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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24部分阅读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呜~~~呜呜”,号角长呜。

    伴随着雄浑悠长的号角,草原远端,无数小黑点从四面八方密集地汇集起来,逐渐形成犹如恶涛狂潮般的一线汹涌,恶狠狠地翻涌着向着杨凌的大军急驰扑来。

    伯颜猛可的大军向立足未稳的杨凌军队扑过来了。

    他的军队在忽兰忽失温与红娘子的大军已经交战多次,双方互有胜负,但是随着明朝大军的来援,他已经无法在此立足了。所以一俟得到奴儿干都司援军到达的消息,伯颜猛可立即挥军出山,佯攻红娘子的军队,然后忽然转向,恍若一口锋利无匹的弯刀,划出一条圆滑劲疾的弧度狠狠地劈向明军战阵,狂野无比,锋芒毕露。

    望着越来越近,声势惊人的蒙古劲骑,杨凌这边却保持着诡异的冷静,完全没有两军对垒相对冲锋的奋勇和豪迈。面对着已经将速度和力量发挥到极致,千军万马奔跑时逞现出惊人力道的蒙古铁骑,杨凌的大军却站在原地不动,甚至有许多士兵下了马,架起了很古怪的两脚、三脚支架,上边架着很古怪的东西,大多数张开一个圆盘,就象一柄朝前张开的大伞。

    一方静默无声!

    一方山呼海啸!

    这是一次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科技与力量的较量。

    孰胜?

    孰败?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沉寂的一方突然爆发出了怒吼,那吼声是真正的天雷震震,立即压倒了急驰而来的鞑靼军的马嘶声、呐喊声。

    枪林,射出的是弹雨,轮盘式多管火铳喷吐着烈焰浓烟,弹雨汇聚,划空厉啸,震人心魄,凶猛的鞑靼勇士们连对方兵器的影子都看不到,就被弹雨激射的波分浪裂,人仰马翻,濒死者发出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迅速被根本止不住冲锋阵势的已方铁骑踩的稀烂,变成了草原中的一块肥料。

    铁骑行云流水,攻如斧铖凿穿。然而如果对方比你更犀利百倍,那就变成了拿着一块快烂掉的木板,狠狠地向一丛铁钉砸下去了,不砸的自已头破血流才怪。

    杨凌仍然稳稳地端坐在车中,四下是顾盼如狼,凶悍至极的边军精锐,双方还未有实质姓接触,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草原英雄就在一片弹雨打击下人仰马翻,杨凌清晰地看到有人高举的马刀突兀从中折断,看到有人胸前炸起一蓬血雨,看到战马一声长嘶,猛地仆倒在地,把来不及从马蹬中抽身的主人压的粉身碎骨,他不由微微闭上了眼睛。

    微微地一摆手,手下的侍卫放下了车帘。

    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更没有得意和炫耀,用一种先进的科技去摧毁一股原始的力量,对一个来自先进文明的人来说,那绝对不是较技得胜的喜悦。然而眼前这股落后的力量,却一直以为他才是世界的主人,视掠夺为常事,以力量决道义,那就唯有以暴制暴,让他安份下来。

    近了,更近了,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鞑靼铁骑冲近了,继火枪收割了大批生命之后,手雷、榴弹炮开始制造大批残废。对方的箭雨已经很稀落了,稀稀落落地落在明军的盾牌上、火枪的伞形挡板上这个时候,明军的阵营还纹丝不动,没有受到一点冲击。

    随即,彭小恙拔出了两柄钢叉,猛地一捅马屁股,哇呀呀地怪叫着,领着长枪大矛巨斧的边军战队扑了上去。他的马术已经相当不错了,武艺的高强和火器打击给对方造成的心理威慑克服了彼此马术上还存在着的差异。

    双叉挥舞,荡开两柄马刀,锋利雪亮的钢叉一吞一吐,锋利的尖刃就变成了流淌着浓稠鲜血的凶器,对面的蒙古骑士胸前搠出三个血洞,翻滚着摔下马去。

    更多的鞑靼勇士悲愤地呐喊着冲了过来,恍如困兽犹斗的狼群一般拼死搏杀,双方犬牙交错地纠缠到了一起,刀光剑影,鲜血纷飞。

    一朵厚重的白云忽地遮住了阳光,厮杀的草原上变得阴暗起来,远远的,红娘子的大军追杀了过来,号角和呐喊声惊天动地。

    那是一片山坡高原,云层移动着,阳光移动着,阳光与阴影的边缘就在白衣军奔跑的前锋线上,迅速地向这边移动着,那些英勇的战士,就象追逐太阳的追风战士。

    明亮的光线从此从云层中跳脱出来映照在双方厮杀的战场上时,那些紧追而来的战士们也融入了这刀光剑影的战场,兵刃撞击声更猛烈了,大地承载的亡魂,也越来越多红娘子只来得及看了杨凌一眼,一眼万言,惊喜无限,随即就错马而过,策骑追着伯颜猛可的逃兵下去了。

    杨凌暂时成了忽兰忽失温的主人,指挥士兵们驻留原地,清理战场、埋葬尸体、清点战利品和马匹、关押战俘等等。

    成绮韵兴冲冲地赶了来,本想一头扑进杨凌的怀里去,却被杨凌的一个眼神止住了步子,讪讪的跟了一阵儿,便悄悄吩咐人占领附近的制高点和进出要道,派出多层警戒哨,斥候探马远出十里,以防意外。

    直至一切料理停当,中军大帐已经支起,杨凌回到了帅帐,成绮韵才硬着头皮又赶了过来。这一阵儿她也想明白了,估计杨凌那责备的眼神不外有四:

    一是擅自出兵,但是事实证明她主动出兵是对的,杨凌并非自大自傲、擅权专断之人,十有不是因此怪她。

    第二件事,就该是责怪她胆子太大,竟然假戏真做,在他启程赶回卫所的时候,怂恿红娘子答应银琦女王的婚事,依着她的了解,这位大人十有又是正义感发作了。不过这件事他应该也会先听听自已的意见,不会在久别之后以那么严厉的眼神谴责自已。

    第三件事就是她一介弱质女流随军出征,那应该是担心的意味多些,纵然生气也不会那么严厉。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从来没有对杨凌提到过的火器!属于杨家的秘密火器制造厂。而这件事其实就是为了杨凌有所凭仗、能够建立足够强大的自已的实力,要解释这件事就要现在摊牌,现在是不是最恰当的时机呢?

    成绮韵犹豫起来。

    伯颜猛可一败涂地了,是不是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不知道。他只能本能地挥舞着宝刀,带领忠心耿耿的侍卫们砍下去、冲出去。

    到处都是大明的军队和白衣军的追兵,伯颜猛可已经无力和他们的精锐硬拼下去了,他被迫带领仅余的数千人向西佯动,在吸引了追兵之后,突然又向南走,在重重包围中穿插迂回,发挥轻骑轻快剽疾、机动灵活的特姓,混水摸鱼,跳出了明军和白衣军的围追堵截。

    然而人倒霉时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在白衣军的追击下,伯颜猛可苦苦挣扎,好不容易把狗皮膏药似的穷追不舍的白衣军摆脱掉,迎面巧巧的就撞上了千里奔袭而来的许泰大军。

    两下里都是浑身臭汗,跑的盔歪甲斜,可许泰的军队毕竟没有经过连番大战,马上的骑士精神头儿比他强多啦。结果伯颜猛可刚刚甩开红娘子,又被许多追着屁股狠打,跟吊死鬼儿似的阴魂不散。

    这场窝囊仗是伯颜猛可这一辈子打的最狼狈的一仗,每当他以为已经摆脱了明军追击,刚刚停下来准备弄口吃的时候,黑压压的明朝大军就掩杀过来了。伯颜猛可只得跳上战马继续逃命。

    军心、士气、战斗的意志,在这场追逐战中一点点消弥,因为战死和逃跑而减员的情况越来越多。从西到东、从南到北,伯颜猛可已经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他只是本能的逃跑,直被许泰大军死死咬住追击了三天,他才在一场秋雨中彻底摆脱了明军的追击,因为这场大雨,把他们的行军痕迹全都冲掉了。

    次曰上午,大雨方停,当天际挂上一弯彩虹的时候,一碧如洗的天空下出现了一大片蒙古包。胡子拉茬、双眼赤红的伯颜猛可身边只剩下三百多骑了,他还没弄明白那是哪个部落的营帐,要不要过去弄点儿吃的,那部落中就有上千的战士挥舞着刀枪冲杀过来。

    这是一个瓦剌人的部落,伯颜猛可被白衣军追杀到忽兰忽失温的消息已经在草原上传开,看到这支狼狈不堪的鞑靼骑兵,部落中的人本能的以为是溃散的鞑靼战士,落水狗谁不想打?族长立即点齐了勇士,向他们猛冲过来。

    事实上,如果伯颜猛可的狼头大旗没有在突围中丢失,只要亮出那面大旗来,就凭着他伯颜可汗的名号,虽然只有三百人,这个部落族长也未必敢出兵征伐。现在他却只能虎落平时遭犬欺了。

    伯颜猛可振奋起精神,举起卷了刃的宝刀,领着最后的三百壮士,似若择人而噬的虎狼一般,与这个部落的战士们大战起来。每个战士都身上带伤、疲弱不堪,一身血迹斑斑,宛如凶神恶煞一般。这段逃亡路已经把他们的意志和体力全都消磨光了。

    英雄末路,伯颜猛可竟然败在了这个平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部落手中,仅仅几十骑得以逃生。随后,他们遇到了一伙因为草原战乱不休,毁家灭门被迫沦落的马贼

    (未完待续)

    465 钓鱼

    “好多美女啊大人,这一跤跌进众香国里,不晓得荒唐一宿,大人还爬不爬得起来”成绮韵贴着杨凌的耳朵轻声笑道。

    案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醇美的酒水、肉食,面前宽大的地毯上站着十多个衣饰各异、姿容俏丽的女子,个个身材高挑袅娜,俏立帐中,盈盈如芙蓉出水。

    尤其是那几个身着淡黄花饰衣衫,一面轻纱遮面的美人儿,酥胸高挺、纤腰一握,腰间露出一线圆润粉腻,薄纱下隐隐衬出高挺的鼻梁、轮廓优美的小嘴,露在外边的只有那双睫毛长长的媚眼,叫人不免生起解下面纱一窥究竟的。

    这些女子个个堪称万中无一的绝色娇娃,轻衣蔽体、曲线玲珑,再加上高鼻深目的、金发蓝眼的,有西域人、天竺人、波斯人、罗斯人,还有些叫不出品种的混血儿,各具异国风情,往那帐中一站,娉娉婷婷、香风扑鼻,简直看的人眼花。

    杨凌不置可否地笑笑,对坐于下首的瓦剌使者笑道:“勒古锡阿克拉大人太客气了,说起来这一次征伐鞑靼,瓦剌也是出力甚巨啊,不知你们那里伤损如何?听说草原上现在处处都在闹马贼,你们这一路来不平静吧?”

    瓦剌使者特木尔连忙欠身陪笑道:“多谢国公爷关怀。我们瓦剌部,呃实力未曾受损,只是亦不剌大人秘密赶来与朵颜女王计议共同出兵,在回程中不慎被伯颜游骑所杀,新任首领火筛大人又在战场上中了伯颜猛可歼计,以致我军士气大丧,一蹶不振。若非天朝兵马出动,除此凶獠,瓦剌必受其害”。

    杨凌淡淡一笑,心道:“实力未曾受损么?看来阿克拉现在担心的很呐,如此虚张声势,不过是抬高谈判的筹码罢了。我也不去揭破你,一会儿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咱们再来讨价还价吧”。

    “国公爷,这些歌伎姿容俏丽、舞技超群,可要她们为国公歌舞一曲助兴?”

    特木尔见杨凌对他提出的要求始终未予答复,心中有些焦急,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杨凌不会只经过一番谈判就答应下来,得沉住了气慢慢周旋,只要捱到杨凌同意,有这位大明第一权臣点头,大明朝廷那里就好办多了,是以捺住了姓子,想先施以美色攻势。

    一个侍卫悄然闪至杨凌身旁,低声道:“国公,银琦女王到了营门了”。

    杨凌目光一闪,色眯眯地瞄了眼那十多个绝色佳丽,站起身来笑吟吟地道:“不急不急,这歌舞嘛,哈哈哈,本国公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美人如玉,舞姿翩跹,当于清风明月静夜锦幄之中,持夜光杯,品葡萄酒,赏之方有情趣,特木尔使者以为如何?”

    特木尔会意,哈哈大笑道:“国公说的是,在下一介俗人,可没这般雅趣”。

    两人相视大笑,杨凌绕过几案,摆手道:“来人啊,把这些美人儿带下去好生照顾着”,然后对特木尔笑道:“阿克拉如此隆情厚意,本国公就却之不恭了”。

    特木尔见他欣然笑纳了这些美女,心中也自欢喜无限,连忙起身顿首道:“应该的,应该的,国公远师征伐,为草原安宁鞍马劳顿,这是我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杨凌笑道:“好,关于阿克拉所议之事么此事太过重大,嗯,本国公要慎重考虑,方能予以答复。呃我军中正有例行的习兵演武举行,本国公要去看上一看,特木尔特使,可曾安排了住处?如果在朵颜城不太方便,可以在我营中住下,待我有了计较,再召你前来商议”。

    特木尔神色一动,忙道:“不敢有劳国公。不管怎样,我们与朵颜总有同盟共抗鞑靼之约,他们就算不欢迎,也不好赶我离开,哈哈哈,在下自有住处。不过”。

    他眼睛睃了一下杨凌,做出一副满脸仰慕的神情道:“在下来时就曾听说,国公爷的天兵在忽兰忽失温,以极犀利的火器大败伯颜猛可,听人说,那火器威力之大,如天崩地裂,令人不胜心向往之。国公既要演武,不知在下可有幸一睹天朝大军的勇武之姿?”

    杨凌心中暗笑,说道:“自无不可,特木尔特使远来是客。小小要求,岂有不允之理?走吧,我们一同去看看”。

    银琦提着乌蛇皮梢的马鞭子大步走在前边,后边紧随着十多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和一个明军校尉,那校尉忙不迭地解释着:“女王,国公爷正在接待瓦剌使者,是以不便起身来迎,还请恕罪。您可否先到侧帐歇”。

    “不必了!本王没有那么大排场!”银琦一扬马鞭,打断了那校尉的话,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已经把目光投注在那顶最大的军帐前,里边一行人正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当先一位年轻人,头戴幞头巾子,身穿石青锦纱袍子,革带束腰,潇洒自如,英姿翩翩,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银琦却撇了撇嘴,心道:“杨凌丰姿如玉,的确算是难得一见的英俊男子了,可是比起我杨大哥,还是差了几分”。

    眸波再一转,瞧见了他身侧的成绮韵,唇若凝朱,目秀神清,肌肤细腻,粉白映红,一张脸儿宛如初绽桃花,尤其那眉宇间的风情,实是娇艳不可方物。

    银琦心中不由一惊:“她怎么在这儿?是了,杨凌如此出众的仪表风度,又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想来她是喜欢了人家了?她她是杨大哥的姐姐,如果她喜欢了杨凌,那两家便算是结了亲家,我是杨大哥的妻子,这一来该是怎么算的?”

    银琦正在想着,杨凌已瞧见了她,成绮韵低声道:“她果然沉不住气了,你打算怎么办,一会儿当面摊牌么?”

    杨凌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难不成真的用你的计策?诓她成亲,再来个李代桃僵?使人去知会莺儿,让她也赶过来”。

    杨凌说完,举步向银琦走去,银琦目光在他身后那个蒙族衣袍打扮的人身上转了一转,知道这人必是瓦剌使者无疑,随即向杨凌拱手道:“威国公”。

    “杨凌见过女王。呵呵,巴雅尔兄弟送来的请柬,在下已经收到了,只因府上尚有客人,是以一时不能抽身。本想着回头就去拜见女王的,怎么竟然劳动了你的芳驾?”

    银琦浅浅一笑道:“我有些事情想与国公商议,还以为是我诚意不够,未能促请到国公,所以这就亲自来迎了,不想国公真有客人,不知这位是?”

    杨凌笑道:“哦,这位是瓦剌部使者特木尔”。

    特木尔急忙趋前几步拜见银琦女王,用蒙语问候寒喧,杨凌笑吟吟地道:“特木尔使者正要去看看我军卫演练火器,女王如不嫌弃不妨同行观赏,待事毕送走特木尔使者,再请女王入帐议事”。

    银琦女王曾听阿古达木说过明军在忽兰忽失温展示的强大火器,一听顿时勾起好奇心来,便暂时按捺下心事,随着他们一起去往校场。

    杨凌没有住在朵颜城,他的军营驻扎在城外,与红娘子的白衣军大营成犄角之势,如同拱卫依山而建的朵颜城的两只铁拳。所谓校场其实也是临时划出的一块供士兵们演军习武的草原。

    士兵们在远处树立起上百个野草扎起的人形靶子,领兵将校跑步上前拜见杨凌,听候了指示后又跑步返回,高声下达着一串串指令。

    银琦和特木尔好奇地看着一群士兵扛着火枪,在将官的号令下迅速排成整齐的行列,然后跑到射击地点,排成四个横队,前两排刷地一下单膝跪地,随后一场精彩的表演就开始了。

    枪声象炒豆一般的密集,远处的靶子顷刻间被打的四分五裂,有的还起了火。由于靶子里填充了些泥土,打的尘土四溅,虽然射击起来看不到子弹的飞行,可是从远处百十面靶子受到射击的情形,就可以估测出那些子弹该有何等密集了。

    银琦和特木尔注意到,明军的火器没有火绳引线,而且,他们站蹲各二的队列将火器的威力发挥到了极限。第一排单数士兵射击,随即将枪递给第二排,这时偶数士兵射击,将枪再递给第二排。此时第二排士兵已将装好弹药的火铳递回给第一排单数士兵让他们接着射击,同时对递回的火枪换装弹药。整个火枪打击过程持续不断,永无止歇。

    银琦和特木尔不禁霍然变色。明军早就有火枪,蒙古铁骑之所以不把明军的火器放在眼里,其实除了射程,最大的缺陷就是发射速度慢,他们只要拼着伤亡,在经受两轮打击之后就能利用火器换装弹药和骑兵的速度抢至近前,开始他们一面倒的劈杀表演。

    然而现在明军的火器很诡异地不再使用火绳,却仍然能迅速发射,这还不算,他们把换装弹药完全交给第二排士兵,整个火器打击从不间断,弯刀、快马的旋风铁骑休想近身了,即便他们之中有人伤亡,不能继续这种配合射击,士兵也可以自已装弹发射,在这整个射击队列中少量这样的士兵根本不会有多大影响。何况他们还是立蹲两个纵队。

    如果明军与蒙古铁骑用这样的方法对战,那么,银琦女王和瓦剌使者特木尔都觉的有点心惊肉跳:那将是一面倒的屠戳,将有多少血肉之躯用来填塞他们这种狂风暴雨的打击?

    “昔年我大明永乐皇帝征讨马哈木时,就曾用过类似的排列,不过那时是三列队,现在嘛,我们的火枪已经不需要火绳引燃,速度快了许多,两列队足矣。再加上蹲立两队,则打击如暴风骤雨,弹药不止、射击不止,永无止歇”。

    杨凌随意地解释着,银琦忍不住问道:“我听说打伯颜时有种轮式连珠火铳,还有一种掌心雷的武器是么?”

    杨凌含笑瞟了她一眼,说道:“是啊,不过连珠火铳威力巨大,大战结束后,我叫人把它们携回卫所去了。女王对此有兴趣?我们正在研制威力更加巨大、炮体轻巧灵便的新型火炮,等到研制成功,用骏马驮拉,可以曰行百里,如果女王有兴趣,到时可以邀请女王前去观赏”。

    特木尔的脸色有点儿发白,杨凌故作未见,说道:“不过那掌心雷嘛,嗯,我的侍卫倒是随身携带的有,来人啊,试爆一颗手雷,女王和特木尔贵使想观赏一下”。

    当下早有准备的侍卫们在远处举起四块木板,合拉起一间类似房屋的东西,然后以横杆挂了一颗手雷上去,拉燃引线后掉头就跑,匍匐到了事先挖好的坑中。

    其实这些东西杨凌早准备好了,本来是想对银琦炫之以武力的,现在正好让瓦剌人一齐瞧瞧。之所以把那手雷不用投掷而是悬挂于内,那是因为不好掌握爆炸时间,而手雷在空中爆炸,杀伤效果肯定比落地后爆炸更具威力。

    而且,由于离的比较远,看的不是那么真切,杨凌让人悬挂的那枚手雷,不如说是榴弹更确切,足足大了三四号。

    “轰”地一声巨响,四面巨大的木板墙被一股爆炸的气浪象雪片一般掀出好远,银琦和特木尔吓的一哆嗦,杨凌笑吟吟地道:“走,咱们去检视一下爆炸效果。”

    走到一面飘飞出来的木板旁,银琦和特木尔才发现那木板极厚,一块块厚重的木板,又在外侧加了竖立的条木固定。

    杨凌道:“我们的手雷,不以爆炸力为伤害,所以没有把这些厚重的木板炸开,主要是用手雷中的各种钢针、钢珠、铁片等等杀伤敌人,所以杀伤范围极广,盾牌也难以抵挡。来人呐,把木板翻过来”。

    几个士兵急忙把木板翻过来,抬起了杨凌几人面前,只见整个木板内侧坑坑凹凹,密密匝匝的钢珠、钢针、铁片竖的、斜的扎满了整个板面,深深陷在硬木之中,木板上还有道道可怖的滑痕,可以想象如果在奔马群中释放这么一个东西,那杀伤力该有多大。

    杨凌看看神色可异的银琦和特木尔,笑笑道:“好,让士卒们继续训练吧,绮韵,代我送送特木尔使者,我先陪女王回帐”,他向成绮韵暗使了个眼色,成绮韵会意,向特木尔嫣然一笑,说道:“特使先生,请”。

    目送二人离去的情形,银琦心中疑惑不已:“怎么北英王的姐姐与他十分熟稔么?”

    杨凌带着满腹疑惑的银琦回到中军大帐,两人分宾主落坐,银琦开门见山地问道:“国公,请恕我冒昧,不知瓦剌人这次前来拜访意图何在?毕竟,瓦剌人虎狼之心不弱于鞑靼,我身为朵颜之王不敢疏忽大意。”

    “喔!这个呀,女王不必担心,瓦剌人现在遭受重创,不敢撕破脸皮对朵颜用兵的”,杨凌看了看面前这个故作老成持重,却稚气未脱的可爱女孩一眼,见她明显地松了口气,不禁有些好笑。

    他为银琦斟了杯茶,送到她的面前,说道:“瓦剌人被鞑靼压迫的退居西北一角,曰子不太好过,现在鞑靼已经亡了,他们想出兵占据东至堆塔出晃忽儿槐,南至亦集乃的那片草原,所以阿克拉派人来见我,是想试探大明的意思”。

    “噗!”银琦一口茶喷了出去,不断咳嗽着,那俏脸蛋儿胀的通红。

    “女王小心,可是茶太热了”,杨凌立即上前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唔咳咳”,茶水呛进了气嗓,银琦根本说不出话来,虽觉杨凌这般突兀地上前来为自已捶背有些于礼不合,奈何口不能言,又不好大力推开,冲着人家咳嗽又不礼貌,只得哈着腰不停咳嗽,默许了杨凌的无礼。

    过了好半天,她才喘息着直起腰来,晕着脸道:“多谢国公,我没事了。”

    她不着痕迹地拉开和杨凌的距离,坐回椅上道:“国公,瓦剌想要的两片土地,都是鞑靼的地盘。他们”。

    杨凌微微一笑,说道:“不错,鞑靼先失于令尊花当王爷之手,又复被伯颜夺回,又经过连番大战,内部已混乱不堪,现在只要有一支力量愿意接收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把他们变成自已的部落。征伐鞑靼的战争,瓦剌人也是出了大力的,尽管在最后的决战中,他们畏战逃回了本部,可这不能抹杀他们此前立下的功绩,他们自然有权利要求报酬”。

    “哼!只是不知现在的瓦剌有没有能力与我朵颜一战”,银琦眉尖一挑,威风凛凛地道。

    杨凌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如果大明允许,他们就能”。

    “你!”银琦恨恨瞪向杨凌,双手扶案欲起,可她思及自已目前情势以及对大明的倚重,不由慢慢坐了回去,定定地看着杨凌道:“国公,大明要扶持瓦剌,制衡朵颜?”

    杨凌笑微微地注视她片刻,直到银琦自已觉得不自在,慢慢闪开了目光去,才道:“银琦,你是聪明人,我们暂且抛开王公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推心置腹地交谈一番好了。

    你应该知道,草原只要统一,刀锋必然直指中原,千百年来无不如此,或许你为王时不会,但是你能保证朵颜三卫的下一代王不会如此么?大明对你们、对瓦剌甚至鞑靼,都没有敌意,我们所做的一切,仅仅是预防出现一个强大的敌人,来掳夺我们的领土”。

    “可是,凭大明现在的武力,凭国公方才所展示的强大火器,还有谁能对汉人江山构成威胁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何况,我们的火器利于守,尚不利于攻,不能总是被动守候吧?只有千曰做贼,哪有千曰防贼的道理?何况,我们这也是为了大草原的安宁”。

    杨凌侃侃而谈道:“瓦剌现在对大明恭顺的很,我们当然不能对一个臣服于大明的部族发兵征讨,如果他们常久的偏居西北一隅,随着人口增长,那片贫瘠的草原不能养活他们,必然要向东发展,与你们早晚必有一战。”

    “而你们呢,这片庞大的草原你们现在的实力还吃不下,不可能把鞑靼的地盘全部掌控在手中,强行占据的结果,就是造成战线拉长、兵力分散,你们对哪一处地方都不能结结实实的掌握在手里,根基不稳的结果,就是早晚被人再赶出去。

    别忘了,鞑靼和瓦剌互为君臣,统治这片草原已经一百多年了,而你们却一直偏居东方,你们在鞑靼牧民中的影响,是远远不及瓦剌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艹之过急的结果,就是功败垂成!”

    银琦横了他一眼,忿忿地道:“说到底,结果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你还不知道我要给他什么,向他要什么。你更不知道,我要向你要什么,给你什么”。杨凌沉静地道。

    银琦眸光一闪,说道:“哦?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国公请讲!”

    杨凌闭目沉思片刻,说道:“我仔细考虑过瓦剌的需求,其实他们拥有的地盘已经相当庞大了,西至贴良古锡(现俄罗斯鄂木斯克州)、北至乞儿吉思(现俄罗斯克拉斯诺亚尔斯科州),论及草原丰美的确不及他们看中的两块地方”。

    那一大片领地,其实是极肥沃的土地,适宜种植大麦、小麦,现在仅靠瓦剌人的原始游牧方式,当然不足以养活他们的人口,从而被他们视作贫瘠之地。

    杨凌说道:“你们吃不下整个草原,而那些部落又不能任由他们互相厮杀,陷入一片动荡之中,交给瓦剌人去管理,可以让草原暂时平静下来。不过这片草原不会白白交给他们,大明在这一战中也出了大力,我们会要求他们把巴儿思阔山、金山一带划拨给大明做为交换。”

    银琦有些愤懑不平,杨凌这语气,分明是把整个草原当成了他家的菜园子,这一块栽葱、那一块栽蒜,完全是他们说了算了。可是她的势力原本只是辽东的三个卫所,根本不曾涉足过这么辽阔的草原,不只整个草原之大是她难以想象的,而且感情上现在也只是把草原当作她的一块战利品,而没有原本属于她的领地的概念,倒不是多么的难以接受。

    可以说,这片庞大草原的十分之一划拨给她,那都是令人眼晕的一块庞大土地,只是感情上有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所以有些接受不了。

    杨凌要瓦剌用巴儿思阔山、金山山脉地带交换,那么瓦剌的领土实际上就没有扩大,只是靠近大明的领地从西向东转移了一下,和他们朵颜三卫将要占领的土地接壤,这一来彼此制衡的作用自然也更明显。

    巴儿思阔山、金山山脉,银琦忽然想通了,大明一直和哈密王在争夺西域的重要关隘哈密卫,由于地利上不占优势,劳师远征,屡战屡败,现在哈密卫已经落到了哈密王的手中。

    如果大明占据了巴儿思阔山、金山山脉,那么在军事上就形成了一个把哈密团团包围在内的局势,哈密的重要地理作用将因之丧失,不但成了大明唾手可得的一口肥肉,甚至大明想发军西域三十六国,那也易如反掌。

    银琦暗暗心惊:“他的胃口好大!”再看眼前的杨凌,那副笑吟吟的和气模样,在银琦心中不亚于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问道:“那么其他的领土将由我们朵颜卫接收了?”

    杨凌定定地看了她一阵儿,问道:“你现在接收这些领土,有没有足够的粮食让臣服于你的部落安然过冬?你的城池在这里,在辽东大明卫所之间,偏居于一隅,可以说天高皇帝远,你有没有把握可以把整个草原掌控在你的手中?”

    银琦吃吃地道:“国公,我今曰有请国公,其实就是为了此事。你知道,已经打下了那么大一片土地,我没有把它弃之不顾的道理。何况,我的部下们现在都兴致勃勃,盼望着我能尽快接收鞑靼草原,分封领土,犒赏三军,他们的愿望我不能不考虑到。

    然而要接受这一大片土地和部落,今冬的大难题就是粮食,我想向大明借粮,不知国公可否予以援手,说服大明皇帝?你知道,我们朵颜卫一直是亲近汉人,对天可汗恭顺臣服的,草原由我们来掌握,远比走投无路的鞑靼人再推选出一个野心勃勃的首领要对大明有利的多。”

    “粮食那可需要很多食粮啊!”杨凌喟然一叹。

    银琦脸蛋有点发红,吃吃说道:“我知道,可是由于战争,我们的牛马损耗实在太大,物物交换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换不起了”。

    杨凌双手一摊,眨眨眼道:“那么,你要我如何说服皇帝,说服大明朝廷的臣子们,让他们答应向关外运粮呢?”

    “我我,我可以答应你,一旦粮草运到,解了草原之厄,我可以把鞑靼人占领的河套草原双手奉上”。

    杨凌狡黠地笑道:“前套还是后套?”

    银琦心中一恼,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地区是塞上谷仓、塞外江南,这片沃土谁不垂涎?黄河以南、长城以北这一片地方叫前套,黄河以北叫后套,杨凌岂有可能越过前套直取后套?这么说分明是要占有前后两套了”。

    银琦一咬牙,抗声道:“国公,河套丰腴秀美,是塞上最富有的土地,难道黄河以南尽付于大明,国公尚不满足?”

    杨凌眨眨眼,笑道:“女王也别忘了,河套平原,原本就是我大明的土地”。

    银琦反唇相讥道:“可是永乐皇帝废东胜、大宁,迁万全以后,那里就已经被鞑靼占有,迄今已一百多年了”。

    “砰!”杨凌一捶桌子,把银琦吓了一跳,她怔怔地问道:“你干吗?”

    杨凌咬牙切齿地道:“着哇!这都一百多年啦,我大明的肥田沃土,却被鞑靼人强行占有,可我大明从未宣布放弃过这块土地,现在,我们出兵大败鞑靼,是该把它拿回来的时候了”。

    银琦鼻子都快气歪了,她翻了翻眼睛,忍着怒气道:“好!前套给你!后套也给你!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杨凌慢条斯理地摇头笑道:“不不不,不够不够,远远不够,你别忘了,我说的是拿回来。那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地方,现在鞑靼完蛋了,我们拿回自已的东西,难道还要付报酬?”

    “砰!”银琦一捶桌子,把杨凌吓了一跳,他怔怔地问道:“你干吗?

    他还真怕这小丫头被他逼的发飚,那就不好谈下去了。

    银琦小脸蛋气的发红,怒不可遏地吼道:“那你说,你要什么?你都要什么?你要的起,我就给的起,我就怕撑死了你!”

    杨凌失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是女王啊,一举一动总该有个仪表风度,快坐下、坐下,有事咱们慢慢儿谈,可以讨价还价嘛。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急个什么劲儿啊?”

    银琦气的发晕,她一屁股墩回椅子上,恶狠狠地瞪着杨凌道:“好!你这个歼诈的、歼诈的,把你的条件开出来吧!”

    “现在这时节,关内的粮食恰好已经丰收了,去年我们在陕西一省和几个地区试种了新的农作物,大获丰收。今年,我们不但全面耕种,而且由于军队屯田改制和土地改制,百姓们又开发了大片新田、生田。

    这些田侍弄时间短,不适宜种植些太骄气的庄稼,全都种上了玉米、红薯和马铃薯。这东西别的好处谈不上,就是不挑地,产量大,我相信只消运出两个省的余粮,再加上牧民们积存的肉干、菜干,今冬应该饿不死几个人。

    大战已经停止了,明年牧人们可以安心放牧,只要没有大的白灾、黑灾,这个难关就算是彻底渡过了。作为大草原的新可汗,做下这件德政,你一定可以得到所有牧人的民心。”

    “呃?”银琦正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狮子大开口,想不到他忽然谈起这件事来,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杨凌和颜悦色地道:“茶水已经快凉了,喝一点吧”。

    “喔”,银琦乖乖地捧起茶杯,张开小嘴抿了一口,忽地省觉过来:“我干吗这么听他的话?”她不禁又瞪起亮晶晶的大眼睛,狠狠瞪了杨凌一眼。

    杨凌不以为意,满面春风地道:“不过,你的汗城设在这儿,偏离了整个大草原,这样是不方便发挥你的影响,施行你的政令的。我还帮你找了一块水土丰腴,适宜筑城和统治大草原的风水宝地,准备不惜资财,帮你建造一座银琦城,成为统治整个大漠草原的权力中心”。

    银琦眨了眨眼,满脑门的问号,不明白这个贪得无厌的大灰狼,怎么就忽然变的这么亲切慈祥、慷慨大方了。

    杨凌很亲切地给她又斟了杯茶,可银琦看在眼里却很害怕,总觉得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象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要不是身后的的确确不是悬崖,她很担心杨凌是不是要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推下去。

    “银琦啊,蒙古草原在两百年前还是以游猎为主,可是靠打猎,能发展起来么?不能;能养活曰渐增多的人口么?不能!草原人口越来越多了,怎么办呢?这就以游牧为主了,自已饲养放牧牛羊,比起游猎时代,生活就稳定的多,食物也要多的多,你说是不是?”

    “呃!嗯!怎么?”

    “嗳,你们朵颜三卫一直驻扎在这儿,对女真诸部都熟悉吧?你说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这三个部落谁最富有强大,谁最贫穷弱小?”

    银琦圆溜溜的眼珠一转,狐疑地道:“当然是建州女真最富有最强大,其次是海西,最弱是野人”。

    “嗯,那你说,这三个部落区别主要在哪儿?他们以何为生?”杨凌笑吟吟的,就象一个谆谆善诱、富有耐心的先生。

    “建州女真半农半牧,而且不但有人经商做生意,还开了些药材铺、皮毛作坊等等,自已简单制作之后再卖给汉人行商,赚了很多钱。海西女真和我们差不多,依靠游牧,再就是捕鱼,生活也还不错。野人女真还是靠捡野果、打猎为生,温饱都做不到,基本上还是茹毛饮血呢”。

    杨凌一拍手,表扬道:“银琦很有头脑,看的很透澈呀,你看,这就是游猎、游牧、耕种发展,对部落百姓的生存和贫富造成的影响。我准备啊,等你的银琦城建好,就招募一群汉人,利用城池附近的沃土,教授你们耕地、种庄稼。

    还可以种植棉花,种了棉花,不这么就卖给别人,我可以帮你建设织造工场,自已生产布匹,多余的呢,就销往西域和北方,还有朝鲜等国。

    你看,你们养殖的牛羊,还有打猎猎取的狐、虎、狼等野兽皮毛,只会简单缝补,一整张毛皮卖给行商,人家制作成精美的裘服,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