去!

    (未完待续)

    394 杀!

    马昂快步跃到兵道旁,忽地醒起不能就这么莽撞行事,他急忙又退回来,唤过两个守城的千总,低低嘱咐一番,两个千总立即领命而去。马昂又返身来到箭垛口,向马怜儿摆手示意,要她立刻遁走。

    关公子诧异地道:“马大人,你这是何意?”

    马昂一瞧这白痴还傻不愣登地站在擂石上,忙道:“来人,把关公子请进箭楼好生侍候着”。

    “嗳,一回生两回熟,咱们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你这么客气干吗?我说马大人”,关公子莫名其妙地说着,被马昂的两个亲兵不由分说架进门楼去了。马昂向远处望去,见马怜儿做出已收到示意的动作,这才吸了口气,慢慢踱下城去。

    马昂带着几名亲兵到了城下,目光与那先赶下来的千总一碰,那千总微微颔首,马昂心中大定,他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扬声唤道:“关大人,关大人”。

    关守备正在门边儿上转悠,闻言忙走过来道:“马大人,有什么事呀?”

    马昂笑嘻嘻地道:“眼瞅着正晌午了,人是铁饭是钢啊,令公子来看你,还捎了只炖鸡,呵呵,叼扰你两口,走,咱们上去喝几杯”。

    说完不待关守备答应,马昂已指手划脚地道:“来人,把鹿角、拒马全都架上,关城门,吃完了饭再开城”。

    关守备奇道:“马大人,你,城门守卒一向换着吃饭的,你令他们关城小心有人告到周大人那儿去”。他压低嗓门道:“寻常百姓也算了,现在这支车队可是徐经徐大财主家的”。

    马昂一听心中更是笃定,妹妹替威国公爷掌着江南大笔的生意呢,主要合作对象就是吴济渊、徐经等江南豪富,对徐家妹妹相当了解,她示意自已关城门,定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可是妹妹的示意毕竟是关公子的揣测,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这就是马昂没有立即下令诛杀的原因,好在关守备不知道自已妹妹的本事,他却是知道的,也不怕得罪徐家,于是把脸一板道:“咱们在这里当兵卖命,吃风喝土难道就不辛苦?徐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事我兜着,关城!关城!”

    正驾车进城的白衣军悍匪一时面面相觑,没有封雷的命令,他们也不知现在该不该动手,官兵没有识破他们、没有动手,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误了大事怎么办?

    这时候已经得了那千总密嘱的士兵已经开始搬鹿角、拒马枪开始封锁道路,城门两侧的官兵也开始推动城门,其他的军兵吆喝着已经进了门洞的车马赶快前行,外边的百姓和还未进城的车马则鼓噪起来,有人躲在人堆里破口大骂。

    封雷一俟车队进了城就放慢了速度有意走在中后段,一见城门处出现搔动,他心里一紧,连忙飞身赶了回来,到了近前一看,只有城外百姓和手下在叫骂,官兵们正搬着鹿角封路,不由奇道:“出了什么事?”

    关守备忙陪笑道:“封总管,这位是马游击马大人,呃即将正午,官兵用饭,所以暂且封城”。

    “什么?”封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这是什么滥理由,天下哪有官兵要吃饭,得先把城锁上的道理”。

    眼见官兵推门甚急,封雷顾不得再以徐家财势压人了,天将正午,接应人马应该快到了,若让他们关了城,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封雷大吼一声:“动手!”说着一记撩阴腿踢向关守备下阴。马昂虽不知揣测是否属实,毕竟也早做了准备,一见他动手立即一拉措手不及的关守备,刷地一下拔出刀来,喝道:“动手!”

    关守备莫名其妙地站在那儿,封雷的脚尖带着一股劲风,呜地一下贴着他的下巴踢上来,把他吓了一跳,只见马昂狠狠一刀劈下,厉声喝道:“这些人是白衣匪乔装改扮,大人快动手”。

    关守备这才恍然,立即拔刀出鞘,加入战团。

    封雷倒退几步,铁拳一砸震开一口箱子,自箱下车板下抽出一柄单刀,重又杀将过来。封雷的车辆虽有意放慢速度?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