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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林姐姐,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家今天真不知怎么办好。”帝铁宁把东西放在桌上,笑着说:“我娘本来要亲自来的,可她被吓得够呛,我就没让她出门。”

    沙枣是本地常见的一种植物结的果实,味道微甜,有点涩味。

    林子矜把沙枣拿起来抓给林子维一把,把白糖推了回去:“这个留着给婶子吃,我有沙枣就够了。”

    林子维嘴里塞着沙枣,对自家堂姐也是崇拜得不行:“姐你咋懂这么多的,连什么甲醇中毒都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林子矜笑了笑,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了答案:“哈哈,这不是我以前见过有人把酒精当酒喝,他那个症状就和冯大叔一模一样。”

    林子维把沙枣核儿吐在手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冯大喜那个老王八,你还叫他大叔。”

    林子矜大感尴尬,觉得自家小屁孩太丢脸了,竟然在帝铁宁面前说粗话,狠狠扭了扭他的耳朵:“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林子维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被扭得直咧嘴,偏偏还要死鸭子嘴硬:“哎哟姐姐,又不是我说的,是郭翠花说的!”

    帝铁宁在一旁抿着嘴笑。

    林子矜放开林子维,忽然想起一件事:“哎,今天怎么没见冯谦,他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他到哪去了?”

    林子维撇撇嘴:“帝哥哥走的时候我还见他来着,后来就不知道了。”他忽然想到,当时一片混乱,似乎二姐也不知去哪了,该不会是跟冯谦到处乱跑了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吃人饭不拉人屎

    这念头只在林子维心里想了想,却不敢说出来,万一被白如意和林子依知道,林子佼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过了几天,冯大喜从县医院回来,他的眼睛虽然没瞎,可也落下了残疾,看东西总是有点模糊,还特别怕光。

    村里人背后闲话,说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

    之后的日子就平静多了,林子矜带的学习小组又增加了一个林子佼。

    两个女孩子很快形成攻守同盟,共同对付嘴欠的林子维,而帝铁宁跟着林子佼和林子维这对冤家,也从刚开始的一说话就脸红,变得开朗大方了许多。

    日子就在林子佼和林子维的吵吵嚷嚷,和帝铁宁被林子维气哭的动静里很快地过去,眼看着,就到了年根儿底下。

    这天,林子维一早出去“疯跑”,又带回来一个人——林香久。

    林香久同去年别无二致,还穿着去年的那件破棉袄,只是棉袄上的补丁更多了些。

    林子矜看得暗暗摇头:一年过去,就连林子维这小屁孩儿,也长大懂事了许多,知道出去疯跑的时候,要加一件长裤,不然光着身子太难看。

    自家的姑姑怎么就没个长进呢?

    林香久进门后依旧先去了林老头和林老太那屋。

    林子矜回屋,取了另外两个笔记本,也进了林老头那屋。

    去年她刚穿回来,对环境还不太熟悉,又担心着维维的事儿,买礼物的时候竟然忘了姑姑家的两个孩子。

    今年一切都稳定下来,她也攒了足够多的零花钱,买笔记本的时候,就给林香久的两个孩子也准备上了。

    林子矜一进门就听见林老太呜呜的哭声。

    这老太太见到女儿,就没有一次不哭的,林老头也顾不得会熏着老太婆,烟锅袋一如既往地冒着烟,屋里的气氛十分沉闷。

    “香久啊,你咋瘦成这样了呢,咋比去年还瘦呢,今年收成不是比去年好么,咋,家里的粮食还不够吃啊?”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念叨,削瘦的手摸着闺女的手腕,又顺着手腕去摸她的手。

    “那死二赖子还没回家啊?这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看把我闺女糟践成甚样了!”

    林香久僵硬地坐着,抿着嘴不作声。

    林子矜发现,比起去年,林香久不仅更加黑瘦,她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凄惶中带着几分冷硬,像只刚挨过打又要讨食吃的狗似的。

    这是怎么了?

    林子矜有几分疑惑,也没张口询问,默默地倒了一茶缸子热水,递到林香久的手上。

    林香久接过水,抬起眼皮,干裂的嘴唇蠕动一下,却没说话。

    屋子里只有林老太的哭声。

    林老太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儿子媳妇挺孝顺,大孙子和孙女又刚考上了大学,村里人谁见了都要奉承上几句。

    只除了这个糟心的女儿。

    这没脑子的傻货,供赵三毛念了三年初中不算,赵三毛今年没考上中专,她竟然又供他复读!

    “香久啊,你也该为勇勇和二子想想啦,赵三毛那小子,你就是把他供出花儿来,他也不是你儿子,你老了终究得靠儿子,你说是不是?”

    勇勇和二子是林香久的两个儿子,今年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林老头磕磕烟袋锅,继续给闺女做工作,指望着用她的亲生儿子打动她:“将来人家赵三毛念出书来成了家,谁认你是老几?你把钱和粮食都花在他身上,勇勇和二子咋办,那可是两个小子,你不得给人家两个娶媳妇?”

    林香久似乎被说动了心,嘴唇翕动几下,讷讷地说: