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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这些天,虽说挑的都是无人区,但后头一辆追兵都没有,本就令他不安极了。如今听曲一弦这么一说,他更是疑窦重生,觉得事事透着股诡异。
曲一弦不动声色地观察了眼他的反应,解释:“像是在查套牌车。”
裴于亮不语。
这倒合理。
车队之前全用套牌车,没一辆是用自己的牌照。警方在不知人数、规模以及嫌疑犯特征时,沿路查套牌车,的确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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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天色随着车速一点一点像西沉的深渊,拖拽住夜幕一路往前,驶入了无边无际的星海里。
今晚无论是星空还是月色,皆璀璨生辉,像倒挂在天际的一道银河,星辰流转,星辉熠熠。
曲一弦急着赶路,又不想姿态太明显。期间还故意和傅寻换了一次位置,在副驾上享清福。
路过一处草甸时,裴于亮忽然叫停了车,说要下车方便。
曲一弦看了眼路线图,距离今晚的露营地还有近一百公里的路程,便让傅寻在马路边上停了车,放几人去方便。
裴于亮下车前特意带上了江允。
江允的待遇虽然不好,但比起一路被绑着只配在后座的权啸好太多了。加上后来几日,她配合听话,跟棱角全被磨平了认命了的清苦姿态,饶是裴于亮这不会怜香惜玉的,都对她多照顾了几分。唯一坚持的,是绝不让江允有机会和曲一弦私下接触。
唯一例外那次,还是在红崖群,江允泡了水,全身湿漉,若是不换衣服,当晚可能就要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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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一空,曲一弦也跟着一静。路上盘算着要和傅寻说的那些话,一时被她忘了个干净,连个线头都拎不出来。
她转头望了眼不远处在和尚峰说话的裴于亮,忽的想起一事:“你下午回营地时看到什么了?”
她当时没留意,只听到了傅寻和裴于亮的对话。想问,又找不到机会,坐立不安了一整天。
傅寻不答反问:“彭深不在宾馆里吧?”
曲一弦很慢地摇了摇头:“不在。”她让老板送水果上去,并叮嘱如果房间内没人就再拿回来。隔着一条街,她看得清清楚楚,彭深不在宾馆里。
“营地里多了条车辙印,胎纹和巡洋舰没改装前的胎纹一样。”傅寻忍不住蹙了蹙眉心,问:“彭深一般开的什么车?”
曲一弦回想了片刻:“是辆锐骐工作车,皮卡,但也不常开。”
“大部分时间都停在救援队的车库里,做救援车用。”曲一弦问:“还记得胎纹吗?等会给我眷画张。”
傅寻微颔首,目光落在后视镜上,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找机会问问江允,她下午在营地,问问她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没有。”
曲一弦也有这个意思,比起试探、瞎猜,有个人证要方便得多。
她还想说些什么,车窗被敲了敲,裴于亮站在车外,示意她下车说话。
曲一弦熄了火,车窗半降:“怎么了?”
“今晚就在这扎营吧。”裴于亮转头,下巴微抬,示意曲一弦往后看去:“个个都累了,赶路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的,小曲爷下来看看附近有没有适合扎营的地方,今晚先休息了。”
曲一弦没立刻接话。
她反应过来,裴于亮是在故意拖慢赶路时间。
原先到了嘴边的那句“就一百公里能抵达我们事先定好的露营地”直接被她咽了回去,她应了声好,开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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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甸地势平整,不远处有从雪山脚下流下的细小涓流,仅曲一弦小拇指的宽度,要不是她一脚踩下去,溅了满脚水,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还真发现不了。
选好扎营地,解决了晚饭后,各自回帐篷内休息。
曲一弦开了一天的车,在车上时还不觉得累,等躺下来,筋骨一松,绷着的弦一下散了,顿觉浑身酸疼。
藏了一天的貂蝉不知打哪钻了出来,尖脑袋从睡袋里拱出来,只露出双绿豆眼,皱着粉粉的鼻尖盯着曲一弦看。
那眼神……直看的曲一弦头皮发麻,她再也躺不住了,翻身坐起,往傅寻身边靠了靠:“你不管管你家这只大老鼠?你快看看,它这是想找我寻仇还是想吃了我?”
傅寻正在画胎纹,被她一打岔,垂眸看去,却不是看貂蝉的,而是在看她:“它也挺想让我管管你的。”
“管我?”曲一弦狠狠瞪它:“我就说它在记恨吧。”
傅寻握着笔,在指尖一转,笔帽轻轻打了她额头一记:“你说话还是要客气些,它能听懂。”
曲一弦:“……”
她沉默了几秒,问:“它是吃了一本新华字典进去吗?”
傅寻忍不住笑,他把笔纸搁至一边,示意她坐过来些:“顾厌和你说什么了?”
他一问,曲一弦才想起正事没说,防备被人听了墙角,她移过去,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